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卻舍不得弄醒女兒,隻一動不動地看小丫頭,記起妻子說女兒長了四顆小乳牙,楚行還輕輕撥開女兒的小嘴兒看牙。睡得香香地被人亂動,棠棠更不舒服了,小手摸摸嘴角,往娘親那邊轉身。
陸明玉及時扶住小丫頭,然後慢慢地把女兒轉向楚行那邊。
棠棠喜歡抱著人,碰到光著胸膛的爹爹,酣睡的小丫頭沒發現這個懷抱比娘親的又寬闊又結實,她隻覺得懷抱很暖,就滿足地靠了過去,小胖手習慣地往“娘親”胸口摸。
眼看著女兒有模有樣地抓了兩下,陸明玉差點笑出聲。
楚行抱著女兒小小的身子,隻覺得整個人都要化了,可惜棠棠終究還是不喜歡抱這樣硬邦邦的“娘親”,在爹爹懷了拱了會兒,又往娘親那邊轉,這次陸明玉沒有使壞,溫柔地將女兒摟了過來。
娘親懷抱暖暖的香香的,棠棠重新睡熟了。
“辛苦你了。”楚行將娘倆都抱到懷裡,親陸明玉額頭,“這半年,家裡還好嗎?”無論祖母還是妻子,家書上都隻報喜不報憂,但過日子怎麼可能一帆風順,楚行想知道他離開這麼久,妻子有沒有遇到什麼煩惱。
“都挺好的,就是想你,想的難受。”兩人中間隔著女兒,陸明玉腿也伸過去纏著他,手在他胳膊上來回摩,“好幾次半夜夢到你出事,一連幾天都過得膽戰心驚。”
楚行舉起她手親,“淮南王解決了,現在邊疆太平,應該不會再有大的戰事,阿暖放心,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跟棠棠身邊。”
他目光專注,說的也很情意綿綿,陸明玉卻忍不住總去看他眼角的疤痕,剛知道他受傷時她後怕,現在看那疤卻覺得好笑,“回頭讓葛先生幫你看看,這樣真醜。”
“醜也是你丈夫。”楚行翻身過來,重新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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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陸明玉容光煥發,雖然還是有很多事情忙碌,她卻一句累都沒喊過,身邊的丫鬟以為主子在為國公爺即將歸家高興,殊不知夫妻倆昨晚早就幾度春風。
臘月二十九,楚行親自押解前淮南王李符進京。
他要進宮面聖,國公府已經開始熱鬧起來,眾人齊聚三秋堂,一起等候一家之主。陸明玉抱著女兒,與小姑子楚盈最先到的三秋堂,就見太夫人換了一身寶藍色繡五蝠捧壽的新衣裳,滿臉喜色坐在主座,這一高興,瞧著精神了很多。
見到陸明玉,太夫人喜色稍斂,但還是更高興長孫歸來,太夫人笑著朝棠棠拍手:“一會兒爹爹就要回來了,棠棠想不想爹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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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早不記得爹爹是什麼了,她也不喜歡太夫人,丹鳳眼盯著太夫人蒼老的手瞧了會兒,忽然扭頭,靠到了娘親懷裡。陸明玉瞥眼太夫人瞬間繃起來的臉,暗暗著急,低頭哄女兒:“棠棠乖,曾祖母稀罕你呢。”
棠棠又瞅瞅太夫人,還是不肯去。
就在楚盈準備打圓場時,二房一家人來了。楚二老爺夫妻走在最前面,楚湘跟母親並肩走,身後跟著楚隨夫妻。陸明玉看到一身錦袍的楚隨,驚覺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再看楚隨,面如冠玉風度翩翩,過得似乎十分滋潤。
而楚隨旁邊的萬姝,臉上塗著精致的妝容,但相由心生,妝容再雍容也掩飾不了她臉上的憔悴,眼角眉梢更是有絲戾氣,顯得難以接近。
陸明玉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大家都住在國公府,她沒有刻意刺探楚隨那邊的情況,但每當闲雲堂有什麼動靜,小丫鬟都會報給採桑、攬月,然後就傳到了她耳中。據說楚隨現在三天有兩天會在城西的別院用飯,有時候直接在那邊歇下,有時候趕在宵禁前回來,楚二夫人再三勸說,看楚隨現在的模樣,想來都是當耳旁風了,隻管自己快活。
人進來了,陸明玉抱著女兒起身,朝楚二老爺夫妻見禮。
楚二老爺點點頭,徑自落座了,楚二夫人點點棠棠的小臉蛋,誇了幾句,落座時隨意般掃了一眼萬姝的肚子,納悶兒媳婦嫁進來大半年了怎麼還不見動靜,兒子那麼喜歡孩子,哪怕萬姝生個女兒,也能多少拉回兒子的心。
棠棠靠在母親懷裡,大眼睛挨個打量新進來的人,看到楚隨,小丫頭眼睛一亮,咧著小嘴朝楚隨笑了。陸明玉是不怎麼常見楚隨,但楚隨每隔一陣子就會買點禮物,與楚湘一塊兒過來看侄女,陸明玉自己避著楚隨,但沒有阻攔過叔侄倆相見。可能家裡現在就楚隨一個年輕男人,棠棠特別喜歡楚隨。
“幾天不見,我們棠棠更好看了。”侄女找他,楚隨往這邊走了兩步,朝棠棠伸手,“過來給二叔抱抱?”
棠棠倒是想去,陸明玉悄悄扯了扯女兒的小衣裳,棠棠奇怪地低頭看,轉眼忘了二叔。楚隨有點失望,那邊太夫人哼了哼,半是玩笑半是訓誡地道:“那麼喜歡丫頭,你早點自己生一個,到時候想怎麼稀罕就怎麼稀罕,棠棠還能多個妹妹作伴。”
楚隨聞言,下意識看向萬姝。
萬姝抿著唇,幽怨地望著他。
楚隨神色淡淡,在父親下首落座。他也想跟萬姝好好過,可萬姝非要亂吃醋,他跟她說的很清楚,衛氏隻是他為潤哥兒挑的乳母,萬姝就是不肯信,認定他會與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不清不楚,久而久之,楚隨也懶得哄了,既然萬姝不肯過消停日子,見他一次冷嘲熱諷一次,他就多出時間去教兒子。
丈夫一個正眼都不肯給她,萬姝恨恨地攥了攥帕子。
陸明玉一心哄女兒,長輩們問她話她就回答,沒往楚隨、萬姝那邊看。
快黃昏的時候,楚行回來了,身上穿著墨色官服。在外徵戰半年,楚行臉曬黑了點,但那身墨色長袍還是襯得他膚色白皙,臉龐威嚴又俊美。跨進堂屋,所有人眼睛都盯著他,楚行視線卻第一個落到了妻子身上,連掩飾都不帶掩飾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陸明玉被那雙狹長鳳眼看紅了臉,低頭不語。
棠棠坐在娘親懷裡,大眼睛卻不錯眼珠地望著剛剛進來的陌生男人,看了會兒,小丫頭轉向二叔楚隨,好像不懂為什麼家裡會有兩個不長胡子的男人似的。
妻子、女兒都不看他,楚行暫且壓下心頭的激蕩,先給太夫人請安。
太夫人眼睛湿了,一邊抹淚一邊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跪了,快坐下歇歇。”指著陸明玉上首特意空出來的椅子讓他坐。
楚行點點頭,轉身走到妻子身邊,落座後眼裡好像就沒了別人,扭頭看女兒。他突然挨得這麼近,臉又那麼冷,棠棠害怕地往娘親懷裡縮,隻有大眼睛依然好奇地盯著爹爹。
“棠棠,這是爹爹,爹爹最喜歡你了,快給爹爹抱抱。”陸明玉眼睛酸酸的,柔聲教女兒。
楚行心急抱女兒,難得在眾人面前露出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低聲喚女兒,“棠棠,還認得爹爹嗎?”
棠棠不認得,賴在娘親懷裡就是不給爹爹抱。楚行早有準備,右手一抬,指縫裡突然落下一塊兒紅玉雕刻的玉佩,玉佩刻雞,正是棠棠的生肖屬相。棠棠現在對什麼新鮮玩物都好奇,一看到爹爹手裡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很快就被楚行哄了過去。
終於抱到清醒的可愛女兒,楚行低頭看女兒玩,嘴角的笑容再沒斷過,隻要太夫人等長輩沒跟他說話,楚行要麼哄女兒,要麼與妻子說話,當他看陸明玉時,眼裡是春風般的綿綿柔情。
楚隨坐在對面,再次看到兄嫂恩愛,他心裡竟然出奇地平靜。可能是當了父親,現在他主要心思都用在如何撫養兒子成材上,對男女感情看得沒有以前那麼重了。
萬姝卻被陸明玉甜蜜的笑容刺痛了眼睛,別人過得越好,越顯得她活得可憐。為什麼都姓楚,楚行對陸明玉就那麼好,楚隨卻三天兩頭去外面廝混?
馬上就過年了,今天又是一家團聚的好日子,晚上家宴結束,楚隨沒再往外走,與萬姝並肩回了闲雲堂。萬姝想要孩子,想用孩子拴住楚隨的心,雖然心裡還是不滿楚隨的做派,這次她忍住了,替楚隨更衣時,她用力抱住了他,“隨表哥,咱們也生個像棠棠那麼可愛的女兒吧。”
萬姝一點都不覺得棠棠可愛,但她知道楚隨喜歡聽。
楚隨確實喜歡,想到棠棠,想到衛氏的女兒阿桃,楚隨彎腰,將許久未碰的妻子抱了起來。隻是這種事情,為了孩子而做,與發乎於情還是有區別的,一刻鍾後,楚隨就叫丫鬟備水了。
定風堂中,卻是另一幅情形。
乳母前腳剛抱走睡著的棠棠,後腳楚行就將陸明玉打橫抱起,進了暖帳。半年的相思,那晚隻是勉強解了一點饞,現在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夫妻之事,楚行就不再壓抑自己。
一更天,兩更天,直到街上傳來三更的梆子聲,楚行才終於停了下來。
陸明玉軟軟地伏在他身上,為了方便束在頭頂的烏發,早已被他晃散,紅寶石的鳳簪歪歪斜斜,如雲長發散落幾縷,黏在她腮邊肩頭,仿佛美人剛剛從浴桶出來。
“那天收到你的信,我想的就是這樣。”楚行抽走她的發簪,啞聲道。
陸明玉臉貼著他,沒有任何回應。
楚行心中微動,扭頭看看,她眼睛果然閉上了,呼吸綿長。
楚行失笑,她身子太嬌,總是堅持不到最後。
繼續抱了一會兒,楚行小心翼翼將妻子放平,蓋好被子,直接擁著她睡了。冬天夜裡這麼冷,楚行不想再沐浴折騰,簡單擦擦就好,明天日頭足時再洗洗。
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睡一覺,第二天楚行也破天荒睡到了日上三竿,這還是採桑在外面喚醒的。楚行揉揉眼睛,看眼還在熟睡的妻子,他慢慢跨出暖帳,一邊穿外袍一邊往門口走,低聲問:“何事?”
採桑聽出主子剛醒,為難道:“國公爺,廖大人來了,在前院等著呢。”
第197章 197
楚行不苟言笑,但到底是世家出身,與人見面普通的應酬寒暄還是會的。廖守也不苟言笑,他剛來京城時常被世家子弟低看,時間長了,廖守連一般的寒暄都不屑於主動與人應酬,有人跟他搭訕,合眼緣的就聊兩句,一般般的點點頭,不合眼緣的直接不理。
楚行與廖守一起上過戰場,楚行賞識廖守的勇往直前,廖守佩服楚行的行兵布陣,英雄惜英雄,若有宴會碰上,廖守會主動走到楚行那邊,喝酒暢談。
然而平時兩人其實也沒有多少私交,楚行有家眷有各種世家之間的應酬,不像廖守我行我素身無羈絆。廖守也隻是敬佩楚行的本事,說他自卑也好,孤傲也好,反正他沒有正事不會來國公府,不想與楚行套近乎。
兩人彼此都認對方是至交,那是一種不用頻繁聯系,但隻要你需要幫忙,我就一定會竭力相助的情義。
因此大年三十的早上聽說廖守來了,楚行愣了幾瞬,猜測廖守可能有必須馬上找他談的要事,楚行立即穿好衣服,低聲吩咐丫鬟們別驚動妻子,他肅容跨出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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