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靈力中湧出了一股股黑氣。
宿玄前不久剛見過這種黑氣,小狐狸微微挑眉:“這是什麼?”
烏寒疏笑著道:“四苦,這才是四苦,真正的四苦之毒。”
宿玄的臉色顯而易見地陰沉下去。
他緊緊盯著烏寒疏泄露的靈力上纏繞的黑氣,這東西隻有桑黛沒有,這竟然是四苦?
“四苦到底是什麼?”
烏寒疏任由藤蔓吸食自己的血液,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四苦啊……那是會使人發瘋的東西。”
“……什麼?”
“如你所見,我的靈力中帶了四苦,不僅是我,除了桑黛之外的所有修士都帶了四苦之毒,這毒素會侵蝕經脈,修為越高,越容易發瘋。”
烏寒疏看了眼宿玄,微醺的眼睛眯起:“妖王大人猜,為何修真界很多年都沒有出過渡劫修士,為何修士的壽命越來越短?”
“難道不是因為歸墟靈脈受到侵蝕?”
“可又是什麼侵蝕了歸墟靈脈?”
宿玄啞聲。
這麼多年了,從六千年前歸墟靈脈被侵蝕,靈脈大幅度衰弱,修士們修行越來越困難,這件事傳了這些年,可從來沒人說過是因為什麼才導致歸墟靈脈被侵蝕的。
民間傳聞太多,傳到現在已經有很多說法,無從辨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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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烏寒疏的話讓宿玄不得不想到另一點。
宿玄問:“是四苦?”
烏寒疏壓下脖頸上的黑紋,輕笑點頭:“四苦侵蝕了歸墟靈脈,靠靈脈修行的修士體內自然也帶了四苦之毒,這毒素會逐漸侵染經脈,修行越久,修為越高,等到了一定的境界,四苦便會吞噬你。”
“那麼,自然就瘋了啊。”
宿玄總算聽明白了。
過去有太多修士死在雷劫之下,雷劫太過考驗修士的心性,四苦侵蝕人的心神,那麼天雷之下便極易瘋癲,從而死在雷劫之下。
要麼被四苦侵染神智,心境徹底破碎,走火入魔成為邪祟,從而被四界斬殺。
“我們所有人的體內都帶了四苦,隻有桑黛沒有。”烏寒疏呢喃:“隻有她沒有。”
宿玄沉聲問:“為何隻有黛黛沒有?”
烏寒疏搖頭:“不知……那藤蔓喜吃四苦,我們任何一人動用靈力,那藤蔓都會因此躁狂,隻有桑黛不會……它對桑黛毫無興趣,隻有桑黛的靈力純淨沒有一絲四苦之毒。”
“城內的散修也被那藤蔓吃了?”
烏寒疏慘笑點頭:“是啊……那藤蔓喜歡四苦,那些散修沒有經歷正規的教習,修行的道術不正,身上的四苦最是濃鬱,我突破化神境,他們是來尋我用固心道幫他們穩固心境的……”
宿玄冷聲:“那人幫你衝破固心道,讓你引那些散修進城,他在城內殺人?”
烏寒疏點頭:“對。”
宿玄直接被氣笑了,“烏寒疏,你但凡在妖界,本尊早便剐了你了。”
烏寒疏隻顧著呢喃:“我該死……我確實該死……”
宿玄一點也不想聽烏寒疏說這些廢話,直截了當開口:“告訴本尊,當年群英會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那些修士們在此後幾百年裡相繼死去,群英會從此取消,他們六人不敢見彼此?
宿玄直覺,這件事與這莫名其妙的四苦有關系。
可烏寒疏卻隻是仰頭看他,輕聲道:“妖王,再有三日就要到我們的三百年之約了……”
宿玄蹙眉,隻覺得這人開始裝瘋賣傻起來了,沉聲威脅:“烏寒疏,本尊在問你話,你若再不說便真的要動手了。”
烏寒疏笑道:“說不了,宿玄……那是天命,我們都說不了。”
他的目光宿玄的身後,唇角勾起笑意。
“宿玄,有些事情,真的就隻是天命。”
宿玄頓了一下,隨後驟然回眸。
青梧劍出,擋住了從身後打來的濃重黑刃。
宿玄瞬移至遠處,冷眼看著虛空中的人。
烏寒疏躺在地上,仰頭去看三面牆上懸掛的畫,神情恍惚好像根本不在乎宿玄這邊。
高空之上,一人懸空佇立。
那人依舊是在雪境中的一身黑衣,戴著與上次一模一樣的面具,看不出來五官,但周身濃重的黑氣讓人看了就討厭。
他居高臨下看著宿玄,面具下的眼眸還帶著笑。
宿玄咬牙切齒:“是你。”
原來烏寒疏方才呢喃的是“他還沒來”,指的是這個人?
黑衣青年看了眼躺在石室中的烏寒疏:“你與我做交易,就隻是為了那盆花?”
宿玄心下一沉,下意識往石室內看去。
烏寒疏脖頸上的黑紋越來越明顯,周身的死氣也逐漸加重。
他撐起身體慢悠悠爬起身,轉身看向懸掛在正中間的壁畫。
那是他們六人的最後一張畫。
他道:“我們曾經定下三百年之約,花開之時,便是再見之日。”
宿玄想起了桑黛說過的話,在烏寒疏的屋內看到的那盆花,徴景十三年共栽之。
他冷聲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黑衣青年挑眉:“那朵花早該死了,他將那朵花的靈識栽在了自己的識海當中,用魂力養著它,可他不過是元嬰修為,身上的四苦已經快要吞噬他了,我壓制了他的四苦,助他步入化神境,讓那朵花也有再開之日,我是在做好事啊。”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瞬,又道:“啊,對了,你那朵花應該快開了,你不去看看嗎?”
烏寒疏像是被觸碰到了什麼關鍵點,急忙轉身,走路跌跌撞撞。
“對……對……我的花,我們的花……”
他毫不在意宿玄還在這裡,對桑黛的生死好像也沒了過多的關心,酒勁上頭,整個人跟個醉鬼一般朝別院跑去,甚至中途還摔了幾下。
烏寒疏對桑黛的愧疚,僅僅隻讓他告訴了宿玄什麼是四苦,但遠比不上他的那盆花。
桑黛在他的眼中,是微生萱和白於的孩子,所以他告訴宿玄這些事情,比起桑黛的生死,他更在乎那盆花。
宿玄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抬眸望向高處的黑衣青年,鴉青的睫羽微抬,業火在身後燃起。
“你到底為何要殺黛黛?天道派你來做什麼?”
黑衣青年挑眉:“你竟然能猜到是天道,唔,我倒是沒看錯人。”
他那一句話說的雲裡霧裡,宿玄不願再廢話,飛身朝他打去。
黑衣青年氣定神闲,隻顧著躲卻根本不反擊。
“你這麼急著跟我打架,可我是來讓你看一件事情的,宿玄,你要不要看?”
“滾。”
黑衣青年彎眼,接住宿玄的業火刃,卻又轉眼間出現在宿玄的身後,徑直朝他的後心劈去。
青梧劍翻轉過來,劍身抗住由黑氣凝成的彎刃。
宿玄瞬移至地面,在看到那人的招式之後,琉璃眼底殺意迸發。
黑衣青年並未下來,依舊懸立在虛空,薄唇微彎道:“宿玄,你可知曉當年微生家滅門究竟是為何?”
宿玄聲似寒冰:“為何?”
“因為桑黛。”那黑衣青年笑著說:“因為桑黛不受四苦侵蝕,所以四苦要殺了桑黛,所以被四苦逼瘋的人都會圍殺桑黛,所以微生家也因此滅門。”
宿玄薄唇緊緊抿起,看似面無表情,但垂在衣袖中的手卻緩緩攥起,輕輕顫抖。
“宿玄,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翎音看到的新天命,桑黛依舊是你們七位天級靈根覺醒者當中死得最早的一個,她真的會被圍殺在歸墟哦。”
他的尾音上揚,似乎這是件很愉悅的事情,他在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
“而你,你在她的身邊,你也會陪她一起死去,桑黛身邊的所有人都會死,宿玄,你猜我若是將四苦和桑黛的身份說出去,四界會不會集體圍殺她?”
宿玄的手抖個不停,長睫輕顫,瞳仁驟縮。
會嗎?
當然會。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桑黛是唯一不受四苦之毒侵蝕的人,也是唯一會覆滅歸墟仙境的人,她是修真界最大的隱患。
一個天級靈根覺醒者,死了便死了。
但歸墟仙境是四界的根基,決不能亡。
“所以,隻要我說出去這件事,桑黛就必死了哦。”
黑衣青年微笑道:“因為你們太弱小了,你一個大乘初境,她也是大乘初境,你們如何活下去?”
“連渡劫都不是,八十一重天的劫雷你們能抗住幾道,四界那麼多大能圍殺你們兩個大乘境修士更是輕而易舉,寡不敵眾,你可知曉這個道理?”
明明應該淡定的,明明知道或許他說的都是在故意激怒他,可當聽到他的話之時,宿玄根本冷靜不下來。
微生家因為桑黛滅的門,這件事若是讓桑黛知曉,她定是接受不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若桑黛和四苦的關系暴露,桑黛是唯一可以覆滅歸墟的人,那麼桑黛……
定是會被四界圍殺。
翎音說的天命都會發生。
宿玄緊抿著唇瓣,松開了袖中緊握的手,俊美的臉上毫無情緒,一身黑袍沉默陷進黑暗之中。
他忽然笑了:“對啊,你說的對,這件事是不能讓外人知曉。”
業火自腳下延綿開來,重重火焰吹動墨黑的長袍,銀色的長發在熱浪中翻轉。
眨眼的功夫,宿玄已經瞬移至他面前。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彎彎,笑意卻不到眼底,反而盡是寒冰冷意。
他反手召出青梧,劍身之上纏繞著業火,一劍捅穿了那人的腰腹。
“那我便殺了你,你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濃重的黑氣從黑衣青年的腰腹間貫穿出來,他抬頭看了眼天邊漸漸聚集的濃雲,淡聲一笑。
“好呀。”他的聲音依舊是笑盈盈的,“那你便來殺了我吧。”
“宿玄,我死了,就不會有人知曉這件事了哦。”
知道他在故意激怒又怎樣?
宿玄隻有一個想法,殺了他。
殺了他,就不會有人知曉桑黛與四苦的關系,四界也不會圍殺桑黛,這一切都會爛在他們的肚子裡,桑黛絕不會死。
沒有人可以殺她。
***
夜雖已深,但城內並不安穩。
藤蔓自地面中竄出,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分化出數以千計的藤蔓遊走在玲瓏塢的巷道之中。
飛花閣中歌舞升平,修士們坐在大廳中飲酒。
一修士醉醺醺道:“劍宗宗主沈辭玉心境大跌,來了城主府請烏城主幫忙修補心境,以人家的交情,應當得等幫他修補過後才能來這裡辦宴,屆時我們才能去找烏城主修補心境。”
“沈宗主如今心境大跌,烏城主還會有餘力幫我們修補心境嗎?我來這玲瓏塢……可是為了他啊。”
“不知,反正他放了話出去,這裡要設宴,他肯定是要來的,我們等著他就行。”
柳離雪被吵得睡不著,他坐在窗邊眺望遠處,子時已經過了很久,也不知宿玄問出來了沒有,桑黛又是否打聽到了春影劍。
孔雀面色依舊蒼白,丹藥被摸走,他身上沒有什麼可以吊命的東西,隻能用桑黛的乾坤袋中那僅存的丹藥想辦法穩住自己的經脈。
“小二,再點壺茶來。”
柳離雪頭也不回,依舊撐著下颌淡聲說話。
夜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拂到臉上,他卻並未覺得冷,撐著下颌仰頭望月。
烏雲漸漸吞噬圓月,月影被濃重的雲層遮擋,周圍越發昏暗。
柳離雪心下困惑,今夜本該月明星稀,這濃雲是哪裡來的?
而且這雲層所在的地方……
怎麼好像是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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