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妃越聽越著急了:「你少說廢話,就說你晚上在哪兒睡的?」
我陷入了深思。
我記得,後來貴妃的人回去,正巧碰見了我,我就去了貴妃宮裡,喝了好多酒暖身子……
我看向悅妃,愈發不解。
「可是,我睡了貴妃,我也不會懷孕啊?」
9
悅妃帶我去找貴妃算賬。
她把我往前一推:「這是不是你的孩子?」Ṭů₍
貴妃雙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我。
「我能生這麼大的孩子?」
我擦了把汗。
「說我肚子裡的,不是我。」
貴妃不承認,她說自己是女人。
我們不信。
「你個子高,又沒胸,你肯定是男扮女裝。」
貴妃很難過:「你們傷害人真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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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真是女人?
我不依不饒道:「可我那天在這喝了酒,醒過來,就在你床上了,而且沒穿衣服。」
貴妃攤手道:「可能是你喝多了,然後吐了,衣服弄髒了。」
我皺緊眉頭,她怎麼死不承認。
「不,絕對是你。」
貴妃也急了。
她撩起裙子,把腿踩在凳子上。
「你不信可以摸我。」
我倆對視一眼,然後狂奔出去。
我彎著腰,問悅妃:「你信她是女的了?」
她氣喘籲籲道:「我不信。」
「我也是。」
「那你怎麼不摸?」
「我怕真摸到了。」
「我也是。」
擊掌。
10
皇上來了。
他確定孩子不是他的。
他查了兩個月前的臨幸記錄,每一天都有對應的嫔妃,但裡面沒有我的名字。
「你看,有李嫔,陳貴人,靜妃,貴妃……但沒有你。」
他翻得特別快,日期和人,我都沒太看清。
但確實沒有我的名字。
我沉默半晌:「那你想怎麼樣?」
皇上沉思道:「你想怎麼死?」
「我不想死。」
「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你聽說過法不責眾嗎?」
一句話,讓皇上陷入了沉思。
他猶豫片刻:「你當晚開 party 了?」
「……」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闲著沒事統計過,陛下你有六子三女,早產率達百分之八十,其中劉淑妃的四皇子,瞳孔還是綠色的。」
皇上抿緊嘴唇:「劉淑妃說,四皇子隨她養的波斯貓。」
啊這,也能行?
我不可思議道:「那七公主還帶點卷發呢?」
皇上聳肩道:「朕祖上也有點歐洲的基因。」
合著,隻要有個理由,都能在你這裡過關是吧。
我握緊皇上的手,感覺自己有活命的希望了。
「那我其實是夢見了陛下,我在夢中受孕。」
皇上拍開我的手:「你當朕是傻子?」
他,不是嗎?
皇上很生氣地走了。
11
我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就去找悅妃想辦法。
「怎麼辦,皇上說要殺了我?」
悅妃也很驚訝:「綠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是不是針對你?」
不愧是好姐妹,我也是這個想法。
可能是因愛生恨。
我按了按太陽穴:「你當了好幾年的太醫,有假死藥之類的嗎?」
她說確實有個古法。
但是如今,太醫院的藥材和制藥房,她都進不去了。
好吧,說了等於沒說。
我垂頭喪氣地回去,半路上還被彈弓打了。
我摸著額頭,看著樹上的小孩。
他低頭朝我喊道:「你敢在父皇面前挑撥離間?」
那標志性的綠瞳,確實像極了劉淑妃的那隻波斯貓。
我好心跟他解釋:「貓是不可以遺傳給人的。」
沒想到四皇子追著我,揚言要擊斃我。
我狂奔在路上,一不留神,撞到某人懷裡。
身後四皇子拿彈弓瞄準了我的頭。
宋愈單手護住我的頭。
那顆石子正中他的手背,留下醒目的紅痕。
宋愈在宮裡給眾皇子皇女擔著份教導的闲職。
他沒收了四皇子的彈弓,並讓他回去寫作業。
宋愈問我在宮裡怎麼混的,連小孩都不待見我。
「我說他不是親生的,他就急了。」
宋愈挑眉:「你欺負小孩子幹嗎?」
我嘆了口氣:「因為不敢欺負大人。」
宋愈無語。
等到快要分別的路口,宋愈讓我放開心點,如果有需要幫忙的,盡可以找他。
我拉住了他的袖子:「我有事。」
宋愈淡淡垂眸,看向我的手:「放開,讓人看見了。」
12
悅妃宮裡。
我靠得越來越近,宋愈不自覺往後躲閃。
「你ţų⁰別再過來了,我害怕。」
我用手扣住他的頭:「別動,到眼線了。」
悅妃捧著鏡子,映出個標致的美人。
「哥,你看,你女裝真的很像我。」
宋愈微微蹙眉,偏過臉去。
我雙指鉗制他的下巴,把他掰了回來。
「我說了,你別動。」
宋愈目光憂愁道:「被發現了怎麼辦?」
「宋大人,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讓你死的。」
宋愈對鏡自憐:「蘭貴人,我隻想幫你個小忙,不是滅九族的這種忙。」
悅妃已經換上了她哥的官服。
她原本就擅長女扮男裝,現在這樣倒是很自然。
「哥,你堅持住,我頂多半個月。」
宋愈站在宮門口,依依不舍道:「那你早點回來。」
正巧貴妃路過,還在感慨這兄妹感情真好。
宋愈一言不發,一個後撤步,退到我身後。
我看著貴妃,恨恨道:「你來幹嗎?你都不承認我和孩子。」
貴妃扶額道:「真的不是我的。」
她把我和宋愈拽進了寢殿裡。
「我是女人,這很難證明嗎?」
她一言不合開始脫衣服。
宋愈不理解,他問我:「你們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我捂住眼睛,宋愈慌得轉身。
貴妃氣得叉腰:「你倆到底什麼情況?讓看不看,讓摸不摸?」
話音剛落,皇上進來了。
皇上走過來,走過去。
「朕真的不理解,非常極其不理解,朕的後宮到底在忙什麼?浪費糧食!」
從皇上合理的反應來看,貴妃確實是正常女人。
貴妃默默穿上衣服。
宋愈和我低頭罰站。
皇上的目光落在宋愈身上,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悅妃,你才剛入宮,別和她們學。你好像長高了。」
宋愈不敢說話,隻把頭埋得更低。
皇上握拳咳了咳。
貴妃識相地準備告退。
我才意識到一件事,皇上此時來這裡,肯定是翻了悅妃的牌子。
宋愈已經汗流浃背。
我趁皇上沒開口,搶先說道:「悅妃她病了,我今夜留下來照顧她。」
我摸了把宋愈的額頭:「陛下,你看,這冷汗都出成這樣了。」
皇上讓我照顧悅妃,將功補過,暫時先不說賜死的事了。
夜裡,宋愈準備睡了。
我抱著被子,準備上床,被他攔住了。
「男女授受不親。」
我指著窗外道:「才剛過除夕,我睡地上,會凍死的。」
宋愈抿唇:「那我睡地上。」
我拉住他:「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難道大人沒有自制力嗎?」
宋愈被我忽悠到床上睡覺。
他卷了長條被子放在正中間,頭部再放一碗水,以作分割線。
次日醒來,宋愈睡得很規矩,隻不過裡衣從頸口湿到了胸膛。
我的胳膊搭在他胸前,手摸腹肌,腿架到他腰上,腳踩在他腿上。
宋愈轉頭看我:「你的自制力呢?」
我默默收回手腳:「很明顯,在你身上。」
13
機會難得,我帶著宋愈沉浸式體驗後宮妃嫔的快樂生活。
第一站,御花園的湖邊秋千。
宋愈坐在那裡,我在後面推他,優哉遊哉。
「愛妃,朕要和你一起蕩秋千!」
皇上遠遠地跑來了。
有個好消息,皇上認不出宋愈和他妹的區別。
壞消息是,皇上要和宋愈擠著同坐,秋千繩就斷了。
皇上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在思考是自己胖了還是悅妃胖了。
第二站,大殿後面的老歪脖子樹。
我帶著宋愈爬上去看夕陽,剛好坐兩個人。
落日的輪廓,被整齊的宮牆切割,緩緩往上推移。
半圓的時候,可好看了。
皇上拿著拐杖敲樹幹。
「愛妃,跳下來,朕會接住你。」
宋愈雙手合十,拜了拜空氣,閉眼跳了下去——
好了,皇上胳膊也不行了,就剩左手還能喝湯。
第三站,湖心島假山,後宮約會勝地。
我拉著宋愈往裡鑽,宋愈不肯進去。
「娘娘,約會勝地,我們倆來幹嗎?」
「我一個人也經常來啊。」
宋愈沉默半晌:「偷窺不適合作為愛好。」
我拿起石子,往裡面扔,驚起數對鴛鴦。
「沒偷窺,就是來嚇唬嚇唬他們。」
裡面已經有人在罵人了:「是不是那個蘭常在又來搗亂了?」
我又彎腰撿起石子。
宋愈攥住我的手腕,目光震驚,臉色微沉。
「人至少不能,起碼不應該,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我抿起嘴來:「我羨慕他們有對象不行嗎?」
宋愈就著那手腕,他抽出腰間的方帕,目光專注地替我擦手。
「娘娘也有啊,有陛下。」
我盯著宋愈的眉眼,發自肺腑地說道:「陛下是很好,但是我想有兩個,公私分明。」
宋愈抬眸看我,保持無語的眼神,接著手上動作一停,將帕子塞到我手裡。
「你還兩個,你怎麼不說三個呢?」
等到夜裡,又要睡覺了。
我和宋愈開始拉鋸戰。
「我帶你玩一天了,我上床睡怎麼了?」
「你手腳不規矩,老是摸我。」
「都是兄弟,摸一下抱一下怎麼了?」
宋愈冷冷道:「誰和你是兄弟?」
我拿起床中間的一碗水,仰頭幹掉了。
「本宮以水代酒,現在就和你結義了。」
宋愈睜大眼睛:「你把我的分界線喝掉了。」
他真的是好高明的欲擒故縱,好精湛的純情演技。
我利索地爬上了床。
「宋大人,放棄無謂的掙扎吧,趕緊睡覺了。」
次日醒來,宋愈一臉羞憤。
「娘娘,你和陛下,一個白天騷擾我,一個晚上騷擾我,這日子我真是過不了一點。」
我把手從他的衣服裡拿出來了。
「宋愈,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孕婦,我需要抱著枕頭睡。」
宋愈閉了閉眼:「還有一隻手,你都快伸到哪裡去了!」
呃,可能是稍稍有那麼點越界了。
等到今天夜裡,宋愈坐在床上,手裡拿著絲綢的緞帶。
「除非娘娘今天把手綁起來,不然我死也不會讓你上來睡了。」
我愣了愣,解釋道:「宋大人,不用了,我今晚侍寢。我來和你說,不用等我睡覺了。」
宋愈眸光微怔,他低聲道:「你不是懷孕了?」
我笑了笑:「陛下,他翻牌子,不代表要那什麼啊。我走啦。」
14
皇上不是想我才來找我的。
他讓我別欺負四皇子。
我很驚訝,欺負四皇子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原來隻過了幾天嗎?
我問皇上:「難道您就不懷疑四皇子的血脈?」
皇上看了看我:「朕知道,劉淑妃也知道朕知道,所以日後不會將大任交給他,也不過是圖他健康快樂罷了。」
我嘶了一聲,這我要坐起來聽。
「皇上,你被綠了不生氣?」
「小蘭,朕的後宮是本朝最少的了,不過四十三位嫔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平均每人不算經期,也才八天。朕也會有所偏好,比如你就有十九天,當然你自己讓人截胡了不能怪朕,超過半數嫔妃一年都沒被翻過牌子。她們無過,朕不能遣散,她們無功,朕不能封賞,至於其他,隻要不混淆龍嗣,朕是養不起女人,還是養不起小孩?」
我大為震撼:「陛下,我知道你很好,但你這麼好,為什麼要賜死我?」
皇上也很無奈:「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
我看著皇上,陷入沉思。
到底是誰去貴妃宮裡把我睡了呢?
我看皇上:「到底是誰呢?」
皇上看我:「到底是誰呢?」
皇上猛地坐起來,傾身靠近我,眼眸微亮:「其實,朕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愛過。」
「不是這個。朕是想問你,悅妃喜歡什麼?為什麼她最近總不理我?」
我忐忑道:「陛下,你喜歡悅妃?」
皇上點了點頭,目光滿是憂愁。
「自從除夕夜宴,她罵我是昏君,雖然說我不是昏君啊,但朕對她一見鍾情,可是她總是冷冰冰的,特別是最近長高了以後。」
說曹操,曹操到。
殿門突然被人推開。
那人提著琉璃燈,微微抬起,眉眼清冷,舉止合宜。
她一襲白袍及地,玉簪低挽發髻,脂粉淡淡掃過雙頰。
「陛下,妾無人陪伴,睡不著。」
這打光,這服化道,這臺詞,這嗓子夾得……
這居然是宋愈宋大人!
我躲在皇上身後,朝他擠眉弄眼。
【你瘋了,你是男的,你來截胡我,你不要命了嗎?】
皇上被勾得神魂顛倒。
整個人從床上自動地升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他什麼時候學會的下腰!
我雙手把皇上給摟住了。
「陛下,你今晚是我的,不能走!入宮三年,我第一次求你別走。」
皇上看著宋愈,往他那邊使勁:「可是,朕朝思暮想的愛人在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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