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面上兩人住一個小區,還是同學,和和氣氣的。背地裡卻有種隱性的競爭關系,當然這種競爭絕大多數是謝晉單方面的,尹澄倒是不太在意。
要說兩人認識這麼多年,謝晉也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尹澄有什麼男女之情。偏偏在尹澄當上這個學生會主席後,謝晉對她的態度有了改變。
那段時間無數的情書和小卡片紛來沓至,有好些男生還是通過謝晉這層關系遞給尹澄的。尹澄對這些無聊的男生向來不感興趣,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們一下,加上那會她自己都要煩死了,時常冷著個臉,也沒笑容。這難免在男同學的心目中產生了一種冰山美人的印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晉的心態發生了變化。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在這方面多少有著點虛榮心,特別是在別人想方設法都得不到一樣東西的時候,他那種爭強好勝的心理再次給激發出來。
於是就有了那封千字情書,尹澄泛泛地看了下,寫得跟流水賬似的。文採倒是不錯,就是缺乏感情,更像是記敘文,寫出了他們同窗多年以來並不算多美好的交集。大意體現了他們來往要比其他人密集,以他們的交情,他是最適合尹澄的人選,無論是從了解程度還是成績的匹配度。
通篇充斥著教唆洗腦和道德綁架。
收到這封情書的檔口,正值尹澄苦惱如何擺脫學生會主席一職的時期,於是她拿著情書找謝晉商量。
能不能假借交往一事,幫她個小忙,沒想到謝晉居然同意了。
於是兩人各取所需也算合作一場。對外尹澄和謝晉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強強聯合。別的男生看見謝晉都是一臉佩服的神情,這讓謝晉走路都帶風。
尹澄可以順便擺脫那些不勝其擾的小情書,還如願以償被校領導約談。隻不過後來尹教授和謝家人起衝突的事是她始料未及的,當然那時候她並不知道上一輩之間的糾葛。
“據說我還因為早戀被叫家長大病一場,幾天沒來學校,你說謊不荒謬?”
梁延商此時端著酒,高聳的眉峰微微攏著,目光專注:“那你為什麼沒去學校?”
尹澄理所當然地回:“參加科創賽去了啊,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被保送?”
“……”
梁延商就這麼看著她,眼裡的光一點點灼熱起來,他仰起頭掀掉了手中的清酒,抬手讓服務員再上一壺。
尹澄見他今天興致不錯,串沒吃多少,酒倒是下得很快,也就跟他聊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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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尹澄被成功罷免後,終於不用再整天裝作德智體美勞模範,又回歸到了我行我素的學習狀態。和謝晉的CP也沒必要維持下去,便對他愛答不理了。
這時候謝晉反而對她認真起來,不是一開始為了掙面子而提出的幼稚想法。他對尹澄動了真心思,見尹澄有意疏遠他,便慘兮兮說她過河拆橋,他這段時間因為她被家裡人嚴加管教,成績都下滑了,再這樣下去怕考不上理想大學。
尹澄沒想過影響謝晉的學習,如果真因為這件事讓謝晉最終高考失利,別說她過意不去,恐怕謝家人也會跑到她家大吵大鬧。
既然自己挖的坑,那麼尹澄也就順手埋了。
她同意高中畢業前對外不撇清跟謝晉的關系,他願意讓別人誤以為他們在交往,她也無所謂。
礙著這層關系,謝晉從尹澄那裡蹭來不少筆記和重點題型。就連放學的時候他也時常纏著尹澄交流題目和高考規劃。為免他老說她過河拆橋,尹澄也會跟他交流幾句,反正回家順路,不耽誤事。
隻不過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看在別人眼裡的解讀居然是她和謝晉如膠似漆,簡直就是見了鬼了。
尹澄夾了片三文魚腩,沾了點醬油和芥末送入口中,如此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梁延商給她倒上了酒:“收回我剛才那句‘初戀’,他不配。”
尹澄卻歪著頭,暖黃的光暈染在她臉上,眼裡閃著動人的光:“要說初戀也勉勉強強算是吧,我的確和謝晉交往過,不是名義上的交往,是抱著認真的態度去戀愛的。”
梁延商的手還抬著,目光卻從杯中酒緩緩移到了鏡中人。
尹澄回視著他如炬的目光:“不是高中的時候,是大學以後。”
上了大學,她和謝晉一道前往那個陌生的環境。比起從未打過交道的面孔,她和謝晉畢竟知根知底,經常約著一起去圖書館,互相幫忙佔座。或者誰有空去食堂,幫忙排個隊。諸如此類的事情讓他們的聯系比較頻繁,就連身邊的人都誤以為他們是真在交往。
如此過了半個學期,到了大一那年寒假的時候,謝晉提出想和尹澄來真的。
“你同意了?”梁延商酌著酒問道。
清酒已經不知下了幾壺,相比啤酒度數到底要高一些,微醺的感覺讓尹澄放任了自己的慵懶。
她單手託著下巴,歪頭看向梁延商:“同意了,不同意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我天天跟他待在一起,興趣基本相同。當然也不算什麼興趣,就是泡圖書館嘛。總之生活節奏差不多,身邊沒其他更合適的選擇,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說到這,她眯眼一笑:“還有個原因是我那時候正好開竅了。”
“對感情開竅了?”
誰料尹澄搖了搖頭,朝他湊過身子,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對那方面開竅了。”
煙火的氣息,醉人的酒香,米黃色的曖昧燈光,布料與布料之間的輕微摩擦。她離他很近,用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對他說了一件隱秘的私事。
這樣的話題無疑讓人的血一下子衝到腦子裡,梁延商克制著眼底的躁動,似有若無地笑看著她。
他這樣的表情體現出他是個包容力極強的聆聽者,給了尹澄說下去的欲望。
“你別笑我,在那以前我從來沒有好奇過男人的身體構造。可能到年齡了吧,就是突然有一天產生一種強烈的求知欲。你們男人應該也會吧,年少的時候,比如做那種夢……”
梁延商剛下去的一口酒差點咳了出來,尹澄睨著他:“坦誠點,你第一次做那種夢是多大?”
梁延商放下酒杯,耐人尋味地側過視線:“16歲。”
尹澄詫異道:“嗬,記這麼清楚?”
說完她就去摸酒了,全然沒在意到梁延商眸底翻湧的神色。
“所以你16歲就開竅了,我快20歲才對男女關系感到好奇。”
“後來分手是因為剛才那個女的?”
“隻能算是部分原因,在謝晉背著我跟她好上前,我和謝晉之間其實就出現了點問題。”
“可以告訴我避避雷嗎?”
梁延商的問法逗笑了尹澄,她回他:“告訴你也沒事,不過我先喝了這杯酒。”
這次尹澄沒有小酌,她喝得比較急,直接一飲而盡,似乎在為接下來的話題做點準備,畢竟她從來沒有跟一個異性聊過這些。
梁延商耐心地等著,她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讓他湊近些,梁延商順從地挨了過去。
“和他確定關系大概也就幾天吧,他就打算把我往賓館帶。”
梁延商眉梢微挑:“你拒絕了?”
“我雖然那時候對男女關系有點好奇,但也是有底線的好吧?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和對方產生感覺以後水到渠成的嗎,他目的性那麼強,好像我的貞操是他的戰利品一樣,我當然會感覺不舒服。”
梁延商皺了下眉:“他就這麼直白地對你發出邀約?”
“沒有太直白,但也夠生硬的。你會在個大中午,一邊滿頭大汗地吃著三鮮皮肚面一邊嚼著大蒜和女朋友商量下午翹課去開房的事?”
說完她還補充道:“更何況還是第一次,我要真跟他去了,八成這輩子都對這件事產生了不太美妙的感受。”
梁延商搖頭評價道:“人才啊!”
“不過我後來也動搖了,畢竟那時候在交往嘛,老是拒絕好像顯得我很沒有誠意的樣子,而且……”
她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下,側過頭來:“我的確也想看看不一樣的構造,我是說親眼看看。”
梁延商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醉了,因為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他身上往下瞟了眼。隻有一秒,短暫的一秒,足以像燎原的火苗將他點著,他不著痕跡地換了個坐姿。
尹澄倒是停止了這個話題,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跟你聊這個,尺度有點大?”
周圍是喝酒交談的嘈雜聲,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聊著如此禁忌的話題,的確夠刺激的。
梁延商眼底沉著攝人的光,笑道:“作為你的傾訴對象,話題尺度不受限。”
尹澄粲然而笑,接著說:“我是打算在暑假的時候和謝晉切磋一下,這樣不耽誤課程,時間也會比較充裕。”
“這種事情還要做計劃?”他好似聽到了什麼惹人發笑的事。
“計劃趕不上變化,那時候出了個事,我和謝晉就徹底分道揚鑣了。休學也和這件事有關。”
梁延商順著她的話問道:“很嚴重嗎?”
他沒有直截了當詢問事情的緣由,而是從側面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尹澄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放松的姿態變得有些緊繃。她端起酒對梁延商說:“有點嚴重,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梁延商沒再說話,整個人陷入了沉默,端起酒連幹了兩杯,喝得比她還要猛。
他將空掉的酒杯擱在吧臺上,轉過頭來,目光洶湧地盯著她:“所以你對謝晉……”
“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樣。”
梁延商欲言又止,最後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倒酒,滿腹心事。
……
兩人這頓飯吃了幾個小時,酒也沒少喝。
出了燒鳥店,梁延商問尹澄:“開車來的嗎?”
“沒有,對這裡不熟,怕不好停打車來的。”
“我送你回去。”
兩人都喝了酒,梁延商要送她隻能是打車。
“不用了吧,這不是多此一舉嘛,你把我送回家還得再打車回來。”
“想和你多待會非要拆我臺嗎?”
他站在路燈下,輪廓分明的骨相,該是凌厲俊冷的樣子,盯著她的時候卻眸色溫柔,這樣的反差在夜風的輕撫下撩動人心,尹澄沒有拒絕他的提議。
往路邊走的時候,尹澄瞧見對面的地鐵站,低頭看了眼時間,對梁延商說:“坐地鐵吧,這時候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兩班。”
他們進了地鐵站,站臺冷冷清清,除了很遠處一個戴著耳機的年輕小伙子,根本沒啥人。
等了沒一會地鐵來了,他們上的這節車廂空空蕩蕩。雖然位置都是空著的,尹澄卻並沒有坐,而是走到對面的門邊。
地鐵再次發動,梁延商扶著把手立在她身前。搖搖晃晃的車廂,飛馳而過的廣告牌,掛壁電視裡播放著循環音樂。熟悉的場景此時除了他們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一切調和成一種令人沉醉的氛圍。
尹澄歪著頭靠在玻璃上,隨著地鐵穿梭在蜿蜒的通道中,她的腦袋也會不時輕微磕碰一下。一隻大手穿過她的發絲橫在她與玻璃之間,成了她腦袋的緩衝地帶。
她的後腦落入他手中,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進心底。
尹澄抬起頭,眸色迷離:“梁延商。”
他低下頭,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懸停住,她唇角的笑意融化開來:“我今天好像喝多了。”
他雙眸卻依然清潤,臉色也一如往常。
尹澄撇了下嘴角:“可是你好像都沒反應。”
梁延商的呼吸很近,有著燙人的灼熱:“你想讓我有什麼反應?”
尹澄的目光滑落到他的唇上,薄厚適中的唇際,令人蕩漾的弧度,更為重要的,他的嘴唇看上去潤潤的,似乎很好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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