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不敢忘第3章

他在我放學時帶狗腿子堵了我，那暴戾的模樣像極了何志遠。

「你這個賤人，誰給你的膽子敢搶我爸爸？知不知道，宋家的家產隻能我來繼承……」

他大聲叫嚷著，旁邊的狗腿子掏出了身後的棒球棍。

我知道，這是一次我接近宋樂樂的機會。

我立馬裝成示弱的樣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一個外人瞧見此時的場景，隻會覺得無比好笑。

一個高中生，怎麼會怕一個小學生呢？

但宋樂樂沒有在意。

他一直被林曼慣著長大，早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宋家所有人都該聽他的。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

我故意把一半的生活費交了出來。

「對不起，求你原諒我。」

他十分滿意我懦弱的樣子，一邊數錢一邊嘴髒地罵了句，「你和你那早死的母親一樣賤……」

這些話是平時林曼教他的。

我的雙手握緊拳，指甲狠狠摳入肉中。

我提醒自己，報仇的時候馬上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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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樂樂逐漸看輕我，他拿著我的生活費去遊戲廳打遊戲，經常讓我替他打掩護。

他的網癮越來越重，甚至接觸到了網賭。

林曼對此一無所知，隻拿著他兒子考高分的試卷沾沾自喜。

但她不知道，這些高分都是我慫恿他兒子抄的。

為了給林曼致命一擊，我又花錢找了個會所女郎，讓她成了何志遠的秘書。

何志遠好色又急於刷我的好感度，自然沒有拒絕我送秘書的請求。

那秘書手段了得，很爭氣地懷了何志遠的孩子。

何志遠為了補貼秘書，減少了林曼的費用。

林曼得知消息後，去何志遠的公司鬧了幾次。

最後一次，林曼急了眼，居然把秘書從樓梯上推了下來。

秘書當場流產。

何志遠勃然大怒，把她趕出了別墅。

我從學校回到家時，林曼正在收拾行李。

林曼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女人是你送到宋澤身邊的……」

我笑了。

「當年你就是這麼上位的，怎麼現在就不許別人這樣了？」

「宋歲歲，你給我等著。我還有樂樂，我還有回來的希望……」林曼看向宋樂樂的眼中滿是希望。

可她不知道，她的希望馬上要破滅了。

11

宋樂樂的賭癮越來越大，尤其是他還隻是小學生。

我的生活費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他焦慮地問我：「我媽的銀行卡也沒錢了，這可怎麼辦？」

平日裡，宋樂樂的開銷綁的是他媽媽的卡。

何志遠對女人很大方，林曼沒有記賬的習慣，花錢也十分奢侈，所以她沒意識到銀行卡的餘額問題。

「要不……你去偷一下宋澤的銀行卡？」我給他出謀劃策。

「他這麼愛你，銀行卡密碼一定是你的生日。」

宋樂樂沒多想，同意了我的建議。

何志遠惜財又惜命，銀行卡他都是放在身上的。

宋樂樂在別墅裡翻不到銀行卡，又去他辦公室裡翻。何志遠秘書也不是省油的燈，把這事告訴了他本人。

何志遠勃然大怒，一下斷掉了宋樂樂的生活費。

宋樂樂急於要錢，居然铤而走險，在網上買了劣質的昏睡藥，借著給何志遠送水的名義，喂到了他嘴裡。

他劑量沒控制好，何志遠被送進了醫院。

我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裝大孝女。

在病房裡，林曼護著宋樂樂，跪在地上給何志遠磕頭，請求他原諒樂樂。

何志遠本有些動容，但旁邊的秘書煽風點火，「宋總，我又懷孕了……聽說，這次是個兒子。」

我也在旁邊附和。

「我也不喜歡樂樂，他平時還欺負我……」

說著，我挽起袖子，露出了裡面的傷痕。

這些傷痕是我故意弄上去的。

為的就是今天，一舉毀了林曼母子。

宋樂樂肯定不認，大聲叫嚷起來，「你個賤種，我根本沒對你動過手……」

何志遠怕我好感度降低，當即變了臉。

「滾！趕緊帶你的兒子滾出去！」

臨走前，林曼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還想著翻盤。

可惜她沒機會了。

宋樂樂不僅刷光了她的銀行卡，還拿她身份證借了一大筆錢。

失去了何志遠打錢，債主馬上就要上門了。

12

這樣父慈女孝的日子沒過多久，系統再一次提醒了何志遠他的攻略任務。

「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否則將被系統抹殺。」

何志遠這才反應過來，我這些年雖然和他和睦相處，但從未叫過他一聲爸爸。

他開始更加賣力地討好我。

在性命面前，何志遠不敢賭。

我推脫了何志遠的請求，「醫生說我還沒康復，我試過，現在還是喊不出來……」

我看得出，何志遠並不相信我的說辭。

但他不敢再用偏激手段刺激我開口。

隻要沒到最後期限，何志遠就不會跟我翻臉。

這些年他順風順水慣了，根本不願意失去手裡的財富。

何志遠試圖用錢收買我，我拿了他的錢依舊沒張口，反而去找了林曼母子。

如我所料，林曼母子被債主逼得東躲西藏，已經快沒有活路了。

何志遠是個極為自私的人。

他說不管林曼，就再也沒給過林曼錢。

我主動用手裡的錢和林曼交易，讓她把何志遠的黑料證據給我。

林曼是陪在何志遠身邊最久的情人，手裡肯定少不了他的黑料。

林曼本想和我討價還價，我一句話擊碎她的幻想。

「你應該和何志遠談過黑料的事吧？他是不是不屑一顧，甚至一分錢都不願意給你？」

何志遠很自負。

他認為有男主氣運傍身，一切都會為他開路，對林曼的威脅肯定沒當回事。

林曼的黑料威脅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林曼不是沒想過搞垮何志遠，但她做不到，她習慣了奢靡無度的生活，這種日子隻有何志遠能給他。

毀了何志遠，就等於毀了她的希望。

林曼看著我手裡的銀行卡，渾濁的眼睛閃過光亮，「這裡面……真的有一千萬？」

我笑了。

「你要不信，盡管去查……」

「我信我信……」

林曼走投無路，她不得不信。

「這個 U 盤裡何志遠當年偷稅漏稅的證據……」林曼失神地說，「我當年怕被他拋棄，刻意留了一手。」

我握緊了 U 盤，深知我等待已久的報仇機會來了。

當年何志遠用輿論找到了我和爺爺，我現在也將用輿論讓他付出代價。

我請了律師檢查 U 盤裡的內容。

律師表示：「證據是真實的，可以進行上訴。」

得到這個結果，我如同吃了一記定心丸。

我沒急著要何志遠的命。

我看著他一天天被系統警告催促，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時間流逝。

他求我叫她他一聲「爸爸」。

很難想象，一個挺進世界 500 強企業的老總，居然會對一個女孩兒不斷地磕頭。

我坐在椅子上，看見他額角長了大片的白發。

他明明是沒到五十歲的年紀，卻看上去像六十歲。

我彎腰扶起他，一字一詞說：「對不起，我做不到。」

何志遠瞳孔猛縮。

他急得發瘋。

「死丫頭，老子要是死了，老子要和你同歸於盡……」

他抽下腰間皮帶，還想像當年那樣抽我。

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

我一腳踹在他的命根上，疼得他滿地打滾。

「想和我同歸於盡？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13

何志遠貪財的性格，讓他沒能及時對我出手。

這場對決是我贏了。

我拿著他的錢，在外面早就買了一套房子。

何志遠想聯系我，卻被我切斷了所有聯系方式。

他還想用輿論的方式找到我，但我早已提前把他偷稅漏稅的證據發給了監督局。

何志遠正在媒體面前下跪哭訴時，警察也正好來了。

在全國人民面前，何志遠被帶走檢查了。

等何志遠從警局出來，我十八歲的生日也快到了。

他整張臉老得像個榕樹。

「歲歲，求你叫我一聲爸爸好不好？」

他的眼神很復雜，有求饒，有痛苦，還有一絲絲難以明說的溫情。

我笑著說：「老畜生，你該死。」

他眼裡閃過恨，但他不敢說狠話。

此時的何志遠身體如風中殘燭，早已沒了對我動手的資本。

我聽見系統說：「宿主進入抹殺懲罰階段，即將加速癌症的發生……」

後來，我聽說他出了車禍。

是人為的車禍。

何志遠為了脫罪，把偷稅漏稅的鍋全部給了他的財務部長。

財務部長的兒子是個多次坐牢的混混，有著睚眦必報的性格。

他為了給他爸報仇，開車撞傷了何志遠。

何志遠傷得不重，剛好斷了兩條腿。

我專門從學校請假，來到了何志遠的病房。

他的身體已經瘦削得不成樣子。

「歲歲……」

他在床上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

系統在警告他。

「警告宿主，距離任務失敗還有十個小時，你即將被抹殺……」

「歲歲，求你叫我一聲爸爸好不好？」

「別叫喚了。」我厭惡地看著他，「何志遠，你真讓人作嘔。」

聽見我叫出他的名字，何志遠瞬間瞪大了瞳孔，喉中艱難地發出聲音。

「為什麼……」

「我一直能聽見你和系統的對話。」

說完，系統提醒他。

「警告宿主，攻略目標好感度下降, 男主氣運下降……」

何志遠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能控制好感度？」

「沒錯。」我欣賞著他臉上的恐懼, 無情把他推向絕望的深淵，「你不會以為，你真對你有父女之情吧？」

何志遠眼裡的光滅了。

「不, 我不想死……」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拿著何志遠的癌症晚期確診書，「醫生說，你可以活好幾年呢……」

「你什麼意思？」

既然何志遠這麼惜命, 我就留下他這條命。

我要欣賞他被折磨。

「爸爸, 你說, 你沒了男主氣運，完成任務之後身體還能恢復嗎？」

話落，系統的聲音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任務完成。」

「叮——宿主男主氣運不足，無法治療癌症。」

何志遠聽到這, 面目猙獰起來。

「不！怎麼會這樣……」

「爸爸，我會按時交醫藥費……」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意, 「對了，我還會通知你的那些情人, 尤其是你的好兒子樂樂……」

我給了林曼一筆錢後, 宋樂樂很快揮霍光了。

他沒有錢, 自然會想到何志遠。

何志遠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求求你，求你不要……」

他伸出手想拉我, 被我躲開了。

「好好度過剩下的幾年吧，爸爸。」

14

我十八歲生日那天, 順利繼承了爺爺留給我的股份。

同時，我聯系上了外公。

外公是一家公司的總裁，我媽當年為了我爸投資的事和他鬧掰。

這些年，外公礙於面子, 遲遲沒聯系我媽。

我是在給我媽上墳時見到了他。

他聽說我的這些事後，年邁的老人低聲哭了出來。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我，我一直在國外忙事業……我的慧慧啊！」

後來，我外公的扶持下，我順利接管了我爸的公司。

我意外發現，我能聽見假爸爸和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對話。

「作（」期間，我再沒去看過何志遠。

我再次聽見他的消息, 是他的死訊。

醫院告訴我, 他被混混和樂樂弄死了。

宋樂樂輸了錢就找他撒氣，混混則是找了護工折磨他。

在癌症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 何志遠痛苦地離世了。

何志遠死後，系統來找過我。

他向我道歉，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他路過這個世界時，聽見了我和母親的虔誠禱告。但他沒有能力復活我的父親, 隻能找人代替我的父親。

後來, 他發現自己被何志遠偽善的外表欺騙，想盡一切辦法把事情拉回正軌。

系統說：「為了補償你，我會在離開時把這個世界的氣運給你，讓你成為氣運之女……」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的父母和爺爺奶奶。

紙錢的灰在天上打了個圈, 像是他們對我的回應。

我抬手擦幹了眼淚。

我相信，陰鬱的日子已經過去，未來將會是無限的光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