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哥兒聽話,等你們大了,就可以來前院了。”楚行低頭,對身邊一對兒小哥倆道。今日陸家男人們一個比一個忙,恆哥兒領著弟弟在前面亂闖,被陸二爺逮到了,訓斥時語氣略有些嚴厲。恆哥兒不聽,發現他,躲到他後面不肯走,楚行正好想離開那賓客不絕來一個就得寒暄一次的地方,便假借教導恆哥兒、年哥兒之名,躲了出來。
恆哥兒聽過太多“等你長大”這類借口了,嘟著嘴哼道:“我都七歲了,多大才叫大啊!”
小孩子純粹發泄的抱怨,楚行沒應聲。
年哥兒眨眨眼睛,仰頭問楚行,“表舅舅,姐姐嫁人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待在前院了?”
楚行錯愕,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陸明玉嬌美的臉龐。
一牆之隔,陸明玉臉噌地紅了,之前聽到楚行聲音,她沒有走,是盼著見他一面,縱使兩人沒有可能在一起,可她喜歡楚行,能見一次她就高興一次,等她與旁人定了親,再收心也不遲,左右沒有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亦不會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但聽到年哥兒的傻問題,陸明玉突然後悔了,朝甘露使個眼色,準備迅速離開。
“姐姐!”恆哥兒走得快,最先走到月亮門前,瞧見姐姐,男娃高興地叫道。
陸明玉腳步一頓,不得不轉過身,忐忑緊張地回頭,卻隻瞧見了兩個弟弟,恆哥兒已經站穩了,年哥兒剛剛走過來。這一刻,陸明玉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一會兒想見他,一會兒又不敢見,不敢的時候沒看到人,又空落落地失望。
明知她在這邊,楚行卻不露面,陸明玉知道他是君子他謹守禮數,但楚行不露面,就如鐵證般證明他對她一點心思都沒有,這麼一想,陸明玉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神情了。道理她都懂,但敬佩崇拜的人冰疙瘩似的……
“四姑娘,前院人多,令父兄無暇分身,託我送恆哥兒、年哥兒他們回來。”
心裡酸溜溜地冒著泡,咕嘟咕嘟冒到一半,那個被她敬為天神的男人突然轉了過來,一身淺灰色繡雲紋長袍,素淡卻清貴,鳳眼看著她的方向,清冷臉龐與這兩個月夢裡夢見的一樣俊美,如深山幽谷裡遺世獨立的墨玉。
隻一眼,陸明玉腦海裡那些胡思亂想就都消失了,隻剩下滿足與竊喜。
但她不敢多看,上前兩步,看著兩個弟弟輕聲道謝:“有勞表舅舅了。”
楚行垂著眼簾,但她緩步走過來,楚行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今日陸家有喜事,她穿了一條水紅色的裙子,上面點綴著彩蝶撲花,明麗動人。兩個月不見,小姑娘似乎長了些個子,五官與印象中沒什麼差別,臉頰還是玉般瑩潤,嘴唇還是……
豆蔻少女,唇色紅潤,如新鮮的櫻桃惹人垂涎,未必與感情有關,那是一種被禮法壓制的本能。那向往才冒出細細的一絲,楚行過人的理智忽然恢復,意識到自己看她的時間過長了,既然陸明玉這個親姐姐已到,楚行回頭看看,平靜道:“那我先回去了。”
陸明玉始終低著頭,並沒察覺到男人的注視,她看著他衣擺上的雲紋,輕輕嗯了聲,“表舅舅慢走。”她不貪心,瞧見一眼就滿足了,至於楚行看不看她,陸明玉不是特別在乎,因為喜歡他是她一個人的事,她沒有奢望過同樣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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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規規矩矩的,楚行看眼恆哥兒、年哥兒,轉身走了,走著走著,終於發現了陸明玉對他態度的區別。重生這麼久,陸明玉對他一直有三種態度,有長輩在場,譬如陸斬陸嶸,陸明玉表現地像一個十歲左右的晚輩,乖巧又懂事。堂弟欺負她了,若他在場,陸明玉就會像四五歲的孩童,撒嬌求他幫忙,可一旦兩人單獨遇上,或是身邊隻有恆哥兒這樣的孩子,陸明玉就完全變成了大姑娘,對他十分地客氣。
其實弟妹,心底也是把他當大伯兄敬重的吧?
再重生,上輩子的事情都真正地發生過,沒人可以完全擺脫其影響。
或許,堂弟還有機會?
回到前院,楚行不自覺地尋找堂弟的身影。
楚隨正與陸嘉平聊著什麼,相談甚歡。
~
陸明玉神清氣爽地回了後院,坐在走廊裡看著兩個弟弟。
楚盈一身桃紅裙子羞答答走了過來,像隻可愛的白兔,陸明玉覺得好玩,笑著逗她,“盈盈是不是有什麼大秘密要告訴我?”因為喜歡楚行,楚盈在她眼裡便與別的姑娘不一樣了,陸明玉情不自禁地想要對楚盈更好,當然這好是發自內心的,不需要任何回報。
楚盈停在陸明玉面前,紅著臉問:“阿暖姐姐,四月十二我過生辰,阿暖姐姐過來一起玩吧?”
去國公府?
陸明玉面露猶豫。楚盈單純可人,陸明玉很願意替她慶生,可楚隨,在宮裡楚隨都敢設計引她過去談話,她真去了他的地盤,楚隨會不會變本加厲?事到如今,陸明玉對楚隨再無任何留戀,真的不想與他有任何糾纏。
楚盈見她好像不太願意,頓時局促起來,但還是努力爭取道:“阿暖姐姐那天有事嗎?”
楚盈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跟陸明玉親,旁的姑娘對她好,都不如陸明玉自然,簡直把她與堂妹當親妹妹照顧一樣。楚盈不太擅長與外人相處,但她心思細膩,就像三月裡陸明玉辦花宴,楚盈默默地觀察,欣喜地發現阿暖姐姐對她與堂妹真的不一樣,更像一家人。
陸明玉一看楚盈這樣,不由心軟了,想了想,笑道:“沒有,我在琢磨送盈盈什麼禮物好呢,盈盈放心,那天我肯定去的。”去了,就絕不單獨行動,不怕中楚隨的計,更何況那天並非休沐,楚隨極有可能不在家。
她答應了,楚盈舒了一口氣,歡喜道:“不用禮物,阿暖姐姐肯去我很就很高興了。”
兩人相視一笑,街上忽然傳來喜慶的鑼鼓聲,陸明玉心一跳,拉著楚盈小手站了起來,“新郎官來了,走,咱們過去瞧瞧!”
~
兵部尚書家嫁女兒,今日京城格外的熱鬧,迎親隊伍接完新娘子往回走時,引來無數百姓翹首觀望。陸筠抱著寶瓶坐在花轎中,心就如底下顛簸晃蕩的花轎,上下不安,怕新婚生活與想象中的不同,怕自己做不好妻子做不好孫媳婦,更怕晚上……
母親低低的話語猶在耳邊,想到今晚她便要與一個隻見過一面的陌生男人共居一室,陸筠臉越來越紅了,手都隱隱發抖。
花轎到了姚家,拜堂成親,陸筠被全福人牽著來到小兩口的新房,蓋頭掀開那一瞬,陸筠才再次見到了她的夫君。
姚寄庭也是第二次見到他盼了四年的妻子,四年了,陸家花園裡偶遇的姑娘面容已經模糊,隻剩下一道倩影,可此時此刻,挑開蓋頭,看到陸筠妝容精致的面容,看到那雙羞澀水潤的眼睛,記憶深處的小陸筠登時清晰起來。
無論哪個,都美得讓他傾心傾魂。
舉著金秤杆一動不動,姚寄庭目不轉睛地盯著低下頭的妻子,完全看呆了。
全福人與屋裡看新娘的女眷們一起笑,聽到笑聲,姚寄庭才回神,臉龐快速地紅了起來。
喝過交杯酒,熱鬧過了,姚寄庭便先去前院陪客。
陸筠惴惴不安地在新房中等著,眼前全是姚寄庭高大的身影,她緊張,她希望晚上永遠不要來,但老天爺不聽她的話,窗外一點點暗了下來,好像沒過多久,就徹底地黑了。前院喧哗聲還在繼續,陸筠坐立不安,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
“夫人,二爺過來了。”陪嫁嬤嬤匆匆走過來,笑著提醒道。
這麼快就回來了?前院客人們不是還沒散呢嗎?
陸筠傻了,六神無主,還是陪嫁嬤嬤提醒,她才揣著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去外面迎人。
姚寄庭喝醉了,即便家裡給他準備的酒裡兌了水,他還是有了七成醉意。門前燈光朦朧,姚寄庭在小廝的攙扶下踉踉跄跄走過來,看到一身紅衣羞澀嬌俏站在那裡的妻子,姚寄庭眼睛慢慢直了。
他二十二了,十八歲與陸筠定親,巴巴地等了四年。
等得越久,可以放縱時便越發壓制不住,姚寄庭直勾勾盯著他羞花閉月的妻子,擺擺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下人們都走了,他搖搖晃晃地像隨時都有可能摔倒,陸筠再羞,骨子裡都是溫柔,低頭走過去,顫抖著扶住了他。
姚寄庭視線一直追著她,人到了跟前,香腮如花,姚寄庭更醉了,卻恢復了力氣,一把抱起驚慌失措的新娘,迫不及待地進了屋。新房裡龍鳳雙燭靜靜燃燒著,燈光柔和地照進紗帳,陸筠緊緊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敢看。
“阿筠,我終於娶到你了……”姚寄庭捧著她臉,如獲至寶。
陸筠眼睫不停地顫,過了會兒,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姚寄庭醉了,醉了也知道憐惜,在她耳邊喃喃地哄,“阿筠,我會對你好的,阿筠……”
男人聲音溫柔,情意綿綿,是陸筠從未體會過的感情,她不由地信了,想到了家中的兄嫂。姚寄庭這麼喜歡她,應該也會像三哥對三嫂那樣,情深不變吧?
眼淚泉水般滾落,陸筠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細細碎碎的哭聲飄出窗外,姚寄庭的乳母夏嬤嬤聽見動靜,欣慰地笑了,站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裡面哭聲止住,夏嬤嬤繼續等了會兒,才吩咐姚寄庭的大丫鬟如意去傳水,她笑眯眯地去了姚老太太的院子,報喜。
第二天天沒亮,夏嬤嬤再次來了這邊,把如意叫到一旁,低聲詢問。
打聽清楚後,夏嬤嬤再次去見姚老太太。
老人起得都早,姚老太太已經打扮好了,因為一會兒要喝孫媳婦茶,她特意換了身比較招搖的華服。聽夏嬤嬤來了,姚老太太示意伺候的丫鬟們先出去。
夏嬤嬤笑容滿面地走進來,低聲朝姚老太太賀道:“老太太,您就放心吧,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曾孫了。”說完了,舉起右手,朝姚老太太比劃了四根手指。
一晚叫了四次水?
姚老太太驚訝地挑挑眉,對上夏嬤嬤隱隱自豪的笑臉,姚老太太也笑了,搖頭嘆道:“這年輕人啊,剛成親都這樣。”
闲聊幾句,打發夏嬤嬤走了,姚老太太臉上笑容卻消失了,花白的眉頭緊皺。孫子自小沉穩懂事,才三四歲,一樣吃食,他再喜歡都不會多吃,這次娶了媳婦,竟然……不過,陸筠生得確實過分美貌,孫子第一回享受這個,難免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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