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有兩人有幸目睹了她此時的光彩。
蕭煥看得移不開眼,楚行視線也停滯片刻,才默默轉向河對岸。
喧哗的人語拉回了陸明玉的思緒,燈樓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熱鬧可是隻有今晚。
涼水河寬約兩丈,看似不遠,紙環也夠粗,但現在是晚上,對面保護路人的木板圍牆遮擋了其他燈光,柳樹下隻有兩盞燈籠的光亮,且燈籠緩緩旋轉,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紙環跟著搖擺,想要準確地射穿,還是有點難的。
女人們都隻看熱鬧,男人們陸續嘗試了。
每人隻有一次機會。
前兩個人都射偏了,未開鋒的竹箭離紙環太遠,第三個擦邊過的,引來一陣惋惜,輪到第四個,射得那叫一個準,隻聽咔擦一聲,竹箭穿透了燈籠紙……他想逃,被最愛熱鬧的百姓圍住,將他丟到了水裡。
水不深,隻到男人膝蓋,這人也玩得起,抱著肩膀嚷嚷著要去喝姜湯。
陸明玉情不自禁地笑,這燈樓真是太會討好百姓了,比看戲都有趣。
壞了一盞燈,燈樓伙計重新掛上新的,這邊負責維持秩序的伙計高聲解釋道:“同樣紙環的花燈一共四盞,都壞了或都被人贏走了,會換上紙環更細但也更好的燈籠,先前試過箭的後面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大家想好了再出手,箭術好的,可以等後面搶更好的燈!”
原來如此,百姓們更舍不得走了,岸邊人越聚越多。陸家這邊,護衛們擋在最外圍,楚行、楚隨守住兩邊,蕭煥、賀禮跟姑娘們一起站著,陸嘉平兄弟、賀裕便在後面,一邊看熱鬧一邊準備隨機應變。
第一組花燈,兩盞破了,兩個人掉到水裡逗樂大家,剩下兩盞被百姓順利贏走。第二組花燈,下面的紙環隻有海碗碗口粗細,花燈果然更勝一籌,但,為之落水的人也更多了。四盞花燈壞了一盞被領走三盞,伙計馬上換上第三組。
陸明玉眼睛一亮,最先放的兩盞,竟是普通燈鋪難見的無骨花燈,燈身沒有竹、鐵等骨架,乃用繡花針刺成各種花紋圖案的紙片粘貼而成,造型別致,小巧玲瓏,輕輕地隨風晃動。就在眾人沉浸在花燈的“姿色”裡時,伙計又發話了,稱這組花燈造價昂貴,射箭之人需得交一兩白銀,射空了銀子是燈樓的,射壞花燈,就得在水裡待上一刻鍾。
燈是好燈,除了個別人因為這附加條件牢騷了兩句,大多數人都表示接受。
“表妹想要嗎?”蕭煥躍躍欲試。
陸明玉喜歡這些花燈,但她更惦記最後的大彩頭,小聲勸住了蕭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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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玉卻看上了右側牡丹花狀的花燈,央求賀禮幫她射。賀禮是書生,聞言並未逞強,也沒有露出任何尷尬之色,大大方方道:“我隻略通箭術,方才那批勉強可以試試,這個紙環隻有嬰童手腕粗細,我絕無把握。”
陸懷玉失望地松開了他袖子,改去求學武的堂兄陸嘉平,自家哥哥陸嘉安幾斤幾兩,她是知道的,比賀禮強不了多少。
陸嘉平疼愛妹妹,看眼陸明玉,知道小妹妹可以使喚蕭煥,他笑著去射箭。
這次要交銀子,懲罰還更厲害,射箭的人頓時少了下來,隻有富家子弟上前了。陸嘉平交了一兩銀子,排在兩個富家公子後,目睹二人一個射空一個射壞花燈被推落水,陸嘉平從容接過弓箭,準備好了,他眼睛微眯,對準右側的紙環開弓放箭。
竹箭如風,轉眼到了紙環前,眼看就要射中了,風一吹紙環一轉,竟擦肩而過!
陸明玉懊惱地“嘖”了聲,好可惜,如果沒有那道意外的風,大哥肯定成功了。
陸懷玉比妹妹還失望,但她知道關心兄長,跑過去小聲安慰失手的陸嘉平。陸嘉平性格爽朗,並不在乎一場輸贏,隻是遺憾道:“大哥看走眼了,懷玉別急,一會兒若有人能射中那盞花燈,大哥問問看,可以的話買下來送你。”
陸懷玉笑著嗯了聲。
但陸嘉平都失敗了,排在後面的幾個公子哥兒全都打了退堂鼓。
“我試試。”一片翹首以望中,賀裕漠然上前,將一錠碎銀放進了託盤。
陸懷玉震驚地看著他,“裕表哥……”
賀裕幽幽看她一眼,低聲確認:“想要右邊的?”
陸懷玉其實跟他不熟,但男人眼神冷靜,看起來比堂兄還有信心,陸懷玉莫名地就信了他,興奮點點頭,站在一旁看。
賀裕拉弓,箭頭瞄準紙環,大概五息的功夫後,他閉上了眼睛。
陸懷玉錯愕地張開了嘴,可沒等她提醒,賀裕手一松,陸懷玉緊張地追過去,恰好看到那箭嗖的穿過镯子粗細的紙環,“當”地一聲,射進了木板牆。
陸懷玉傻了,所有人都傻了,竹箭箭頭都是鈍的,賀裕竟然能讓鈍箭扎在木板上,力氣得多大?
震驚過後,百姓們紛紛鼓掌稱贊。
陸懷玉還呆著,呆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眼裡燈光流轉,眼裡隻剩賀裕一人。
“給。”賀裕接過伙計乘船送過來的花燈,遞給陸懷玉。
陸懷玉臉忽然紅了,最後看眼男人白皙如玉的手,逃也似的回了方才的位置。楚盈、楚湘圍過來看花燈,賀禮臉色有點難看,側目望向賀裕。賀裕視若無睹,默默站到陸嘉安身邊,陸嘉安也是頭次領略他的風採,由衷敬佩道:“表哥箭術高超,實在令人欽佩。”
賀裕謙虛道:“跟楚大人比,我這隻是雕蟲小技。”
陸嘉安詫異地看向楚行。
岸邊男人遺世獨立,側臉冷漠,仿佛這麼多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熱鬧,都觸動不了他。
第81章 081
剩下兩盞無骨燈,因為射穿紙環難度大,眾人又等了大概兩刻鍾,花燈才一壞一被人領走。
陸明玉悄悄搓了搓手,逛街時一直在走,不覺得冷,現在站了半晌,岸邊湿氣又重,終於感覺到了冬夜的寒意。蕭煥自詡箭術不錯,前面沒能表現,這會兒眼睛盯著對岸去拿新燈的伙計,一心盼著要替表妹贏燈,因此沒有察覺陸明玉的小動作,楚行卻注意到了,沉默片刻,回頭。
魏騰與陸家護衛們站在一塊兒,瞧見主子找他,魏騰立即走了過來。
楚行側身,鳳眼看著幾步外的兩個妹妹,吩咐魏騰:“此處湿氣重,兩位姑娘年幼,你去燈樓問問可否有茶水,端兩碗……”說到這裡,他好像才想起身邊的姑娘,低頭問陸明玉,“四姑娘需要茶水嗎?”
陸明玉眼睛對著河水,其實早在魏騰靠過來她注意力就都在楚行主僕身上了。雖說自己隻是楚行照顧妹妹順帶想起的,聽著男人低沉的詢問,陸明玉心底還是升起一絲暖意,轉過來,朝楚行盈盈一笑,“好啊,謝謝表舅舅。”
笑得乖巧,眼睛卻隻盯著男人衣擺。
楚行點點頭,讓魏騰給陸明玉等五位姑娘一人端一杯,魏騰走後,楚行繼續面朝湖水而站,旁人都會與同伴闲聊兩句,就他,自始至終沒跟陸明玉說過幾句話。陸明玉由衷地欽佩楚行,一個難得的真君子就在旁邊,陸明玉咬咬唇,垂眸,悄悄打量楚行。
看到的是楚行腰帶以下。
楚行身形挺拔,比父親還要高一點,黑袍隨風而動,偶爾露出裡面白色中褲,雙腿修長,陸明玉不由地跟自己對比了下,不比還好,一比心裡就酸溜溜的,楚行鶴立雞群,她卻屬於同齡姑娘裡個子矮的。
看完腿,又忍不住看楚行的靴子,再與自己對比一番,陸明玉意外發現楚行的腳比她大了好幾圈。這個陸明玉就不羨慕了,姑娘家腳還是小點好看,真有楚行那麼大,還怎麼穿繡花鞋啊。
腦海裡浮現楚行穿繡花鞋的模樣,陸明玉竊笑出聲,笑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忙緊緊閉嘴。
楚行掃了她一眼。
陸明玉抬起頭,沒事人似的眺望對岸。
燈樓伙計端著一方託盤走出來時,魏騰的茶水也到了。陸明玉捧著茶碗,抿一口,身子暖和不少,為了方便看熱鬧,陸明玉連續喝了三口就把茶碗放了回去,一扭頭,恰好對面伙計大手一揮,露出了託盤上的東西。
“諸位請看,這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的一對兒玉馬燭臺。宋氏燈樓每年都會做十二套十二生肖燭臺,今年是馬年,我們又初來京城,掌櫃大手筆,將這對兒玉馬燭臺拿出來當了彩頭,若是單賣的話,這一對兒便要一百兩。”
中年伙計高聲介紹道,話音一落,周圍就響起了百姓們的吸氣聲。
陸明玉沒聽到,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面的玉馬燭臺,眸光比星光還亮。
身為當今皇上的外甥女,陸明玉自小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但天地之大,總有她沒見過的新奇物事。眼前這對兒燭臺,分別是一匹玉馬拉著一輛車壁鏤空的同色玉雕馬車,靈芝狀的馬車車頂冉冉升起,頂部構成了燭火託臺。
從玉馬、套索、車夫到車輪、車壁、靈芝車蓋,整塊和田玉渾然一體,看不到半點雜色。
玉質剔透,倒映著柔和的燈光,如此巧奪天工,除了美,陸明玉找不到別的詞形容。
“這對兒玉馬燭臺便是咱們今天的壓軸戲了,良玉難得,我們掌櫃怕糟蹋了好東西,故而就不把燭臺擺上去了,咱們直接瞄準那個扳指射就行。但這次射箭的人要交紋銀二兩,咳咳,不是我們貪錢,真貪錢何必拿出這對兒燭臺?實在是怕大家都搶著來,那咱們今晚都不用睡覺了是不是?”
百姓們又大笑起來。
“阿暖?”蕭煥低頭,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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