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清雋無雙。
仿若修竹一般筆直地立在門口,整個人攏在光中更襯得冰肌玉骨。一尊精雕細刻的活著的玉像。高蘭兒今年一十四歲,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生平見過最俊俏的男子便是晉州刺史的庶長子薛懷明,立志嫁入高門,成為薛懷明的夫人。哪裡見過這樣驚為天人的俊俏男子?
這一眼,差點沒把她的魂給吸走。
“……琳琅,玉哥兒回來了?”劉玉夏還沒留心到女兒的異常,隻是看著安琳琅神情有幾分尷尬。她不知道方才自家女兒說的那些話琳琅有沒有聽到,此時看著琳琅的眼神頗有幾分閃爍。
安琳琅點點頭,神情平淡得看不出端倪。將雨傘遞給了一旁的小梨,直直地走到桌邊坐下來。
周攻玉沒有說話,也是將鬥笠蓑衣脫下來給了南奴。兩人雖然一言不發,但一模一樣的動作顯出別於其他人的默契。
劉玉夏心中忐忑,幾眼瞥向了自家姐姐。方婆子其實也有點不大高興。她雖然疼愛劉玉夏,卻不代表她愛屋及烏地喜歡高蘭兒。這個外甥女自打來了武原鎮,不是嫌這就是嫌那,仿佛進來西風食肆做一做都是辱沒了她一般。方婆子性質柔和不愛計較,卻不喜歡如此驕縱的人。
但她不喜歡歸不喜歡,面子情還是會給的。剛想坐下來跟安琳琅說說,就感覺自己胳膊被人給推了一下。然後眼睜睜看著這個省城來的外甥女一屁股坐了她剛才坐的位置。
高蘭兒目光灼灼地盯著周攻玉,近處看,他毫無瑕疵的五官更令人心折。她頓時有點害羞,一股滾燙的熱意爬上了耳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和緩了許多:“你,咳,你是姨母家的表兄麼?”
周攻玉斟了一杯茶水推到安琳琅手邊,抬眸瞥了她一眼。
高蘭兒的臉跟炸開了一般,瞬間紅了個透。盛氣凌人的姿態收得一幹二淨,臉頰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儼然一個害羞不敢直視男子的閨閣小姑娘。安琳琅看著這一系列的反應,一口茶水差點嗆到喉嚨。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姑娘變臉,忍不住向周攻玉使了個眼神。
周攻玉倒是沒什麼反應,這種少女,他在京城的時候見得多了。對於這種變化,見慣不怪。
“嗯。”點了點頭,周攻玉也沒有繼續給小姑娘瞻仰一張臉的心思。牽起安琳琅的手腕就拉著她就走,“娘,還有些事要與琳琅談,你們慢聊。”
說完,起身就走。
那少女這時候才將注意力放到安琳琅的身上。一早聽說表兄成婚,已有妻室。她是沒什麼感覺。如今見著真人,她就覺得十分膈應。一雙杏眼掃向安琳琅,結果對上安琳琅似笑非笑的眼睛。
四目相對,所謂的表嫂粗布麻衣,但清水芙蓉清麗非常。
Advertisement
年歲也沒有很大,好似跟她差不多年歲。一雙清澈如湖水的桃花眼仿佛能看穿人心。與表兄站在一處,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想到師父把這人掛在嘴邊嘀咕了好久,稱呼安琳琅為天才。高蘭兒咬緊了牙邦,一眨不眨地看著。而後忽然站起來,轉頭就跑。
外頭還下著雨,她傘都沒拿,什麼話都沒說埋頭就往雨中衝。
“哎蘭兒!蘭兒你又發什麼瘋!”劉玉夏一生順風順水,唯一的不順心就是這個任性的女兒。這女兒生下來就像是來討債的,處處給她不痛快,“你跑什麼!不知一直吵著要跟表嫂比試?人來了你又要跑!”
高蘭兒能聽到她的話才怪,衝到雨幕之中就不見了蹤影。
劉玉夏不放心,撐起一把傘就追上去。
一旁準備跟她說兩句的方婆子話還沒出口,劉玉夏已經走了。方婆子看著她匆匆的背影,深沉地嘆了一口氣:“唉,罷了罷了。到底是多年不聯絡,情分也淺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隻有她自己才明白的酸澀。
安琳琅聽到她的嘀咕怔忪了一下,想到鄉下桂花嬸子懷孕的事。嬸子交代過不要太早說,安琳琅有好消息也不能多嘴,此時拍了拍她:“娘,莫要為這事兒難受了。今兒我跟玉哥兒回村裡,順勢去桂花姨母家中坐了坐。桂花姨母與姨夫相濡以沫,小日子和和美美,興許還有大好事兒在後頭。”
提到桂花,方婆子臉上的酸澀就散了。對,桂花還在鄉下呢,說起來她也好久沒見桂花了。
“趕明兒我也回村子裡待幾日。”這將近一個月的時日,日日被劉玉夏母女折騰著,方婆子都覺得有些心累了。有道是遠香近臭,太常聯絡反而失了親昵。
安琳琅沒意見。方婆子要回村子裡。臊子面攤的生意歇幾日也行,不歇讓五娘撐幾日也行。
……
幾千的香腸裝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個腸衣就不好弄。
安琳琅這邊剛跟幾個掌櫃的定了供香腸的協議,自然要盡快把香腸制出來。食肆裡的生意還不能斷,安琳琅幹脆把孫師傅那幾個徒弟都給叫出來。
都是灶頭上幹活的人,灌點香腸都是會灌的。
說起來,香腸其實也不難弄。主要是些功夫活兒,累得慌。香料和肉這些東西比例安琳琅給弄出來,剩下的隻管讓這幾個小子去裝就行了。知人善用麼,安琳琅自打被周攻玉點撥了以後就很會學以致用。一共六千根香腸,五個小伙子加班加點的灌,四五日就給弄好了。
後面交貨,送貨,都交給杜宇去安排。安琳琅忙完了香腸的活兒,就準備抽個空去縣城看看鋪子。
最終還是確定,往後武原鎮西風食肆就交給孫師傅。酸菜作坊是孫榮在管,往後要籌辦的香腸作坊,則是準備讓孫師傅的另一個叫孫喜的徒弟管。至於五娘,五娘會的東西更靈巧,能適應更多的變動。安琳琅選擇把她帶在身邊,以防緊急情況需要她來頂。
除此之外,孫師傅那個叫孫成的徒弟,安琳琅也準備帶去縣城。
且不說安琳琅宣布了這個決定,孫師傅師徒幾個高興得私下裡喝了一宿的酒。一個個都在慶幸因禍得福,跟到了好東家。其他幾個沒被看中的徒弟暗暗發誓要更勤奮地幹,好讓東家將來對他們也委以重任。就說安琳琅決定搬去縣城這一日,方老漢躲在屋裡哭了一宿。
他是真的舍不得武原鎮方家村,兄弟姐妹都在這裡。老人家一輩子的根在這裡,讓他突然搬去縣城實在是難受。可是他老婆子鐵了心要走,兒子兒媳婦也要走,讓他一個人留在鎮上他也不樂意。最後委委屈屈的上了馬車,話也不大說。
安琳琅注意到了方老漢的滴落,卻也不知道怎麼勸。順他的意思留下是不可能的。
周攻玉目光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面上的神情略有幾分冷淡。馬車是前幾日剛打好的,套上馬第一次駕車。外頭駕車的人是周攻玉抓到的那個馬夫,也就是安玲瓏的馬夫。這人跟那些跟著安琳琅的人販子被周攻玉關了一段時日後,一個個老實得跟什麼似的。
如今儼然成了西風食肆的下人,無聲無息地幹活,不敢逃走。平時食肆裡會給他們一點吃的,幹得都是體力活兒。但在食肆裡也隻有周攻玉指使的動。這回去縣城,那些人跟在馬車外面。
方婆子從上車開始就緊緊抓著包裹,神情很是緊張。
顯然,上回即便他們沒說出了事,方婆子還是覺察到了。她沒有問,估計是看安琳琅和周攻玉都沒有要說的意思,不代表心裡不清楚。
“無事,”安琳琅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外面好些人在呢,不會有事的。”
“也不是怕,小心點總沒錯。”方婆子笑笑。
一行人到了縣城,天還沒黑。六月一過,七月裡晝日更長了,酉時天色還沒黑。地上一汩汩的熱浪湧上來,總覺得悶得慌。馬車剛到縣城門口,被一輛馬車堵著進不去。再往前面看,好幾輛馬車橫七豎八地停在門口。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車上的人都下來了正圍成一團。
方婆子神經緊繃地崩了一整天,到這裡才松了一口氣。掀開車簾子就往外面看:“這是怎麼了?”
安琳琅也悶了一天,感覺身前身後都湿透了。小衣裳貼在胸口,別提多難受。聽到這話幹脆放下手裡的東西,掀了車簾子就跳下了馬車。左右短時間內走不掉,不如出去放放風。
方婆子見她下去,將包袱塞到悶了一日沒說話的方木匠懷裡,扶著周攻玉的胳膊下了馬車。
原來這馬車堵在這,是有人鬧起來了。這些人停下來不走一時過不去,紛紛下馬車看熱鬧。鬧事的人也不是生人,正是武原鎮林主簿家的原配夫人楊氏。楊氏一手懷抱著一個姑娘,紅著眼睛正在罵她對面的一個穿金戴銀的貴婦人。
那婦人身材小巧,被兩個粗壯的僕從擋在身後,臉上赫然是個紅紅的巴掌印。
“你這個賤婦!年輕時候勾引有婦之夫,霸佔我丈夫多年,私自以妾之身稱妻。我人在鄉下,念在與相公多年情分才一直隱忍不發。本想著不與你計較求一個平穩安定。你卻心思如此歹毒。竟然慫恿相公休妻,變妻為妾,讓你一個賤婦取而代之?你好厚的臉皮!”
楊氏氣得渾身直抖,抱著女兒那模樣跟被激怒的母獅似的:“我大度才給你這麼多年得寸進尺的機會!你們不識好歹,就別怪我無情!我倒要看看,有婚書在手,大齊的律法它認不認你這個賤婦!”
“你血口噴人!”那頂著巴掌的貴婦人眼睛也紅了。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指著鼻子罵賤婦,毒誓又羞又氣,“我與相公乃明媒正娶的正經夫妻!你一個鄉下上不得臺面的村姑,大字不識,家事不懂。相公若非看著你是舅母家表妹,又照顧母親多年的份上沒有休妻,早就把你給休了!”
楊氏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大聲嚷嚷道:“我大字不識又如何?村姑一個又如何?我跟表兄正經的娃娃親,母親跟我娘在我倆還沒出世之前就訂了婚書。我是妻你是妾!我一日不死,你一輩子都是妾!”
第七十七章 天上掉餡餅
兩個人在城門口鬧了好長一段時辰, 直到城門口兵丁看著門口長長的隊伍遲遲不能進城。實在等不下去派人去縣城林府報信。林主簿親自過來,二妻相爭的這場鬧劇才就此作罷。
西風食肆的馬車進入城中天色已經全黑了。
好在七月初的夜裡不冷反熱,這個時辰也不怕周攻玉凍病。幾人進了城就直奔杜宇早已賃好的院子。縣城不像鎮上, 鋪子修繕出來全是用來待客。主人家住進去就頗有些擁擠了。杜宇在食肆的不遠處賃了一棟小巧卻五髒俱全的小院兒。
三間主屋, 一個堂屋, 兩間客房, 院子最東邊還有一口水井。院子角落裡一排棗樹。鬱鬱蔥蔥地搭在院牆上面, 門一推開,一股子靜謐舒適之感。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