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直起身牽住桑黛的手,“進去吧。”
“好。”
鬼市雖然密布瘴氣,但進去後視物卻毫無影響,隻是從外圍和上空看下來才能看到濃重的霧氣。
與尋常街市沒什麼區別,青石鋪就的街道兩邊都是店鋪商販,外面明明是豔陽高照,可進來後卻發現這裡面下著絲絲小雨。
青石板湿漉,檐下掛著成串的雨滴,為紅磚綠瓦平添了幾分朦朧。
檀淮驚訝:“這怎麼看著一點都不陰森,不像鬼市啊?”
桑黛解釋道:“鬼市有自己的規矩,往往這裡面都會有人管理這些商鋪,你想進來賣東西,價可以你自己定,但必須聽從掌權者的話,在生意上得有秩序,隻是鬼市不管殺人放火而已,強者便是有絕對的話語權。”
檀淮又看了眼天,“那為何會下雨啊?”
這次開口的是小狐狸:“靈力幻化的,潮湿的環境才能維持瘴氣,這裡面必須足夠陰湿,外面的瘴氣才不會散。”
桑黛含笑看了眼一旁的小狐狸:“妖王大人知道的不少啊?”
小狐狸高傲揚起了狐狸腦袋,冷哼一聲沒說話。
檀淮一手轉著佛珠,一邊心下感慨,情之一字當真難懂。
話少的劍修也會哄人了,整日板著臉頗為驕傲的妖王也會俯身露出耳朵。
他也是跟著長見識了。
“走吧,桑姑娘,妖王大人,咱們得趕緊去找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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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內沉寂,還升了一處篝火,白衣劍修依舊坐在石牆邊上的巨石之上。
他看不見,也不會束發,烏發松松用發帶捆起來,一縷鬢發沿著側臉滑下,擋住了清俊的面容。
那黑衣青年這次沒有吃糖,而是端了一壺酒慢慢喝,面前還擺了個小桌子,摞了許多糕點吃食。
他看了一眼從一個時辰前就沉默不語的應衡,若不是還有氣息,都以為他是不是悄無聲息死了。
“欸,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應衡終於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眸,瞳仁依舊暗淡無光,目光毫無焦點。
“……不必了,我沒有味覺。”
黑衣青年點點頭:“也是。”
遊隼飛進洞穴之中,停在黑衣青年的肩頭之處。
“還吃呢你,桑黛和宿玄去了鬼市,那春影劍忽然出現,是不是你做的?”
遊隼瞧見這人拿著塊糕點大快朵頤的模樣便想要白眼,也不知道天道為何會讓他來殺桑黛。
“急什麼。”他咽下糕點,又喝了杯茶,“春影劍可不是我放的,我從始至終沒見過應衡的春影劍,我撿到他的時候,春影劍就不在他身邊了。”
遊隼驚訝:“那是誰?”
黑衣青年垂眸輕笑:“你管是誰呢,反正我自有定奪。”
他看了眼對面的應衡,應衡聽不見,隻要不是用靈力傳音,便是他們在他耳邊大聲密謀,應衡都不會有反應。
遊隼也看了過去,剛好與應衡空洞的眼神對視,即使知道這人失去了視覺隻是無意間與它對視,仍舊沉默了一瞬。
“到底是誰讓你救的應衡?”
“我的秘密,不跟你說。”
站立在肩頭的遊隼踹了他一腳:“我們是伙伴!”
“不,我可不會跟一隻鳥做伙伴。”
遊隼惱了,呸了一聲後羞惱飛走。
隱入地面的藤蔓悄悄探出腦袋,卻徑直往應衡那裡遊去,在他的面前搖晃著枝葉。
應衡無知無覺。
黑衣青年挑眉:“你想吃應衡啊?他如今沒有靈力,靈根都被抽了,身上沒有四苦,能以凡人之軀擁有四苦之毒的隻有施窈。”
藤蔓萎蔫垂首,又無力遊去了那黑衣青年身邊。
他拍了拍它那幾株還未開放的花骨朵,低聲嘀咕:“還有三朵花沒開,看來你還得多吃些四苦。”
抬眼看了下應衡,他一直坐在那裡不說話,活像失了魂一樣。
黑衣青年咽下最後一塊桂花糕,起身含含糊糊給應衡傳音。
“欸,我去一趟鬼市,你在這裡老實待著,此處離玲瓏塢百裡之遠,山路兇險,這洞穴很深,你五感盡失最好別亂跑,摔死了我可不管。”
應衡沒有說話。
黑衣青年也不生氣,收起自己的吃食轉身離開。
“走,我們去鬼市。”
藤蔓高高興興跟在他身後。
鬼市,那裡的四苦最多了!
洞穴深處,應衡端坐著一動不動,像是個靜止的木雕一般,這黑衣人告訴他的事情足以讓他緩和許久。
當最後一根篝火燃盡,洞穴內再次成為一片黑暗,對於應衡來說,燃不燃這篝火都一個樣。
他什麼都看不見。
***
鬼市確實魚龍混雜,畢竟來這裡的人大多身份不明,不需要通關文牒,有些還是潛進來的,一路上來人鬼妖魔都見了不少。
沿路中,桑黛還見了個仙盟通緝令上的惡徒,劍修單手一指,檀淮瞬間會意,找了個僻靜之地就把人給捆了丟到了鬼市外,用玉牌喚人來接。
他們這一路走來倒是見到了不少有趣的物什,甚至還有賣靈根這種禁品的,與那白刃裡拍賣倒是有些相似。
不過浮幽治理下的白刃裡可比鬼市要好上太多,畢竟在白刃裡不能殺人,但是鬼市不一樣。
和尚樂呵呵轉著佛珠,忽然道:“桑姑娘,妖王大人,咱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這麼漫無目的走下去得何時才能找到烏寒疏?”
都進來這麼久了,該去的店都去過了,想找的人死活找不到。
桑黛眼睫微垂,道:“烏寒疏大概因春影劍來,春影劍出現在鬼市,來這裡大多是賣東西和買東西,或許……有人拍賣?”
宿玄:“鬼市有多少家店?”
檀淮嘆氣:“貧僧不知曉啊,咱們一路來已經去了三十多家拍賣行了,也不知道還有幾——嘶!”
檀淮的話還沒說完,轉角處忽然衝出來一人,徑直撞在了檀淮的肩膀上。
和尚方才在說話沒有戒備,竟被撞了個結結實實。
桑黛急忙去探查:“檀淮大師?”
那撞人的人想要跑,宿玄瞬移至他的面前,妖族身量高,那人又太過瘦小,宿玄冷臉的時候還很兇,那人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和尚捂著肩膀揉了揉,垂眸去看熟練滑跪的人。
是個半大的孩子,瞧著不過十幾歲,身上的衣服用料很好,生得也不錯,應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他身上沒有殺意,甚至沒有靈力波動,所以他們也並未防備,方才讓這孩子撞著了檀淮。
和尚急忙託起他:“起來起來,沒什麼大事。”
說著還瞪了一眼某隻狐狸:“你怎麼這麼兇啊?”
宿玄:“?”
小狐狸要炸毛了,桑黛急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
“不生氣不生氣,多笑笑好不好,你嚇著人家孩子了。”
劍修跟哄小孩一樣,聲音很輕又很柔,宿玄心裡剛升起的怒火眨眼間被澆滅。
檀淮替那少年郎拍打著膝蓋上的灰塵,問:“你為何自己出現在鬼市,方才跑那般急作甚,這裡面的兇惡之人不少,若撞到別人便不一定能善了了。”
少年有些急:“我阿爹瘋病已久,鬼市中有可以壓制他瘋病的丹藥,我現在得回家為他送藥,鬼市的很多人認識我,不會傷害我的,前輩您便先讓我走吧。”
他遞過去個木牌子,“這是我家令牌,我若是撞疼您了,您可拿著玉牌去玲瓏塢城西尋陳家,我真的得先走了,家中等著我送藥呢。”
瘋病?
檀淮的臉色瞬間冷下,拽住要離開的少年郎,“貧僧無意冒犯,隻是家中也有人得了這瘋病,小公子這丹藥在哪處買的啊?”
少年郎指著一處巷道:“沿著這條路往裡走,最裡面有一家很大的店,那是鬼市最大的拍賣行了,就在那裡面。”
他掙脫檀淮的手,轉身溜的很快。
三人看向巷道。
鬼市最大的拍賣行,竟然隱藏在這一條巷道當中。
宿玄拿起檀淮手上的木牌,那木牌做工精致光滑,便連普通的通行木牌都用上好的檀木所做。
小狐狸將木牌扔給檀淮,沉聲道:“他家既這般有錢,為何要讓他一個少爺獨自來鬼市買藥?”
可那孩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檀淮沉思:“……或許,這孩子孝順?”
宿玄和桑黛齊齊沉默。
小狐狸看他的眼神帶了絲嫌棄:“聽聞佛修心善,如今一見,怕是那心善中帶了七成的蠢吧。”
檀淮:“……”
桑黛搖頭,牽著小狐狸的手往巷道走去:“無論是不是有蹊蹺,去看看吧,若真是鬼市最大的拍賣行,興許烏寒疏還真的在那裡。”
檀淮尷尬一笑,轉身也進了巷道。
這條巷道很深,但誠如那少年郎所說,去到最深處便是一處閣樓。
鬼市的店鋪往往三四層,這處閣樓竟然有七八層高,他們三人仰頭看那金碧輝煌的拍賣行,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滿香閣。
桑黛:“這,怎麼有些像春秋樓?”
宿玄:“應當是秋成蹊造的。”
檀淮:“這……秋公子業務真廣啊。”
秋成蹊的機關術到了出神的地步,有錢人家以及大宗門若是選擇建造房屋或者打造機關術,往往會選擇請秋成蹊,他雖然要價貴,但秋成蹊的機關和閣樓幾乎成了個門面,四界有名。
宿玄拉著她往裡走:“先進去吧,時間耽誤很久了。”
檀淮跟在他們身後。
剛走到滿香閣門前,門口的守衛橫刀攔住他們。
“駐足!”
宿玄的臉色一沉,這麼多年來敢攔妖王的整個四界也尋不出來幾個。
“你敢攔本尊?”
“別這樣。”桑黛抱著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後扯,眼神示意小狐狸忍一下。
檀淮急忙上前當個說客:“我們是來買東西的,聽聞滿香閣奇珍異寶頗多,不知貴閣有何規矩?”
守衛冷聲道:“要買什麼提前報上,若今日滿香閣沒有這物件,你們便不得進。”
宿玄冷嗤:“什麼破規矩,怎麼了去你們這裡買東西還得事先想好要買什麼?誰知道你們都賣什麼?”
守衛指著滿香閣,道:“每一件物件拍賣之時都需要單獨的屋子,競爭此物的人去同一件屋子,提前一天會公布第二日競拍的物件,你們沒有收到名冊嗎?”
桑黛直接捂住宿玄的嘴,彎起眼睛笑著說:“第一次來,我們要買一些靈丹和……法器,不知滿香閣今日賣什麼東西,可否讓我們看一看名冊?”
她說話溫聲細語的,與旁邊那位男修形成了鮮明對比,有宿玄在一旁當對照組,守衛乍一聽到桑黛禮貌詢問,加之檀淮默默塞錢,原先冷凝的面試也漸漸舒緩。
“隻此一次,日後若再來滿香閣,需得提前一日來領名冊。”
“是是,那是自然,多謝。”
桑黛接過守衛遞來的名冊,轉身背對著旁人翻開。
檀淮在她一旁探頭去看。
一連十幾頁紙張,賣了上百件物品,大多都是些仙丹和法器,以及一些寫著黑話的東西,桑黛聽不懂這些黑話,但是宿玄能看出來這都代表什麼。
有四界禁止的靈根,有毒害人命的毒藥,宿玄經常入世幾乎都能認出來。
桑黛隻找自己要找的,一連翻到最後一頁,都沒找到“春影劍”三個字出現。
她不信,又翻了一遍,還是找不到。
劍修的臉色冷下來,方才眉宇間的輕松蕩然無存。
檀淮小聲問:“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啊?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桑黛的心一沉,鬼市這麼大,若一家店挨著一家店找不知道要找多久,而且烏寒疏來鬼市八成為了春影劍,若他帶著春影劍走了,又或者春影劍被別的買家給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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