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顏冰親自燒的飯,三葷一素,色香味俱全。
我們吃得有些撐了,需要去樓下散散步消食。
我們十指緊扣。街邊有流浪歌手背著吉他賣力彈唱。
微風泛起,將歌聲吹送至耳邊:
【搖搖欲墜不止你的淚,還有僅剩的世界。
嘲笑的風高唱著離別,我卻聽不見。
穿越千年的眼淚,隻有夢裡看得見……】
雲朵積蓄,江潮翻湧。
愛在心上田野肆意生長。
(正文完)
番外-攻略日記
1
君離穿成了宮中的侍衛。
他心有餘悸,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是侍衛,不是太監……
要不然少點零件穿回去就沒法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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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宮裡,即使是最底層的侍衛,也是拜高踩低、媚上欺下的。
有錢賄賂侍衛統領的,就能分到好地方值班,比如當上皇後生的三公主和五皇子的近衛,或者其他得寵妃子的侍衛。
君離是新來的,也沒錢,侍衛統領覺得他好欺負。
「你。」他頤指氣使,「去太平宮一帶巡視吧。」
「……啊?」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踹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君離隻能逢人打聽,可宮裡拜高踩低蔚然成風,那些人聽清他問的是太平宮,立馬就掉頭走人。
就這樣,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找到。
衰草、蛛網、褪色掉漆的朱門、幾聲寒鴉枯啼。
整個太平宮都籠著一層頹廢敗落的顏色。
這裡先前原是寵妃虞氏的寢宮。五年前,其父兄因卷入政治鬥爭,被革職發配,虞妃白綾懸梁以死謝罪。嫔妃自戕,累及子嗣,皇帝降旨剝奪了沐顏冰嘉禾公主的封號,遣散宮婢,從此,太平宮便成了幽禁沐顏冰的冷宮。日常供應,一並按照宮裡最低的標準給。
「篤篤……」
吱呀一聲,門開了。
【攻略目標已出現,請宿主完成攻略任務。】
2
腦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他差點跳起來,意念回復:「啥?啥玩意兒?」
【面前的這個人,將會成為你的攻略對象。】
回神,小公主沐顏冰正在吃一碗餿掉的飯。
皇後厭惡虞妃,生前便屢屢針對,死後,也定不會讓她的女兒好過。
她主動包攬了沐顏冰的吃住,以彰顯自己的「仁愛寬厚」。
可被褥裡的棉絮是有蟲的;冬日炭火嗆人難耐,而且永遠緊缺;飯是冷的、餿的,廚房裡幾樣不要的剩菜隨意攪拌在一起。
君離又在腦子裡問:
「攻略他……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攻略失敗又會怎麼樣呢?」
【攻略失敗,不會有什麼懲罰。】
「哦,那我躺平了。」
系統話頭一轉:
【但是攻略成功,能夠讓你回到原來的世界。
【並獲得一套價值三千萬的市中心大別墅作為獎勵。】
君離瞬間血湧上頭:
「臥槽!臥槽!你別說了,我攻略!我來攻略!」
【恭喜宿主,任務領取成功。】
可他高興得太早了。
君離發現這個系統是個三無,起不到一點作用。
「你有什麼科技外掛給我嗎?」
【沒有。】
「有商城嗎?能兌換特效藥或者道具的那種?」
【沒有。】
「那我總能得到一點劇透吧?」
【不好意思,這個也沒有。】
這是個平行世界,結局是開放且未知的。
沐顏冰,將來是會成為女帝,或是當一輩子的冷宮公主。
不得而知。
君離蒙了:「那我請問,你這個系統存在的意義到底是……」
系統答曰:【查詢攻略進度。】
「哦,現在的進度是?」
【-10%。】
「為什麼?!」
【因為她平等地恨這個世界。】
「W——T——F?」
君離在腦中不停地罵髒話,直到沐顏冰開口時,才反應過來。
「你是…?」
君離回過神,行了個禮:「卑職是侍衛,來負責守護殿下的安危。」
沐顏冰聽完,淡淡點頭,神色漠然:「可我已經不是公主了。」
「你走吧,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另謀高就吧。」
她說完就要關門。
君離急得追上去:「沒關系!無論殿下是何身份,卑職都願意跟隨!」
沐顏冰沉吟許久,終於緩緩啟唇道:
「好。」
其他人都覺得君離瘋了。
即使是末流的侍衛,在宮裡慢慢熬,熬出資歷,總能有向上爬的機會。一旦跟了那位冷宮公主,那可真就是死路一條了。
隻有君離自己知道——
那可是市中心大別墅啊!!
按他現在的工資水平,至少要從秦始皇統一六國開始打工才能買得起!!
沒有人可以對大別墅說不!
沒!有!人!
冷宮資源緊張,公主和侍衛,無論如何縮減吃穿用度都是不夠的。
他們並非沒有嘗試過自力更生,開荒種田。隻是皇後做事太絕,她會執著地、數年如一日地派人來把剛翻好的小菜地踹翻。
月黑風高,兩人餓得眼冒金星,冒險摸去了宮裡的廚房。
收獲頗豐。
君離扛了一袋米,沐顏冰手裡拎著兩條鹹魚,正喜滋滋地往回趕,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前面那兩個賊,站住!」
是御膳房值夜班的小太監。
「東西放下!」
沐顏冰還在發蒙,君離已經反應迅速地拉起她拔足狂奔。
他們第一次牽手,下意識地扣緊十指。
風疾馳不息,月光潺潺流淌。
彼此緊握,然後不自覺地更緊一點。
有關風月,有關愛情。
身後人依然窮追不舍。
「把東西放下,還可以放你們一馬!要是被我抓到了,別怪我把你們拖去大牢問罪!」
放下?
那是不可能的,沒有東西吃兩人就會餓死。
他們跑著跑著,逐漸體力不支,雙腿發軟,冷汗涔涔。
快要被追上了。
沐顏冰腦中飛速盤算著——
虞妃生前,皇後恨她恨得牙痒,若是被抓住,她定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把聞璟這個廢棄皇子一廢到底。
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託!
心底忽然生出勇氣,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準時機,在君離驚愕的目光中,對準那人的腦袋,抡起鹹魚,就是利落幹脆地一棒子。
「咻——邦!」
腌制的鹹魚梆硬,小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應聲倒地不起。
跑回冷宮,關緊大門,兩個人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沐顏冰邀功似地炫耀:「我剛才厲害吧!!」
「哈哈哈哈哈哈……公主殿下機智聰慧。」
晴朗的夜,月明星稀,他們在院子裡支了簡易的爐灶,生火架鍋,一起喝齁得要命的鹹魚粥。
3
烘蟲至穢,變為蟬而飲露於秋風。
冷宮蟄伏第七年,沐顏冰等到了蛻變的機會。
皇帝遇刺,他舍命擋刀。
事實上,這場刺殺是她自導自演的。她暗中聯絡了母族的殘餘勢力,铤而走險,賭皇帝對她這個女兒尚有一絲微薄的憐憫之情,能看在舍身擋刀的份上,正眼瞧她一次。
她賭對了,皇帝解了對她的懲罰,恢復了她嘉禾公主的身份與尊榮。
往日破敗的宮室煥然一新,雜草叢生的院落擺滿鮮花,宮僕與太醫魚貫而入。
但她也差點把命搭進去。
刀劍刺入的位置靠近心髒。
並且,受當時醫療條件的限制,傷口感染,引發高熱驚厥。
沐顏冰昏迷不醒,太醫院上下束手無策,皇帝已經傳旨到禮部,備好公主下葬的喪儀,隨時備用。
床榻前,君離抓著他的手,灼得燙人。
他哭得撕心裂肺:「公主,你別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男兒有淚不輕談,但是他哭得真情實感。
畢竟,沐顏冰要是沒了,他的三千萬大別墅也會跟著隨風而散。
驟然,如閃電劈開黑夜般,一段記憶瞬間湧現。
君離所在的高中是省重點,每屆高考都有學生走競賽保送的路子。
為了培養學苗,學校課外安排了強化班,專講競賽內容。
競賽內容,不在高考大綱範圍內,那就等於不用學。
所以這種課,君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下面看小說,玩遊戲。
某天生物強化課,講的是各類抗生素的制備。
除了現代醫學常用的青霉素、四環素,還有一種抗生素。
搗碎大蒜,用酒精萃取,即可得到大蒜素,同樣具有殺菌消炎的作用,最大的優點,是對制取條件沒有那麼嚴苛的要求。
同桌當時開玩笑:「記一下,萬一哪天穿越了能用上呢。」
他敷衍地「嗯嗯」兩聲,聽了一耳朵。
反正現在,沐顏冰估計已經到閻王殿前排隊等著搖號了。
他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試了。
不出所料地,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他再一次哭得傷心欲絕。
眾人噤若寒蟬。
此時,一絲細弱的氣聲傳來:
「讓我睡一會……」
君離立馬收聲。
太監一甩拂塵,捏起指頭,對著一群人輕聲細語地斥道:
「聽見沒?都出去,出去!別擾了公主殿下休息……」
眾人悄聲地列隊而出,君離在最後也準備跟著出去,卻被攥住手。
掌心滾燙,舒服得讓人心也熨帖下來。
「哥哥,別走。」指尖被他輕輕捏了兩下,「陪我。」
「好。」
他應了聲,把手抽出來,端了藥碗過來,又去水盆擰了新的毛巾。
做完這些,最後搬了一隻矮腳凳,坐到床頭守著公主。
她高燒還未完全退熱,精巧纖弱的小臉紅撲撲的。
君離問:「剛才是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隻是想和哥哥單獨待一塊。」
也在此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一聲。
她不好意思地自嘲笑笑:
「我餓了,想吃東西。」
他跟她開玩笑:「隻有鹹魚粥。」
「好。」她崇拜地望著他,眼裡是掩不住融融愛意,「是哥哥做的都好。」
君離準備出門去,長腿闊步,英姿颯爽。
真好,真好啊。
「君離哥哥。」
「怎麼了?」他回頭。
「沒什麼。」
她閉上眼,笑得輕松:
「我們,熬出來了。」
4
俗話: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君離開始用穿越者的優勢彎道超車。
從制取簡單抗生素降低戰場上傷員死亡率,到用物理學虹吸原理設計灌溉農具促進生產,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沐顏冰在皇帝眼中的位置逐日提升,她做得甚至比其他皇子公主還要好。可即便如此,她仍不在儲君的選擇範圍內,因為本朝從無女子當政的先例。
無所謂,她現在已經有了底牌。
前所未有,那就開創先河。
她舉兵逼宮,把皇位搶了過來。
按照例,新舊勢力更迭之時, 朝堂總是少不了一番血洗。
但僅存的一絲良善讓她沒有大開殺戒。
除了皇後,除了三公主。
三公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球, 按理說,她對沐顏冰構成的威脅最弱,本能安安穩穩快活逍遙一輩子, 可前不久,三公主在某個醉酒的夜裡,不知死活地覬覦上了君離,想把他搶過去當面首。
於是沐顏冰叫人毒啞了她的喉嚨。
登基大典上, 先皇後一族的黨羽發動了刺殺。
雲巔之下, 九臺之上。
火光衝天, 刀嘯劍鳴。
她這才醒悟,高位者會被自己一瞬間的仁慈拖入深淵萬劫不復。
她再次舉起了屠刀。
逆者,誅之。
一場殺戮結束,宣告著十數年的隱忍屈辱落下帷幕。
遍地屍體縱橫, 熱血蜿蜒流淌,浸湿了衣擺, 喂飽了長劍。
氣氛壓抑得可怕,一側執儀仗的禮官渾身顫瑟, 大氣不敢出。他不知道, 這位冷宮隱忍多年、九死一生從刀光劍影中殺出來的女帝, 下一步會做什麼。
慟哭、狂笑,或是繼續屠殺, 才足以宣泄這多年來積攢的壓抑和痛苦。
都沒有。
沐顏冰怔在原地,麻木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落入眼中的是汗水還是鮮血,她不知道。
「沐顏冰!!」
我攏了攏她的裙擺,試探著開口:
「(「」「君離!」
他來了。
她聲音顫抖:「君離……」
從殿門, 到高臺玉階下,數不盡的屍首,殷紅鮮血匯成一道長河,橫亙在他們中間。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殺了很多人。
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骨子裡是個嗜血的動物。
「別過來…別過來!!」
可君離置若罔聞, 仍不顧一切地跑來,把她抱在懷裡。
他們在光裡相擁。
女帝手段雷霆, 卻也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姑娘。
她需要一個擁抱, 需要肩膀倚靠。
擔憂、驚懼、後怕,她依偎在他懷裡, 「哇」的一聲哭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君離攏了攏繁復的裙擺,將她攔腰抱起。
「不怕,不怕, 沒事了, 有我在。」
萬人之上、風華絕代的女帝,卻也會卑微地奢望,他能永遠在身邊,生生世世。
殘舊的陋室, 奢靡的宮殿,有了他的地方才是家。
「君離哥哥。」
她攬著他的脖子,聲音幾近哽咽:
「我們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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