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先回去吧,我再陪大伯母說說話。”陸明玉特別乖巧地道。
哪個長輩不喜歡嘴甜的侄女呢?大夫人笑彎了眼睛,親昵地將侄女叫到身邊,“阿暖晌午陪大伯母吃飯吧?我派人去跟你娘說一聲,好長時間阿暖都沒過來了。”丈夫常年不在家,大夫人喜歡人多熱鬧。
陸明玉想了想,答應了,隻有留下來吃飯,她接下來的話才不會讓大伯母多想。
“大伯母,為什麼陳姐姐的腳那麼小啊?”
陸錦玉走了,陸明玉靠在長輩旁邊,玉天真地問。
大夫人愣了愣,跟著笑道:“天生的吧,阿暖腳也小啊。”大夫人沒裹腳,但她知道裹腳的過程,絕不適合說給小侄女聽,暫且先糊弄過去吧。
聽著大伯母哄小孩子的語氣,陸明玉哭笑不得,一個個的,都把她當孩子糊弄!
算了,糊弄就糊弄吧,陸明玉甩開那一點點無奈,低頭看自己的腳,羨慕地道:“要是我長大了腳也像陳姐姐那麼小就好了,真好看,二伯父都看呆了。”
大夫人正在喝茶,聞言撲哧噴了出去,連連咳嗽。丫鬟要上前伺候,大夫人一邊咳一邊擺手示意她們去外面守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大夫人扭頭,壓低聲音問旁邊一臉茫然的侄女,“阿暖怎麼知道二伯父看呆了?”
陸明玉眨眨眼睛,以七歲孩子該有的口吻回憶假山旁的事,“……我跟二姐姐藏在假山裡,陳姐姐好像知道我們藏那兒似的,一來就往這邊跑。我跟二姐姐嚇壞了,幸好陳姐姐跑到一半去了別處,嘿嘿嘿,還摔了一跤。二伯父看見了,跑過去扶陳姐姐,陳姐姐腳露在外面,二伯父就看呆了,都忘了扶陳姐姐,陳姐姐自己站起來的……”
大夫人不自覺地攥了攥手裡的帕子。
陸二爺是陸家四兄弟裡花花心思最多的,別看院裡隻有一個姨娘,但隔陣子二夫人就會打發一個丫鬟,還都是漂亮招人的,其中原因,不用想也知道。陳蓮雙從荊州來,荊州水土養人,陳蓮雙膚白臉嫩,腰窄腚大,又有一雙男人們稀罕的三寸金蓮,一旦陳蓮雙有意勾搭,陸二爺定會做出糊塗事。
陳蓮雙呢?
大夫人氣得咬牙,小侄女看不懂,她聽明白了,陳蓮雙正是發現了陸二爺,才改路設計了一處跌倒的戲份,柔柔弱弱的美人,最能激起男人的獸欲了。虧她一心要為陳蓮雙找門力所能及的好婚事,陳蓮雙竟然惦記上了陸家男人?
真叫陳蓮雙得逞,陸二爺美了,二夫人呢?她收留的孤女搶了人家丈夫,二夫人能不跑來算賬,罵她不安好心,故意挑撥他們夫妻的關系?
大夫人摸摸小侄女腦袋,順勢擋住小侄女的視線,她飛快盤算接下來該怎麼走。直接提醒二夫人,叫二夫人防著她男人?不行,二夫人向來不喜歡她,她去說了,二夫人可能誤會她是去幸災樂禍的,引發不必要的妯娌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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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訴二夫人,她就得早點把陳蓮雙弄走,不給狐狸精攪亂陸家內宅的機會。
那如何弄走?把陳蓮雙嫁出去?依然不行,陳蓮雙品行不端,嫁給誰都會禍害人家,她不能當爛媒人坑男方。不能留也不能嫁,人還以丈夫屬下孤女的身份搬進來了,沒有合適理由趕走,外人肯定要說闲話。
“大伯母,你怎麼不說話了?”陸明玉仰起頭,好奇大伯母有沒有領會她的暗示。
大夫人心煩,習慣地捏了捏額頭,嘆道:“大伯母記起一筆賬,得重新算算,阿暖先去找你大姐姐吧。”一時半刻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回頭先命人盯緊陳蓮雙罷,總之不能讓陳蓮雙與陸二爺勾搭成奸。
陸明玉相信自己大伯母的本事,告過狀,她乖乖地去尋長姐。
大夫人派去傳話的丫鬟就在此時到了三房,蕭氏得知女兒又留在長嫂那邊吃飯了,嘆息著搖搖頭,同才回家的丈夫抱怨道:“你說阿暖,早上還答應玩會兒就回來陪我,敢情都是隨便說說的。”
陸嶸淺笑,“那我去接阿暖回來?”
蕭氏忙道:“算了吧,隨她瘋,咱們自己吃。”
正好她有不想讓女兒看出來的心事,算算時間,碧潭應該見到那位神秘人了。
~
碧潭家住京城東南方的一個村子,路途不遠,她步行回家,經過必經的鎮子時,碧潭回頭看看,確定沒人跟蹤,便快步繞到鎮北,敲響一戶人家大門。門房認得她,飛快打開門,碧潭迅速閃進去,直奔上房。
堂屋無人,碧潭已經習慣了那位主子的作風,徑自走到內室門前,頓了頓,輕聲道:“四爺,奴婢來了。”
“進來吧。”簾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碧潭臉頰微紅,摸摸頭發理理衣裙,羞答答跨了進去。男人坐在書桌旁,穿一身常見的灰色長袍,但他面如冠玉黑眸幽深,碧潭才看一眼就徹底沉醉在了男人的風採裡,如一片花瓣落入湖中,隻能隨波飄蕩。
“四爺等了多久了?”碧潭小步靠近,細細地問。
聲音入耳,陸峋停止把玩手裡的小瓷瓶,抬眼打量碧潭,眼眸清冷,“現在他們,感情很好?”
第030章 30
陸峋小陸嶸五歲,是陸斬最小的兒子,都說幺子最受寵,但在陸峋看來,父親一直都偏心三哥。
陸峋也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事情他會的記得那麼清楚。父親兵部回來叫他們四兄弟過去說話,每次都是同三哥說的最多,誇三哥書背得好,功課寫得好,明明父親是武將出身,他卻最偏愛讀書的三哥。晚上父親會去嫡母那邊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峋想象不出父親會怎麼疼愛三哥。
陸峋羨慕三哥,他跑去跟姨娘說悄悄話,想搬過去跟姨娘住,那樣下次父親來姨娘這邊他就可以單獨跟父親相處了,與父親多說幾句話。姨娘不同意,說陸家的兒子四歲後都得搬去前院住,說三哥隻是跟父母一起吃飯,吃完飯也得回前院。
陸峋當時還不懂姨娘與嫡母的真正區別,高興地說能跟父親一起吃飯也行。
姨娘苦笑,告訴他,父親從沒有跟她同桌吃過飯,就算過來,也都是飯後來。姨娘還說,讓他好好讀書,功課好了,父親就會喜歡他,還拿三哥舉例,說父親喜歡聰明好學的兒子。陸峋記住了,他努力讀書,可他記性不好,一段三字經都要被好久,三哥聰明,好像看一遍就會背了,父親的朋友來家裡做客,拿出一段文章考三哥,三哥倒背如流,父親平時不苟言笑,那天卻笑了很多。
陸峋羨慕三哥,他也不喜歡三哥,因為三哥聰明,搶走了父親的寵愛,如果三哥跟他一樣笨,或是隻比他聰明一點點,父親可能就會多看他幾眼,多教導他幾句。如果三哥也是姨娘生的,誇他的人可能就不會那麼多……
看一個人不順眼,那麼不管他做什麼,都能找到礙眼的地方。
陸峋六歲時,十一歲的三哥高中秀才,還是第一名案首,皇上特意召三哥進宮,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考三哥文採,三哥做了一首詩,皇上龍顏大悅,盛贊三哥為神童。而他隻能待在家裡,待在他與三哥的院子,天黑了,父親三哥還在宮裡赴宴,陸峋呆呆地站在窗前,站了不知多久,看到父親回來了,小廝提著燈籠,父親背著喝醉了的三哥,一直將三哥送到他房間。
父親從來沒有背過他。
陸峋羨慕地哭了,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邊哭邊恨,恨父親偏心,恨母親隻是個姨娘,但他最恨的,還是搶了父親所有寵愛的三哥,恨到希望三哥怎麼不死了,三哥死了,他就是家裡唯一的小孩子,父親肯定會喜歡他。
三哥成了秀才,常常與同科秀才或平時相熟的好友出去遊山玩水吟詩作對,有次二哥也去,還帶上了他。三哥人聰明,但他也隻是個十一歲的半大孩子,玩心重,爬到山頂就跑到山坡邊上往下看,二哥說他他不聽,有他帶頭,同行幾個人都靠了過去,迎風高語。
陸峋站在他們身後,聽三哥的朋友誇他前途似錦,鬼使神差的,他冒出了推三哥下山的念頭,他擠到三哥旁邊,鼓起勇氣卻又不敢推,怕被人發現,他急得滿頭大汗,雙腿發抖,想要退到後面再想想辦法。然後老天爺幫了他,他轉身時,三哥剛好抬腳要再往前走兩步,無意被他絆了下,栽了出去。
親眼看見三哥掉下去,陸峋嚇哭了,事後無論別人問他什麼,他都說不知道,因為他年紀小,沒有人懷疑他,反而聽到些流言蜚語,說是二哥不滿繼母的兒子比他風光,故意下了黑手。但這留言很快就被打破,因為三哥醒了,稱他是自己絆倒的,與旁人無關。
陸峋松了口氣,可能三哥當時太害怕,沒留意到底是自己絆的,還是他這個四弟絆的。
三哥徹底瞎了,太醫們束手無策,三哥脾氣暴躁不愛出門,整天關著自己。父親還是更關心三哥,但陸峋不羨慕不嫉妒了,因為雙目失明的三哥再怎麼聰明也不能考科舉,再也不會比他風光,再也不會有比他更光明的前程。
那幾點,陸峋過得特別平靜。
直到三哥娶妻。
新婦敬茶,陸峋第一次見到了他的三嫂,十五歲的三嫂,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綢緞衣裳,像開在雪地裡的牡丹花,國色天香,大嫂二嫂都美人,可站在三嫂面前,立即就比了下去。當時陸峋十三,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第一看看到三嫂,他就忘不了了,晚上做夢,夢裡都是她。
陸峋情不自禁地留意三嫂,遠遠地觀察。三嫂不愛穿紅,換上一身素淡衣裙,頓時從豔麗的牡丹變成了清雅高潔的玉蘭花,高高開在枝頭,遙不可及。每看一眼,他對三嫂的愛慕就深一分,夜深人靜,陸峋再次覺得老天爺對他不公。
三嫂是王府庶女,生母還是個賣唱的,這樣的身份,不該配給他這個庶子嗎?為什麼給了三哥?三哥是瞎子,三哥看不見,三嫂嫁給他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那樣美的人,就該被男人捧在手心裡,就該被男人抱在懷裡,一寸一寸地端詳珍惜。
陸峋知道他不該生出這樣的心思,但他忍不住,他渴望接近三嫂,又怕被三嫂發現被三嫂厭惡,怕被父親察覺被父親趕出家門。渴望又無法靠近,陸峋一日日地煎熬著,特別是聽說三哥因為墨竹冷落她時,陸峋恨不得衝到三房將她佔為己有,三哥不要她,他要,他娶她為妻,要她也為他生一個漂亮的女兒。
度日如年,終於有天撞見碧潭偷窺他,意識到碧潭對他有情,陸峋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月底碧潭回家,陸峋精心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他不想碰碧潭,但隻有收了碧潭,讓碧潭成了他的人,他才能放心將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告訴碧潭。不過陸峋明白,無論三哥三嫂鬧得多不愉快,兩人也輕易不會和離,就算和離,三嫂也不可能再嫁給他,所以他隻吩咐碧潭定期匯報三嫂的事給他聽,得知三哥三嫂長期分房睡,是陸峋最大的安慰。
可今年事情變了,三哥再次碰了三嫂,竟然又讓三嫂懷了身孕,一想到三哥那個瞎子趴在三嫂身上恣意妄為,陸峋就整晚整晚地睡不著。他必須找個理由安慰自己,也許三嫂是迫不得已的,三哥是她的丈夫,三哥想要,她拒絕不了……
~
三爺與夫人的感情好麼?
碧潭知道陸峋最想聽什麼答案,但她不能撒謊,否則日後陸峋自己發現了,肯定會責怪她。
臉上緋紅褪去,碧潭低頭,硬著頭皮道:“四爺,四姑娘生病時,三爺與夫人常常一起守在床邊,四姑娘醒了,他們就……”
“她不介意墨竹了?”陸峋沉著臉問。三嫂那麼高傲,會甘心與一個賤婢分享男人?
碧潭搖搖頭,結結巴巴地道:“秋月問過一次,夫人沒跟我們解釋。三爺過來了,我們在旁邊伺候時他們沒有提起過墨竹,至於兩人私底下怎麼說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可能三爺答應過夫人什麼,夫人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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