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有些意外:「還沒睡?」
我欲言又止,實在沒忍住疼:「那個,能不能幫我擦個藥?」
「傷哪兒了?」
「……背……」
「你可真行,上個班還能把自己弄受傷,脫了去床上躺著吧。」
不是,擦個藥從你嘴裡出來怎麼就變得少兒不宜了?
「謝謝。」我臊紅了臉。
擦藥的過程實在不好。
水泡破了,火辣辣地疼。
一開始我還能忍住,後面嚎了起來。
「許清,別叫!」
「你技術不好還怪我叫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叫幾聲轉移注意力就沒那麼疼了。
等擦完藥,我準備道謝,大門響了。
江漾開的門。
「你們小兩口怎麼回事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不過看你人高馬大的怎麼……姑娘,有時間帶你老公上醫院查查,三分鍾,造孽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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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漾黑了臉。
尷尬之餘,我居然幸災樂禍地笑了。
被他漆黑的眸子一掃,我立馬道:「我作證,她說得不對!」
「漬!」江漾表情耐人尋味,「記性還挺好!」
我到底在說什麼!
找江漾幫忙的結果,周六陪他去出席宴會。
偏偏我周六約了中介籤合同,我看中了一套小兩居,二手房,老小區,是我能付得起的首付,買下來後我和我媽就有家了。
宴會在晚上,時間是錯開的,我答應了。
我萬萬沒想到,一忙就忙到晚上九點。
我把資料塞包裡,給江漾打電話。
打第二通時江漾才接起。
沒等我開口,就聽見他冷沉的嗓音:「不用來了。」
電話掛了,我心裡有點堵,一股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
是我爽約,我給他發了句「抱歉」。
他微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最終也沒發消息過來。
回家路上閨蜜約我吃燒烤,楊景也在,回到家已經一點了,我以為江漾回來了,然而沒有。
我倆稍稍緩和的關系又跌入冰點。
我想過緩和,轉念一想,一年到期,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為什麼要平添一些牽扯,牽絆自己,所以能避則避。
這一天,我加班回家,一進門手腕被人拽住,整個人被摁在牆上。
4
江漾猩紅著眼,對準我脖子狠狠咬下來:「許清,痛嗎?」
我沒說話。
「你怎麼會痛呢?你沒有心啊。」
他一身酒氣,透過他一雙潋滟眸子,我仿佛看見了少年江漾,曾在某個夜晚,他溫柔地問過我:「痛不痛?」
和如今的狠厲區分開來。
我心痛看到現在的他,氣惱碰見他後我的心凌亂得不能自持,又怄於絕大部分因素是因為我,一時竟辨不清氣他還是氣我自己。
「買了房,打算搬出去了嗎?
「因為誰?楊景嗎?聽說你倆一塊去的,那天爽約,也是因為約了他吧?」
我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吃醋,無非就是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不甘心罷了。
「不是。」
我推他,沒推動。
他垂眸看了我會兒,攔住我腰把我扛在肩上,丟在床榻上,整個人壓了上來。
脖頸間湿漉漉地熱。
「江漾,你瘋夠了嗎?」
「不夠!」
他動作愈發粗魯。
卻在我不小心觸碰到他腹部時,猛地收了動作。
他定定地看我,那雙眸子染了血,摻了恨,聚了怨,比三年前還要深邃些。
我喉嚨像被人扼制住,窒息感蹿上脊背。
「真的不是,我買房的中介和他是小學同學,僅此而已。」
江漾以前脾氣是不好,也不至於陰鬱如此。
是我把他變成這副樣子的。
「你腹部的傷,怎麼來的?」
他看了我很久,眼底暗流翻了幾翻,最終翻身下來,坐在床邊,譏笑一聲:「你找的人,自己忘了嗎?」
我不太明白。
我正要問,他電話進來了,他去陽臺接了,折回來翻了件西裝外套穿上,臨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抽屜裡有藥。」
擦完藥,我給楊景發消息。
「沒有吧,我記得那天江漾情緒是挺差的,也喝了酒,看樣子像生著病,不過沒受傷,對,沒受傷,這點能肯定,他穿了件白 T,除非傷在褲子裡。」
那到底是怎麼傷的?
我倆如今水火不容的關系,江漾絕對不會告訴我的。
我想起他朋友周京,我託人聯系上了他,他隻回了我一句話。
「許大小姐,你這會兒心疼了?漾哥多疼你啊,他不就是太愛你不想分嘛,你都拒了人求婚,他想不開,你讓他自個折騰折騰不就完了?何至於找人去弄他?讓他挨了一刀,在醫院躺了兩個月,論起狠,我家漾哥可不如你。」
什麼叫,我找人去弄的他?
我是找人了,可我是找人假裝我男朋友讓他死心啊。
我似乎找到了江漾恨我入骨的理由。
「方面見一面嗎?」
「現在?行吧。」
周京挺不待見我的。
「漾哥沒和我說過,他住院是我陪著去的,我聽到了他媽媽和他的對話,哦,還有一個視頻,清楚拍下你找人的證據,要不是漾哥攔著,宋阿姨都想報警了。
「許清,我不想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和漾哥分,他沒對不住你吧?咱做人厚道點,你要真不愛漾哥了,就離他遠遠的。」
原因嗎?
我爸賭,欠下三百萬的巨額賭債。
宋阿姨知道後,讓我和江漾分,說他爸爸本就不待見他們,要知道我的情況,江漾永遠回不了江家,讓我不要影響他未來。
我和江漾高一就認識了,認識七年,相戀四年。
我倆考了一所大學,我的未來裡,從來都有他。
我年輕氣盛,沒被巨額貸款嚇到,是我不負責的爸爸的錯,和我無關,我堅持要和他在一起。
直到爸爸跑了,媽媽丟了工作,要債的人上門,所有親戚都和我們斷了來往,媽媽賣了房子,起早貪黑賣菜,我才知道什麼叫無力感。
賣菜不可怕,可賣菜永遠填不滿那個窟窿,才最可怕。
宋阿姨就是在那會兒找到我的。
她說,她不想讓江漾在她和我之間選,太殘忍,所以讓我選。
我怎麼辦?
我不是不知道宋阿姨省吃儉用把江漾拉扯大。
我讓江漾不要他媽媽嗎?
我見過世間極致的黑暗,我不想把那個少年也拉扯進來,被生活壓得喘不上氣。
我也怕生活的苦一點點磨去我們的感情,把我們變得面目全非,感情變質,成為雞肋。
我扛不住了,分手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在黑暗的地下停車場,牽著我的手,告訴我不要怕的那個少年,我怎麼可能不愛他啊。
如今賭債也不用我和媽媽背負了,可橫亙了那麼多痛,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要如何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上班,門剛開,看見站在外面的女人。
我臉一僵,對方明顯也嚇到了,反復確認門牌號:「許清?你怎麼在阿漾家?」
「宋阿姨,正好我有事找您,江漾腹部的傷,是怎麼來的?」
宋阿姨眼眶忽地紅了,抬手就要打我,被我攔下了。
「不是你找的人嗎?我隻讓你和阿漾分手,沒想到你這女人這麼狠,我就該阻止你們的,還好我拍了視頻,讓阿漾認清楚你真面目。」
我恍惚想起,我找楊景幫忙那天,在餐廳外看見了宋阿姨,以為眼花,沒想到真是她。
視頻內容,隻怕也隻是拍到似是而非的一部分。
我笑了:「宋阿姨,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說話嗎?你知道傷江漾的那個人不是我,你拍視頻的心思,無非是借機讓江漾對我死心!」
「那又怎麼樣?就算不是你找的人,阿漾也是因你受的傷,要不是高一他見義勇為救了你,那些人出獄後又怎麼會報復他傷了他?你還想抵賴?」
還是因為我啊。
我帶給他的好像都是不幸。
「江漾因為我受傷,和傷江漾的人是我,區別很大,麻煩宋阿姨弄清楚。」
「我就說你狼心狗肺,真該讓阿漾看看你真面目,你說,你為什麼從阿漾家出來?」
我是真沒闲心,也沒工夫陪她鬧。
「我以前承諾的,依舊算數,不會和他在一起。」
說完抬腳離開。
卻在拐角處,看見靠在牆上抽煙的江漾。
5
他看向我的眼神,晦暗又深沉。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江,江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這裡待多久了?
有沒有聽到我和你媽媽說的那些話?
「剛回。」
沒有多餘的話,亦沒有多餘的眼神,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擦身而過。
樓道裡感應燈暗下,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他這反應,應該沒聽見吧?
我吐了一口氣,沒管他們母子,上班去了。
許是被宋阿姨的事鬧著了,一整日我都有些恍惚,心裡焦躁不安,急需什麼東西撫平。
好幾次我盯著江漾的微信,想發點什麼,又覺得自己莫名。
反復多次後,對方消息跳進來了。
「想說什麼?」
我嚇了一跳,回:「早安。」
對方:「???」
現在是中午,傻逼啊。
卻意外地,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之後一段時間,我開始忙手上的項目。
等我反應過來江漾有點不對勁,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宋阿姨來過後,我看見江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和我說話雖還嗆人,可嗆人中似乎帶了那麼點……哀怨。
「許清,你進錯衛生間了?」
我正窩在陽臺邊吃薯片邊追劇,聽見這麼一聲,放下東西出去。
「沒有啊,你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嗎?」
「剃須刀。」
我眼珠子轉了轉。
我幹的。
我脫毛儀壞了,正巧看見客廳桌子上放了個新剃須刀,鬼使神差借用了。
剃過後那滋味實在太酸爽了,我就忘記重新給他買一個補上。
剃須刀還在我抽屜裡躺著,我要拿出來,他怎麼看我?
聽著衛生間傳出翻東西的聲音,我敲敲門:「我給你美團買一個,讓小哥送上來?」
「來不及了。」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有個重要的會議。」
「要不我借你把刀?」
我回自己房間翻出修眉刀,在他滿臉嫌棄的眼神中遞給他。
「怎麼用?」
「這樣,再這樣,算了,我來!」
他個子實在太高了,我夠半天舉得手都酸了:「低一點。」
他唇角勾了勾,嘲笑我矮,卻聽話地靠在洗手臺上。
薄唇緊抿,淺瞳勾人。
當初我倆搞對象時,我吃醋時怎麼說來著?
「江漾,你特娘的不準看別的女生,你那眼神看條狗都深情,你不準給我瞎招人!」
我心跳忽地加快,一聲聲,快要跳出胸膛。
心猿意馬起來,動作就不標準了,眼睛也不敢看他了。
我甚至還可恥地想起,以前給他刮胡子,最後刮上床的事。
旖旎情事燒得我臉通紅,我後退一步,江漾溫熱的手攬上我腰肢。
「安分一點!」
「你自己來。」
我轉身欲走,他死不撒手,繼而緩緩靠近。
我渾身抑制不住地發燙,這樣近的距離,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親下來。
我慌了:「江……江漾,你別這樣。」
他嗓子裡含了幾分促狹:「害羞的樣子倒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那還不是你玩得太……」野。
6
「我什麼?」
聊不下去了,我推了他一把轉身跑了,關門前,我好像聽見他低低的笑聲。
江漾公司籤大單子,他發大財啦?
還是撞邪了?
否則如何解釋這段日子他的奇奇怪怪?
我細細想,他的變化,好像是從他媽媽來過後。
有叫真相的東西跳出來,又被我死死摁住,說不清楚我內心到底在期待,還是在害怕。
不過很快我顧不上糾結了。
我買的房子手續辦好了,湊巧是周末,我幫我媽搬家。
「媽,等你這次活幹完,就換一個輕松點的吧,就在家附近找,離我也近點。」
「媽這年紀還能再幹幾年呢,再說,就給主家做做飯,衛生也不用我打掃,累不著,誰在家不做一日三餐呀?主家那房子還是別墅呢,四舍五入,我也是住上大別墅的人啦。我都答應你不去賣菜了,這事你可不能摻和了。」
「好好好,那你平時休息就過來。」
路過另外一個房間時,媽媽看了眼:「清清,媽媽那天看見你和江漾了。」
我眸色一閃:「我和他,領證了,不過情況有點特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媽愣了一下,沒有追問,隻是一下下撫著我的手:「媽之前催你找男朋友,就是想讓你放下,要是再放不下,就不放了。」
我搖搖頭。
哪這麼簡單,說分手的人是我,這會兒想挽回的人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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