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丞頓了頓,放下手中酒杯,表情含糊不清:「或許吧。」
李奢撓撓頭:「也對,畢竟是第一個喜歡的人,哪那麼容易就忘了。」
……
我聽著裡面的對話,一時間進退兩難。
此刻推門進去,大概會很尷尬吧。
可是不進去,又該往哪裡走走呢?
我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人驚訝的聲音。
「嫂子?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我怔了怔,攥緊手裡的背包帶子,轉身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有些局促:「我,我剛到,正要進去……」
與此同時,身後的門也一下子被人拉開。
我木木地轉過頭,看著封丞波瀾不驚的眉眼,勉強地笑一笑:「封丞。」
封丞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解釋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他指了指身後:「進來吧。」
我在距離封丞一個人的地方落座。
我一進來,包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他們神色各異,大概都在猜測我是否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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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李奢笑著打圓場:「嫂子來了,那咱們玩遊戲吧,接著剛才的遊戲,嫂子,行不?」
我笑著點點頭:「好呀。」
李奢率先轉動酒瓶,指指桌子上的卡片:「嫂子,被指到的人要如實回答卡片上三個問題,回答不上來的要自罰三杯。」
我正準備點頭,結果就看見酒瓶指向了我。
李奢搓搓手,似乎是有心想緩和一下我和封丞之間怪異的氣氛,於是拿起一張卡片,笑了兩聲:「嫂子,你現在結婚的人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嗎?」
李奢的話音落下,我立馬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震得我自己耳郭發顫。
我是不是該撒謊?
不,不該,更不想。
沉默片刻後,我如實回答:「不是Ṭŭ₍。」
我這句話一出口,包間裡的氣氛更加怪異了。
李奢吞了吞口水,轉頭看了一眼封丞。
封丞垂著頭,慵懶地坐在沙發裡,看不清神色,隻一心一意地把玩著手裡的起瓶器,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邊的情況。
李奢撓撓頭,又看向我,連著問出後面的問題:「那,那嫂子你現在忘記你第一個喜歡的人了嗎?」
我眨眨眼。
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他是賀斂,是天下最最好的賀斂。
是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卻最愛我的哥哥。
是喝多後撒嬌問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青梅竹馬。
是舍棄生命來救我的超人。
「小不點你好呀,我是哥哥。
「知知別怕,哥哥保護你。
「知知啊,真的好遺憾,我還有話沒對你說呢……」
忘?我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他。
我抖了抖睫毛,回過神,垂眸看著桌子上五顏六色的酒,良久後,我微微勾唇:「我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包間裡針落可聞,隻聽見一聲清晰的「啪嗒」聲。
是封丞手裡的起瓶器掉在了地上。
5
我連著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向他們道別:「抱歉,我有點不太舒服,先走了,你們玩得盡興。」
我拿起包快速離開了這裡,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陳阿姨在一個小時前給我發消息,告訴我封丞回來了,問我怎麼還不回去。
我告訴陳阿姨不回去了,然後關了手機,脫掉鞋子蜷縮在窗邊的藤椅上昏昏欲睡。
酒精漸漸上頭,我仿佛看見了賀斂推門走了進來。
他彎下腰給我蓋上衣服,語氣略帶幾分責備卻十分溫柔。
「知知呀,不是答應哥哥不在椅子上睡覺了嗎?感冒了怎麼辦呀?你又不愛吃藥……」
我貪戀這片刻的溫柔,緊緊拉著他的手,帶著哭腔問他:「那我要是在椅子上睡著了怎麼辦?」
賀斂低下頭,蹭了蹭我的臉頰,寵溺地說:「能怎麼辦?又不舍得說你,隻能眼巴巴來把你抱到床上去了。」
我邊哭邊笑:「每次都會來嗎?」
賀斂毫不猶豫:「當然。」
我松了手,閉了閉眼睛,眼淚洶湧,不受控制。
賀斂,你騙人。
你一次都沒有來過。
你再也不會來了。
6
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動了動發酸的脖子,頭沉得厲害,我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發燒了。
工作室平常隻是我畫畫的地方,沒有吃的更沒有藥。
我起身披上衣服,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叫了車回家。
我推開家門,就發現陳阿姨表情為難地站在我畫室門口。
我低頭換鞋,才發現封丞的鞋子還在鞋架上,鞋架旁邊放著一個歪倒的包裝袋,裝的仿佛是個包。
不過話說回來,封丞怎麼還沒去上班?
陳阿姨看到我回來,連忙走過來,指指畫室的方向,小聲說:「先生心情好像不太好,在裡面坐了一晚上,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他在我畫室裡面待了一晚上?」
陳阿姨點點頭。
我心裡隱隱不安,鞋子隻換了一半,連忙衝進畫室。
畫室裡一片狼藉,畫著賀斂的畫紙散了一地。
封丞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面無波瀾,左手拿著原本放在抽屜裡的賀斂的照片,右手拿著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
見我衝進來,他轉動椅子,似笑非笑地盯著我,語氣冷漠譏諷。
「溫阮知,這就是那個第一個喜歡的人吧?你追我,和我結婚,全都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像他,是嗎?」
我喉嚨幹澀,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封丞……」
他冷笑著反問我。
「沒叫錯名字嗎?想叫的是我的名字嗎?是想看我還是想看他?在床上的時候也是把我想象成他嗎?」
我抿唇,看著打火機的火苗一下又一下地跳動,幾次差點燒到那張照片,心髒幾乎要驟停。
「封丞,你先把照片放下。」
封丞抬起眼皮,深不見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非但沒有放下,反而變本加厲。
「溫阮知,原來你也有慌亂的時候啊,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封丞絕對不會做別人的替身,死也不會。」
眼睜睜看著打火機點燃了照片的一角。
我心中狠狠一抽痛,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一把奪過照片,毫不猶豫地用手蓋滅那一點火苗。
皮肉燒焦的味道很快在畫室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蔓延開。
封丞眉心一跳,難得慌亂,猛地站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死死地擰著眉:「陳阿姨,把藥箱拿過……」
話還沒說完,我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封丞猛地愣住,頭微微偏到一側,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趁機掙開他的手,顫抖著把賀斂的照片護在懷裡,然後指著門口方向,尖聲說:「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7
從畫室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一天沒吃東西,卻也不覺得餓。
客廳裡沒開燈,隻有落地窗外的路燈照進來的光。
光不亮,但足夠了。
我輕輕關上的畫室的門,身後卻突然傳來封丞平淡的聲音。
「溫阮知,我們離婚吧。」
我怔了一下,轉過頭,才發現封丞一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整個人被籠罩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不過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麼感情,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表情。
我沒有遲疑:「好。」
封丞聞言,似乎恍惚了一下,死死抿住唇,沉默了下去。
我抬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繼續說:「我一會兒就收拾行李搬回我之前住的地方,地址你知道,擬好了離婚協議就快遞給我吧。」
說完,我起身先走向畫室。
什麼珠寶首飾,什麼貴重衣物,我統統都可以不要。
可是賀斂的畫像和照片,我一個角都不會丟下。
我剛走了兩步,身後的封丞突然上前,拉過我的手腕,死死攥著我的肩膀,面無表情,眼睛裡卻翻湧著莫名的情緒。
「溫阮知,你……」
我目光平淡,靜靜地回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對視半晌,他松開我,低著頭坐回沙發裡:「嗯,知道了。」
這裡屬於我的東西並不多。
隻用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我所有的東西,我褪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抱著裝滿賀斂畫像的箱子,拉著行李箱走出了別墅。
臨走前,封丞在我身後說:
「你別後悔,出了這扇門,你永遠別想再見到我。」
我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關上了身後的門。
8
A 市陰雨連綿了兩個星期終於放晴。
我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屋子裡,順便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歷。
搬出來已經兩個月了,我還沒有收到封丞的離婚協議。
離婚不是小事,他應該不會忘記。
那麼,大概是在思索怎麼讓我淨身出戶,高傲如他,被我欺騙了那麼久,肯定恨死我了。
我應該告訴他的,我本來也不想要他的一分錢。
我揉揉額頭,搬起桌子上的約稿出了門。
剛到樓下就碰到了對門的鄰居陳徵,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熱情地打招呼:「阮知,你要出門?」
我溫和地衝他笑笑:「嗯。」
陳徵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畫上,皺了一下眉:「這個很沉吧,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吧。」
我擺擺手,拒絕:「不用麻煩了,不沉的,我自己可以。」
陳徵還要堅持:「阮知,我……」
他話沒說完,不遠處忽然衝過來一輛黑車,那車好沒有禮貌,喇叭響得刺耳,還按個不停。
人行橫道很窄,陳徵為了躲它,連忙和我拉開距離。
黑車沒有停留,快速開出了小區。
陳徵對著那遠去的車,恨恨地說:「開了輛賓利了不起啊?!真沒有禮貌!阮知,你沒事吧?」
我覺得那車有點眼熟,聽到陳徵的聲音才回過神向他道別:「沒事,我先走了。」
9
今天約稿的是一個富家太太。
我們相談甚歡,她看了一眼手機,笑著說:「溫老師,我老公和合作方在這邊談合作,一會兒會過來和我打個招呼,您不介意吧?」
我微笑著搖搖頭。
不大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富太太的老公走進來,直接撲進富太太懷裡撒嬌。
富太太推推他:「還有人呢,你矜持一點。」
「沒事沒事,封總也是結過婚的人了,他能理解我。」
聽到「封總」兩個字,我心口一緊,轉念一想,可能也隻是撞了個姓,不會這麼巧。
下一秒,淡漠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能理解,沈總自便。」
我後背僵了一下,下意識回頭,果然看見了封丞立在門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高定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矜貴了,一個月沒見,他好像瘦了很多,讓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立體了。
封丞走近了幾步,擋在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眼淡漠冷清,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我在他眼裡,就是個毫無相關的個陌生人。
這樣挺好,免了尷尬。
我略略地松了一口氣。
沈太太點頭示意,向她老公介紹我:「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溫老師,是不是絕世大美女?」
沈總早就化身盯妻狂魔,並沒有接話。
沈太太拉起我的手:「你看,那個封總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已經結婚了,不然我肯定介紹你們認識……」
我幹笑了兩聲。
周圍的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沈太太忽然開口:「封總,您和溫小姐認識嗎?」
我呼吸滯了一下。
封丞的目光掃向我,頓了片刻,他移開目光,靜靜地開口:「不認識。」
我禮貌地點頭,隨著封丞說:「對,不認識。」
話音落下,封丞招呼也不打一聲,猛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10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我走了兩步,抬頭看見路邊坐在地上的男人有點眼熟。
是封丞。
他外套脫了,低垂著頭,毫無形象地坐在路邊,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我忽然想起那遲遲沒有寄過來的離婚協議,於是抬腳走過去,彎下腰:「封丞,你怎麼了?」
封丞仰頭看我,也不驚訝,輕輕地扯了一下領帶,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聲音柔和了很多,帶著微微的沙啞:「喝了酒,很難受。」
「啊,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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