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先行離開,化身為龐大的九尾狐,轉眼間也消失在雪淵之中。
桑黛看了眼地上的寂蒼,扣住他的手腕將那根靈線露出來,用力一拽,絲毫不顧及寂蒼會不會疼昏過去。
“給我醒來!”
神魂上劇烈的疼痛讓寂蒼的臉色瞬時間白了,可神情也不似方才那副呆滯的模樣,眼神雖然懵懂,但神識顯然已經慢慢醒來。
“寂蒼,我去追天欲雪,她的分身往東西方向跑了,你醒來後愛去哪裡去哪裡。”
桑黛言簡意赅,將寂蒼喚醒後立馬往東邊追去。
她用了靈力催動瞬移術,幾息工夫便消失。
雪淵之外閉眼瑟瑟發抖的佛修睜開了眼,垂眸看向手中三根靈線,其中一根暗紅的線方才被狠狠拽了一下。
和尚溫和的眼神霎時冷沉。
而寂蒼幽幽轉醒,不過才躺了一小會兒,隻覺得經脈都要被凍傷了大半。
身上的護體靈力不是他的,是熟悉的雷系靈力,桑黛為他布下的結界抵御雪淵的霜雪,畢竟雪淵的雪化在經脈中,他會死的。
他坐起身,知曉自己臉上的字應當被桑黛和宿玄看了個幹淨。
他也不在乎,左右又殺不了桑黛和宿玄,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寂蒼血紅的眼睛望向某處,起身便朝那邊追去。
***
桑黛迎著冷風一路瞬移向前追,終於有了時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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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雪很多年前還是元嬰滿境,她這幾千年來都是這個境界,應當是沒有去修煉過,可不過六十年過去,她的境界儼然大進。
方才她悄無聲息接近,她和宿玄兩位大乘境都沒發現,即使在雪淵中他們的修為會被壓制,但也起碼有化神境的修為可用。
竟然還能分身,修真界分身術早已絕跡,天欲雪一直在雪淵中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會學得分身術?
分身術……
不,不對!
桑黛忽然停下。
冷風之中,雪山巍峨,狂風將劍修身上的披風揚起,周身的靈力罩將霜雪盡數攔下。
天欲雪出世隻會吃吃喝喝,對修煉毫無興趣,也絕對不會學這種早已絕跡的分身術。
況且分身術的施展需要提前布下分魂的法陣,她方才哪有時間結陣?
她以雪結成冰盾,目的不是為了進攻,而是為了擋住他們的視線。
擋住他們的視線又是為了什麼?
說明——
兩個天欲雪,其中有一個人是易容術假扮的,她不能讓他們發現這不是分身術。
思緒剛捋清,側臉的一股鬢發被風揚起。
原先沉默駐足的劍修忽然拔劍,墨黑的青梧劍與來者的冰刃相撞,火花和冰碴四濺,刺耳的聲音嘲哳。
雙目相對,烏黑的眼眸裡盡是殺意,銀白的瞳仁中則全是冷漠。
桑黛收劍後退,天欲雪偷襲失敗,手握長刀漠然看她。
“天欲雪?”桑黛神色微斂,道:“你是天欲雪,往西邊跑的那人是誰?”
容貌精致的少女彎起眼睛,細看有些欣賞的意味。
她勾唇笑,問:“你猜啊。”
桑黛很快便能猜出來:“你此番醒來不出雪境,目的就是守著我過來吧,我猜你和幕後想殺我那人做了個交易,你將我引進來雪淵,他設計讓將宿玄引開。”
就像是在白刃裡那樣般,翎音將她擄走,便是為了讓她和宿玄分開,可是翎音並沒有真的想殺她,而是告訴了她天虞石的使用方法,讓桑黛自己想辦法活了下來。
因為宿玄在她身邊,兩位大乘境修士聯手,幾乎無人殺得了桑黛,所以必須將他們分開。
桑黛淡聲道:“可你殺不了我,你打不過我。”
天欲雪轉著手上的冰刀,刀刃在空中旋出簌簌聲,她也不覺得難聽,而是挑眉道:“殺不殺你我無所謂,我跟他合作另有目的,不過目前,我需要先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
“你到底是不是我在找的那個人。”
少女說完這句話,虛空中飄揚落下的霜雪盡數凍住,定格在空中再無動靜。
像是這個世界在崩塌一般,桑黛眼前所見之景一寸寸在崩塌,冷風消失、雪山瓦解、所有東西都消失,隻剩下一片虛無。
唯一能夠看到的隻有眼前的少女。
就好像這世上隻有她們兩人。
天欲雪冷聲:“這才是真正的迷惘之力。”
雪鸮的天賦之力,迷惘。
桑黛面無情緒,握緊了手中的青梧劍,長芒察覺到危險從桑黛的手腕上滑下來,縛綾變大圍繞在她的周圍戒備。
天欲雪收起了刀,沉聲道:“桑黛,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桑黛反問:“你在找誰?”
天欲雪道:“一個雪鸮要找的人。”
“雪鸮在找誰?”
“微生家族血脈。”
桑黛搖頭:“我不是,你找錯了。”
天欲雪轉身就走,聲音傳來:“是不是我自有定奪,桑黛,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嗎?”
桑黛的目光陡然間冷下。
天欲雪還在往前走,一片虛無之地,她的腳下步步生蓮,走一步便是一朵霜花。
“你非桑聞洲之女,那麼,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她回身,問:“天級靈根覺醒者,桑黛?”
桑黛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拋棄,彼時隻是個嬰孩的她被發現時,脖子上還掛了個玉牌。
她以為自己的爹娘不想要她了,否則怎麼會將一個嬰孩丟棄在大雪中,這分明是不想她活了。
可天欲雪卻道:“或許,你我今日都可以找到答案。”
她接著朝黑暗深處走,桑黛站在原地沒有動。
雪鸮的迷惘之力她到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但一個大乘境修士,手握兩個天級法器,她想出去不難,隻是耗費些時間。
青梧急得嗡嗡作響試圖攔下桑黛,讓她趕緊出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
長芒也有些急,器靈在識海中跟她對話:“主人,這裡不對勁,你快出去!”
在這裡完全感知不到外界,像是生生被挖出一個小空間,獨立於四界外。
桑黛望著遠處快要消失的天欲雪,在長芒和青梧一遍遍的催促下,紅唇微抿,握緊手中的劍,踏步追了上去。
她從不糊糊塗塗活著,便是要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這麼多年一直困擾她的心結之一。
為何要拋棄她?
桑黛不知,但她要找個答案。
天欲雪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在桑黛瞧不見的地方,冷淡的面色緩和,唇角隱隱彎起。
***
與桑黛一般,宿玄也是在分開後追了一段時間,忽然想清楚了這件事。
搞個分身來分開他們,目的肯定不是為了殺宿玄,從始至終幕後之人惦記的便隻有桑黛。
九尾狐奔跑在雪地中,在識海中喚青梧劍,可是青梧劍靈好似沉睡了一般沒有絲毫動靜。
劍靈並未受損,那便說明劍靈沒辦法聯系他,桑黛那邊出事了。
宿玄越發急了,怒意從心底騰起,轉身便要往回趕去。
剛回身,肅殺之氣自側邊迎來,靈力化為彎刃破空斬來。
九尾狐側身躲開。
彎刃撲了個空,靈力逸散,化為一根赤色羽毛飄落在地。
靈鶴懸立在崖頂之上,周身羽翼皆為青色,但其上生有紅色斑紋,喙白,呼吸間隱隱有訛火。
宿玄沉聲:“畢方。”
與宿玄的業火不同,畢方伴訛火而生,訛火不可控。
他與天欲雪一般,一位出世則萬裡大寒,一位出世則帶來大火。
但畢方的天賦能力卻並不是訛火,它的天賦名喚鎮壓。
宿玄想明白了。
九尾狐伴業火而生,宿玄主修的是業火陣,但業火需要靈力催使,他越強大,業火便越強大。
他的天賦能力是攝魂,進攻時沒什麼大用處,宿玄打架往往用業火,偶爾用個青梧劍。
但此刻在雪淵之中,靈力被壓制,業火也不如之前強大,青梧劍更不在身邊。
可畢方不一樣,他的天賦是鎮壓,作戰時也用自己的天賦能力,與宿玄不同。
雪淵雖然也壓制了畢方的靈力,但他本就不靠靈力作戰,他的天賦能力還能用。
可宿玄需要靠靈力催動業火陣。
高大的九尾狐體格龐大,即使那隻靈鶴站在山巔,也剛好能與九尾狐對視。
靈鶴開口吐人言,笑道:“我們許多年未見了,當年你重傷,我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去閉關了,出來竟還成了大乘妖修,果然是天級靈根覺醒者。”
宿玄漠然問:“你要攔本尊?那人派你來的是嗎?”
靈鶴笑道:“我若不攔住你,你們兩個天級靈根覺醒者合力,誰還能殺得了桑黛?”
宿玄冷嗤:“單憑一個天欲雪也殺不了她,桑黛比天欲雪要強得多。”
靈鶴挑眉:“我自然知曉,所以……他也去了啊。”
原先還能保持淡定的九尾狐瞬間冷臉,周身的業火已經不可控。
他放心讓桑黛去追,是因為知曉桑黛強大,一個天欲雪根本動不了她。
但若是幕後那人也去了呢?
一個他們都不知道修為的人。
宿玄再顧不得畢方,轉身便要朝桑黛那邊追去。
無形的禁制在此刻從天蓋下,曾經可以瞬移千裡的九尾狐步子減緩,周身的業火也隱隱衰弱。
靈鶴振翅飛向虛空,獸身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紅衣的俊美少年郎。
九尾狐也收起了本體化為個黑袍青年,宿玄擦去唇角的一縷血,面色陰沉寒冷。
畢方道:“妖王大人,你救不了她。”
宿玄反手燃出業火,赤色的火焰在雪地上延綿出數百裡,從遠處看像是一場大火將半個雪淵包裹在內,火焰衝天,強大的靈力四泄。
“你想攔本尊,也得看自己夠不夠格。”
黑影一閃而過,眨眼間出現在畢方面前,業火凝化成一柄利刃朝他劈來,所過之處盡是大火。
畢方側身躲開,少年笑嘻嘻道:“我自然是攔不了您多久,不過拖一個時辰足夠了,您不覺得自己的行動受阻嗎?”
在境界被壓制的雪淵,宿玄的靈力被雪淵壓制,又被畢方的天賦能力鎮壓。
周圍看起來除了大火和雪外什麼都沒有,實際上,他們彼此都知道,一股無形的禁制環繞在宿玄周身,萬斤重的禁制壓制在宿玄的身上,便是一個簡單的抬手都比平時難上千倍。
那是畢方的天賦能力——鎮壓。
不用靈力也可以使用。
宿玄反手握住業火刃,微微歪頭,笑道:“那你不妨來看看,一刻鍾內本尊能不能殺了你。”
業火驟然間加大,竟比之前強大幾倍,便是畢方也是火系靈根,仍覺得一陣陣的灼燙感。
畢方收起了不正經的笑,迎上宿玄的殺招,催動天賦能力加大,果然聽到骨頭一點點碎裂的聲音。
宿玄的臉色更白了些,但眉頭都未皺一下,周身的業火竟然越發的大。
他不管不顧畢方的鎮壓,手握火刃,每一刀都往畢方的命門捅。
畢方心下怒罵,這人還真是不要命,骨頭都碎了還要打,簡直瘋子一個。
但不管怎樣,眼下必須攔住他。
虛空之中兩道身影穿梭在火焰中,火光濃烈,天幕中落下的雪花飄揚進火光中,融化為一粒粒水珠。
更遠的地方,粉裙女子抱著個暖手爐,眼眸冷冷望向遠處正在爭鬥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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