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愚蠢、刻薄、自私、不懂反省,一副好牌讓你打爛完全是活該。」
我一字一句,說得她目眦欲裂,抖著唇,驟然拔高聲調:
「林晚晚,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笑了,笑得暢快:
「為什麼要再說一遍?我可以三天三夜不重樣地告訴你,你是怎麼一步步毀了自己的。
「你以為你現在遇到了幸福?不是,你的人生,隻會是無窮無盡的下坡路。
「珍惜你最後這點虛假的幸福吧,很快——」
我俯下身,湊得很近,近得能捕捉到她臉上肌肉的抽動。
這樣,確保她聽得清清楚楚。
「——很快,都、要、沒、了。」
轟。
窗外一聲悶雷炸開。
22
不理會我媽的反應,我摔門出去。
陸聽遲被罰跪,
那我就跟著罰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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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對不起。」
站在陸聽遲身側,我還沒開口,眼淚先下來了。
他緩緩抬起頭,蒼白的唇動了動,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廢什麼話,你都快被打成豬頭了。」
這種時候了,他聲音嘶啞得厲害,說出的話卻還是這麼壞。
真是個惡劣的哥哥。
夕陽餘暉籠罩,我突然想起見陸聽遲的第一眼。
那時候,他高冷淡然地站在講臺上,我以為他是被神眷顧的孩子。
但現在,他跪在我身邊,我才知道,神不愛人,萬物都是蝼蟻。
既然這樣,那就不再奢求神的垂憐。
陸聽遲是我的哥哥,我自己來愛。
「哥,他們去吃飯了,你趕緊休息下吧。」
「休息什麼,起碼要跪一天一夜的,我都習慣了。」
陸聽遲不在意的口吻,配上他像紙一樣慘白的臉,根本沒有說服力。
見我又要道歉,他不耐煩地嘆氣,攤開手在我眼前晃。
「還有棒棒糖嗎?上次那個吃完了。」
視線停在我身上,卻像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很甜,好多年沒吃到這麼甜的糖了。」
23
「老陸!快!」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我和陸聽遲,罰站的罰站,罰跪的罰跪。
麻木地看著,陸叔慌張地抱著我媽跑出來,小心翼翼地抱進車裡。
我媽,臉色白得嚇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經過我身邊,發紅的眼直直瞪過來。
我知道,她很想撲上來把我撕碎。
可惜,地上,一路鮮紅的血跡,她疼得動彈不得。
高齡孕婦,真的不應該輕易動胎氣的。
尤其是,她外表雖然風韻正好,但這麼多年抽煙喝酒,身體早就壞了,像一碰就碎的玻璃。
陸叔砰地關上門,車飛馳離去。
「起來吧,哥,他們走了,今天都不會回來了。」
我低頭,想去拉陸聽遲。
才發現自己也虛弱得不行,稍一用力,眼前發黑直往下栽。
但這次,我沒有那麼驚慌。
因為知道,摔倒前,會被穩穩接住。
24
早上還陽光燦爛,現在,雨大滴大滴砸下來。
陸聽遲像感知不到,扶著我,跪在雨裡。
「哥,先回屋吧,咱們回屋說。」我忍不住求他。
陸聽遲低頭,視線落在一處。
那裡,剛才的血跡,已經被雨水衝刷得幾乎看不見。
「小晚,不該是這樣的。」他終於開口,眼神是我看不懂的復雜。
我心裡一緊,抓上他的胳膊,焦急地解釋:
「你放心!我媽肯定會沒事的,陸叔那麼看重那個孩子,肯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我隻是想辦法支開她和陸叔而已!」
被我媽打,我不怕,被陸叔罵,我也不怕。
可一想到陸聽遲可能會對我失望,我就怕得要死。
哪怕一個無聲的眼神,我都接受不了。
但現在,他一錯不錯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眸光銳利,能刺破傍晚的雨幕:
「越多的算計,就有越多的變數。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媽流產了,他們以後會怎麼對你?
「萬一昨晚,我不是提前 10 分鍾,而是按我們約好的 10 點過去,你會受多重的傷?」
轟隆。
悶雷在我腦海炸開,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了,哥哥都知道了。
我那些算計的小把戲,原來哥哥都知道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低著頭,無力地放開了他的胳膊。
心裡很明白,已經不能挽回了。
在陸聽遲的心裡,我不再是一張白紙了,
不再是應該被寵著、慣著、喜歡著的妹妹了。
25
「不該是這樣的。」
陸聽遲搖頭,聲音失去了平穩,
「不該不告訴別人你是我妹妹,讓你不安,用自己去冒險。
「也不該不肯向我爸低頭,害你跟著被打,還要想辦法保護我。」
他低低地嘆氣,是在自責:
「做為哥哥,我本來應該保護好妹妹的。」
我抬頭,聽清了每個字,但聽不明白串聯在一起的意思。
下意識道歉:「哥……對不起……」
扶在我腰間的手臂緩緩收緊,將我攬進懷裡。
是從來沒有過的親近:
「小晚,是我對不起。
「我第一次做哥哥,不太會,委屈你了。」
陸聽遲抬手,握住我的手腕。
這次沒有絲毫猶豫:
「以後我會學著照顧你,同樣,作為哥哥,我要求你保護好自己。」
我木著腦袋,還是沒有完全理解陸聽遲的意思。
隻知道,自己依然是被包容和寵愛著的,哪怕被發現了最不堪的一面。
這就足夠了。
我點頭,暗暗用力,一寸一寸抽回手腕。
直到,瘦小的手被陸聽遲包在掌心,與他的大手相握。
雨鋪天蓋地,
將我們澆得渾身透湿,是懲罰,也是洗禮。
26
我媽的孩子沒有大礙,隻需要保胎治療。
但掀起了軒然大波,
做了各項檢查後,陸叔私底下被告知,我媽肚子裡的是個女孩。
他這才明白,我媽之前收買了醫生,騙他說懷了個男孩,並以打胎為威脅,逼著他扯證。
從頭到尾,是個半真半假的騙局。
第二次,我猜這是陸叔第二次因為孩子被狠狠欺騙。
他氣得當場失態,給了我媽一巴掌。
其實本來能瞞到孩子出生的。
到時候,看到鮮活的小生命,無論男女,都是自己的孩子,陸叔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也是我媽一開始的打算。
但我讓一切提前了。
聽到這些消息,我伸了個懶腰,剝開一顆棒棒糖,塞進嘴裡,鼓起一邊腮幫,
也遞給陸聽遲一顆。
「傻樂什麼呢?」圖書館裡,他低頭刷題,背依然直挺挺的。
我坐在旁邊,腿一晃一晃:「陸叔和我媽,最近都沒空罵我們啦。」
陸聽遲抬頭,看了我一眼。
什麼都沒問,接過棒棒糖揣進口袋。
住校的日子,沒了校園霸凌,哪怕宿舍環境很糟糕,我也開心。
難熬的隻有晚上,白天我會找一切機會跟陸聽遲待在一起。
早操、課間、午休、晚自習。
現在全校都知道了,高冷學霸陸聽遲有了個異父異母的親妹妹,親得一刻都分不開。
「多認識點你們同年級的朋友,別總來我這裡跑。」陸聽遲勸過我。
「哥,你嫌我煩了?」我小心地問。
得到否定答案後,我大膽暴言:
「我不需要朋友,隻需要哥哥就夠了,哥哥就是我的一切!」
陸聽遲白了我一眼。
當時他還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27
寒假,學校不能留宿。
我和陸聽遲,拎著行李剛進家門,又被推了出去。
他們不想讓我們回去。
如我所料,
雖然知道我媽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男孩,陸叔有些失望,對我媽也不再有好臉色。
但出於某些原因,對那個孩子,他還是期待得很。
加上我之前的「劣跡」,他們生怕我們再使什麼壞,傷害到那個小孩。
「你們倆去老房子住吧。」
陸叔扔出一串鑰匙。
年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把我們掃地出門。
但這卻是我過的最好的一個年。
28
老房子裡沒電沒水沒地暖,隻有厚厚的一層灰。
我和陸聽遲湊了湊零花錢,勉強把水電給交上,地暖因為要交一年的費用,我們盤算一番,作罷。
陸聽遲買了個熱風扇,又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床羽絨被。
除夕這天,
我裹著被子,圓滾滾的一團,坐在廚房門口的小馬扎上。
隻露出個腦袋,看陸聽遲做飯。
他身穿淺色的居家服,眉目疏冷沉靜,嘴裡叼著根棒棒糖,單手隨意插在口袋。
另一隻手,握著鍋鏟。
我仰頭看他,唇角彎起。
第一次見陸聽遲,我料想到他會走下高冷神壇,但沒想到他還能走進廚房。
染上一身的煙火味。
「哥,我以後嫁給你吧。」
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我把自己都嚇愣住了。
陸聽遲正在顛勺,哗的一下,青椒肉丁撒了一地。
他頓了足足有半分鍾,才蹲下身去處理,手忙腳亂還被燙到了手。
我樂不可支,惡作劇地再接再厲:
「哥,我嫁給你吧嫁給你吧嫁給你吧!」
越說心跳越快。
是那種借著玩笑的名義,偷偷說出心裡話的隱秘快感。
「閉嘴!」
陸聽遲撿起一片沒沾到地的肉丁,吹了吹,惡狠狠塞進我嘴裡。
卻被我咬住了手指,
舌尖不小心舔上去,我看到他渾身震顫。
半晌,我們對視。
他的喉結滾了又滾,訥訥反駁:
「小晚,我可是你哥。」
異父異母算什麼哥哥。
但我沒有開口,因為陸聽遲忘了抽回手指。
好紅啊,哥哥的耳朵。
29
除夕守歲,破敗的老樓房,隻有幾戶亮起了燈。
其中一盞,屬於我和陸聽遲。
我們裹著羽絨被,窩在沙發裡。
春晚很無聊,但我們笑得很開心。
天太冷了,我爬過去,鑽進陸聽遲的被子裡,腦袋抵在他胸口。
「我那個粉色的被子,沒有你這個灰色的暖和。」我一本正經解釋。
生怕自己被丟出去。
「充絨量都一樣的,我還給你塞了個暖水袋。」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陸聽遲還是默默放松緊繃的身體,給我挪出了位置。
他的手虛虛搭在沙發上,像把我環在了臂彎中。
最近我學會了任性,以及蹬鼻子上臉。
伸出冰涼的雙腳,一點一點,貼上他的小腿。
依然沒有被拒絕。
零點。
遠遠地,有煙花騰空綻開,把老式的窗子照得絢爛。
「哥,新年快樂。」
我仰起臉笑。
目之所及,是陸聽遲流暢的下颌線。
他低頭,眼角眉梢是我從沒見過的溫柔。
「新年快樂,小晚。」
緩緩地,緩緩地靠近。
下一秒。
湿潤柔軟的觸感,落在我的額頭。
砰!又一朵煙花升空。
照亮我睜圓的雙眼和陸聽遲不自然回避的眼神。
我腦中一片空白,隻有空白。
空白地往後仰,繼續後仰。
那片湿潤,從額頭,滑過鼻尖,終於停在唇瓣。
「新年快樂,陸聽遲。」
「新年快樂,林晚晚。」
煙花熄滅,我們的氣息,在沉寂中糾纏。
30
陸叔在醫院等我媽生孩子。
我在考場外等陸聽遲高考。
好笑的是,同樣是兩天,陸聽遲可比我媽順利得多。
考場外Ṭüₙ,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阿姨站在我旁邊。
「小姑娘,你在等誰?」她問。
「我哥」兩個字在舌尖打轉,我卻改了口:
「在等我喜歡的人。」
之前,我花了那麼多心思,讓陸聽遲答應做我哥哥。
現在,他終於把我當親妹妹一樣照顧,我卻不滿足,想要更多。
真的好貪心啊。
小阿姨眼睛一亮,搖著頭:「嘖。」
我以為她不認同,快速解釋:「他是學霸,能上 985 的那種。」
小阿姨眼睛更亮,頭搖得更厲害:「嘖嘖嘖。」
陸聽遲走出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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