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慶一怔:“收、收起來?”
裴璉:“嗯。”
福慶錯愕:“可這幅畫不是太子妃送您的麼,您……”
話未說完,便見太子清冷乜來一眼:“叫你收便收,何來這麼多廢話。”
福慶一個激靈,掀袍就要跪,“殿下息怒……”
“行了。”
裴璉揮揮手,轉身走下臺階:“擱進私庫,妥善保管。”
“奴才遵命。”
福慶恭敬躬身,直到那青竹般的颀長身影消失在書閣,這才暗暗松口氣。
再看那幅墨荷圖,他片刻不敢耽誤,連忙上前小心翼翼摘下。
心裡卻不禁納悶,先前不是還掛得好好的麼,怎麼太子妃一走,便要收起來了?
難道是怕睹物傷情?
-
夏日的骊山行宮的確比長安皇宮舒適百倍,不但氣候涼爽,風景如畫,更有許多遊樂活動。
明婳剛來第一日還惦記著裴璉,待到與明娓、裴瑤,還有一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娘子一起玩牌、賞花、踢毽子、打秋千,漸漸也將男人拋到了腦後。
唯一想他時,大抵是在夜裡熄燈後。
Advertisement
會想他這會兒在做什麼?有沒有安置?會不會也在想她?
雖然夜裡抱著小公主睡覺也很舒服,但明婳還是覺得裴璉更好抱。
他個高腿長,寬肩窄腰,一抬手便能將她整個圈在懷裡,像是個大搖籃般,每次靠在他的懷裡,她都睡得格外安穩。
唯一美中不足大抵是夏天太熱,抱久了容易出汗,這也叫明婳期待起冬日,若那時抱著他,肯定像個暖爐般舒服。
這般悠闲自在的在行宮裡過了七日,最初的新鮮勁兒過去,明婳白日裡也會想裴璉了。
這日她和明娓去後山圍場騎馬,明娓見她心不在焉,忍不住拿馬鞭木柄輕敲了下她的頭:“回魂啦!”
明婳捂著額頭,委屈看她:“姐姐!”
“先前不是一直嚷嚷著想出來跑馬麼,如何真的出來了,你卻這般魂不守舍?”
明婳抿了抿唇,不說話。
明娓一看她這副模樣便知有事,故作傷心:“唉,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才成婚沒多久呢,都有事瞞著我了,心寒,真正的心寒……”
明婳最受不了姐姐這一招激將,失笑道:“你別演了。”
明娓:“那你倒是快說。”
明婳遲疑片刻,還是說了:“已經離宮七日了,他卻一封信都沒給我寄。”
明娓怔了下,旋即明白了妹妹口中的“他”是誰。
“就為這事?”明娓不客氣翻了個白眼:“出來玩還惦記男人,你真是沒救了。”
明婳知道姐姐素來對情愛之事不屑一顧,但是:“他是我的夫君啊,我難道不該惦記他嗎?”
明娓一噎,這話倒是無可辯駁。
“沒說你不能惦記他,但他都不惦記你,你還惦記他做什麼?”
明娓斜她一眼:“早就與你說過了,太子就不是談情說愛的人,你不如把他當做個過日子的搭子,隻求榮華尊貴,不求一絲真情,這日子也能過得舒心些。”
過日子的搭子?
明婳柳眉蹙起,可她期盼的一直是一段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
明娓一看明婳皺著眉,便知她陷入死胡同裡了。
許是自家爹娘太過恩愛美滿,自家這妹妹從小到大的人生目標就是尋到一個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本來這在北庭,有爹娘幫著把關,也不算一件難事。
壞就壞在那封聖旨上,定要嫁個謝氏女來皇家。
而那位太子除了容色符合妹妹的心意,性格與妹妹所期盼的如意郎君簡直是南轅北轍……
要想破局,唯有三個法子。
第一,太子變成妹妹所期盼的如意郎君。
第二,妹妹把太子當個搭子,不談情愛,隻過日子。
第三,和離,一別兩寬,各自快活。
照明娓看來,第二個法子最簡單,也是最優解。
畢竟情愛這回事,虛無縹緲,自家爹娘那種算是大浪淘金了,實際上納妾收通房的世家子弟一抓一大把,也許今天迷戀妹妹美色,過個七八年就不愛了,到時候妹妹這個戀愛腦傷得更深。
倒不如現下就摒棄戀愛腦,安心當個太子妃,吃喝玩樂,盡享尊榮,豈不快哉?
想到這裡,明娓大步上前,一把揉住妹妹的臉蛋:“婳婳啊婳婳,不然你也尋個志向吧!”
明婳雙頰被擠得肉嘟嘟,嘴巴也被擠得撅起,含糊咕哝:“可是我……我就是胸無大志啊。”
明娓:“………”
她松手,嘆道:“罷了,那還是和離吧。”
明婳垂著眼,不吱聲。
她還是喜歡裴璉的。
且她覺得裴璉也是喜歡她的。
姐妹倆各懷心思地牽馬走著,忽的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
兩人抬眼看去,便見不遠處是個馬球場,周遭圍著一圈柵欄,旁邊兩側又搭著棚子,擺著幾排座位。
一伙錦衣華服的年輕郎君娘子們正在打馬球,身形矯健,笑鬧不斷。
明娓來了興致,看向明婳:“過去看看?”
闲著也是闲著,明婳頷首,戴上帷帽,和明娓一起騎馬過去。
她們二人並未入內,隻坐在馬上,於場外看著。
當看到紅隊一位錦衣郎君一個側身,直接從藍方手中奪過馬球,且一擊即中,場上頓時又一陣歡呼。
“好球啊!”明娓也忍不住撫掌:“這郎君身手不錯啊,這球都能搶回來!”
明婳順著看去,見到那黑色駿馬上的紅袍身影,不禁一怔。
待到那人手握韁繩,策馬回身時,明婳錯愕:“是他?”
明娓好奇:“你認識?”
明婳道:“姐姐還記得我大婚前一日,西市那個險些被訛詐的紈绔郎君嗎?”
這麼一提,明娓記起來了,“是他?”
明婳點頭:“嗯,靖遠侯府的魏六郎。”
明娓詫異:“不過一面之緣,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明婳便將禮國公府壽宴上的事說了。
明娓正感嘆著“那還挺有緣的”,斜方忽又傳來一道歡呼聲,隻見一襲紅袍的魏明舟又擊中一球。
鑼鼓聲響,馬球賽結束,紅方獲勝。
眾人歡呼:“六郎,六郎!!”
一聲蓋過一聲的喜悅,連著明娓和明婳這兩位路人都受到感染,也彎了眉眼:“沒想到他打馬球還挺厲害的。”
球場之上,魏明舟被簇擁著走到一旁,剛要接過長隨遞來的茶水,鬼使神差間,朝外場看了眼。
隻這一眼,他端著茶杯的動作猛頓,茶水也險些灑出來。
“六郎這是贏了馬球賽,歡喜得連茶杯都拿不住了嗎?”友人打趣道。
魏明舟卻是怔怔盯著馬球場外那一行離去的身影,雖說為首兩人的身形差不多,可他一眼便認出那道煙粉色窈窕身影。
是她。
她竟然來看馬球賽了!
“六郎,六郎你這是怎麼了?”
友人奇怪,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魏明舟回過神,垂頭喝茶:“沒什麼。”
胸腔裡那顆心卻是砰砰狂跳,連著嘴角也不禁翹起。
還好他剛才表現的不錯,若是在她面前丟臉,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想碰馬球杆了。
這一場偶遇,明婳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天夜裡回到月華殿,得知明日會有內侍回長安,明婳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寫封信給裴璉。
但她也有女兒家的矜持,不想表現得太想他。
於是隻在信裡寫骊山多麼好玩、宮宴多麼熱鬧,她在這裡樂不思蜀,歡喜極了。
裴瑤見皇嫂寫信,眼珠滴溜溜一轉,也坐到桌案前:“那我也寫封信給皇兄吧!”
她提起筆,唰唰兩下就寫完了。
明婳見狀不禁好奇:“你寫的什麼,這麼快?”
裴瑤不說,隻嘿嘿一笑。
明婳也不好窺探隱私,便沒再問。
轉過天的傍晚,這兩封來自骊山的書信以及一個小巧的包裹,就出現在裴璉的長案之上。
第031章 【31】
【31】
紫霄殿內燭火通明, 福慶躬著身子道:“骊山來的信,聽劉貴兒說,今日一早太子妃身邊的宮人就給他送去, 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妥善交到殿下您手上呢。”
裴璉瞥過那兩封信和那個藍灰色花羅包袱, 抿了抿唇, 掀袍坐下。
他先拿起明婳的信,封皮上書:「太子親啟」。
拆開之後第一句卻是:「子玉哥哥,見字如晤, 展信舒顏。」
一旁的福慶清楚看到太子原本微繃的側臉,竟在看到太子妃的書信後柔和了幾分。
心下不禁稀奇, 太子妃寫什麼了?竟有這般奇效。
其實明婳也沒寫什麼, 都是些吃喝玩樂的瑣碎小事, 譬如今日結交了某某家的小娘子,明日宴會上吃到的獐子肉特別鮮嫩, 後日小娘子們在花園裡辦了個裙幄宴……諸如此類, 沒甚意義,卻滿滿寫了兩頁紙。
最後一句倒是顯露些許情緒,大意是說骊山日子豐富多彩, 他不來實在是虧大了。
裴璉扯扯嘴角,將信放下, 又拆開了裴瑤送來的那封。
小公主送來的信隻有短短一句話——
「皇兄, 我每晚都抱著嫂嫂睡哦!嫂嫂可香了!嘻!」
裴璉的眉頭不覺蹙起。
福慶在旁看得心驚膽戰, 長樂殿下是寫了什麼, 竟叫殿下這般不虞。
可他問也不敢問, 隻得屏息凝神, 揣著小心看著太子放下書信,拆開那個包袱。
包袱裡也是一堆瑣碎, 幾枚紅彤彤的野山楂、兩朵已經蔫兒的薔薇花、一隻草編的小狗,小狗腦袋上還插著個草編的小蝴蝶……
這奇怪的造型,裴璉拿起,看了又看。
福慶見狀,笑道:“這是長樂殿下編的嗎?怪有趣的呢。”
裴璉:“………”
按照書信裡所寫,這蝴蝶小狗應該是他那小妻子親手編的。
果真還是個孩子心性。
裴璉無奈搖了下頭,又吩咐福慶將那幾顆野山楂拿下去分食,那兩朵蔫兒的薔薇花和草編小狗則隨著書信收進了匣子裡。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