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站在那的少年中二又張狂,不像是去經歷一場至關重要的大型考試,倒向是去披著鎧甲出徵。玩鬧似的,無所畏懼。
千螢突然就放下了心。
她在晨光裡對他握了握拳頭。
“鹿鹿加油。”
考試時間是早8:00到中午12:30,千螢提前過去到校門口等候接他。
早上出門時還有幾縷陽光看起來像是大晴天,到了中午卻陰雲厚重,起了風,溫度降了下來。
校門口大門緩緩打開,陸續有學生走了出來,大家臉上都是相差無幾的疲憊和放松,有些帶著點喜悅,有些格外沉重,考試的好壞已經可以窺出幾分。
千螢踮著腳在人群中張望著,心底不自覺忐忑起來。
“鹿鹿!——”
她很快看到了從校門走出來的那個人,時陸在人群中很好辨認,他本來就生得好看,個子又高,T恤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都有種嬌生慣養的矜貴氣。
他臉上神情和周圍考生明顯區分開來,時陸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懶洋洋的,甚至還抬手打了個哈欠。
完全看不出考得好與壞。
直到走近了,千螢才發現他臉色蒼白,眼中困倦,整個人是精力過度透支過後的疲態。
剛才打哈欠是因為真的累了。
千螢趕緊上去把手裡的水遞給他,關懷道:“累了吧?”
“嗯...”時陸點點腦袋,拖長的聲音不掩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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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太早,困死了。”
一上車,時陸就倒在她肩上,沉沉睡去。
“阿千...”他喃喃道:“我睡一會。”
“睡吧。”千螢摸摸他額頭,又在他肩上輕拍了拍,像是在哄小寶寶。
“鹿鹿辛苦了。”
比賽成績一個月之後出來,那個時候臺城已經正式從夏天變成了秋天。
時陸是省一等獎,並且拿到了冬令營的名額。
冬令營又名中國數學奧林匹克(CMO),在這裡將選拔出全國前六十名進入國家集訓隊,最終六名表現優異的選手將會代表國家隊出戰,參加國際數學奧林匹克。
光是聽著,都覺得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時陸被正式調出了一班,轉到競賽生那邊,他大部分課程和時間都將變成奧數跟做題,和他們這些需要參加高考的人不同,如果拿到金牌,時陸將會直接獲得國內最頂尖大學的保送名額。
時陸搬走那天,吳淳眉開眼笑,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
“時陸啊,從剛進學校起我就看出你是個人才,果然,老師眼光沒錯,以後不管拿到多好的成績,都要記得你是從一班出來的啊。”
“我會的,吳老師。”時陸眼神轉向牆上那個“禁止早戀”的鮮紅標語,揚了揚眉:“永遠記得您的教誨。”
吳淳輕咳一聲,淡定自若。
“之後也要加油,心無旁騖全力以赴,拿下金牌!”
“行。”時陸點點頭:“我會經常來看您的。”
“......倒也不必經常來。”吳淳露出一言難盡,揮揮手:“競賽班離得遠,偶爾來看看就行了,別打擾到班裡同學。”
男人變臉如翻書,時陸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之後的幾個月,就在不停的考試中度過。
一場接著一場的測試,時陸考得是數學,千螢則是語數外各科題目。
高二分了班,她學理科,依然是在吳淳班上,周圍人對她這個決定都有點驚訝,包括時陸。
因為千螢文科明顯偏好一點,她擅長背誦,雖然數理化也不算太差,但總得來說優勢並沒有很明顯。
開學臨分班前,千螢曾偷偷在網上搜索過一個問題,學醫報文科好還是理科好,上面答案幾乎都一致。
千螢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她隻是傻呵呵地笑:“我覺得生物化學很有趣啊。”
一月份,小雪將至時,時陸收拾行李去了另一座城市,今年冬令營地點在北方的一所知名中學,為期五天,將會經歷連續兩天的考試。
徐管家收拾行李時掩不住擔憂,手裡在動,嘴上還在不停念叨。
“天氣這麼冷,小少爺還要去北方,會不會感冒啊...”
“羽絨服要帶上,暖寶寶,厚襪子...”
“唉,真是造孽,第一次離家去這麼遠的地方還一個人。”
“徐管家,你別再念了,我耳朵疼。”時陸在不遠處揉了揉耳朵,皺起臉。
“隻是去個幾天,很快就回來了。”
“那你一定要自己多注意,有什麼不舒服的就馬上打電話回來,讓方秘書去接你回家。”以徐管家想,他們家小少爺根本沒必要受這種苦,家裡什麼都有,光錢都可以夠他幾輩子吃喝玩樂花不完了。
唉,先生還是心狠。
“鹿鹿,那你去我家的時候徐管家豈不是更誇張?”千螢見狀忍不住湊過去和他嘀咕,時陸認真回憶了下,點頭。
“嗯,他那時候好像哭了。”
為他當時的身體,也為他要去鄉下受苦。
“天哪。”千螢聞言睜大眼睛,半晌合不上嘴。
“徐管家對你真好。”
“他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時陸想了想,開口。
“應該是這個家裡對我最好的人了。”
他又轉頭看向千螢,面容鄭重:“你也是。”
冬令營似乎是全封閉式,時陸除了第一天抵達時和他們報了平安,之後都沒有聯系。
天氣上顯示那座城市下雪了,溫度降到零下,縱然知道北方城市會有特別供暖,千螢還是忍不住擔憂。
時陸拿到金牌的消息是第一時間從學校傳來的,京大當場籤下了保送協議,時陸入圍國家集訓隊,校長讓廣播室連發了兩則通知。
一班的人聽到都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盛揚高呼:“時陸牛逼啊!”
“哦,少爺還是少爺,隨便出手就是金牌。”
“果然天才做什麼事情都是共通的,天之驕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泯滅於眾人。”他們班班長文绉绉說。
教室裡,盛揚吵吵鬧鬧,寧儲隻坐在座位上搖頭笑,其他人都在熱情討論嘰嘰喳喳,傅嬌嬌即便不情不願還是難藏眼裡敬佩,感嘆著:
“時陸的智商真是無敵,不過他們家基因確實好,他爸是商業天才,他媽媽以前也是非常有名的藝術家,時陸簡直完美繼承了兩個人身上的優秀基因,我以後找對象一定要首先挑腦子好的。”
“小螢,你就不用愁了,有個現成的。”
“.........”
千螢放學在校門口看到了時陸,男生穿著黑色羽絨服,皮膚白皙,睫毛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又很快融化,變成濡湿的痕跡。
是的,臺城也下雪了。
不同於她在網上看到的北方鵝毛大雪,是那種細細軟軟的,一落地就化的小雪花。
時陸手插在兜裡,站在那格外顯眼,千螢衝他小跑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被發現。時陸抓著她手臂,“你跑什麼?”
“你怎麼來啦?”千螢仰起頭驚喜不已,目光仔細打量著他。沒瘦,就是更白了點。
“接你放學。”
“今天聽到學校廣播說了,你拿到了金牌。”
“嗯。”時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千螢定睛一看,是枚圓形的金牌,彩色帶子,上面印著圖案和字,千螢還沒看清,就見時陸把這枚金牌隨手戴在她的脖子上。
“喜歡送給你。”
他不以為意地牽起她,往前走。“回家。”
▍作者有話說:
#鹿: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提示:文中關於競賽科普部分來源百度百科,作者本人沒有參加過競賽,望周知。
第48章 [VIP]
這一年過得特別快。
開春三月份, 時陸就就到集訓隊進行培訓,幾十個人要經過數輪測試選拔,最終隻有成績最頂尖的六名選手可以代表國家參賽。
他在裡面不方便用手機, 千螢和徐管家都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 隻有夜深人靜時偶爾能接到他的來電。
大部分時候是做題做累了, 時陸的聲音聽起來總是很疲憊,還有淺淺的回音。
“阿千...”他叫住她的名字。
“你睡了嗎?”
千螢就會在被窩裡打起精神, 一五一十和他說今天發生了什麼,有時候說著說著那頭就沒聲音了, 她連著叫了好幾聲,才會重新傳來時陸的話語。
他似乎揉著鼻子, 音色很重,“剛才不小心睡著了。”
後來千螢才知道他一直都是躲在廁所給她打電話,他們一個宿舍住了四個人,男孩子大大咧咧不怎麼講究,有個睡覺還打呼嚕,時陸又挑剔, 不愛和其他人相處就自己悶頭做題, 熄了燈才會躲起來給她打個電話。
千螢不知道他有多辛苦,時陸也從來不說, 隻不過隨著天氣變熱一天天消瘦下去。
時陸還是會頭痛,隻是千螢沒在身邊他已經學會獨自去忍耐這種痛苦,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偶爾還能忍著做幾道題, 一時間也分不清數學題和頭痛哪個帶來的痛苦更大。
這個暑假, 時陸還是沒能和她一起回雲鎮。
因為七月份他就要代表國家隊參賽, 今年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定在香港, 他們跟著教練一起出發,千螢沒去送他,但是在媒體新聞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六名少年,穿著統一紅色隊服,脖子上掛著名牌,身後是鮮紅的五星紅旗。
時陸回來已經快七月下旬,離開學隻剩下半個月,今年高三,學校提前開課。
千螢那時候正在補課,她不知道他突然回來了,聽到外面聲響,千螢呆了兩秒,然後迅速拉開椅子起身。
時陸從門口走進來,風塵僕僕還穿著隊服,他面色蒼白幾乎是倒在她身上。
“阿千。”時陸低低的、難過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我們沒有拿到第一名。”
“可能這個世界上比我聰明的人很多吧。”他臉埋在她肩頭失落自語,千螢怔了一瞬,手輕拍在他背上,輕聲堅定。
“鹿鹿,你在我心中是最厲害的。”
時陸閉著眼睛笑了,這一刻緊繃了幾個月的神經才徹底放松下來,他低聲喃喃:“阿千,我頭疼。”
一直疼。
疼好久好久了。
這次國際賽時陸他們總分排名第二,以三分之差與冠軍擦肩而過,隊伍裡有四人拿了金牌,兩枚銀牌,時陸個人分數在隊內最高,然而和世界最高分相差了三分。
他總在想,如果當時能再多拿下幾分,再厲害一點,冠軍就是他們的了。
回來一路上,時陸都在這種情緒裡循環,飛機偶爾遇上氣流顛簸,他頭疼欲裂,
教練寬慰他,隊友都說已經很棒了,但時陸還是迫不及待想回來,想要親耳從她口中聽到一句。
“你永遠是最厲害的。”
時陸這一覺從白天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或許是藥裡有鎮定安眠的成分,又或許是他太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起來時空蕩蕩的胃都在飢餓發痛,樓下徐管家和千螢看到他不約而同露出欣喜,一個連忙去叫廚房把飯菜端出來,一個上來摸摸他額頭。
“還痛嗎?”
“還有一點。”時陸剛起床,帶著鼻音,無意識像在撒嬌。
“陸醫生上次給了我一些中藥,待會給你試試。”
時斯年進來時,整個客廳都是中藥味,時陸閉眼靠在椅子上,頭上蓋著一塊毛巾熱敷,千螢在旁邊用扇子給他扇著風,
“頭又痛了?”他西裝講究,袖口整齊,看起來也像是剛從外面出差回來。
時陸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收回,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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