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個月的相處,彼此之間也結下不少深厚友誼。
周日下班前,經理突然通知他們晚上聚餐,本來部門每月都會有一次聚會,上次千螢沒去,但這次說好是給他們要走的幾個踐行。
兩個月的感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以後卻可能很難再見,意外相識的緣分又將歸還於人海。
千螢在換衣間時給時陸打電話,那頭嘟聲響了很久,卻一直無人接聽,她放下,準備出來再重新聯系他。
換完衣服,幾個已經下班同事都早早等候在門口,經理開著他那輛舊舊的吉普車,搖下駕駛座車窗,招呼他們上來。
餐廳員工不多,兼職的除了她和喬遙,還有兩個女孩子,剩下幾名都是固定員工。
一輛車坐不下,千螢用手機軟件叫車,和另外幾個同事開導航過去。
吃飯的地方很接地氣,是幾公裡外的一家燒烤店,據說物美價廉,味道一絕。
他們每次聚餐的固定地點之一。
過去已經有種華燈初上的意味,夕陽還未完全消散,天空卻暗下大片,光線不如先前那麼充沛明亮,招攬生意的店鋪夜市早早點亮了燈光。
兩方人碰上頭,一起進去,千螢的手機已經顯示電量低了,時陸還沒有給她回任何消息。
是有事沒看手機嗎?
她心中揣測了一下,準備給他發條信息,內容編輯到一半,前頭經理叫她。
“小螢,你和喬遙兩個去挑挑酒水。”
“哦好。”
千螢連忙應,手裡匆匆按下發送鍵,關閉屏幕,手機塞回包中。
Advertisement
挑完酒水回來,燒烤架上早已熱火朝天,千螢被拉了進去,手裡塞了杯低度數的啤酒。
“慶祝一下我們幾個大學生暑期工作圓滿結束!”
有同事舉杯高呼,大家紛紛碰杯,玻璃壁發出一聲脆響,金黃的液體在燈下泛著白色細泡。
燒烤、啤酒、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外面天徹底黑透了。
千螢瞅著一個空隙低頭看了眼手機,拿出來卻是黑黢黢的屏幕,低電量自動關機。
她有點不安,抿了下唇,被對面同事叫起。
“哎哎哎,吃飯不準玩手機啊,老大定下的規矩。”
“我手機沒電了。”千螢蹙眉解釋。
“沒電正好,來,剛烤好的羊肉串,試試。”對方熱情地把一把羊肉串放到她盤子,羊肉香噴噴撒著孜然和辣椒粉,千螢卻沒什麼食欲,勉強咬了兩口。
聚餐剛進行到一半,眾人興致正濃,其間還加了好幾盤肉類,有人說不急慢慢烤。
吃到中途大家喝酒劃拳、唱歌玩遊戲,氣氛無比熱鬧。
這頓飯吃了快整整兩個小時,千螢聽到結賬兩個字時如釋重負,她拒絕了同事拼車的提議,自己在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迅速報出地址,然後和他們招手再見。
到家已經接近十點,小區裡安靜幽深,這邊住得大多都是老人小孩,傍晚最熱鬧,一到晚上就沒有太多人,分外的靜。
千螢在這樣的安靜中擰開了自己家門,入目卻是一片漆黑,她一慌,手摸上牆邊開關。
“別開燈。”
黑暗中,沙發方向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透過外面模糊光線,隱約看到那裡有道身影。
時陸一動不動坐在那。
千螢不自覺屏住呼吸,手裡輕輕闔上門。
“鹿鹿?”
“阿千,你去哪了?”
他偏過頭,似乎朝她看來,千螢不敢動作,借著窗外暗淡的光朝他走去。
“同事聚會。”
她剛剛走到他身前,就被一把拉了過去,時陸從後頭緊緊抱住她,呼吸噴灑出的熱氣纏繞在她頸間。
時陸手摸上了她的手腕。
“手機給我。”
千螢從包裡摸索出來給他,時陸按了幾下毫無反應,屏幕黑黢黢。
“手機沒電了。”千螢的聲音委委屈屈在臉旁響起。
時陸怔了下,隨後,黑暗中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嘆氣,委屈的嗓音裡藏著一絲自厭,“阿千,我好像生病了。”
“一種沒有你就活不下去的病。”
“開學見不到你我會不會死掉?”
他的頭緊緊埋在她的肩頭,困惑難過地發問,可憐又可愛。
千螢伸手摸了摸他腦袋。
“鹿鹿。”她吻他的額角,聲音輕柔。
“我也愛你。”
八月的最後幾天,荔城迎來一波高溫黃色預警,這是一個夏季尤為漫長的城市,酷暑難耐,白天悶熱得根本無法出行。
時陸毫無徵兆地發起了高熱,遲遲未轉醒。
他在這個並不適合他的城市待了快整整兩個月,終於在即將要離開時,爆發出了仿佛壓抑了一整個夏天的不適,病情來得兇猛霸道。
床上,空調開到最低,千螢買了各種退燒散熱貼,一邊給他換著藥,一把用沾水的棉籤湿潤他幹燥的嘴唇。
時陸在睡夢中也神情難受,眉頭始終未曾松開,唇偶爾輕動,似乎在不安喃喃些什麼,千螢努力靠近,也才勉強聽清了幾個字。
“阿千...阿千...”
他在夢裡也一聲聲不安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在。”千螢握住他的手,放到掌心,緊握著。
“我在這裡。”
時陸從中午一直斷斷續續昏睡到晚上,中途醒來過幾次,看到她在旁邊,又暈暈沉沉睡過去了,隻是全程手拉著她沒松開過,炙熱的溫度快要透過肌膚傳染到她身上。
千螢在床邊守著他到夜裡,外面溫度降了下來,窗外吹進來的是淡淡涼風,她想起陸醫生曾經的囑咐,試著打開門窗通風,讓新鮮空氣透進來。
小區綠化很好,林木茂盛,他們樓底下就有幾棵桂花樹,不知何時悄然綻開了花骨朵,此時被風一吹,清香幽幽送進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時陸眼睫輕顫,終於在千螢焦急等待中緩緩醒來。
他身上溫度已經降下不少,出了一身汗,洗完個熱水澡出來,除了臉色過分蒼白,總算看起來有兩分精神。
千螢給他溫著清淡白粥,加了點白糖,時陸勉強吃下半碗,放下勺子。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千螢關懷問,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擔憂和憔悴,時陸目光定定在她身上停留兩秒,搖搖頭。
“沒有了。”
“那就好。”千螢如釋重負,笑裡總算輕松起來。
她起身去收拾碗筷,準備拿去廚房,剛轉身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看到時陸低著臉表情痛苦的在用手指揉自己兩邊太陽穴。
千螢話音消失在嘴中,她什麼也沒說,腳步輕輕走出去。
時陸白天睡了一天,晚上雖然狀態沒有特別好卻也有了點精神,晚上熄了燈,兩人手拉手在躺在床上聊天。
“阿千,你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護士嗎?”時陸輕聲問。緩慢的語調,有種病後的虛弱。
“我想成為這樣的人。”千螢是第一次和他聊起這個話題,自從高考志願過後,關於這件事,似乎就成了兩人中間的一個禁忌點。
“我想要幫助那些遭受痛苦的人,雖然可能會很辛苦、很累,但是我會很滿足。”千螢偏頭看著他,聲音很輕。
“我總在想,那些人可能就像短暫的深陷沼澤,他們隻需要一雙簡單的手給予片刻支撐和力量,就可以把自己從痛苦中拉出來。”
千螢和他說自己的那次滑坡,講受傷害怕時遇見的那個溫柔護士姐姐,分享這一年的感觸,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在雲鎮見到他時的樣子。
“......那次你生病了,叫著我的名字說頭疼,當時我就心想,那個壞脾氣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看起來又好可憐,他讓我整顆心都軟了,我一定要對他很好很好,希望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痛苦。”
可是,自己還是成為了那個傷害他、帶給他痛苦的人。
千螢眼睛有點湿了,她輕輕叫他的名字:“鹿鹿。”
“你是不是又頭疼了。”
她朝他張開手,“你到我懷裡來。”
滿室桂花香中,時陸躺在她肩上,讓千螢一下下給他按著頭。
他緊抱著她,聞到鼻間滿懷熟悉的味道。
令人眷戀依賴,無法抵擋的愛意溫柔。
“阿千,為什麼還有這麼久的時間要熬。”他閉著眼喃喃,難受的快要死掉,三年的時間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河,尤其是每一天見不到她的日子。
“好想馬上就畢業啊...”
明天早上八點,他就要飛離這個城市,搭乘著高空中的那架飛機,遠離他賴以生存的氧氣。
那麼漫長的分離,數不清的時間,每個分秒裡都沒有他的阿千。
時陸頭痛欲裂,眼眶發紅,收緊雙臂往她懷中縮得更深。
“鹿鹿...”
千螢低下頭,顫抖著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作者有話說:
估計這周正文完!
第68章 [VIP]
又是一年迎新季。
隻是去年的他們換成了另外一批稚嫩面孔, 不知不覺,曾經的新生已經榮升成大二學姐,成為了這個學校裡的半個“老人”。
千螢和田芮她們逛著校園, 四人在路上手挽手, 一人拿著一根雪糕, 看著路過的各種新生們,不禁心生感慨。
“年輕真好啊。”
“想當年, 我剛入學的時候也是連衣裙小高跟,現在...”田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褲衩拖板鞋, 搖搖腦袋。
“老了喲。”
“你不是老了,是懶惰使你變得醜陋。”孟又毫不留情拆穿。她剛從酒吧報道出來, 一襲大紅色吊帶紗裙,膚白勝雪,美豔而不俗氣,一路走來回頭率依舊豔壓群芳。
“閉嘴!”田芮尖叫,手指顫顫指向她:“你這個魔鬼。”
“隻有魔鬼會說真話。”孟又坦然自若接受著她的指責,田芮作勢要衝上去和她拼了, 段芊連忙拉住她, 拉偏架。
“哎哎哎,田姐, 你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她們鬧成一團,千螢在旁邊笑,她正要上去一起幫忙, 手機突然響起。
“阿千...”時陸給她發了一盆擺在窗臺上蔫巴巴的綠色盆栽, 葉子都無精打採耷拉下來, 在陽光下看起來頗為可憐。
“葉子都蔫了。”
緊接著, 千螢手機裡跳出了一張新圖片,是時陸趴在窗臺上無精打採望著鏡頭的樣子,眼裡沒有一點神採,嘴角微微下垂。
“我也蔫了。”
千螢定定看了這張照片許久,九月京市已經微涼,他穿著一件薄薄的米色毛線衫,圓領,袖子很長。
男生微側著頭,臉輕壓手臂,金色光斑跳躍在他漂亮的臉上,眼神幹淨憂傷。
似乎在透過鏡頭一眨不眨注視著她。
數秒後,千螢撥通了他的電話,那邊幾乎是第一時間接起,好一會,時陸聲音低低響起。
“葉子蔫了是因為我沒有給它澆水,我蔫了是因為沒有你。”
“我難道是水嗎?”千螢有意緩和他的心情,故意開玩笑說,時陸卻依舊消沉。
“你是我呼吸的空氣。”他有氣無力,難受地說。
“一離開我就渾身無力無法生存了。”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