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不敢馬上告訴兒子他娘走了,怕男娃哭起來止不住,他盡量溫柔地笑了笑,鳳眼親昵地看著男娃:“潤哥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潤哥兒搖搖頭,搖完了再認真打量他,對於一個並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的男娃來說,他看不出自己與生父的相像,但潤哥兒已經能分辨衣料的好賴了。視線掠過男人身上上好的綢緞,他腰間瑩潤的玉佩,再看看房間裡陌生氣派的擺設,潤哥兒便知道,這個男人家裡很有錢。
這是一個有錢的、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有了這樣的判斷,潤哥兒不是特別怕了,烏黑的鳳眼探究地盯著男人,“你是誰?我怎麼會在你家?我娘哪去了?”
男娃還算有些膽量,沒有因為母親不在身邊便不顧一切的哭,楚隨略微放松了些,笑著看著兒子問道:“聽說過楚國公府嗎?”
潤哥兒微微張開了嘴。楚國公府,娘說爹爹就是楚國公府的二爺,晌午睡覺前娘還告訴他很快就可以看見爹爹了,難道這個男人就是他的爹爹?潤哥兒心咚咚的跳,正要點頭,忽然又記起周叔的話,周叔再三警告他,到了國公府,要裝作事先什麼都不知情。
這些念頭飛快閃過,潤哥兒茫然地搖搖頭。
楚隨把男娃剛剛的呆愣理解成了對“楚國公府”的陌生,他微微一笑,握住男娃小手道:“除了皇親國戚,楚國公府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大戶人家,我是楚國公府的二爺,也是……”
說到這裡,楚隨收斂笑容,用一種復雜的目光凝視男娃的眼睛,“潤哥兒,我,是你的父親。”
猜測得到證實,潤哥兒真的呆住了。
他仰著腦袋,目不轉睛地望著身邊的男人。他七歲了,自他明白自己應該有個爹爹起,潤哥兒就一直在想他的爹爹長什麼樣,爹爹在哪裡。每次看到街上別的孩子有爹爹抱有爹爹背,潤哥兒就會問一次母親,母親不肯告訴他,他會難過地哭。得知周叔要幫他找爹爹,潤哥兒高興極了,沒想到,今天他真的見到了爹爹。
這個男人就是他的爹爹,比他見過的別的孩子爹爹都好看,也更有錢。
潤哥兒先是咧嘴笑,跟著就哭了,骨碌爬起來撲到楚隨懷裡,緊緊地抱住,哭得眼淚打湿了楚隨衣襟,“爹爹,你為什麼不要我跟娘啊,我好想你,別人都有爹爹,就我沒有……”
嗚嗚地哭,真的哭。
哪個孩子不想自己有爹娘一起疼呢?
男娃哭得可憐,楚隨聽著兒子稚嫩的訴苦,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兒。他真的不知道董月兒懷了孩子,如果知道……或許不管十六歲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會打掉那個孩子,可見到潤哥兒,發現潤哥兒跟自己長得那麼像,楚隨就再也狠不下心不要他了。
Advertisement
“是爹爹不好,爹爹不知道你娘懷了你,不然早接潤哥兒回來了。”楚隨低頭親男娃腦頂,低聲保證:“潤哥兒你放心,以後爹爹教你讀書寫字,教你考狀元當大官,潤哥兒想要什麼爹爹都給你。”
潤哥兒滿足地點頭。
楚隨推開兒子,一手扶著兒子肩膀,一手拿出帕子幫兒子擦眼淚。潤哥兒仰著腦袋一眨不眨地看他,楚隨笑他也笑,到底是個孩子,見到盼了很久的爹爹就高興,還沒有太多復雜的念頭,更不會深深思考爹爹不接他們回京的原因。
“爹爹,我娘呢?”認爹的興奮勁稍微平復了點,潤哥兒又想起了娘親。
楚隨皺了下眉,看看依賴地望著他的兒子,他抿抿唇,無奈道:“潤哥兒,爹爹認識你娘時才十六歲,你娘是村裡女人,我們不合適,所以爹爹給了你娘一筆錢,自己回京城來了。後來,爹爹又娶了妻子,今年剛娶的,你娘知道後,她不想做妾,就把你留給我照顧,她一個人回嶽陽去了……”
“我不信,娘說過她要跟爹爹一起養我的!”潤哥兒無法接受母親丟下他自己走了,光著腳就要跳下床,被楚隨及時按住。潤哥兒拗不過他,“哇”地哭了,嚎啕大哭,嘴裡一聲一聲地喊著娘。
娘說找到爹爹就他們就有錢了,他還答應要買好衣裳給娘穿,娘怎麼可能不要他了?
潤哥兒一直哭,不停地試圖跳下地去找娘,哭得身體都發抽了。楚隨心疼地不行,祖父過世他都難受了很久,如今兒子與相伴七年的母親分離,隻會更撕心裂肺。
可楚隨什麼都不能保證,他不可能去找董月兒回來,他必須讓兒子死心。因此楚隨隻是抱著兒子一再安慰,直到潤哥兒哭得沒了力氣,埋在他懷裡低聲抽搭。
楚隨常常哄兩個妹妹,在哄孩子一事上還有些心得,聽到兒子肚子咕嚕咕嚕叫,楚隨立即想到個主意,重新幫兒子擦擦眼淚,低頭問兒子,“潤哥兒餓了吧,爹爹讓人給你做了一桌好吃的,爹爹喂你吃?”
潤哥兒是餓了,可他不想吃,一邊掉眼淚一邊可憐巴巴地求父親,“我不吃,爹爹,你去找娘回來,你快把我娘找回來,我要我娘……”說著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你娘走遠了,爹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楚隨很認真地扯謊,抱著兒子,吩咐阿貴傳飯。
廚房裡確實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擺好了,楚隨抱起兒子走向堂屋。潤哥兒一開始還抽抽搭搭的,不停地掉眼淚,可當他看到那一桌飯菜,有雞有魚有豬蹄,還有很多他見都沒見過的菜,男娃咽咽口水,慢慢地不哭了。
楚隨暗暗松了口氣,幸好兒子還小,可以用這些糊弄,要是再長大點,恐怕就難哄了。
把兒子放到椅子上,楚隨坐到兒子旁邊,一樣一樣給潤哥兒夾菜,跟丫鬟伺候主子似的,隻看著潤哥兒吃,他一筷子都沒動。潤哥兒吃一口他就問一次好不好吃,潤哥兒吃著這些美味的飯菜,暫且忘了母親。
飯後楚隨又讓人備水,他陪潤哥兒一起洗澡,給潤哥兒講家裡都有誰。潤哥兒眼睛早哭腫了,這會兒泡著舒服的熱水澡,看著俊美溫柔的爹爹,他雖然還是想娘,卻沒再哭得那麼厲害了。
洗完澡,父子同床睡。
楚隨摟著男娃小小的身子,繼續說甜言蜜語,“潤哥兒,爹爹一直都想有個兒子,如今總算有了……”
大多時候都是他說,潤哥兒悶悶地聽。說了不知多久,看出兒子終於困了,楚隨才低聲道:“潤哥兒,爹爹知道你想你娘,但她已經走了,從今往後,爹爹會對潤哥兒好,潤哥兒也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安安心心跟爹爹過,好不好?”
潤哥兒鑽到父親寬闊的懷裡,好久好久,才哽咽著點點頭。
~
夜深人靜,承恩侯府,承恩侯夫人也正在哄女兒。
萬姝黃昏回的娘家,震驚了整個侯府,萬姝不想同兄嫂們說話,一個人悶在閨房,天黑了才冷靜下來,給母親開了門,見到母親,她眼淚就止不住了,邊哭邊埋怨楚家人。
女兒剛新婚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承恩侯夫人當然不滿楚家的所作所為,隻是她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了,她知道眼淚與埋怨解決不了問題。耐心地聽女兒哭完,承恩侯夫人打湿帕子幫女兒擦淚,等萬姝平靜下來,她才低聲問:“姝兒,這裡就咱們娘倆,你跟娘說實話,你還想跟時謙過嗎?若是不想,娘明天就安排你們倆和離。”
萬姝錯愕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喚道:“娘……”
她隻是生氣,並沒……並沒想過與楚隨和離。
承恩侯夫人懂了,她嘆口氣,摟著女兒道:“姝兒啊,這事換成娘,娘也委屈,但如果你想與時謙過下去,就不該這麼衝動,不就是一個庶子嗎?帶回來就帶回來,能礙你什麼事?國公府那麼多的家業,還愁多他將來的聘禮?”
萬姝委屈地辯解:“可我看到那孩子,就會想到楚隨跟別的女人……”
承恩侯夫人好笑:“你隻是想到,哪天楚隨再領一個女人回來你怎麼辦?”
“他敢!”萬姝噌地從母親懷裡抬起頭,瞪著眼睛道。
承恩侯夫人點點她腦門,“人家是國公府二爺,滿腹才學風流倜儻,論本事,你大哥他們都比不上時謙,可哪個成親前沒碰過身邊的丫鬟?成親後還偷腥呢,楚家家風好,時謙也隻是年少犯過一次糊塗,不然他真納兩個妾室,你能怎麼辦?”
萬姝神色黯了下來。
承恩侯夫人拍拍女兒肩膀,語重心長提點道:“姝兒,出嫁從夫,咱們女人婚後想把日子過好,該放下的得學會放下,不能斤斤計較。放眼京城,時謙這樣的也是百裡挑一的好夫婿,今日這事,換成娘,娘會大大方方地認下那個孩子,時謙也知道他做的不厚道,心裡有愧,再看你這麼賢惠,他日後定會好好待你,你說是不是?相反,你這麼一鬧,就容易把時謙心裡的愧疚折騰沒了,若你始終不肯放下,為此怪他,時謙心冷了,真去找別的女人怎麼辦?”
萬姝總算聽進去了,抿著嘴唇,暗暗後悔自己的衝動。
承恩侯夫人瞅瞅女兒,笑著安慰道:“好了,你也別著急,明天時謙來了,你順著臺階隨他回去吧,私底下溫柔點,還來得及呢。至於那個孩子,現在他們父子剛剛相認,時謙沒當過爹,肯定一心補償兒子,姝兒就是有什麼不滿,現在也必須忍著,不能再觸時謙的逆鱗。”
萬姝眼睛一轉,驚喜問:“娘的意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承恩侯夫人沒有否認,捏捏女兒鼻子,“我嬌生慣養的女兒,總不能白白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但姝兒記住,小施懲戒可以,萬不能把事情鬧大,更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萬姝痛快應下。
翌日承恩侯府眾人剛用過早飯,楚二夫人、楚隨母子倆就攜禮登門了。
承恩侯夫人把兒子兒媳們都打發走,她們夫妻陪女兒見客。
承恩侯夫人知道勸女兒,但女兒受了委屈,她也想冷嘲熱諷楚隨母子幾句,給女兒撐腰的,隻是看到楚隨臉上竟然有傷,承恩侯夫人心裡咯噔一下,立即狠狠瞪了女兒一眼。真是的,女兒這一動手,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萬姝心虛地低下頭
承恩侯夫人決定以後再教訓女兒,先上前關心女婿,自責地道:“姝兒真是太不懂事了,都怪我以前太寵她,慣得她無法無天……時謙啊,看在娘的份上,你且原諒姝兒一回?下次姝兒再敢胡鬧,娘親自教訓她。”
楚隨看向妻子。
萬姝怯怯看他一眼,有點委屈又有點害怕,怕丈夫不肯原諒她。
經過一晚休息,楚隨已經冷靜下來了,此時妻子明顯有了悔意,楚隨也不想再計較臉上的傷,誠心朝承恩侯夫妻行了一個大禮,“嶽父嶽母,時謙年少糊塗才釀成今日之果,連累姝兒受了委屈,時謙知錯了,還請嶽父嶽母原諒我一次,時謙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讓姝兒受這等委屈。”
承恩侯是男人,更能理解楚隨的想法,朗聲笑道:“時謙言重了,本就是姝兒小題大做,竟然還……唉,時謙別怪姝兒潑辣才是。”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