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挪個位置。”安琳琅指著還在啃粑粑的章老爺子,讓他屁股挪個地兒,“要不是冬日裡實在冷,真的把你們全趕出去!礙手礙腳的佔地方!”
周老爺子愣愣地一屁股在章老爺子身邊坐下,手裡被塞了個燙死人油乎乎的粑粑,表情都有些傻。
章老爺子這會兒也認出來,雖說他已經退出朝堂二十年,但這周衡甫這張臉還是記得的。兩人也算是同齡人,年輕時候也是互相看不對眼的。章老爺子胳膊搗了搗傻不愣登的新來者,很老道地慫恿道:“這玩意兒別看是鄉間小食,好吃的緊,你快嘗口看看!”
旁邊章謹彥吃著送灶粑粑有些尷尬,但自家祖父都這樣了,他便也厚著臉皮繼續吃。
周衡甫被他連搗了幾下胳膊,疑惑地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滿嘴的餡兒。細膩軟和有彈性的米面皮在包裹著又酸又鮮的湯汁,一口下去還有肉。周家家主這輩子是沒有吃過酸菜這種東西的,第一次吃,有點被這開胃的味道給驚豔。因為很燙,他快速地嚼了幾下就吞下去,回過神來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安琳琅:“???”
章老爺子瞥了他一眼,轉頭又問安琳琅要了一個,一口下去:“味道不錯吧?”
“不錯,”周老爺子笑眯了眼睛,不知是說送灶粑粑還是安琳琅,連連地點頭,“確實還算不錯。”
章老爺子笑眯眯地點頭附和:“巧了,老夫也覺得不錯。”
“哦?”周老爺子瞥了一眼坐在章老爺子旁邊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抬起眉眼,溫潤如玉,風度翩翩。他手裡也拿著一個名為送灶粑粑的東西,很是知禮地起身朝周衡甫鞠了一禮。
“這位是家中孫兒,謹彥。”
章老爺子道,“跟玉哥兒差一歲,也是個刺頭兒。”
周老爺子上下打量了章謹彥,章謹彥態度十分謙遜。隻需須臾,他便收回目光。雖然樣章家這孫子的貌氣度算是十分上乘,但私心裡,老爺子覺得比起攻玉還是差一截的。面上笑容不變,他轉頭問章老爺子:“沒想到從京城退走,你竟然沒有回到祖籍荊州?”
“落葉歸根,自然是回了祖籍。”章老爺子一邊吃一邊道,“這不是身染惡疾出來尋醫,巧了麼?”
章老爺子幾年前身染惡疾這事兒,滴米不進,枯瘦如柴,活不了幾年等等諸多傳言周衡甫是聽說過的。聽說朝廷小皇帝派了不知御醫去荊州給他治病都沒有明顯效果,聽說章胡誠去年感覺到大限已到就將御醫全給趕走,已經在等死。沒想到在這邊境小地方看到如此圓潤的章胡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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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傳言不可信。”
“傳言也並不是全不能信,”章老爺子毫不避諱自己差點駕鶴西去,“這不是遇上琳琅了?這丫頭誤打誤撞的,把老夫那點厭食症給治好了。如今,吃嘛嘛香,自然是美!”
周老爺子於是看向安琳琅,就聽章老爺子嘀咕了一句:“嘖,來的還是晚了些。”
章謹彥眼中幽光一閃,周老爺子一大口咬在粑粑上,樂得臉上褶子裡都是笑意:“時也運也。”
兩人說著話,安琳琅把兩鍋送灶粑粑做好盛出來。就讓五娘端著送出去。雖然有送灶粑粑已經夠墊肚子,但安琳琅還打算做點菜。她這邊剛準備洗手,章老爺子張口就點菜:“琳琅啊,今天天冷,做個魚頭豆腐湯正好哎!要麼剁椒魚頭也行……”
自從嘗過一次剁椒魚頭,這老頭兒就惦記上了魚頭。每回隻要點菜,他十之八九要吃魚頭。
“兩個粑粑吃下去還不夠?”安琳琅確實打算做魚頭,但就是不想老頭兒如意,“夠吃了,不做。”
“哎哎哎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大過年的不懂得對老人家好一點麼?再說,老夫吃飽了怎麼了?老夫這肚子吃飽了還能塞兩碗。你那魚頭才幾塊肉?我兩筷子都吃完了。”章老爺子熟練地跟安琳琅扯皮,可把周老爺子給駭得不清。
這老古板什麼時候這麼沒皮沒臉了?往日不是說一句話就上頭麼?
章謹彥尷尬地笑笑,強行解釋道:“祖父自從來了晉州,人也活泛了許多。”
不必他說,周衡甫看出來了。倒是這丫頭……
正在他琢磨,周攻玉端著一盆清理好的魚頭走進來。他在外面不知呆了多久,肩上頭頂都落了一層雪。安琳琅看他臉色有些發白,接過木盆牽著他就往灶臺後面去。周攻玉坐下的瞬間,她順手就替他把肩上的雪給掃了,周攻玉的嘴角一瞬間就揚了起來。
玉哥兒的容色是極出眾的周老爺子是清楚的,但這一笑,當真是滿堂生輝。
……
當日他們如願吃到了魚頭豆腐,味道也確實如章胡誠所言的那麼鮮美。最美的還是一群人圍在一起搶食,這是周老爺子沒有過得體驗。新鮮,也有點有趣。
在這鄉間,仿佛一日很快就過去。臨走的時候,周老爺子將周攻玉叫出去,祖孫倆相顧無言地站在雪中許久。周老爺子隻是一聲淡淡的嘆息:“既然已經做好選擇,那往後就不要後悔。”
“我不會的,祖父慢走。”
周老爺子當日夜裡走的,走了以後,周攻玉便敲響了安琳琅的門。
安琳琅忙活了一天正困得很,泡在浴桶裡差點睡著。被敲門聲驚醒,慌忙套了幾件衣裳就開了門。當然,隻是將門開了一條縫,玉哥兒提著一盞燈籠立在她的房門前。昏黃的燈火映照著他的半個身子,漫天的大雪為背景,安琳琅不知腦抽還是怎麼滴,突然腦子裡想起一首詩。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我可以進去麼琳琅?”周攻玉眼睛亮晶晶的。
安琳琅頓了頓,把門讓開。
屋內燈火通明,周攻玉才看到她發梢和脖頸沾著水。他臉頰附上兩團薄紅,微微偏開頭,眼睛盯著牆角的一塊:“一直見你沒有合適的釵環挽發,我給你選了一個。”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紅木的木匣子。打開,裡面是一支白璧無瑕的白玉釵。
安琳琅看著這玉釵有點傻眼,倒不是不喜歡,而是完全不會啊。給她皮筋她還能扎個馬尾,用釵挽發真的是太為難她了。周攻玉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想什麼,忍不住笑。抬手取了那根白玉釵,一隻手握住安琳琅的肩膀將人轉過去,雙手攏起了她的頭發。
“為夫這雙手,往後隻為你挽發。”說完這句話,他自己臉先紅了。
隔著夜色,倒也瞧不清楚。
安琳琅隻聽一句話說的輕又淡,氣息噴在她頭頂,她的耳朵自然瞬間通紅。
回頭看了一眼,見玉哥兒把頭扭到一邊去,不敢看她的模樣。頓時笑了:“什麼為夫,成親了麼你就自稱為夫?玉哥兒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嗯,臉皮不厚套不著媳婦兒。”周攻玉點點頭,滿意地看到自己挽的發髻。
然後從木匣子的下層,忽然摳出一個與玉釵同色的白玉戒指。抓著安琳琅的手就選了跟手指套進去:“這個也收好,定情信物。”
丟下這一句,還不等安琳琅說話,周攻玉已經拎起燈籠便轉身離開了。
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身姿依然優雅,但腳步明顯倉促,這家伙是落荒而逃了麼?安琳琅看著自己套著扳指一樣厚戒指的大拇指,無語凝噎:“……”特麼還有人戒指套大拇指的?
還真有,沒別人,周攻玉。
安琳琅笑了一聲,忍不住舉起來打量了。隻見這戒指正面就一個蓮花的圖案,靠裡面的地方倒是有個字。她摘下來發現是一個篆體的‘周’字。還別說,這戒指的造型挺醜的。
第一百零七章 安琳琅回京
周家老爺子親自來見, 這樁婚事就等於板上釘釘。
但周攻玉心裡總是不踏實,章謹彥一日不走,他就一日心中不定。倒不是說章謹彥比他更出色, 而是周家的情況確實比章家要復雜得多。家族盤根錯節的不便之處就是如此, 人多是非多, 人心險惡。琳琅這種單純直白的性子, 是定然不喜勾心鬥角的日子。他看得太清楚, 若非自己先一步與琳琅相識,在這苦寒之地相依為命,或許真不一定能贏得過章謹彥。
不過成婚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周攻玉的打算是先在晉州定婚, 再回京城操辦成親事宜。
他雖不介意成婚事宜極簡,但卻怕沒有給琳琅一個難忘的婚禮會將來年邁談及會有遺憾。每個女子一生隻有一次, 十裡紅妝是他想要給琳琅準備好的。
相關事宜已經在籌備之中,周攻玉如今隻想快點治愈身體。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省城一趟。鄒大夫自從上次拔毒就回了省城,趙家的程夫人似乎病情又惡化,尚不知能否熬過這個冬日。鄒大夫暫時不會離開省城,所以隻能他過去一趟。
臘月二十九這一日, 方家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添了章家祖孫倆, 將李家村的餘才大叔和桂花嬸也給叫過來。安琳琅想著過年熱鬧一些,幹脆讓孫師傅帶著七個徒弟全過來過年。杜宇五娘小梨南奴外加章家祖孫身邊伺候的僕從聚齊。竟然也湊了三十來號人,安琳琅幹脆把人一車拉去了鎮上的食肆,大家熱熱鬧鬧過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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