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啾啾回得很認真。
笑聲更加尖銳,嘻嘻哈哈的,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密集,最後那些漂浮的魔氣全部變成了書裡描寫的“被黑霧包裹著、看不清臉的棠鳩”。
“——你要殺我們?”
她們一起發問,聲音響徹雲霄,在天地間傳遞出不安的威懾力。
“對。”啾啾依然答。
她們捧腹大笑,好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得渾身發抖。不過須臾後,笑聲又驀地一停,離啾啾最近的那團黑霧沉下臉,陰聲:“找死!”
它以電光火石的速度,衝向啾啾。
入魔容易除魔難。
心魔非但數量眾多,還各個都有和自己相當的實力。你強他強,你弱他弱。所以就算是大能,也很難靠自己的力量祓除心魔。
啾啾也沒想著要把她們殺幹淨。
她沒那個能力,但她會盡她所能,殺一隻算一隻。
她不想入魔。
不想服從任何人給她命運的安排。
“鐺”的一聲,劍刃與黑霧相撞,兩人都被震得退出數步,心魔長嘯一聲,再次隕石般撞來,啾啾也應聲而上,劍尖直攻要害!
噼啪——
枯木破裂折斷的聲音響起,裂紋從劍尖刺入的地方一寸寸鋪開,心魔發出可怕的悲鳴,尖爪徒勞地揮舞幾下,整個身體粉碎成了黑色的灰,滾滾遮住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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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尾羽送來激蕩的風,吹散眼前的障礙。
消散的黑灰後,第二隻心魔已經紅著眼,衝到了啾啾面前!
第10章 現在你生氣了嗎?
少女臉頰上的黑色花莖時隱時現,刑責堂的弟子們圍在四周,屏息凝神觀察她。
一道暗紫色微光突然順著花莖紋路擴散,那年紀最小的少年驚呼:“這是怎麼回事?”
行刑陣的流光不停轉動,領頭弟子的眼眸也跟著忽明忽暗。
“是魔氣在衝撞,她的魔氣現在……很動蕩。”
“是魔氣變強了嗎?”少年急聲問。
刑責堂的人大多冷心冷面,沒有太多感情。這小少年也不過是對那瘦弱得堪比凡人的身軀生出一分惻隱之心,覺得眼前這小姑娘頗有些坎坷罷了。
“倒也不是。”領頭弟子搖搖頭,“她大概在和心魔纏鬥。”
“那我們能幫她麼?”
“先幫你自己吧。”另一位師兄突然祭出法器,咬牙道,“看看身後。”
少年們轉過身,躍動的火焰映出一張張驚訝得發白的臉龐,冷汗瞬間滲了出來。他們持劍往後退了一步,將後背交給隊友,心驚肉跳。
——不知何時,他們身後圍了一圈火魔。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驚恐地喃喃。
從峽谷到懸崖,密密麻麻,擠滿了每一處焦黑的土壤。
一眼過去,黑炎糾纏,仿佛一片湧動的海。
會死的。
他們絕對會死的。
不可能打贏的。
“……還是,逃吧。”死寂之中,一位師兄顫顫巍巍地開口。
啾啾的戰鬥還在繼續,身體連續的緊繃後,漸漸開始力不從心起來,揮舞的劍都變得不聽使喚了。她那一身白衣本就被血浸染,這會兒沾了泥漿,更是滑稽可憐。
又解決掉三隻撲上來的心魔,啾啾徹底沒了力氣。
別說體力,連身體裡的氧氣都仿佛被掏空了。
她一開始還能將劍插在地上,握住劍柄拼命地大口喘息,到後來,整個人都滑到了地上,發絲也沾上了泥,她根本沒空去管那些,宛如一條離開水的魚,張著嘴,想要掙扎著汲取一點空氣。
五官仿佛停止了工作,心魔、都市、戰鬥全都離她遠去,肺腑在燃燒,天地間一片駭人的寂靜,隻有耳朵裡響徹著提醒她身體崩壞的耳鳴。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啾啾突然伛偻起身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累嗎?”心魔凌於半空中,揚起惡意的笑,居高臨下注視她。
“覺得很難嗎?”
“有更輕松的路可以走呀。”她們蠱惑似的嘻嘻笑,“加入我們,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加入我們吧。加入我們不好嗎?”
整個識海全部飄蕩著她們的聲音,將空氣攪得渾濁,啾啾癱倒在地上,手指爬啊爬,好不容易碰到了自己的劍,超過極限的脫力卻讓她連把劍勾過來都很難。
她殺了多少心魔?
沒數,也許十幾個,也許幾十個,每一個戰鬥力都和她相當,每一場戰鬥對於她來說都艱難至極。
然而她必須戰鬥,因為她不是棠鵲,她是與主角為敵的對立面,不會有人對她伸出援手,她隻能靠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隻心魔降落到她不遠處,託著下巴對她微笑。
“我們能成為你的朋友呀。”
“不需要。”啾啾終於開口了,輕輕的。與此同時,她突然用力抓起自己的劍,借著青鸞尾羽的風,衝向那隻落單的心魔!
劍光如雪。
銳利的白光下,心魔滿臉錯愕,被切開的身體融化分解,它尖叫一聲,聲音層層傳遞,整個空中的心魔都降落下來,咬牙切齒,似要將啾啾挫骨揚灰。
啾啾扶著劍跪倒在地,過分的體力消耗,讓五髒六腑終於承受不住,喉頭一腥,血水被她咳了出來。
世界與她為敵,那是世界的事。別人怎麼想,也是別人的事。他們充滿惡意,隻會顯得他們自己卑劣。
啾啾隻能決定自己的事,那就是——不能化身為魔。
不能因為別人卑劣,自己也變得卑劣。她要做的,是自己。因為自己想,所以才做。因為自己不想,所以不做!
但憑心引,不論歸途。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啾啾舉起劍。
心魔怒嚎著蜂擁而上!
極限之後的另一場極限困鬥再次爆發!
塵土硝煙彌漫的天地上方,突然一道火光直直落下,炙熱灼燙,耀眼得將這片渾濁之地瞬間變為白晝。火光從落地的位置奔騰洶湧,轉眼間便磅礴溢滿整個世界。
紅色的風炸裂擴散,帶著滾燙的氣息,狂嘯而過,啾啾的衣衫發絲都被巨風吹得狂舞。
四周心魔慘叫聲綿延,一隻又一隻地被吞噬在風中,又被火浪拍得粉碎。近乎蠻橫的強大靈力衝刷下,啾啾愣了愣,來不及思考究竟是什麼幫了她一把,困意便嘶吼著湧上來。
她實在太累了,脫力太久,身體超載,這會兒暖意吹拂,她不自覺的放松,再放松,最後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陷入沉眠。
耳邊好像響起了很多聲音,經過了很多事,歷了個人間百遍,才終於聽清楚一句話。
“你想回家嗎?”
那個聲音又一次發問。
啾啾說:“想。”
“那為何這般拼命?”
“因為我想回家,但不想成魔。”
安靜足足一炷□□夫,她腦海才又一次響起對話。
“碎星刀乃是天工所鑄,太初聖物,能割裂空間讓你離去。隻要你有勇氣死在碎星刀下,便能回家。”
啾啾凝滯地看向天空。
漫天火光消逝後,天空沉重的黑雲被破開,星月交輝,不遠處城市正在一如既往地上演燈紅酒綠。
她再一次睡去。
鬥轉星移,雲起雲滅,啾啾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又一次坐在中考的考場上,在試卷翻動的聲音中刷刷寫個不停。
她要考聯邦第一高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考試結束鈴突然響起來的時候,她的靈府突然一熱!
燙!!!
啾啾差點國罵一聲,捂著額頭彈坐起來。
背後傳來個鬱躁暴戾的聲音:“這不還沒死嗎。”
啾啾愣了愣。
天色陰暗,空氣汙濁,破布條在樹枝上隨風掀動,不遠處一根插進泥土的木棒上掛著不知名的頭骨。
她已經不在刑場了。這又是哪兒。
“喂。”背後的人發出一個不親切的音節。
啾啾扭過頭,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一張離她極近的臉。
瞳色暗紅,瑞鳳眼因暗湧的狂躁而凌厲桀骜。少年的臉龐很漂亮,甚至妖異豔麗,比溫素雪還貌美數倍。但鋒芒過於銳利,氣勢過於迫人,讓人很難關注到這張臉。
她又吸了一口氣,往後靠了靠,屏住呼吸——
大部分人聽見鍾棘名字就發怵了,她還靠得這麼近,他身上帶著點血腥味的殺欲如滂沱大雨一般沉沉壓來。
也不怪棠鵲那麼佛系淡然一個人,上次在他面前會失控顫抖成那樣。
鍾棘掃她一眼,站起身來:“還能動嗎?”
“嗯。”
“那就離遠點。”尖利駭人的嘶鳴聲突然由遠及近,一團焦紅肉塊一躍而起,從半空中朝著鍾棘猛砸而來,鍾棘看也沒看,一刀刺穿,把話說完,“不想死的話。”
被打碎殼的火魔肉塊被他甩到一邊蠕動。
咚咚咚咚。
腳步震耳欲聾。
啾啾放眼看去,這才發現山嶺斷崖上,密密麻麻全是火魔,骨甲為軀,火核為心,渾身焦黑,一張張看不清的臉,咆哮著,露出猙獰的獠牙。
“厲害嗎?”鍾棘笑了,仿佛真心在誇獎她,有種純天然的高興,“全是你的魔氣引來的。”
對了,入魔。
啾啾默然一會兒,問:“你的刀叫碎星?”
少年的刀尖上掛了絲絲縷縷的血,還沾了點火魔的焦灰,即便如此,刀身也如皎月熒熒,刀柄上星圖閃爍。
原著裡鍾棘出場時間很晚,算是後期大boss。
《成仙記》實在是太長了,三百多萬字,啾啾隻看了兩百萬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鍾棘這把刀她倒是記得很清楚。碎星。據說是整個修真界最美的刀,別人拿上,碎星就會立刻粉碎,化作星辰消散。隻有鍾棘能用它。
鍾棘看了一眼:“嗯——?嗯。”
原來那什麼故弄玄虛的太初聖物,這麼早就成了鍾棘手裡的切菜刀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啾啾改了說辭:“那我想死。”
“什麼?”
鍾棘一愣,回過頭。
啾啾很肯定:“你剛才說,不想死的話就離遠點,但我想死,我想讓你用碎星殺了我。”
“……”
“……”
“……”
鍾棘徹底愣住,瞪大了眼,瞳孔微微收縮。
好半天,才無意識地退開半步,盯著她,好像有些不明所以,又好像是覺得煩躁。表情一言難盡。正好有火魔衝上來,被他一刀切碎火核。
啾啾貼心地給他留了一段反應時間。
末了,問他:“不行嗎?”
“當然不行!”
鍾棘振聲。仿佛啾啾找他求死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似的,即便他殺戮成性。
“為什麼?”
鍾棘錯愕:“你又沒惹我生氣。”
惹他生氣就能被殺了。啾啾懂了,垂下眸子。
少年腰線流暢細窄,黑色束帶下屁股又挺又翹,啾啾摸了一把,手感也很好,還蠻有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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