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戰敗,朝廷決定讓公主遠嫁和親,討好大梁新帝。
消息一傳開,公主們突然一下病的病,訂婚的訂婚,各宮娘娘們整日都閉門不見。
隻有我母妃——李答應,屁顛屁顛地把我送了出去。
1.
她從前隻是個小宮女,從進宮就開始盼著二十五歲出宮,壞在我父皇喝醉,耽誤了她的一生。
那晚過後,她就被冊封成了李答應,派了兩個伺候她的丫鬟跟嬤嬤來就算是完事了。
嬤嬤說剛瞧見我母妃時,她就像是快要枯敗的樹枝,直到有了我,才算活了過來。
我被冊封為福榮公主那天,宮裡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娘娘們送來了不少好東西。
母妃一邊把這些全放到我的嫁妝裡,一邊叮囑:
「去了那邊你一定要討好君王,母妃打聽過了,他年紀不大剛登基,且大梁兵強馬壯,就算你不受寵也不會虧待你的。
「娘娘們都不願意自家公主遠嫁和親,我跟你卻是不同的,你是知道的。隻有這樣,你才算是有條出路,若不是和親,隨便指了個臣子嫁去,誰能幫你做主呢?」
我知道她一向為我打算,隻是她能力有限,最多也隻能為我打算到這裡了。
2.
出發去大梁的那天,我與她因為和親,一個有了公主的封號,一個被升為了李妃,我父皇很敷衍,到這個地步,都不願給她想個別的稱號。
不過好在,因為這樣,她也有機會站在宮牆上送我一程。
我沒法回頭看,也不知道她望了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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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齊本就是鄰國,和親的隊伍也隻用了十來天就到了大梁。
大梁的皇上很忙,忙到進後宮的時間很少,就算來了,也是去幾個受寵的妃子那裡。
我進宮時,皇後正處於病中,皇上又要忙著朝務又要忙著照顧她,根本沒空見我,我便很快被人遺忘在角落,但倒也樂得自在。
與我一起住在鍾粹宮的是剛進宮一個月的風風火火的清貴人賀滿,跟十分注重規矩禮儀的佳貴人舒蘊。
今日皇後終於病好,全宮上下都得去請安。
舒蘊收拾得最快,我拖著還準備吃個糕點的賀滿出屋時,毫無疑問被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她直接轉身先走了。
我懷疑她倆有舊仇。
賀滿見狀冷笑,「你瞧,她這人就是,閻王要她三更死,她二更就去了,為了給皇後娘娘留個好印象。」
她這嘴是真毒,舒蘊在前面停住了腳步。
正當我打著勸和的腹稿時,舒蘊皺著眉對我擺了擺手,「你走快些,你進宮第一次正式見其他人,不要太晚到。」
賀滿也反應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快步走到了舒蘊前面。
「這個倒是真的,她沒說錯。」
3.
我們三人是到得最早的那一波,皇上正在提筆寫字,卻又坐得端正,如手上拿的狼毫筆一樣挺直。
他很年輕,皇後娘娘也是。
眾人都說些好話。
「皇上與皇後娘娘情深,每年這時都會為娘娘宮門題字換新,臣妾們是羨都羨慕不來!」
皇後娘娘臉色有些蒼白,帶著些病氣,雖是笑著回應,我卻覺得她看著皇上的目光很熟悉。
就像我母妃看到我父皇一樣。
「你就是福榮公主?」皇上終於寫完看向了我。
進鍾粹宮的那天,賀滿盯著我轉了好幾圈,連舒蘊也沒忍住皺了眉。
「你才幾歲,就把你嫁過來了?」
「十四。」我認認真真答道。
大齊並不缺公主,更別說是宮女生出來的公主,我雖滿了十四,可或許是因為從小吃得不多的緣故,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模樣。
再加上此刻又是冬日的緣故,我穿得很多,外面還披了一件賀滿的大氅,更顯得我小了許多,所以皇上見到我時並不滿意。
想起母妃的告誡,我還是穩住心神答道:「回皇上的話,是。」
太監端來熱水等皇上淨手,我也在等他的下文。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看起來有些瘦弱,你對封號一事可有自己的想法?」
這就為難我了。
好在皇後替我解圍,「臣妾倒是覺得福榮二字很好,隻是榮單留下來有些俗氣,就留個福字吧,她年紀小,也算是對她的期望祝福了。」
說罷,她又咳嗽了幾聲。
4.
皇上趕忙遞上了熱水,勸道:「你身子剛好,少說些話吧,這些朕按你說的來。」
聽完這話,我才松了口氣。
看向皇後時,她神情溫柔地對我笑了笑。
直擊我的心靈。
突然就很想寫信告訴母妃,不討好君王,討好皇後也是可以的。
於是我也對她笑了笑。
皇後的眸子便也沾染了些亮閃閃的東西。
她讓人上了些溫熱的燕麥粥,讓嫔妃們驅驅寒意。
隻是剛落座不久,便有人推開了門,大敞著門讓風雪灌了進來。
她穿得十分鮮豔,像是冬日雪地裡那一抹開的生機勃勃的紅梅。
可卻也實實在在地讓屋裡氛圍一下就冷了下來。
直到皇上邁步走去接她時,我才反應過來。
這張臉與皇後足足有八成像。
「阿茹,你怎麼來了?你身子弱,外面又下了雪,我不是讓你在宮裡暖和一些嗎?」
一代君王,竟自稱「我」。
我不由得看向皇後,她看起來十分平靜,端著碗的手指卻有些泛白。
而那妃子直接就軟了身子靠在了皇上懷裡,聲音聽起來剛哭過。
「我做了噩夢,醒來沒見你,很是害怕,便要來找你。」
皇上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擔憂,「那我陪你回去看看太醫,別驚著了。」
他說完這話似乎才想起來皇後,轉頭看去。
皇後卻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的禮儀挑不出一絲錯誤,聲音也足夠讓人聽見,「臣妾恭送皇上。」
5.
前一秒還對皇後噓寒問暖的皇上,沒有多少猶豫地帶著那妃子走了。
直到聲音漸漸遠去聽不見時,皇後才沒憋住咳嗽了起來。
如果說剛剛的妃子是紅梅,那皇後就是素雅的白梅,隻可惜少了幾分生氣。
我莫名覺得皇後撐不了多久了。
可她還是笑了笑,帶著些歉意地說:「讓大家看笑話了,這燕麥是家裡送來的,我用不完那麼多,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些回去。」
出了皇後宮裡,我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剛剛那人是誰?」
賀滿也是憋了許久,聞言臉上終於閃過幾絲輕松的意味來。
「她是皇上親自冊封的明妃,雖隻是個妃位,但皇上十分寵愛她,這進宮一個多月來,她鬧出了不少事,連太後也要給她三分面子。」
說到這賀滿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聲音也更小了一些。
「隻是她身份有些……」
我這才知道,背後的事情有多荒謬。
明妃出身平民,家裡父母皆是京城街上擺小攤的商販,機緣巧合之下,二人相識,憑皇上的身份自然不會娶她為妻。納妾倒不是不行,可偏偏明妃姜嫻茹有自己喜歡的人,在此之前就歡天喜地嫁了過去。
本是一段好姻緣,卻沒想到皇上登基後,姜嫻茹的丈夫出事了,她也被接到了宮裡。
皇上對她有愧,心中又喜歡,所以任她囂張跋扈也從來沒說過一句。
我聽完莫名覺得有些惡心。
6.
「那皇後娘娘豈不是……」
豈不是她的替身?
賀滿嘆了口氣,「是,明妃進宮那天,娘娘就病了。」
舒蘊含有些警告意味地說:「以後別在別人面前提這件事了。」
那是自然。
三個人都是新進宮的,即使她二人家中地位高,可在這後宮裡,還是要皇上的恩寵說了算。
我就更不用說了。
若是有一個我不高興,那就是整個大齊不高興的保護傘,或許我還能按照母妃的話跟明妃爭一爭。
可我沒有。
更何況那日之後,我常常想起皇後娘娘,她的右眼角下那顆小黑痣的位置與我母妃一模一樣,那是明妃沒有的。
我母妃相貌平平,無論哪一點都比不過宮裡那些從小就被精心伺候著長大的娘娘們。
唯有那一顆黑痣,一顰一笑間總會隨著表情動,那是她笑起來才會有的樣子。
可她很少笑,總是發愁。
如何平安生下我?如何把我養大?我要嫁到哪裡……
她想得太多,三十多歲就有了白發。
到了現在,她才終於為我謀了個好前程,代價卻是我與她永遠分離。
我寫了信,告訴她我被封了福嫔,皇後娘娘還讓尚衣局來給我量了冬裝,預備過年的時候就能穿上。
放下筆,我才想著還要去謝謝皇後娘娘。
7.
賀滿午睡還沒醒,我就跟舒蘊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大齊也下雪,隻是沒有大梁下的這麼大,零零散散地落滿了我全身。
我沒帶丫鬟,想著隻是道謝,便就隻拿了在小廚房做的一些糕點。
卻沒想到在御花園的湖邊遇到了皇後跟明妃。
隔得有些距離,我看見明妃一直在說話,皇後冷冷地看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隻是天寒地凍,她的臉色比上次見又要蒼白了一些。
我正準備上前時,卻瞧見明妃對皇後微微一笑,十分挑釁,然後轉身落下了湖裡。
皇上幾乎是跑來的,慌亂地讓人馬上下去救,又怒氣衝衝地打了皇後一耳光。
「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嗎!?是朕要她進宮!是朕喜歡她!」
皇後捂著臉,臉上的不可置信退去,浮上一層無法觸摸的悲涼。
「我知道,那我算什麼呢?」
皇後被罰跪在明妃宮門前,皇上還讓滿宮嫔妃都來觀看。
給足了皇後下馬威,可在冰天雪地裡,她的背依舊沒有彎下來。
她不在乎這個。
所有人都知道,隻有皇上不知道,他隻盼著明妃醒來。
8.
賀滿臉上幾乎藏不住怒氣,低語道:「若是我進宮前知道,定要告訴我兄長跟爹爹,他們為此徵戰的君王是如何的糊塗!」
舒蘊皺了眉,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還是攔住了她。
「賀滿,說話注意些。」
賀滿抿著嘴,到底沒有反駁。
雪越下越大了,皇後的頭發已經湿透了,我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要進到裡面跟皇上說清楚我看到一切,還她一個清白。
舒蘊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對我輕輕搖了搖頭。
「沒用的。」她說的堅定。
我立馬就紅了眼。
娘娘身邊的傅嬤嬤跟大丫鬟雲來在門口磕頭求情。
傅嬤嬤是娘娘的奶嬤嬤,最是心疼她,求了小半個時辰,頭上已經出了血,也沒松懈。
「皇上,娘娘體弱,您看著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饒過她吧……」
「皇上,是老奴沒跟著,讓明妃娘娘受了罪,您有什麼衝著老奴來吧……」
「就是你們這些刁奴沒能看好皇後!」
皇上出來了,狠狠地踹了一腳還在求情的傅嬤嬤。
她話還未說出,就倒在了一邊,口裡吐出血,聞言卻還是立馬跪好磕頭。
「是,都是……老奴的錯,皇上饒過娘娘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咳嗽,吐出來的全是血沫。
9.
皇後也終於有了動作,像是剛回過神來一樣,蹣跚著腿走過去一把推開了皇上,抱著傅嬤嬤說:「嬤嬤,您沒事吧?我給您找太醫,您別說話……」
傅嬤嬤神識已經有些不清醒了,隻是一直重復念叨著:「不怪皇後,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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