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幽的黑眸晦澀,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滾,在桑黛的目光下,他道:“桑黛,若可以,將她帶出來,好嗎?”
桑黛怔然。
浮幽道:“她的雙腳就在焚天境赤沙泉,是她自己放在那裡的,自己布下了禁制將自己困在焚天境。”
他低聲呢喃:“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還是不肯出來。”
桑黛反問:“你想她出來嗎?”
浮幽沒說話。
桑黛其實心下知道他的答案,微微喟嘆,啟唇答應:“好。”
“想。”
與此同時,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桑黛這才意識到那是浮幽在說話。
浮幽道:“將她帶出來吧。”
他轉身,烏發披在身後,發尾旋出輕微的弧度。
人漸行漸遠,隻剩下一句似有若無的話傳了過來。
“如果她願意出來的話。”
桑黛望著他的背影,從未在浮幽身上察覺過這種低沉又孤寂的氣息,明明脊背挺得筆直,又好似生生被無形的力量壓彎。
一個渡劫境大能,到底為何斬斷了自己的雙腳,將自己困在焚天境?
Advertisement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她寧願守在荒蕪森涼的焚天境,也不願出來看看世間?
***
桑黛和宿玄再一次踏進了焚天境,柳離雪抖著胳膊進去。
“嘶,早知道多加件衣服了,這裡面的鬼氣真是森寒,你說浮幽這人就為了殺桑姑娘,把所有藏品都扔到焚天境,也是闲的了。”
宿玄淡淡瞥了他一眼:“沒出息。”
話雖這般說,但柳離雪呵呵笑著伸手,宿玄還是慷慨地借了他一把業火。
上古神獸的業火,溫暖到足以他抵御焚天境的鬼氣,柳離雪感動得哇哇哭。
“尊主,桑姑娘來了後,你終於當個人了。”
宿玄:“……”
宿玄咬牙:“滾!”
柳離雪抱著業火跑遠:“好的呢!”
桑黛看得直笑,以前隻覺得宿玄和柳離雪是主僕關系,沒想到更像是兄弟。
畢竟兩人一個是表面不正經,一個是心裡不正經,也算是人以群分。
宿玄熟練握著劍修的手腕,往她的經脈中打了簇業火。
他的靈力如他這人一般灼熱,桑黛如今有了靈力和完好的金丹,其實並不會覺得冷,但宿玄的靈力打進去後,她的經脈明顯暖和起來。
“你如今有靈力有修為,遇到厲鬼可以自保,但莫要太過拼命。”
宿玄放下她的手,將腰間的青梧劍給她,道:“厲鬼太多,且不要命,隻知道殺人,但你的命很重要,莫要如以往那般打起架來不要命,知雨如今還未重塑,你用本尊的青梧劍。”
桑黛彎了彎眼,接過他遞來的青梧劍,道:“宿玄,你知道你現在像個什麼嗎?”
“什麼?”
“你像個送子女上學堂的老父親,跟在身後一遍又一遍叮囑,不要忘了帶書本啊,不要上課睡覺啊,不要跟別人打架啊。”
桑黛指了指耳朵:“這些話我都聽了好多好多好多遍了。”
為了疊加效果,她用了好幾個“好多”,聲音輕脆脆的,尾音上揚像是在撒嬌。
宿玄又不爭氣地看直了。
【黛黛……好可愛。】
桑黛嘆氣。
【想親。】
桑黛白他一眼:“妖王大人,莫要再耽誤時間啦。”
【在撒嬌嗎?黛黛在跟我撒嬌?再喊一聲好嗎,聲音怎麼這麼好聽,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嘬一口!】
眼看著識海中的心聲逐漸情緒不對勁,桑黛扭頭就走。
身後的狐狸屁顛顛跟上來,耳朵在銀發中直挺豎立,唇角的笑怎麼都壓不住。
他跟在劍修的身邊,默不作聲將自己往劍修身邊靠了靠,兩人的肩膀挨著彼此。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專門定做的,頭上簪的發簪是他這些年存下的,沒想到有一天都能在她身上出現。
宿玄想將某隻劍修養得漂漂亮亮,再不像在劍宗那般素氣節儉。
他看了眼身旁的劍修,可以看到她濃密卷翹的羽睫。
真漂亮。
他的黛黛值得一切最好的。
桑黛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比起宿玄,她要正經許多。
焚天境明明應該有還未撤出的其餘兩界之人,可他們一路上除了一些魔修,並未見到仙界的人。
難道是都走了?
桑黛也看不出來,但焚天境中雖然少了仙界的人,厲鬼卻一個不見少,依舊多到嚇人。
又是一個厲鬼衝上來,宿玄熟練揮出業火。
桑黛沉默跟在他身邊。
柳離雪在前面走著,但因為後面是宿玄,凡是靠近他們的厲鬼都被燒成灰燼,他怡然自得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般。
桑黛問:“我們先去找天級靈根?”
宿玄反問:“你可知天級靈根在哪裡?”
桑黛搖頭:“不知。”
宿玄道:“但有個人興許知道。”
桑黛隻需想一下,便知道宿玄的意思:“翎音前輩。”
宿玄挑眉。
桑黛道:“先去找翎音前輩,焚天境這麼大,沒有目標漫無目的去找也隻是碰運氣,但翎音前輩或許知曉。”
他們本就要去找翎音,翎音身上有太多未知,桑黛若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翎音這條線也必須走通。
翎音前輩看到的天命,是否與一百多年前歸墟靈脈被毀一事有關?
那她在天命之中,又是否看到了應衡?
這些東西或許翎音可以給她答案。
桑黛問:“赤沙泉在何處?”
宿玄揚了揚下颌,示意桑黛看去:“瞧見那處了沒有,焚天境越往裡走厲鬼越多,鬼氣越深,赤沙泉便是焚天境最深處。”
桑黛:“厲鬼的老巢?”
“自然。”
柳離雪走在前面,忽然回頭道:“不僅是厲鬼的老巢,傳言說焚天境深處的厲鬼可不同於咱們現在遇到的這些。”
他側身躲過一旁不知何處衝來的一隻厲鬼,手上折扇反手一轉,將這隻厲鬼的頭削掉,宿玄丟了把業火,不過轉眼間便化為一灘飛煙。
柳離雪接著道:“那些厲鬼呢,可都是慘死的大能化成的厲鬼,生前起碼都得是元嬰境,比如桑大小姐可聽說一人,五百年前合歡派的遊寒律,他因屠殺景陽縣林家,被仙盟定罪,仙門追殺,最後死於萬殺陣下,魂魄當時就化為了厲鬼,殺了一眾長老。”
桑黛聽說過,畢竟是合歡派的掌門,聽說長得很好看,喜歡他的女修數不清。
“他呢,最後被仙門合力擒拿,就流放在焚天境中,說不定就在那赤沙泉,你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修為可有精進?”
被關進來前是元嬰滿境,或許現在都化神境了。
柳離雪道:“我的意思就是說,赤沙泉可是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厲鬼,甚至有意識的也不少,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捉弄獵物。”
“比如,讓你斷他有沒有罪。”
“比如,問你他長得好看嗎?”
“比如,讓你幫他找肉身。”
柳離雪轉過身,揮了揮手,“不管你怎麼回答,他都會殺了你的,遇到這種厲鬼隻能拔劍,講不得道理,偏生厲鬼還非常難殺。”
“所以,希望我們不要遇到還有神智的厲鬼,實在是不好對付。”
他搖開折扇頗為風流地給自己扇了扇。
桑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宿玄道:“你如今化神滿境,對付他們不成問題。”
桑黛也沒覺得害怕。
她望向焚天境最深處,在周遭層層疊疊的鬼火之中,遠處隱約可見的赤沙泉更加恐怖。
隻能看到一片燃起的綠火,旺盛的鬼火,昭示著那裡的鬼氣有多麼強大,厲鬼有多少。
翎音竟然在那裡。
桑黛心下感慨,握緊了青梧劍。
事實證明,柳離雪說的確實對。
他太烏鴉嘴了。
桑黛剛進入赤沙泉的邊界,一隻厲鬼從上面倒吊下來,亂糟糟的頭發垂下像片門簾,眼睛暗紅。
與他對視的那一刻,桑黛心下一涼。
糟糕,還真是遇上了個有意識的厲鬼。
宿玄冷臉,握住桑黛的手,拽住柳離雪的衣領迅速後退。
那隻厲鬼不知勾著什麼東西,竟然懸空倒吊,面色雪白。
他看著桑黛,忽然舔了舔唇角,呢喃道:“姑娘,你好香啊……”
桑黛:“……”
柳離雪:“……”
宿玄:“你找死!”
手中燃起強雷的業火,勢如破竹,一股腦丟在那隻倒吊著的厲鬼身上。
可那隻厲鬼即使身上燃起了大火,卻絲毫不管自己的命是否要沒了,看著桑黛尖叫道:“你好香啊,你好香啊!”
鬼火深處傳來附和的聲音。
“好香好香,好香的血肉。”
“小姑娘,我能吃掉你的胳膊嗎?”
“不不不,我可不要那麼多,我不貪心,我隻要一根手指,你分給我吧,你分給我吧!”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要我要!”
桑黛看到了幾十雙血紅的眼睛,貪婪又惡寒。
他們爭先恐後說著話。
“我缺一隻胳膊,他們拿了我的胳膊,我出不去焚天境,我可以要你的胳膊嗎?”
“我缺了個頭,他們也拿了我的頭,我也出不去,我想要你的頭顱。”
“我缺了條腿,他們拿了我的腿,我好想出去啊,你給我好嗎?”
柳離雪一陣惡寒,破口大罵:“神經病啊!!”
桑黛還算淡定,眉頭微擰,剛要拔劍,便瞧見眼前黑影一閃而過。
宿玄的身影快出殘影,黑袍上的金紋在鬼火的照耀下發出幽暗的光,周身燃起比鬼火強大幾倍的業火,將那濃鬱森寒的鬼火壓迫得節節敗退。
所過之處,業火燃燒上那些厲鬼的身體。
無數扭曲的身體在業火中燃燒,他們一直看著桑黛,痛苦的嘶吼聲中還有貪婪的渴望。
“我要離開焚天境,我要離開!”
“姑娘,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讓我吃了你,讓我吃了你!”
柳離雪搓了搓胳膊,好看的臉上盡是惡心:“這都什麼啊!!”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