聞湛分不清她是指責還是勸告,悄悄地抬眸瞧她,正好撞上她的眼神,於是立刻縮回,胡亂地點點頭。
陸雲初沒辦法,隻能把他拉過來貼貼額頭:“最近是怎麼了?”
她突然關心自己,聞湛又雀躍了不少,如果有尾巴,早就翹起來搖擺了。
陸雲初覺得有些好笑。怎麼形容這樣的聞湛呢,感覺就像一個滿身傷口的小動物,很脆弱,也很嬌,隻要你輕輕撫摸一下它,它就能哆嗦哆嗦,立刻恢復元氣過來蹭你褲腿兒,什麼傷痛都顧不得了,就是這麼沒有原則。
聞湛寫道:過往的記憶總是入夢,明明都已經記不清了,夢裡的細節卻清晰明了。
陸雲初一愣,隨即笑了:“我聽過一個說法,如果你都快要記不得一個人了,又突然夢見他,說明你正在遺忘這個人。想來過去也能勉強套用吧,你現在正在遺忘過去。”說完陸雲初才察覺有些不妥,聞湛的過去也是他的一部分。
誰知聞湛卻十分接受這個說法,眉眼彎彎,在她掌心寫道:那就好。
陸雲初覺得這樣不好,打斷這個話題,拽著聞湛往前走。
沒走幾步,眼前出現一處山泉,她連忙用水囊取來,塞到聞湛嘴邊:“喝一口?”
聞湛自然地就著她的手飲下,山泉清冷,味道透著絲絲甘甜,很能解渴。
他一喝到山泉,立刻就綻放出喜悅的神情,眉眼全是笑意,喝完以後嘴角也是高高翹起的。
這也太好順毛捋了,隨便喂口山泉也能樂滋滋的,笑得這麼開心。
想到她第一次邁進房間看到角落裡的血人時,當時也是出於同情將他救下,萬萬沒想到能從此收獲這樣一個軟乎乎的溫柔大美人。
這可真算是隨手撿了一個寶貝回家啊。
聞湛喝完,立刻推給陸雲初,讓她也嘗嘗。
說實話,前兩世陸雲初就在外面流浪,現代時更是滿中國亂跑,真不至於像他這麼土包子,連口山泉都喝得跟瓊漿玉液一樣。
Advertisement
陸雲初的眼神落到聞湛的唇上。
他的唇不像以前那樣沒什麼血色,而是透著淡淡的粉,像櫻花一般,沾著山泉,亮晶晶的,像結了一層糖衣的果子,極其誘人。
陸雲初按住他的後腦勺,品嘗了一番。
“嗯,挺不錯。”她晃晃水囊,自顧自朝前走。
聞湛一臉茫然,喘/息幾下恢復氣息後,紅暈後知後覺地爬上臉頰,越來越紅,快要滴出血來了。
他連忙追上陸雲初,落後一步,用手指按按嘴唇,眼神裡全是糾結與思索,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雲初採了一些野桑葚,果實個頭大,表面看著油油亮亮的,很有光澤感,一看就酸甜可口。
用山泉洗過以後,她立刻就嘗了幾顆。桑葚肉厚,牙齒咬開口,酸酸甜甜的汁水迸濺開,清新的果味兒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好像嘗到了山林間清新的春天。
她遞給聞湛:“嘗嘗。我們多摘一些,一部分拿來釀酒,一部分拿來做果醬,到時候還能做桑葚雙皮奶,你一定會喜歡。”
聞湛一邊聽一邊點頭,接過桑葚,一咬,不適應濃重的酸甜味兒,臉立刻皺成一團。
隻不過還沒等陸雲初細看,他就恢復了老樣子,表情如常地吃下後面的桑葚。
可惜了,陸雲初隻恨自己沒來得及捕捉他剛才突發的小表情。
正要移開目光時,卻見聞湛的嘴唇被紫紅色的桑葚汁水染紅,所謂唇紅齒白烏發雪膚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毫無知覺,半側著身子,斜著抬眸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比山間清泉還要幹淨。
太有衝擊感了,陸雲初沒出息地貼了過去。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她頭腦昏昏,絲毫沒有意識到聞湛並不驚訝於她突然的“襲擊”,反而順勢接住了她,捧住了她的後腦勺。
過了一會兒,陸雲初的嘴唇也變得紅紅的,也不知是被染紅的,還是親紅的。
兩人在山間磨蹭,最後下山時,陸雲初又發現了香椿,連忙薅了一大把。
香椿一看就是剛長出來的,還嫩,綠葉邊上一點紅,瞧著就芽嫩味香。
聞湛乖乖蹲下,把背簍朝向她,以便她能更好地放香椿。
這一筐紅紅綠綠的,看得人心情大好,這才能明確地感知到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春天終於來臨。
春天的來臨標志著食材的更替,油脂濃重的葷腥不再受歡迎,取而代之的是春日裡的清新蔬果,尤其是春天獨有的綠葉蔬菜,水靈靈、嫩生生,無疑是春日大自然送來的最好饋贈。
聞湛沒吃過香椿,見陸雲初將香椿洗淨後,燙熟後剁碎,好奇地思考這種樹上蔬菜的吃法。
春日裡做菜,最忌諱繁復的烹飪手法,那樣會破壞了綠蔬的鮮。
雞蛋打散,放入香椿末,綠黃夾雜,顏色十分明快。豬油塊丟入鍋裡,滑鍋,鍋熱後倒入雞蛋液。
“刺啦——”醇厚鮮香的味道騰起,最簡單的味道,也是最勾人的味道。
蛋被打散後,熱鍋一煎就會鼓起泡泡,口感變得軟嫩蓬松,外皮稍韌,內裡嫩滑。一口咬下去,又是蛋香又是香椿氣味,硬是將雞蛋吃出了一股鮮美與清爽來。
剩下的香椿拿來拌豆腐,這道菜更簡單,卻又更清新。白白綠綠,看著就心曠神怡,鮮蔬配豆腐,那股清新味都帶著水靈。
聞湛吃得很歡,他本來以為自己喜歡食葷腥,沒想到簡簡單單的炒雞蛋和拌豆腐也能這麼美味,看來他也挺喜歡吃蔬菜的。
陸雲初讓他慢點:“採了一大筐呢,又不是不夠吃。”
聞湛把空碗露給她看,表示真不夠吃。
陸雲初噎了一下。
因為對坐,聞湛不太好在她手心寫字,便在紙上寫道:明日咱們還上山嗎?
陸雲初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不能薅了,我們又吃不完。”她勸道,“春日裡鮮蔬多的是,韭菜、荠菜、菱、藕……每樣都吃一遍,不差這一回。”
聞湛不好意思地笑笑,點點頭,目光裡全是期待,亮閃閃的,靈動極了。
陸雲初被勾了一下,脫口而出:“……不過你要是喜歡,咱們就吃,一頓不夠吃兩頓,兩頓不夠吃三頓。”
說完還沒來得及後悔,聞湛就開開心心地笑出一口白牙,感激地看著她,陸雲初立刻就心軟了。
好吧,他的過去就是模糊的字句,沒什麼真實體驗,所以這算是他第一次品嘗春天的食材,依著他多吃點也不過分吧。
隻是在這兒路上又得耽擱了,爹啊,對不住了。也不知道一他們這速度,啥時候才能到太原府看望老父親。
唉,誰叫她一不小心撿了個灰撲撲的可憐鬼,洗白白後又慘又勾人,還能咋辦?寵著唄。
第62章 春日吃花、河蝦、春筍火腿……
春日日光溫柔,溫度恰恰好,昨夜洗淨的野果已經曬幹了,可以開始釀酒了。
不過陸雲初還沒有開始釀酒,聞湛就等不及要上山了。
他不說話,也不寫字,就是背起背簍,默默地在陸雲初面前晃悠。
陸雲初放下手裡的酒罐,沒忍住笑出聲。
聞湛也不惱,紅著耳朵根,背著背簍靠在門框上,眼巴巴地望著她。
上午的天氣又不冷又不熱,上山正好,若是到了中午下午可能會有點曬。陸雲初想了想,放下手裡的東西:“那我們上山吧,下午再來弄這些。”
聞湛肉眼可見地雀躍了起來,把背後提溜著的小框挪到前面來給她看。
陸雲初捂額:“你去哪找的?”她勸道,“咱們上山隨便摘點就行,你這架勢簡直像要把山薅光一般。”
聞湛隻好把框放上,背著背簍等他。
他身板筆直,背著個空背簍,雙手板板正正地拽著背帶,很像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偏偏又是個大高個,違和極了。
陸雲初看了幾眼,一邊收拾一邊哈哈笑。
聞湛被她笑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用袖子蹭了蹭臉,什麼也沒蹭下來,更迷惑了。
他緊緊抓著背簍背帶,蹙眉,十分嚴肅。
陸雲初直接笑彎了腰。
等她笑夠了,兩人才一起朝山腳走去。
陸雲初問:“你就這麼喜歡吃野菜嗎?”
聞湛點頭,當然不能說是非常喜歡吃野菜,隻能說是他喜歡迎接春天的這種新鮮感。春天來臨,萬物生長,行在鄉野山林間能分明地感受到與冬天不一樣的場景。
久困於繁華的都城裡,對四季的感受難免模糊,隻能看著花樹的變化來感知,但這些感知終究不夠濃烈。
耳邊是清脆鳥鳴,身邊擦過和煦春風,眼前是草長鶯飛的春景,連腳下的泥土也融入了春的溫柔。陸雲初給她講什麼是可以食用的,吃起來是什麼滋味,什麼嫩、什麼老,一路走一路往背簍裡放野果野菜,這才叫真真切切地過春日。
春日的食物是鮮的,同它的顏色一般嫩而鮮,告別了厚重的調料,正如食客脫掉了厚重的冬衣一般。
聞湛換上了輕薄的春衣,不像冬日那樣層層疊疊的,青衫襯得他更為清朗俊逸。
聞湛喜歡穿深色的衣裳,或許對於久居黑暗的他來講,深色的衣裳更有安全感。不過到了春日更換衣裳的時候,他的意見並不重要,蘭色青色玉白色……哪件瞧著仙氣飄飄就要哪件。
人靠衣裝,換上衣裳以後他身上那份沉重的冰冷感總算散去了,取而代之是一種柔和的氣質。他站在山林間,背後是暖而柔的春光,蹲下採摘一串鮮嫩欲滴的野果,賞心悅目得像一幅淡雅的畫。
陸雲初怎麼看都看不夠,美色誤人,她隻顧著欣賞聞湛的美貌,忘了阻攔他一路亂採,導致聞湛摘了好多酸果和老掉的野菜。
她看著背簍裡面的東西,長長地嘆了口氣。
聞湛知道自己又犯錯了,悄悄把眼神挪走,不安地搓搓手指尖。
“我不是說了,這種一看就青得發白的果子不能要嗎?”陸雲初扯出一大串野果,“酸得倒牙。”
聞湛認錯態度良好,立馬放下背簍,把野果拿出來。
“還有這野菜,你摸,這葉子多老。”
聞湛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她,飛快地把野菜往外薅。
陸雲初無奈地搖頭,邁步往前走。
聞湛連忙背上背簍跟上。
“那就摘花吧,其他無法分辨,花總能看出來吧,我們就摘花。”她指著面前的槐花道。
潔白的槐花墜滿枝條,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簇擁著,一片綠綠白白,瞧著就神清氣爽。
聞湛好奇地轉頭看她。
陸雲初已經能夠讀懂他的心思了,點頭笑道:“是,花也能吃。”
聞湛點頭,乖乖上前採花。
陸雲初道:“北方的花還是不夠多,以後咱們去南邊玩兒,可以吃遍各種各樣的花。花還能拿來做果醬、鮮花餅、鮮花米酒等等,你若是喜歡,咱們春天就在南方待上幾個月——”
話沒說完,忙著拽話的聞湛就快步跑過來,低頭親了她一口。
更形象一點的話,應該是吧唧一口。
不浪漫,也不纏綿,就是一種十分可愛幼稚的討好。
陸雲初又被他逗笑了。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