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死孔雀真的很讓人討厭,南宮燭真想一把把他毒啞。
“應衡仙君,你既然想起來了一些事情,那我想知道的事情是否可以告訴我了?”
南宮燭搖身一變還是那個驕傲嘴毒的神醫谷谷主。
應衡默了一瞬,溫聲道:“進屋說吧。”
屋內有股濃重的草藥味,應衡在這裡一月全是靠這些藥草續著神魂,桑黛聞到便覺得苦澀,心裡越發酸澀,應衡當真是受了許多苦。
屋內有一張圓桌,應衡落座後他們也跟著坐下,五人剛好可以坐滿。
柳離雪察覺到屋內氣氛的壓抑,小心翼翼從乾坤袋中取出茶水:“那個,要不咱們先喝點茶?”
應衡道:“多謝柳公子。”
柳離雪訥訥笑了下。
應衡的指腹摩挲著茶盞,長睫垂下蓋住眼底的情緒,對他而言想起來的那段記憶就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不過睡了一覺,醒來自己竟然經歷了這般多的事情。
“我叛逃劍宗之後,仙盟判了我的罪,當時我受了很重的傷,春影劍我留給了華苓,擔心春影跟著我會被碎掉,後來我被一路追殺,然後……倒在了神醫谷的門前,谷主和谷主夫人救了我。”
“我在神醫谷住了十幾日,那些人沒有找到這裡來,谷主和谷主夫人說要等我養好傷後再離開……”應衡抬眸與南宮燭對視:“南宮公子,我怕牽連神醫谷,於是我便在第十五日打算辭行,這靈藤……其實是你爹娘給我的。”
南宮燭立刻否認:“不可能,我神醫谷從未有這種東西,我熟知四界靈植,這種藤蔓我隻在我娘死前留下的畫上見到過,神醫谷若有這東西,他們怎麼可能不告訴我?”
桑黛問應衡:“師父,你的記憶中是這樣嗎?”
應衡隻說:“是,這叫歸墟靈藤,我走前你爹娘贈我的,你爹娘也並未是這靈藤所殺,他們是……因為這靈植才被追殺的。”
南宮燭忽然拍桌而起:“應衡,你若是記憶糊塗便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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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玄抬眸看了他一眼:“南宮燭,答案是你要問的,如今問了你又說不信。”
柳離雪急忙將南宮燭按下來,“你冷靜一些,聽應衡仙君說!”
應衡一直未曾喝那茶,指腹無意識摸索杯壁。
桑黛細聲問:“師父,你接著說。”
應衡道:“抱歉,但是事實確實這樣,你爹娘撿到這靈藤之時,你還未出生,這是你爹娘在東海採藥之時撿到的,這靈藤當時還未開靈識,你爹娘不知曉這是什麼東西,便撿回來放在了神醫谷,他們遍尋醫書也不知曉這是個什麼東西,這靈藤便由他們兩人養了百年有餘。”
“神醫谷於一百三十年前種出來了一株已絕跡的仙花,遭到外人闖入想要奪這仙華,南宮公子應當知曉這件事吧?”
南宮燭臉色陰沉,這件事他聽自家爹娘說過。
“神醫谷隱居,大多都是醫修,彼時成千的散修來到神醫谷欲奪寶花,死了許多神醫谷弟子,南宮公子覺得,你們是靠什麼逆風翻盤保下神醫谷的?”
南宮燭垂下的拳頭握緊,眼睫眨了眨,心下忽然有了猜測。
應衡給了他答案:“是歸墟靈藤殺的那些散修。”
南宮燭跌坐在椅子上。
桑黛神色凝重,反問:“所以,谷主和谷主夫人知曉這靈藤不對勁,神醫谷中有一株強大到可以以一敵千的靈植這件事也傳了出去,不少人惦記這根靈藤,師父您來到神醫谷之後,谷主和谷主夫人選擇將靈藤交給您,讓您給帶走保住它?”
應衡抿唇,沉聲道:“黛黛猜的有一部分是對的,他們交給我這根靈藤,並不是讓我保住它,其實是想我將靈藤帶去歸墟,我是天級靈根覺醒者,你知道的,隻有天級靈根覺醒者可以進入歸墟仙境。”
可是應衡離開神醫谷沒多久,就被圍殺在了妖域邊境,跌下了海域,連帶著這根靈藤也隨他一定掉了海中。
後來應衡被那黑衣青年救下,這根靈藤也落入他手。
南宮燭呼吸不穩,他想過很多次是因為應衡帶來的災禍才導致他的爹娘亡故,恨了應衡這麼多年,如今他忽然告訴他,其實是因為一根藤蔓?
不過就一株吃四苦的藤蔓,這根藤蔓害死了他的爹娘?
“我爹娘為何要保這根藤蔓……旁人要,為何他們不說?為何寧願惹來殺身之禍也不說?”
應衡垂頭沉默,桑黛小聲說道:“師父,弟子也不明白,還是請您告知一二。”
應衡卻忽然看向柳離雪:“柳公子,歸墟靈藤呢?”
“啊?”柳離雪回過神來,急忙點頭取出木盒:“在這裡在這裡,我一直隨身揣著呢。”
木盒打開,那株開了花的歸墟靈藤躺在其中,被桑黛的禁制壓制,一直在沉眠。
應衡拿起靈藤,蔓身上七朵紅花開放。
“許多年前我見到它的時候,它尚且未曾開靈識,隻有七個花骨朵,如今不僅開了靈識,還開了花。”
應衡將歸墟靈藤放在圓桌正中央,正對著南宮燭:“你爹娘是天下第一醫修,歸墟靈脈在大蠻後遭到侵蝕,你祖父是天級靈根覺醒者,一千年前曾經去歸墟仙境探查過,歸墟靈脈根部被一種黑氣侵蝕,他回來後告訴了尚是稚童的你爹,你爹一直記在心裡。”
“而這歸墟靈藤,它吃這黑氣。”應衡沉聲道:“你爹娘發現了這靈藤會引出修士體內的靈力,然後一口吞下靈力上纏繞的黑氣,你以為他們為何會養它百年?谷主和谷主夫人知曉,這歸墟靈藤或許與歸墟靈脈被侵蝕一事有關,又或許——”
應衡指了指那根靈藤,淡聲說道:“它可以吃了歸墟靈脈中的毒素。”
也就是四苦。
這根靈藤吃四苦,而歸墟靈脈中全是四苦。
這消息太過震驚,屋內一時間啞口無聲。
許久後,桑黛開口:“師父。”
應衡看過來。
桑黛道:“雪鸮留給我的歸墟靈力,也可以洗去四苦。”
突然接受到這麼多消息,饒是幾人都是見過大世面,再過淡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歸墟靈脈被侵蝕了萬年,忽然間他們好像知道了解救的方法。
宿玄在桌下握住桑黛的手,開口說道:“不妨來猜一下,這靈藤的壽命足有萬年,它是在大蠻時期由最為純正的歸墟靈力滋養長大的,一直在歸墟仙境,或許是因為歸墟靈脈被侵蝕嚴重,四苦越來越濃鬱,它當時未開靈識尚且弱小,並不能吃下太多四苦,滋養它的歸墟靈力逐漸讓它不適應,它離開了歸墟仙境順著東海來到了岸邊,被谷主和谷主夫人撿到。”
雖然是猜測,但宿玄的猜測卻也無比合理。
桑黛的微生家契印可以調動雪鸮留給她的大蠻時期的歸墟靈力,那時候的歸墟靈力可以反過來侵蝕四苦,而這靈藤在東海邊撿到,東海便是歸墟仙境所在之處,這靈藤又喜歡吃四苦。
又或許不是吃——
是下意識在吞四苦。
它在淨化四苦,它淨化的方式是將被四苦侵蝕的修士吞下,這樣就沒有四苦了。
它不像桑黛那般可以用歸墟靈力洗去四苦,它沒有歸墟靈力,但它由歸墟靈力養大,所以它肩負著歸墟賦予它的使命,它的使命就是淨化四苦。
它會吞下四苦。
所以神醫谷谷主和谷主夫人也猜到了這點,才讓應衡將歸墟靈藤帶去歸墟仙境,想試試是否可以吞下歸墟靈脈底部的四苦。
歸墟仙境隻有天級靈根覺醒者可以進入,他們隻能寄希望於應衡。
話說到這裡,神醫谷上一任谷主和谷主夫人因何而死其實一目了然。
南宮燭捂住臉,眼淚卻還是順著指縫溢出。
“你帶著靈藤走後……神醫谷闖進了歹人,惦記這根藤蔓,我爹娘誓死不說,他們知曉或許這根藤可以救歸墟……我娘在死前留下了這幅畫,她其實是想告訴我這根靈藤與歸墟的關系,但是她隻來得及畫完這幅畫便斷了氣,一個字未曾給我留……”
應衡低頭道歉:“抱歉,我並未將歸墟靈藤送至歸墟,當時我離開後便被追殺的人發現,我……我被圍殺在妖域邊境。”
他墜下海域,意識陷入昏暗,再次醒來已經是百年後。
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曉。
神醫谷谷主和谷主夫人的死與應衡並無關系。
南宮燭難以接受,轉身奪門而出。
屋內又隻剩下他們四人。
桑黛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桌上的歸墟靈藤還在沉睡,在世人眼裡它就是根殺人的藤蔓,可事實真的是這般嗎?
沒有真的到歸墟,他們也不知曉。
桑黛嘆了一聲,又問應衡:“師父,您還想起來了別的事情嗎?比如……”
比如最重要的,歸墟靈脈是誰毀的、蒼梧道觀是誰屠的,應衡在為誰頂罪?
宿玄和柳離雪斂眉,這件事關乎整個四界,不隻是應衡的事情。
應衡像是百八十年沒有動過一樣,梗著脖子抬頭,道:“黛黛,我鎮壓天欲雪,接到蒼梧道觀的求救,我去了那裡,我看到滿地的屍體,一人背對著我站在院中,然後……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好像受了很大的衝擊,那時候我情緒很不穩定。”
桑黛與宿玄交握的手漸漸收緊,小狐狸察覺到她的凝重,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桑黛深吸口氣緩過神,又問:“那您是否還記得之前群英會的事情?”
“……記得一些,我的靈根尚未完全融合,即使記憶未曾全部回歸,但也想起了大半。”
應衡像想起來了很恐怖的事情一般,端起茶盞猛灌一口水。
那水有些涼了,但冷意讓他的神智也跟著清醒。
“黛黛。”應衡垂下眼望著茶盞中還剩一半的水,晃動的水面倒映出他慘白的臉:“當年群英會最後一關,名曰夢蝶。”
桑黛知曉這是什麼,顧名思義,就是幻境,修士將神識寄託在一隻靈蝶上,靈蝶會被人帶去提前布好的幻境裡面,修士的神識需要在幻境裡面接受許多考驗。
宿玄和桑黛小時候都經歷過此種幻境,這是鍛煉道心的好方法。
“進入最後一關的隻有我、微生萱和白於、韶溪和檀暮清,烏寒疏作為舉辦者,必須時刻監管群英會,於是他也得進入夢蝶境。”應衡說:“但寄託著我們神識的靈蝶被帶去了歸墟。”
三人茫然眨眼。
隨後,反應過來應衡到底在說什麼,幾人齊齊出聲。
“怎麼可能?!”
桑黛接著說:“歸墟仙境隻有天級靈根覺醒者可以進入,師父您和檀暮清是天級靈根覺醒者,我爹也是,我娘我不知曉,但韶溪和烏寒疏可不是天級靈根覺醒者,這怎麼可能?!”
應衡抬眸看她,道:“那是曾經的歸墟仙境,自歸墟仙境被侵蝕之後,結界虛弱到幾乎無力再護佑仙境,隻是神識進去,歸墟仙境察覺不到,它隻能限制人身進入。”
“在那裡我們看見了天命……到底是什麼,我想不起來,總之很恐怖……就是這天命才讓我們不敢見彼此,我這輩子從未害怕過什麼,可便是這一段模糊的記憶,我一想便覺得脊背發寒。”
應衡又喝了一口茶,壓住自己狂跳的心,道:“歸墟仙境裡全是四苦,我們的神識也被四苦侵蝕,暮清在裡面因為保護韶溪受四苦侵蝕最嚴重,回來後又過了百年,暮清發瘋殺了韶溪,清醒後自戕,寒疏前不久也撐不下去了,發瘋前也選擇了自戕,阿萱和白於……”
應衡看了眼桑黛,從自家弟子這眉眼上還能看出來他們兩人的模樣。
他輕聲說:“微生家被攻前我收到了傳信,黛黛,微生家為護我和你戰死,我救你出來,但我不能公然將你帶回劍宗,有人知曉我和你爹娘的關系,我平白帶一個嬰孩回來,你的身份會暴露。”
於是應衡隻能狠心,將桑黛丟在了雪地裡,布下靈力護住她的神識,馬不停蹄趕回了劍宗。
回了劍宗之後,劍宗上下還在為體弱多病的施窈發愁,想方設法尋找跟施窈八字相同的人,欲換其靈根,找尋多天也沒有蹤跡。
應衡在劍宗的尋找過程中稍做手腳,故意引桑聞洲發現了桑黛,讓桑聞洲以為桑黛便是這個八字相同之人。
桑聞洲將桑黛抱了回來,讓她成為劍宗的大小姐,等桑黛覺醒靈根後便為其下毒,慢慢剝離她的靈根為施窈換上。
桑黛的眼眶微紅,別過頭一言不發。
宿玄小聲哄她:“黛黛……都過去了……”
應衡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黛黛,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原意隻是想你有個名正言順又不引人懷疑的身份來到我身邊,我受你爹娘委託便得拿命保護你,我收你為徒便是為了阻止劍宗換你的靈根放你的血,等你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讓你離開,劍宗不會傷害到你。”
可是沒等到這一天,他扛下了那些罪責被四界追殺,桑黛無人保護。
她是天級靈根覺醒者,她的血有強大的生命力,劍宗放她的血為施窈續命,給她下毒一點點剝她的靈根,等到毒入膏肓便是換靈根的時候。
應衡本來隻是想保護桑黛,讓桑黛被桑聞洲帶到劍宗,他便可以有個合理且不引懷疑的方式陪在桑黛身邊保護她,將她養大後讓她離開劍宗。
劍宗大小姐的身份也是桑黛最好的掩護,可以掩護她身為微生家孤女的身份。
應衡想的都很好,他在桑黛身邊的時候,確實無人敢傷害桑黛,劍宗上下都對桑黛以禮相待。
可應衡走後,她成了劍宗最利的一柄劍,為他們出生入死卻落得個被算計陷害的下場。
“黛黛,對不起。”
桑黛別過頭背對著應衡,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小弟子哭的時候喜歡躲人,這些他知曉。
“黛黛,真的對不起……”
屋內的氣氛一瞬間沉悶到極點,柳離雪試圖緩和:“很多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我們還沒完全查清楚,那個……總之,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語言太過蒼白,他說到這裡也說不下去了。
宿玄擦去桑黛的淚花:“黛黛,我了解你,你沒有怪過仙君的。”
他確實很了解桑黛。
在他的話音落下,桑黛便哭著轉身撲進了應衡的懷裡。
“師父,對不起……你受苦了……”
應衡茫然無措。
他以為自家弟子會怪他,是他引桑聞洲找到了桑黛,他讓桑黛入了劍宗,卻又未曾真正保護好她,在她尚未成長起來時候便丟下了她,害她這一百多年來被劍宗利用,被劍宗傷害。
可桑黛怎麼可能會怪他?
“若不是您,微生家滅門的時候我便已經死了,您引桑聞洲找到我是為了在我身邊保護我,我怎麼可能會怪您?”
她隻是覺得心酸。
她以為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可事實上,微生家為了保護她滅門,應衡為了保護她處心積慮想辦法,從不收徒的應衡卻收了她為徒,將隻是個奶娃娃的桑黛一手養大。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在守護她。
桑黛一直都是被愛著的。
應衡拍了拍她的脊背,輕聲安撫道:“黛黛,一切都過去了,師父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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