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是陌生的女子音, 天級靈根覺醒者耳力過人,桑黛聽出來這人的聲音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人。
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桑黛的身子便已經給了反應。
她艱難轉過身,大腦仿佛被撞擊了一般, 眼前一片懵。
可身後空無一人。
但耳畔的聲音還在。
“阿黛。”
桑黛的目光停了一下,緩慢落在榻上的玉簪之上, 上面的灰塵方才被她拂去, 即使被微生萱戴了幾百年, 瞧著依舊像是新的一般。
她從未覺得路這般難走過。
她來到榻前, 錦褥被她方才收拾過了, 血跡和髒汙已經被清除。
玉簪被她放在枕邊, 桑黛私心想去尋宿玄,可識海中好像有道聲音告訴她,錯過這次機會會錯過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阿黛,是阿娘。”
話音落下的瞬間, 桑黛便握住了那根玉簪。
意識在一瞬間被拉了進去。
她倒在地上, 玉簪被緊緊握在手裡,微弱的光亮一明一滅。
微風卷起花香吹來, 院裡花團錦簇, 桑黛睜開眼,一時間竟分不清這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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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角落的秋千卻告訴她, 這就是她方才待的地方。
桑黛站在角落裡,這裡種了一株桂花樹,樹幹粗壯像是有著許多年的歷史,如今應當是盛夏,院裡的花開得旺盛,這株桂花樹也格外香。
桑黛心裡清楚知道這是幻象,又或許是說一段過去的記憶。
她是一個外來者,她隻能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被束縛在這裡,看完這一切。
主屋的門被拉開,一人走了出來。
她如桑黛看到的畫上一般穿了身綠裙,滿頭青絲過了腰間,由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日光落在她的臉上,肌膚剔透似白雪。
她的身形纖細,但小腹卻高高隆起,一手撐著後腰,一手扶著高聳的小腹,仰頭暖洋洋曬著日光。
桑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美好。
桑黛沒有動,隻是眼也不眨望著竹屋前的女修,生怕打擾這一切。
微生萱眯了眯眼,踱步下了臺階來到院中的石桌旁,一縷烏發順著鬢角垂下,眉目間的柔和難以忽視。
她小口捧了杯茶喝,一口一口抿著,喝茶的樣子和桑黛像極了,都格外斯文內斂。
她忽然皺了皺眉頭,放下茶摸了摸肚子,笑著問道:“你幹什麼踹娘親呀,還有一月才足月呢,現在就迫不及待要出來了?”
桑黛擦了擦眼睛的淚花,唇角也勾起笑。
她看起來實在太過美好,整個人幹淨又純粹,溫柔到讓桑黛一眼就喜歡得不行。
微生萱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小腹,仰頭望著虛空中的圓日:“你爹一會兒就回來了,娘親不會做飯,我們娘兩兒還得餓一小會兒。”
桑黛苦笑不得,原來她怎麼都學不會做飯也是隨了微生萱的。
她也不覺得累,來到微生萱的面前坐下,光是看著微生萱就能看上一天。
微生萱很安靜,生活也很單一,今日日頭很好,便捧了本書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看,等到正午過後小院的門才被推開。
紫衣男修疾步匆匆進來,手上拎著兩隻山雞。
“阿萱,等我很久了嗎,餓不餓啊?”
桑黛未看到他的正臉,白於進來後徑直朝微生萱走去,兩手並未抱她,應當是擔心自己的手上髒。
他俯身親了親微生萱的臉,又蹲下身親了親她的小腹。
“你也想爹爹了嗎?”
微生萱嗔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白於放下山雞,半蹲著與微生萱平視,小聲說道:“結界有些動蕩,我去補了一下。”
微生萱瞬間急了:“可有事?”
白於搖頭:“隻是波動,並未發現有別的異樣,祖奶他們在那邊守著,我先回來為你做飯,做完飯再去替他們。”
微生萱眉心微蹙,捧著小腹的手一緊,忙道:“還是先去吧,我是個修士也不會餓的。”
白於站起身,身量很高,親了親微生萱的額頭。
“沒事的,我加固了結界,祖奶讓我回來為你做飯,有她老人家守著你也可以放心,她修為可不輸你我。”
桑黛不知曉這位祖奶具體指誰,但從兩人的話中可以推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讓微生萱和白於都對她放心。
白於利落處理山雞,微生萱坐在院中看他,臉上的笑始終未曾淡去。
桑黛看得心酸,若當初沒有出事,她如今或許還在昆山,不會出世,不會認識很多人。
白於動手很快,在膳房很快便燉好湯做好飯菜。
微生萱要去端菜,被白於制止:“你大著肚子呢,這活本就該我幹,阿萱歇著。”
桑黛坐在石桌旁,看白於將兩菜一湯端上來放在桌上。
白於手藝很好,簡單的食材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桑黛莫名想到了小狐狸,手藝也是這般好。
一個家裡好像總得有一個會做飯的,恰恰白於和宿玄便是。
白於為微生萱盛好湯,俯身抱了抱她:“阿萱,我去替祖奶守一小會兒,今日做的飯菜多,讓她過來陪你吃飯。”
微生萱笑著道:“好,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他在微生萱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晚上就回來,碗盤放著等我回來洗,莫要動手。”
“好。”微生萱有些無奈:“你快去吧,將祖奶換回來吃飯,我等她來了再動筷。”
他轉身往外走,桑黛的心跳忽然很快,轉身看向白於的背影。
他一身紫色素衣,即使年歲不小了,依舊是用玉冠高束成少年的馬尾,已經為人夫、即將為人父的他背影堅定,真正扛起了這個家。
她緊緊望著白於的背影,他走到門口剛拉開門,腳步卻又停下,回身看了眼桌旁坐著的女修。
微生萱依舊端坐衝他溫婉輕笑,一如過往送他離家的模樣。
白於大步走回來,捧著她的側臉親了她的鼻尖,在唇上輕啄了口。
“等累了就回去睡會兒,我晚上就回來陪你和孩子。”
“好,你快去吧。”
他應下大步往外走,院門被他關上,白於的身影很快消失。
桑黛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女修。
微生萱看不見她,垂眸輕輕撫摸小腹:“你爹啰嗦吧,你若是出世了,是個男孩他怕是要嚴苛極了,若是女孩,他定會將你捧在手心的。”
“孩子,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微生萱又笑了笑:“阿娘更希望你是個女孩,可以為你做很多漂亮衣服,每日扎好看的發髻,親自教你修行,微生家契印會傳給你,你是微生家的大小姐。”
“若是男孩也可以,不過阿娘可不會束男子的發髻,你就隻能跟著你爹湊活過了。”
桑黛聽著想笑,沒想到微生萱自言自語也能說這麼多話。
她似乎習慣了等待白於,這裡很多事物都是白於去處理,她便在家裡守著。
聽她絮絮叨叨自言自語,桑黛的眸光越來越柔和。
微生萱很期待腹中孩子的降生,這是她和白於成婚近一百八十年才得來的孩子,微生家似乎受到制約,子嗣也不易,且一生隻會有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便是微生契印的下一任傳代人,是微生萱和白於此生唯一的孩子,承載著整個微生家的希望。
微生萱這會兒話很多,桑黛沒有一點不耐煩,捧著臉坐在她對面,看她笑著說話。
“你爹可喜歡阿娘了,當時可是他追的我,他為了阿娘辭去了蒼梧道觀觀主的身份,將觀主繼給了他的師弟,但是……”
微生萱蹙眉,溫和的神情復雜:“阿娘不太喜歡他那個師弟,總感覺人怪怪的,也或許是阿娘過於敏感了。”
“孩子,微生家如今隻有三十七口人,人丁雖稀少,但都很期待你的降臨,阿娘是微生家主,你是下一任微生家主。”
微生萱感慨,“真想快些見到你,還有一月,等到十月到來,你就該出世了,阿娘的衣服也得快些趕制了,你爹的秋千還沒做好呢,今晚阿娘催一下他。”
她真的很溫柔,溫柔到桑黛隻想看著她。
她說還有一月,是否她要在這裡看她一個月?
這是微生萱讓她看到的,她有東西要交給她,可現實中小狐狸還在等她。
桑黛抬眸看了眼天,來的時候是正午,現在已經下午了。
可白於說去替換那位祖奶,一小會兒便可以,為何現在還沒回來?
飯菜已經涼了,看不到熱氣,雞湯上凝固了一層油脂。
微生萱也發現了,柳眉微擰,目光望向遠處。
“怎得還未回來?”
桑黛心下也有些不安,但離不開微生萱,隻能坐在這裡陪著她,又等了一小會兒。
微生萱站起身便要往外走,柵欄很矮隻到腰身,站在院裡可以看到路的盡頭,一人飛速奔來。
桑黛瞬間站起身。
“家主,家主!”
來者是個少女,瞧著隻有十幾歲,此刻白裙上都是鮮血,裙擺沾滿了泥濘。
微生萱臉色一變:“阿錦,怎麼了?”
名喚阿錦的少女推開院門,牽著她的手便要往外走:“昆山腳下的結界被毀了,來者催眠了山裡的靈獸得知了微生家族的所在之處,祖奶戰死,白於仙君聯系不上您,便護送我逃了出來傳信,讓我帶您離開,來的路上我已經拿著玉牌傳信給了應衡仙君,他就在昆山附近除邪!他來接應我們!”
桑黛緊緊跟在微生萱身後,她終於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微生萱身子一晃,險些往後跌倒,桑黛下意識上前扶她,雙手卻又從她的身子穿過。
“家主!”
阿錦急忙攙扶起微生萱。
微生萱冷靜很快:“我們走,阿錦,來者定是為了我腹中的孩子,微生家血脈不可亡,我出去立刻找個地方將它生下來,你帶著它離開。”
她沒有問白於現在如何,沒有問其他微生家族族人如何,她身為家主本該保護他們,但她身為家主,更重的職責是守住微生家的血脈。
守住微生家契印。
微生萱拉著阿錦的手往回走:“從後山走!”
桑黛本想跟上前,凜然的殺意自身後襲來,她眸光一冷下意識拔劍回身劈斬。
卻忘了自己如今隻是個幻影,她的劍光與那刀光相撞,竟直接穿了過去。
桑黛急忙回眸:“阿娘!”
微生萱推開阿錦,拔出腰間的軟劍劈斬過去,強大的靈力波動與來者的刀光相撞,蕩開的餘波掀翻了石桌上的飯菜。
小院裡從天而降數十人,阿錦反應過來連忙爬起身,拔下頭上的木簪虛化成了一柄長劍。
“家主,我斷後,你先走!”
微生萱淡淡看了眼四周的人:“走不了,這些都是元嬰和化神境,你一人攔不住。”
阿錦急匆匆:“我自爆金丹可撐一刻鍾,您先走啊!”
微生萱反手挽劍衝入殺陣中央:“一刻鍾我也跑不了,阿錦,殺了他們我們才能走!”
桑黛幫不上忙,看兩人在幾十個殺手中廝殺。
她的呼吸急促,其實知道這場爭鬥的結局,微生萱和阿錦都會死,但親眼目睹還是覺得殘忍。
微生萱確實很厲害,應衡告訴她,微生萱修為很高。
可懷孕消耗了她太多力氣,那些人似乎有組織,一個勁朝微生萱的小腹劈,她一邊護著孩子一邊還得應敵。
過去的事情已經改變不了,桑黛強自鎮定仔細看這場戰局。
來者皆黑衣蒙面,出手頗為狠辣,一招一式都帶了殺意,這些人的修為很高,都是些元嬰高境修士,其中竟然還有化神期修士。
可是修真界自從靈脈枯竭之後,渡劫再也沒有,大乘更是隻有兩人,化神也隻有寥寥幾人,為何他們這三十來人中便有這般多?
如今是一百多年前,那時候桑黛尚未出生,可應衡也與她講過,便是那時候的化神也隻有七八人。
他們的殺招駭人,並且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不要命……
桑黛忽然抬眸看向他們的眼睛。
目光無情,瞳仁隱隱潰散,完全是發了狠的樣子,周身的氣息隱隱血紅。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看到的夢境中,宿玄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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