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撿了個小崽子?”
昨日後院殺豬般的叫聲老爺子也聽見了,他在二樓窗口瞧見安琳琅那把刷子刷洗小崽子。不曉得小崽子的來路,但他清楚安琳琅這一家子老好人。猜測必定是琳琅這丫頭見人可憐才把人給撿回來。若是旁人,老爺子自然不會多嘴,私心裡拿安琳琅當自家孫女看,這才問了一嘴。
安琳琅順手從灶臺後頭端出一碗杏仁羊奶給他:“沒打算收養,隻是給他一口飯吃一個住處。那麼一小點兒的孩子,一個人在武原鎮亂跑,指不定會被拐子給拐賣了。順手而已。”
老爺子聞言點點頭,他就喜歡安琳琅這性子。做善事卻不爛好心:“實在可憐那孩子,也得等你跟玉哥兒的孩子出世以後再收作義子。”
安琳琅差點沒被他突然的一句話給噎死。
她剛想說自己跟周攻玉以後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但轉念一想,她幹嘛跟老爺子解釋?越解釋越說不清,幹脆給他拿兩個肉包子就不搭理他了。
老爺子這些日子的食欲是一日比一日好。原先去縣城跑那一圈丟掉的肉也養回來。吃得好,臉色就好看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隻是老大的人坐在小馬扎上啃包子的模樣,瞧著還是有那麼點兒心酸的:“實在不行你去外面桌子上吃吧……”
一個貴客天天跟她在後廚小馬扎上吃飯,怪惹人頭疼的。
老爺子一碗羊奶喝下去胃裡就舒服了。他原先是不喜吃甜食的,但時常被安琳琅塞一碗羊乳的喝著,身體都輕快了不少。那一口牙慢吞吞地啃包子,眉頭豎起來:“你做你的,老夫吃老夫的。”
……行。安琳琅也勸不動他,隨他高興吧。
這邊東西準備好,那邊門口立即就有人喊。是孫師傅的大徒弟。說起來,安琳琅留意這大徒弟很久了。倒不是說廚藝多好人生得多俊,安琳琅覺得這人是個做店長的好苗子——愛操心,觀察仔細,心眼多還忠誠。如果今日安琳琅贏了,可以讓他在武原鎮這邊管理西風食肆。
抬頭看時辰差不多,安琳琅趕緊叫上小梨,背上食材就往比試的場所趕。
兩人急匆匆出門,這才不過辰時。不過大街上已經很多人,這鎮子上總是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有那惦記比試比安琳琅這當事人還上心的,呼朋喚友地往瓦市那邊跑。難得安琳琅出門周攻玉沒跟著。說起來,這廝這段時日不知在忙什麼,時常不在店裡。這幾日安琳琅去哪兒都是小梨跟著。
周攻玉這些日子,在忙著抓跟著安琳琅的人。還別說就這麼短短幾日,他查出了不少事情。
這鎮子上,不僅有人跟著琳琅,還有一批人在搜他。他原本以為是京城周家的人,結果抓到了嚴審一通才發現,竟然跟盯著琳琅的是同一批。不過找他和找琳琅的目的不同,抓琳琅是為了將人賣進腌臜子弟。找他不過是主子吩咐找一個長得像安南王世子的男人。
背後之人並非什麼高明的人,手段也粗淺得經不起推敲。周攻玉都沒怎麼用手段,這些人就倒豆子似的把內情都給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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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車夫如今看到周攻玉就跟看到鬼似的,早把主子的名字給供出來。
“安玲瓏?”周攻玉復述了一遍這個名字,聲音輕飄飄的。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的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周攻玉自幼過目不忘,左思右想,根本沒有跟安玲瓏的交集。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為何會派人找他?
好似還特意給留了銀錢,留給他的。
其實都不必去細究,光這個相似的名字就足以說明此人跟琳琅的關系匪淺。不過,雖然名字相似,但予以大不相同。琳琅,美玉也,珍貴而優美的事物。玲瓏,玉石撞擊的聲音。這兩個名字雖然聽著挺接近,寓意也略有相關,但確實截然不同的兩種解釋。琳琅本身就是美玉,玲瓏隻不過精巧罷了。
“安家,五品禮部侍郎安滸的女兒……”
周攻玉長指點在膝蓋上,思索了片刻。大致猜到了安琳琅的處境。大家族處事方式便是如此,名聲大過於天。未出閣的女子若是走失府外,淪落到腌臜之地,不如死了的好。
憶起提到身世之時安琳琅為難的神情,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她為何要找安南王世子?”
針對安琳琅可以理解,家族內部的鬥爭。但對他的善意讓周攻玉覺得莫名其妙,馬夫其實也不清楚。
他雖說從五年前便跟著安玲瓏,送進送出見識了許多陰司。但其實從未清楚主子的想法。他的這主子主意大得很,四五歲就開始算計,比一般孩子早慧不知多少。就是身邊伺候的人有時候也會心驚膽戰,懷疑自己伺候的根本就不是個心思純善的孩子。
“安南王世子乃京城第一美男子,才貌雙全,家世高貴。主子少女慕艾也是正常。”
也隻能這麼解釋。
但這麼解釋,不亞於給周攻玉喂了一口毒。他從前知自己招桃花,卻沒想過如此被人惦記。周攻玉不是那等以一個人的出身論高低的性子,但此時卻忍不住口吐惡言:“一個五品官的庶女也敢惦記安南王世子?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何止是不自量力?簡直是痴心妄想!車夫心裡明白,但話卻不能這麼說。
他抿著嘴不說話,周攻玉也懶得跟他掰扯。暗中跟著安琳琅的人已經都抓了,好幾個被他打斷了腿。為首的幾個全在柴房了。周攻玉拍了拍衣擺,準備換身衣裳去安琳琅身邊——打雜。
且不說他問完了話並沒有放了這些人還順勢鎖上柴房的門去換衣裳,就說安琳琅匆匆到林主簿指定的場地,已經人山人海。武原鎮的百姓不知是不是日子真過的有那麼悠闲,這麼早都跑來看熱鬧。而林主簿以及一眾評審也早已經坐好。最上座的地方,赫然是昨夜折回來非要湊熱鬧的老爺子。
除了老爺子師徒三人,右側還做了另外三個人。
一個容長臉的中年婦人。約莫三十歲往上,上身是一件碧綠的褙子,下身金絲馬面裙。金石頭面一整套,穿得格外富貴。聽說是府城來的大廚,祖上是做過御膳的。此人承襲家族手藝,在府城很有盛名。
她的右手邊是一個六十歲往上的精瘦老人家,一身藏青色長袍。一手端著茶杯,正慢慢地吹著茶水的浮沫飲茶。這個也是府城來的,做菜手藝享譽晉州內外。府城的達官貴人為吃他一桌菜,都要派人去他的酒樓排隊才行。不僅有一雙巧手,還有一條黃金舌頭,能嘗出菜品裡細微的差別。
老人家右手邊還坐著個白胖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頭戴金冠,腳蹬鹿皮靴。雖然不清楚什麼來路,但一看這衣裳就知道不是尋常出身。
三個人並排坐在林主簿的右手邊,正在小聲地說著話。
這幾個人顯然是林主簿請來的,旁人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此時他們看安琳琅和孫師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那傲然的嘴臉,分明是不信窮鄉僻壤的小地方能出什麼天才人物。
“就這兩個?”
“是。”林主簿是個會來事兒的。既然是比試,自然要選最熱鬧的場合。
他幹脆把比試場地設在了瓦市前頭的空地上。一大早的,聽了幾日傳言的鎮上百姓將比試場地圍了個水泄不通。小地方的百姓日子枯燥,也沒什麼娛樂。這難得爆出了個西風食肆的掌櫃要跟縣城裡來的大廚比試,可不就是擠破頭也想看?
“年紀好像很小,沒學過幾年菜吧……”
一個人開口,另一個人哈哈大笑地就開了嘲諷:“畢竟是小地方。武原鎮才多大,能有什麼厲害的人?這大漢看起來還有點樣子,那邊那個,估計也就跟你酒樓的小學徒差不多。”
老爺子的眉頭蹙起來,很不喜歡聽這種自大的言論。做菜難道不是看手藝,還得看年紀?
不過很快他們的議論被壓下去。烏泱泱一片人頭,隨著僕從的一聲鑼響氣氛達到高潮。
安琳琅上輩子參加廚藝大賽的時候,觀眾席上都是坐滿了人。這種場面對於她來說司空見慣,她毫無心理壓力地拿出自己要做的食材調料,就開始準備工作。那邊孫師傅顯然沒這麼比過,很有些不適應,額頭的冷汗已經出了好幾層。
孫師傅還在心驚膽戰,安琳琅這邊開了火便開始做菜。
東坡肉,用得自然還是豬肉。後世吃習慣了,排在第一的永遠是豬肉。為避免吃到騷腥味兒,安琳琅特地去賣豬肉的地兒挑的被閹割過的豬。肉比起以前用的肉好好聞太多。幹脆整隻豬都買了。比試選用的這一塊是最完美的五花肉。三層分明,肥瘦相當。
豬肉一拿出來,上面幾個評委的眼神就變了。豬肉這等低等肉也隻有下等人才吃。
小地方果然沒有見識!
安琳琅不知評委心中所想,切好了肉塊開始拿棉繩系成田字結。那邊孫師傅見安琳琅有條不紊,立馬收拾心神也投入到做菜當中。
他是大齊傳統的紅案大師傅,做菜自然是最正統的紅案做法。用的也是酒樓桌上最常用的牛羊肉。羊肉其實還好,牛肉這東西難買。也不曉得孫師傅是哪裡有門路還是怎麼滴,竟然弄來了一塊約莫五六斤的牛肉。他用的刀也不一樣,是那種專門定制的黑鐵刀。
安琳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刀,流下了羨慕的淚水:果然還是她太糙了,就沒想過找人定制刀具。
孫師傅做牛肉,就是最傳統的做法——燉。拿了一個特別的鍋出來,配菜切好就開始燉。安琳琅也特地準備了個砂鍋,但跟孫師傅的裝備比起來就要寒酸得多。
東坡肉的第一步是要焯水。這年頭哪怕是閹過的豬,肉還是有些味道的。加入蔥姜料酒放到水中焯水去腥是必然,比賽的話,安琳琅對味道的處理自然比平常更精細一些。上面的人看她這一通眼花繚亂的手法,眼神略微變了變。
等肉去了腥再重新給砂鍋地步鋪上一層蔥段,加入姜片,料酒,桂皮八角等香料加水小火燉。
雖然是不同的肉,但兩人做法都是燉。空氣中彌漫著肉香味兒,林主簿卻難得沒工夫去嗅。他坐在老爺子的下手一個勁兒地往他那邊瞟。
桂花嬸子之事讓老爺子對他的印象掉落到谷底。這回雖應了他的邀請,可全程沒搭理他一句。林主簿無數次為判斷失誤懊悔,老爺子動了個怒,將武安縣的土皇帝都給掀了。不僅如此,跟張家沾親帶故的也都拔出了個幹淨。早知老爺子身份這麼高,他當時就該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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