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寒邁開長腿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頸後突然一燙,宋森寒在摸我。
他的手好熱,瘋子,血裡摻巖漿了吧。
「池照雪。」他說。
我:「叫我幹嘛?」
「孩子是我親生的,我確實出軌了。」
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結,一時之間我懷疑自己幻聽了。
我知道他不會開這種玩笑,Ṭű̂ₘ他幾乎從來不開玩笑。
我:「……為什麼?」
宋森寒說:「因為你不愛我。」
我瞬間覺得被點燃了。
「我不愛你?」我聲嘶力竭,「再找個女的陪你八年,你去找啊!」
宋森寒說:「我找不到。」
我:「你也知道?」
「為什麼你能為了我做這些事,但是你不愛我?」他說。
我:「……你別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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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森寒把我扶起來,讓我靠在枕頭上,抬起手,把我有些凌亂的頭發理整齊。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說:「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聽?」
我推他,推不動。
「有一天,我聽到你在和別人說話,但是你明明沒有張嘴。」他捧著我的臉,說:「我很奇怪,繼續聽下去,聽到你和一個叫系統的東西討論,完成任務以後,你要拿著獎金幹什麼。」
我渾身的動作都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然後我恍然大悟,原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對我那樣好,隻是想完成任務而已。我以為我遇到了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人,你想的卻是和我結婚後踹開我,拿著錢,在另一個世界過得會有多開心。」
沉默許久,我終於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很慶幸,我隻聽到那一次,我很難想象,在你對我好的時候,心裡全都在想著做任務,我在你眼裡,隻是一個用來刷任務的道具。」
怪不得他從某天開始突然變得有點奇怪,雖然一切如常,但就是有我說不出的奇怪。
我說:「你覺得我騙了你,你就出軌了,和別人生了個孩子,還故意裝作無事發生,沒有挑明,而是等我以為真的要和你結婚了,再把我的一切都毀了?」
宋森寒:「是。」
我抬起手,蓋在眼睛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事已至此,我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年前,婚禮之前,其實我是準備離開的。
05
我在原世界癌症晚期,莫名其妙被系統綁定,帶來這裡做任務。
救贖這世界的氣運之子,倒沒什麼困難,隻是最開始有點不習慣他話少的樣子,覺得和這種人難以交心。
但看他實在可憐,為他付出變得沒那麼不情願,至少他打電話說想我,我買站票連夜去看他時,心裡想的是我也很想你。
見到他後滿心的快樂,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對他的好,他似乎百倍珍惜,他對我的付出絲毫不少,無數次讓我意識到,原來在第一次把他撿回家的時候,他就對我託付了真心,他隻是不喜歡吐露心事而已。
我深知自己的垃圾脾氣,發火的時候全世界也許隻有他受得了我,我對他好並不等於他要沒底線地縱容我,但他就是沒底線地縱容我。
他抱著我,說不想和我分開,我決定放棄任務,留在這裡陪他。
我覺得自己不該對他這樣,要改,一定要改,我就買了個皮筋,想口出惡言的時候就狠狠彈一下,彈得胳膊都腫了。
直到系統賤兮兮地開口,讓我不要太投入,等他死的時候我又要難受。
我問系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好好的怎麼會死,系統輕描淡寫地說,任務截止時,如果他對我的愛意值達標,我就可以獲得獎勵,離開這裡,而他會死掉。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當然是你完成任務以後,吸了氣運之子的氣運,才能在自己的世界獲得新生,他氣運都被你吸沒了,還怎麼活啊。」
我用了很大力氣才徹底理解了這句話,理解了這個任務的真正含義。
所以我決定不做這個任務了。
一切回到原點,我接受自己的徹底消亡。
我在結婚前夜收拾東西想偷偷離開,找個地方享受僅剩兩年的餘生,卻不想他那時候已經知道了系統的事,我們沒有舉行婚禮。
我很慶幸他沒聽到我和系統關於他生死的談話,否則他應該會更加恨我吧。
距離任務結束,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不知自己這十年到底算什麼。
莫名其妙地,我突然文藝了起來,想到了拜倫寫的詩。
事隔經年我該如何賀你,以眼淚,以沉默?
我被自己這奇怪的念頭弄得有點想笑,開口時卻忍不住撲簌簌掉下一行眼淚。
05
想扭轉局面很簡單,隻要把任務規則對他講清楚就好。
任務結束時,他對我的愛意值肯定會達標,因為他會後悔,會愧疚。
但那樣死的就是他了。
並非我有多麼偉大,如何甘願為了他奉獻,隻是我一想到自己還要背著他的性命,獨活不知多少年,就難以承受。
我很自私,我不想帶著痛苦活。
紙巾重重擦過我的眼睛,我看清了宋森寒的臉。
「哭什麼呢?」他說:「覺得自己識人不清,這幾年的時間都喂了狗?」
我推開他,想離開這裡,卻被他拉回懷裡。
「你是故意的嗎?」他問。
我不懂這話什麼意思。
「是覺得哭就能讓我心軟,或者內疚?」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我在心裡瘋狂地喊,卻用力咬著嘴唇說不出一個字。
皮筋早就沒戴在手腕上了,昨晚也罵過他去死,但此時此刻卻條件反射般手腕抽疼。
腦袋裡想的全是他西裝革履跪在我面前,被我打耳光,或者更早之前,他下拳臺後被打得眼睛腫到睜不開,拿著錢去給我買禮物哄我開心的樣子。
眼淚流得太多,昏昏沉沉,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推在床上,按住肩膀接吻。
嘴裡全是鹹澀的眼淚,他大概也覺得體驗不佳,親了沒一會兒,重重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放開了我。
我恨死了。
他也恨死了。
不知誰的恨比較多。
咔噠一聲,他撥弄一下打火機,點了根煙,我聞到煙味,像是被點燃了什麼開關,抬起腿狠狠踹他,「別在我身邊抽煙,惡心死了,滾!」
他握住我腳腕,把我往他身邊拽,故意把煙吹到我臉上。
我拿著煙灰缸就要往他頭上砸,他輕巧壓住我,滾燙的手伸進我衣服裡,摸我的腰,褪去我的衣服。
我破口大罵,他一言不發,又開始劍拔弩張地做恨。
最後一個也用完了,我倒在他懷裡,虛得直冒冷汗,隻想趕緊死。
「好了嗎,可以放我走了吧?」我有氣無力地說:「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你也出軌了,報復回來了,還有哪裡不滿意?」
他說:「哪裡都不滿意。」
我:「……」
「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在甜甜面前不要吵架,不要哭,好嗎?」他親了親我的臉。
說完,他抱著我去洗了個澡,又找了條裙子幫我換上。
上了車,他和我十指緊扣,摩挲著我的手心。
「你是想讓我和你道歉嗎?」我說:「我可以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放過我吧。」
「對不起?你這麼沒有心的人,怎麼會覺得對不起我?」
我:「我怎麼沒心了。」
宋森寒:「朝夕相處八年,你都能拿我當任務刷,你和我說,你有心?」
我無話可說。
過了會兒,車開到甜甜幼兒園,宋森寒帶我下車。
甜甜尖叫一聲,快樂地向我們跑過來。
「爸爸媽媽!」她抱著我的腿,「媽媽抱,媽媽抱!」
我往後躲,宋森寒抱起甜甜,甜甜湊過來親我的臉。
「媽媽,我都想你啦。」
我心想你媽第三者插足死了,你爸有女朋友還出軌也死了,都去死吧。
但我還有最基本的人性,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惡語相向,隻得深呼吸兩下,看著她,微笑著說:「嗯,我也想你了,在幼兒園開心嗎?」
甜甜說:「不開心呢,想媽媽ẗů₃。」
她拿出餅幹,拆開漂亮的塑料包裝送到我嘴邊,「媽媽你吃。」
我咬了一口,確實好吃。
宋森寒抱著甜甜上車,放在安全座椅上,我面無表情地坐在她身邊。
甜甜握住我的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問:「媽媽,你哭啦?眼睛腫腫的。」
我:「沒有啊。」
甜甜看起來就是那種很敏感的小孩,我說了,她不信,看向一邊的宋森寒,「爸爸,你和媽媽又吵架了嗎?為什麼呀?」
宋森寒說:「因為媽媽不喜歡爸爸。」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罵他,「和孩子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宋森寒挨了罵,側臉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甜甜低著頭也不出聲了,看起來特別可憐。
算了,算了,我心想,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和一個孩子過不去幹嘛呢?
她要是招人煩就算了,這麼敏感又體貼的小孩兒,親媽也不在身邊,我實在沒必要這樣。
我抬起手,摸了摸甜甜的頭。
「大人都會吵架的,很正常啊,你和小朋友也會吵架,吵完了還會和好的。」
甜甜:「那你們和好了嗎?」
我:「快了。」
甜甜哦了一聲,看看我,又看看宋森寒。
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毡,為了哄甜甜開心,我不得不和宋森寒裝得像沒事人,但是一想到這是他出軌和別人生的孩子,我就特別堵得慌。
就這樣熬到吃完飯,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跑去附近找了個便利店買了點酒狂喝。
手機一直在震,是宋森寒的電話。
我按掉,繼續喝酒,他打了二十幾個才停下來。
「系統。」我把手機扣在桌面,「你怎麼不出聲了,嗯?裝死呢?他那時候怎麼能聽到我和你說話的?你是不是吃屎吃多了,把腦子吃昏頭了?」
系統:「呵呵。」
「你呵你爹呢,有臉說話?廢物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任務失敗了你也會挨罰,到時候讓你老板把你綁車後面,從黑龍江開到廣東,直接把你腿磨沒了就老實了。」
系統有點破防。
「……你!你沒素質!你得癌症就是因為罵人罵多了!你活該!」
我:「頂著個豬頭還能聽懂別人罵你呢?你倒是不得癌症,我請問你活著有什麼意義嗎?你老板養你真的不如養頭豬,養豬過年還能宰了吃肉,你能幹什麼?」
系統:「……」
我:「黑子說話。」
系統突然下線,不知是不是被氣死了。
我又灌了一口酒。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這個脾氣好像確實很難長壽。
原世界的我比宋森寒最開始的境遇好不到哪兒去,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人和我講道理,一切都要自己掙,誰都能給我兩巴掌欺負我一下。
我滿腹戾氣,日夜工作不停,隻想往上爬,猝死都不在乎,得癌症似乎也是必然。
我的戾氣是在遇到宋森寒以後才一點點消失的。
他話總是很少,就這麼沉默著接納了我的一切。
這麼一想,對他的恨又有點扭曲,不知如何處置。
突然,一輛車快速駛過便利店,往我們吃飯的餐廳方向開去,沒過一會兒,我看到宋森寒抱著甜甜,和一個帶口罩的女生一起走了出來。
甜甜好像在哭,宋森寒對她說了幾句話,甜甜用力搖頭,那帶口罩的女生就把甜甜接過去抱著,放在自己車裡帶走了。
我想我看見了甜甜的親媽。
06
一瞬間我隻覺得火冒三丈。
隻恨自己沒把他捉奸在床,當場一刀斃命。
我撿了塊磚頭,帶著些許醉意走到他的車前,把車給砸了。
砸了兩下,突然有個男的氣急敗壞對我喊,問我為什麼砸他的車。
我心想,草,砸錯車了。
我毫不Ŧṻ⁵猶豫地扭頭就跑,跑了半天,被那個男的抓到,他倒是很克制,一副不敢惹神經病的表情,沒有動粗,而是掏出手機報警。
我:「……」
「報警幹嘛,我賠錢。」我說。
「那怎麼行,你這種人,必須好好教育一頓!」他義憤填膺,「你在外面也會危害社會,我有的是錢,不差你這點,我的目的就是把你關起來!」
我被他一噎,話都不會說了,「大哥,不是,你。」
大哥說:「我要找律師起訴你,必須讓你得到教訓,你這種人!」
我:「你神經病啊,我都說了我賠錢了。」
大哥樂了:「呦,神經病還說別人是神經病呢,真新鮮。」
我無語。
突然覺得自己的性格確實很差,衝動、易怒、自我中心。
和宋森寒之間就算沒這麼多破事兒也走不到一起,他總有一天會受不了我。
胳膊上隱隱作痛,那個被摘掉很久的皮筋好像在提醒我,多少徒勞。
像自己之前拼死拼活追求一個安穩的生活,最後卻躺在病床上看著生命流逝。
多少徒勞,夢幻泡影。
警車真的來了,我被帶走了,大哥說感謝警察同志為民除害。
我嚴肅反思。
反思,反思,自己早點死了,對這世界也是挺大的貢獻。
半夜時,還是宋森寒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把我撈了出來。
我心想,好吧,臨死之前有這段難忘的經歷,也算沒白活。
他開車帶我回家,我坐在副駕駛一聲不吭。
「砸我的車就算了,砸別人的車幹什麼?」宋森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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