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洗。”
兩人面對著流楹的寢陵而坐,昨夜妖界還下了大雨,今日便停了雨。
雨後的林中潮湿且清新,夜風有些涼,但桑黛的懷裡塞了顆小狐狸給的業火球。
宿玄輕聲說:“黛黛,我以前一直覺得,或許我這漫長的一輩子便會這般過去,你不願意親近我,我很多次都想把你擄回妖界,但我知道,那樣做你會恨死我,這輩子我們便隻能落得個一死一活或者雙死的下場。”
“為何還要一直堅持等著我?”
“因為隻能是你。”宿玄說道:“除了你,這輩子我不會喜歡第二個人,母妃死後,你是我活著的動力。”
桑黛鼻頭微微酸澀:“可我過去老打你。”
“我很開心,每次跟你打後我的修為也可以進境很多,你也是如此,這麼多年了,隻有我才能讓你拔劍打上幾月,你的對手隻會有我。”
如果成為不了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他願意做她唯一的對手。
宿玄靠著這個念想活了一百多年。
桑黛沒有看他,目光一直看著面前的墓碑上。
她輕聲道:“宿玄,我可以當著流夫人的面告訴你,我不會再這般了。”
她轉身看著宿玄:“我們會是彼此最後的底牌。”
宿玄單腿屈起,一腿挨著桑黛的腿。
他揉了揉她的發髻:“黛黛,這也是我的承諾。”
桑黛輕笑出聲,雙臂懶洋洋撐著身後,仰頭看著夜幕中的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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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肩膀挨著彼此,烏發和銀發交織纏繞在一起,彼此的呼吸規律又安靜。
宿玄絮絮叨叨跟桑黛說話。
小時候的小狐狸很頑皮,跟柳離雪上山摘果下河摸魚,整日沒個正形,對王位毫無興趣。
長大後的小狐狸變穩重了許多,少年妖王,行事卻毫無稚氣,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將妖界治理得井井有條。
桑黛也笑著說:“師父走之前我也不是如今的模樣,那時候雖然話少,但是性子也活躍不少,我還會偷懶不練劍,隻是師父走了後才變成那副小古板的模樣,因為劍宗弟子閣的長老太兇了。”
“會打你嗎?”
“會,練劍不勤會打,不聽話會打,沒少挨打。”
宿玄抿了抿唇,笑意散去了些。
“不過,那些長老如今都已被沈辭玉除了,事情都過去了。”
桑黛仰頭目光惘然,“早都過去了,我們得向前看。”
宿玄也跟著笑:“黛黛如今倒是越來越通透了。”
桑黛站起身,朝宿玄伸出手:“亥時了,要不要回去?”
小狐狸的眸光微微晦澀:“你知道回去代表著什麼?”
桑黛挑眉:“你不是還得去處理妖界的事務嗎,畢竟一月不能出來。”
是得處理,處理好事務,這一月便是他和她的假期。
宿玄可真是被她拿捏了,握住她的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兩人彎身朝流夫人告別。
月色早已濃厚,亥時過了許久,宿玄牽著桑黛剛走出密林,小狐狸捧住她的臉親了上來。
“宿玄!”
桑黛推搡無果,被扣著親了小一刻鍾。
被放開後劍修紅透了臉,唇瓣微微紅腫,小狐狸笑得春風得意。
“黛黛的小嘴真甜。”
桑黛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幹嗎啊,怎麼總是親我!”
“黛黛方才說話太甜了,實在是忍不住,當著母妃的寢陵不好意思,攢著出來後親嘛。”
小狐狸攬住她的腰身,額頭、鼻尖、臉頰都印下了親吻。
“這裡要親,這裡要親,這裡也要親,都親親,乖寶黛黛。”
桑黛捂住眼睛笑個不停:“你好黏人哦,放開了,該回去了。”
“我一定盡快把妖殿的事情處理好。”小狐狸咬了口劍修的耳根:“和夫人過發情期。”
桑黛一腳踹了上去:“閉嘴啊!”
她轉身就走。
宿玄笑著跟上去:“夫人,你等等我嘛,你不要我了嗎?”
“夫人,寶貝,心肝兒!”
桑黛捂住耳朵往妖殿瞬移而去。
第78章 枕花渡(五)
這兩日的宿玄格外忙, 白日一早起來,夜晚星現再歸。
宿玄忙著處理妖界事務,發情期一月,他必須提前把妖界安排好, 該解決的事情解決, 需要解決的事情提前解決。
桑黛這邊也連著跑了兩天的神醫谷, 接下來一月大概都來不了,她又實在擔心應衡連著跑了兩天。。
她站在屋外等候, 裡面隱約傳來幾聲痛苦的悶哼,但似乎是知曉桑黛在外面等候, 痛呼又很快被主人壓下去。
桑黛等了許久,一直到天色昏暗。
南宮燭拉開門, 依舊板著臉:“先替他塑了體, 他身體太弱了, 如今一段靈根都融不了。”
桑黛急忙道謝:“多謝南宮公子!”
南宮燭應了聲, 轉身離開。
桑黛腳步匆匆進去, 應衡正扶榻咳嗽。
“師父, 你沒事吧?”桑黛替他拍著脊背:“身上哪裡可有不舒服?”
應衡察覺到自家弟子來了,笑了笑道:“黛黛,師父無事,經脈好了許多, 這些都是塑體該受的疼。”
桑黛扶著他坐下。
應衡笑問:“你整日在神醫谷, 妖王不醋嗎?”
桑黛替他把脈,搖頭道:“他不會的。”
宿玄很尊重應衡, 知道什麼是正經事必須要去做。
應衡的身體好了許多, 說話也多了不少力氣。
桑黛心下松了口氣,半跪在應衡面前:“師父, 我接下來一月可能……不會來這裡看您,您若有事情可以喚柳離雪。”
應衡聽明白了,沉默了一瞬,耳根微紅道:“黛黛,想好了嗎?”
桑黛點頭:“想好了,我這輩子也隻會和他在一起,他等了太久了。”
“不會後悔?”
“絕不後悔。”
應衡便也笑起來:“黛黛,你不後悔便好,等你們再次見到師父,說不定師父也可以為你們準備合籍大典了。”
桑黛笑盈盈回應:“好,我等著師父。”
腰間的玉牌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桑黛接起來,那邊傳來小狐狸的聲音。
“黛黛,仙君那邊如何?”
桑黛看了眼應衡,回應道:“好了很多。”
“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回去。”
“吃什麼飯?”
“都可以,你看著做。”
兩人絮叨一小會兒便掛了玉牌,桑黛方才那麼久沒有傳音,應衡自然猜出來了。
他摸了摸桑黛的頭:“回去吧黛黛,妖王還在等你呢,師父也要休息了。”
桑黛站起身:“師父,我先走了,您早些休息。”
“好。”
桑黛離開前看了眼應衡,他依舊笑著,似乎明白她會回頭。
他真的好了很多。
桑黛彎唇輕笑,若一月後她來,肯定可以看到一個更加健康的應衡。
***
夜風卷起院中的落花,深秋之時桂花逐漸凋零,昨夜一晚的雨便能讓整個小院飄滿了落花。
翠芍拿著掃帚清掃完,將樹上還未落完的花摘下。
桑黛喜歡吃桂花糕,宿玄這些年種的桂花樹都是為了每年為她做上幾份糕點。
明日便是尊主的發情期,翠芍想多做些桂花糕留給他們兩人,發情期之時若桑黛想吃也有的吃。
她摘了一小筐桂花,抖了抖剛要篩出落葉,一陣冷風呼嘯而過。
那風像是有自己的意識,隻將筐裡的落葉卷起。
翠芍詫異看去。
高聳的主殿上空懸立著一人,他並未站在屋頂的磚瓦上,腳下踩著濃重的黑氣,一身素氣的黑衣隨風搖曳,披散的烏發散亂,配有面具遮面,隻能透過面具露出蒼白的下颌和陰暗的眼底。
他輕佻笑著說:“看來這幾天你們妖界的日子過得不錯?她倒是忘了我告訴她的話。”
翠芍的籮筐掉落在地。
她反應很快,剛想要求救,虛空中的人影瞬移至她的面前。
冰冷的手扼住她的脖頸,明明沒有用勁,可他手腕上的那股黑氣讓翠芍的冷意從腳底竄上來,呼吸困難渾身冰冷。
“小姑娘,我可無意殺你,隻是來傳個信,交給桑黛,讓她好好看看。”
最後幾個字一字一句,好像在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
他似乎真的隻是來傳個信,說完話將一張紙塞進了翠芍的手裡,唇角牽起轉眼間消失不見。
翠芍跌坐在地。
脖頸上冰冷的觸感,以及窒息的感覺,和掌心中塞著的一張字條都在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
她驚恐望向掌心中的字條。
那人是誰她是知道的,她貼身伺候桑黛,怎會不知道一直有個黑衣陌生人想要殺桑黛?
妖殿有宿玄的結界護著,除非比宿玄修為高之人,否則根本闖不進來。
而桑黛告訴他,有一人沒有修為境界,可以去世間任何一個地方。
那幕後的黑衣人。
院外傳來腳步聲,翠芍能辨別出來這腳步來自於誰。
她劇烈咳嗽,急匆匆抬眸看去。
桑黛剛進小院便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眉目間隱藏的笑意瞬間斂去,知雨劍頓時出鞘。
翠芍連滾帶爬起身:“夫人!”
桑黛立馬將她往身後拉去:“他來了?”
翠芍雙手握著自己的脖頸喘氣,“是……不是,他,他又走了!”
小院中確實沒有他的氣息了。
桑黛擰眉,轉身過來瞧見了翠芍脖頸上的紅痕。
她急忙用靈力替她舒緩呼吸。
翠芍朝桑黛的身後看去:“夫人,尊主呢!”
桑黛道:“去處理妖殿的事務了,還未回來,怎麼了?”
翠芍將手上的紙條遞給桑黛:“這是那人留下的,他說讓我將這張字條交給你,讓你好好看看。”
桑黛接過字條展開。
翠芍目光緊張,敏銳覺察到周圍的氣壓低沉,桑黛的臉色難看,曾經溫和的眼底冷意畢露。
“夫人?”
桑黛收起字條,輕輕摸了摸翠芍的頭發:“你下去吧,我幫你將黑氣拔除了,回去吃顆丹藥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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