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這樣,一點也不愛我。”他委屈地說。
“我這顆心都掏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我要你一直愛我,隻愛我,永遠愛我。”
*
初三暑假,時陸因病被送往鄉下靜養,在那裡遇見了個會上山下河的野孩子。
清晨露珠透亮,女孩戴著大大草帽站在屋檐下,赤足短褲,手裡提著桶,眼睛亮晶晶朝他發出邀請。
“時陸,我們今天一起去捉泥鰍吧!”
後來,時陸費盡心思把人要到了身邊。
千螢轉到市一中當天,時陸帶著班中一群人去校門口迎接。
剛轉過拐角,女孩抱著書包站在走廊,望著他身後浩大的陣仗,眼中怯怯,本能抿唇細聲喚他。
“鹿鹿。”
空氣死寂兩秒,爆笑聲傳開,眾人皆緊盯著時陸等他惱怒抓狂,誰知,下一秒,昔日一中的混世大魔王微紅了臉,目光注視著女孩,輕輕應了聲。
“嗯...”
第1章
“近來氣溫持續上升,酷暑降臨,氣象臺發布高溫黃色預警,有專家稱,今年將是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天。”---臺城天氣報道。
雲鎮。
Advertisement
山裡的清晨,永遠籠罩著一絲薄霧,日出在雲霧遮擋中變成朦朧的紅,落在青山間,靜謐美麗。
遠處一排飛鳥從山林中穿過,民宿大門被打開,千螢手裡端著一盆水,倒在院子兩邊地裡種著的菜上。
她轉身時,目光不小心掠過客廳,角落那裡放著一架鋼琴,表面漆黑發亮,每個零件都寫著很貴。
前幾天,千螢家裡來了一個怪人。
入住當天她沒在,出去和小伙伴玩了,回來時家裡堆滿家具,大廳還多了一架鋼琴,她爸爸正滿臉愁容坐在中間,不知道該如何安置。
聽附近鄰居說,外面開進來三輛大車,幾乎把整棟房子都搬了過來,大到床墊窗簾,小到拖鞋牙刷,都配備得整整齊齊。
隻因為城裡來了個小少爺,住不慣鄉裡的地方,所以從裡到外都換了一遍。
甚至還隨手帶了臺鋼琴過來解悶。
千螢幫著爸爸搬了好久才把那些房間裡原本的東西安置好,整個過程中聽到他在耳邊絮絮念叨。
“是爸爸以前工作地方的老板的小孩,生病了,所以送到這邊來暫時休養。”
“他脾氣可能不太好,沒那麼好相處。”
“阿千,平時多注意一點。”
這家民宿是她爸爸幾年前開的,從建築設計到裝修都是他一個人著手負責。山裡遊客少,平日裡沒什麼事,偶爾有客人忙不過來時,千螢會幫忙跑跑腿,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們兩個住在這裡。
他這麼說,隻是怕千螢不小心會衝撞到客人。
事實他們都多慮了,男生從入住後到現在都沒出過房門,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千螢負責給他送飯,一日三餐都端到二樓緊閉的那扇門前,裡頭悄無聲息的,千螢每次都按照爸爸的吩咐敲了敲房門,輕聲提醒,“吃飯了。”
隻可惜,裡面從來沒有傳出過回應。
就好像裡頭住著的並不是一個活人,而是某種沒有生命的物件。
次數多了,千螢也忍不住擔憂懷疑,她不知道第幾次從上面端下來原封未動的飯菜後,放下盤子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爸爸,他這樣不會死掉吧。”
“.........”千正民望著自己的女兒,陷入語塞。
“阿千,別咒人家。”
“...我說得是事實。”千螢低下頭自言自語嘟囔。
千正民無法反駁,隻是把鍋裡熬得軟爛的粳米粥盛出來,裝進小碗裡,搭配了幾樣小菜,一起裝進託盤交給千螢。
“阿千,把這個端上去。”
千螢看了眼牆上鍾表,已經接近十點了,她不禁問:“這麼晚了還會有人吃東西嗎?”
千正民沒回答,隻叮囑,“粥燙,上樓的時候小心點。”
山裡的夜晚安靜幽深,天黑時下了小雨,白天綠意盎然的山林在夜色下化為重重陰影,千螢睡到一半被渴醒,迷迷糊糊摸黑下樓。
今天晚飯爸爸做了自腌的小鹹菜,有點鹹,千螢不知道現在幾點,半夢半醒間走到樓梯口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影子。
極快,分不清現實還是幻覺,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卻顯得格外詭異。
千螢的睡意霎時間消失殆盡,她後背一涼,控制不住打了哆嗦。
“誰?”寂靜的夜裡隻回蕩著她自己一個人的聲音,放眼望去,光線晦暗的廚房和客廳安靜蟄伏著大團陰影,不確定是家具還是其他。
千螢額頭冒出冷汗,顧不上喝水,撒腿一溜煙跑回房間,緊緊縮進了被子裡。
提心吊膽著,竟然也這樣睡去,醒來天光大亮,窗外鳥雀啁啾,夜裡的恐怖詭譎都煙消雲散。千螢對鏡刷著牙時反應過來,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昨晚肯定是家裡遭賊了!
她想到這,立刻三下五除二洗漱完跑下去,腳步聲噔噔作響,晨光也被驚擾得慌亂。
千螢率先直奔廚房,一個個打開櫃子檢查,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道黑影就是往廚房走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千螢翻到第三個櫃子時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她前天親自採摘做得青梅釀,竟然憑空丟了兩瓶!
千螢難以置信睜大眼,恰好聽到一樓千正民房間門打開的聲音,她轉身,立即憤懑地和他控告。
“爸爸!我們家昨晚進賊了!他把我的兩罐青梅釀偷了!”
“什麼?”他皺起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千螢視線就看到了斜對角屋檐下躺在竹椅上的那個男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那裡的,此時正被動靜吸引望了過來,眼神很清冷。
千螢後來始終記得第一次看見時陸的樣子。
雨後霧很大,他臉像是摻雜了一層山中霧氣,冷而白淨,眸子卻極黑,眉眼鮮活俊挺。嘴唇是淡淡的粉,帶著大病初愈後的孱弱。
就像是某種漂亮易碎的瓷器,讓人不自覺喜歡和小心翼翼。
即便後來種種都證明了那天的時陸隻是假象,但對此刻的千螢還是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以至於她視線在發現他椅子旁空了那個的青梅酒釀瓶時,也沒能發出什麼有力的質問。
千正民是最先說話的。
“小陸,你起床了?”他盯著那處的男生,眼裡是顯而易見的驚喜。男生目光定定落在兩人身上,禮貌冷淡。
“不好意思,昨晚半夜有點渴,所以就從櫃子裡拿了瓶飲料,這個是可以喝的嗎?”
“可以可以。”千正民忙不迭地說完,有點難為情:“是不是昨天的菜太鹹了。”
“沒有,剛好渴了。”男生頓了下答,千正民聽完幹巴巴一笑,結束了話題準備去做早餐,千螢關上面前的櫃門,臨走前又偷偷回頭看了他一眼。
男生繼續躺在椅子上眺望著遠處的景色,面上已經恢復成淡漠的模樣,就好像剛才的寒暄都是錯覺。
沒有人想起來,他旁邊的空瓶是第二次丟失的青梅釀。
這個悶熱的夏天迎來難得的雨水降溫後,千螢家奇怪的房客突然開始外出露面了。
隻是除了偶爾下來吃飯,男生依舊處處怪異。
他從來不出門,每天不是窩在房間打遊戲就是躺在外面椅子上睡覺,什麼也不幹,像是在等死。
千螢身邊的同齡小孩每一個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家一刻都待不住,喜歡在外面漫山遍野的跑,到處玩,沒有人像他這樣。
他好像偏愛屋檐下那張躺椅,千螢經常在大清早出門時看見他躺在那,偶爾夕陽落下後回家他也還在那,就連姿勢都維持著不變,仿佛一整天都沒挪動過。
千螢印象尤為深的一次,那天民宿半夜不知道為何停電,千螢被熱醒時,床腳風扇已經停止了轉動,她揉著眼睛走到外面透氣,看到了屋檐下男生熟悉的身影。
日出還未越過山頭,天色將明時分,氣溫湿潤清涼,頭頂天空是清透的霧霾藍。
他闔眼躺在椅子裡一動不動,睫毛像沾了露水,覆在蒼白的臉上,病態脆弱。
仿佛是在這裡睡了一晚上。
雲鎮是個小地方,沒多少娛樂活動,小孩都喜歡成群結伴,湊在一起找各種樂子。
吃過晚飯,千螢的幾個小伙伴來找她玩,吳曉天的舅舅給他從國外寄過來一個無人機,在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孩子中間炸開了鍋,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民宿院子裡有塊大草地,一群人眼睛都盯著天上嗡嗡飛著的小東西,眾星拱月般圍著中間拿著遙控器緊張操縱的吳曉天,驚奇豔羨不已。
“大家別急,一個個來,曉天,下一個是不是該輪到我玩了?”方虎像模像樣地在人群中維持著秩序,把每個人名字做成了編號,隻是第一個念到的就是自己。
“我是第五號。”舒美美掰著手指頭數著,“二、三、四,我前面還有三個人!”她興奮看向千螢,“小螢,你是第幾位?”
“我不玩了。”千螢露出為難道:“爸爸讓我待會去給我家的房客送晚飯。”
“那個城裡小少爺嗎?”方虎耳尖,聽到她們聊天立刻搭話。
小地方是沒有秘密的,不管哪家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第二天必定會傳遍鎮上每個角落。
千螢家來了個城裡小少爺的事早已在小伙伴之間傳開了。
“嗯,最近天氣太熱,他不下樓吃飯了。”千螢乖順回答,已經習以為常。
“嬌生慣養。”平日裡天天以男子漢自居的方虎露出不屑,握緊自己的鐵拳,“像他這樣的,我一拳打倒一個。”
“胡說,他很可怕!”方虎剛說完,平日裡膽子較小的吳奇立刻反駁,他顧不上看天上的無人機,激動爆料。
“我上次才看到他把隔壁的胖胖嚇哭了。”他模仿著當時的場景,兩隻手比劃出一個可怕的鬼臉,心有餘悸。
“那個人,就白著一張臉,嘴巴血紅血紅的,盯著胖胖一動不動,說自己平時不吃飯隻吃小孩!”
“我也想起來了!小螢上次我來找你玩,你不在家,然後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拿刀削著東西,當時我有點害怕沒仔細看,現在回想起來...”舒美美輕吸一口氣,張大眼睛,藏滿驚懼。
“那好像是根人手指頭。”
“天哪!——”話音落地,一群人被嚇得半死,吳曉天原本在專心遙控著無人機,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手上一抖,隻見空中轉動著的那架小飛機失去控制,在半空劇烈搖晃兩下,往著前面的方向直直栽了過去。
“哐!”眾人視線緊張注目中,飛機不偏不倚掉進了二樓那扇半開的窗戶內,裡頭傳來陣噼裡啪啦什麼東西破碎的響動,伴隨著最後重物墜地的咚聲結尾,一切歸於平靜。
底下的人不約而同仰起脖子驚恐地盯著那扇窗戶。
萬籟俱寂中,千螢咽了咽口水,小聲開口。
“那是時陸的房間。”
▍作者有話說:
好久不見哇,這次分享一個關於夏天的小故事~
每天固定晚八點更新。
感謝你們還在,開文抽88個小紅包!
第2章
院子裡一片死寂,久久沒人說話,方才還活蹦亂跳的人此時都聳肩縮頸,活像一隻隻將要被宰割的鹌鹑。
空氣凝滯,幾人面面相覷,奇異的僵持中,吳奇率先撞了下方虎的胳膊,聲音微弱。
“虎子,你平時膽子最大,要不你上去問他要一下。”
方虎被他這個提議嚇一跳,立刻扭身看向吳曉天,忙道:“飛機是曉天的,也是他自己掉進去的,應該他去要吧。”
吳曉天一聽急了,馬上漲紅著臉控訴,“要不是你們在那裡嚇人我會手抖嗎?都怪吳奇,突然說起這些。”
最後淪為始作俑者的吳奇啞口無言,他想辯駁又組織不出什麼有力論據,嘴唇翕動兩下後隻能憋屈道:“那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那怪我嗎?誰叫你們心理素質這麼差!”被牽連進去的舒美美也不樂意了,立馬大聲說。
雲鎮紅星小學優秀畢業生十幾年來固若金湯的友誼在今天遇到了最大危機,經歷了一番七嘴八舌的吵鬧過後,邊上的千螢終於找到機會,默默舉起手,建議。
“要不我們一起上去找他吧,人多力量大。”
場面安靜了會,然後方虎打破沉默,率先撸起袖子一卷。
“走,我就不信他還會吃人。”
民宿二樓隻有一位客人,時陸房間在另一邊走廊盡頭,此時安靜幽深得可怕,耳邊隻回蕩著他們細碎的腳步聲。
幾人站在時陸那扇門前,如同即將被審判的罪犯,個個不自覺低垂著腦袋。
方虎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房門。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