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墓園裡,隻有她絮絮叨叨的聲音。
奚辭看著墓碑上鬱敏敏的相片,已經能確定這墓裡有鬱敏敏的一魂兩魄,所以才能保持一點記憶,至少知道今晚前來探望的人是她女兒,不過記憶應該不多,能維持的是她對生前的一些最美好的回憶。
鬱齡絮叨了一會兒,將話說得差不多了,又看向奚辭。
“鬱齡,我們將媽媽的魂魄收集起來吧,這裡有一魂兩魄。”他開口道,“你注意一下周圍。”
鬱齡心中一凜,高興的同時又滿心警惕。高興這裡果然有媽媽的魂魄,警惕於周圍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畢竟這種地方,這大半夜的,真的很恐怖啊,要是出現什麼意外一點也不奇怪。
這時,奚辭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拿出三支香,隨意一晃便點燃了,將它插在墓碑前的香爐裡,青煙嫋嫋騰升,往墓碑飄去。然後又拿出一個提前編好的小草人擱放在一旁,咬破手指,滴出一滴血抹在草人身上。
當草人抹上他的血時,墓園的陰氣為之一凝,然後整個天地都風雨驟變。
即便看不到,也能感覺到周圍空氣的變化,鬱齡站在奚辭身邊,警惕地四下張望,等看到那些已經進入視線範圍內的鬼時,倒抽了口氣,仔細一看,終於發現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鬼啊,不論是天上飄的,還是地上走的,或者是蹲在周圍墓碑上的,簡直是鬼山鬼海啊。
這些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這一幕不要太可怕,簡直考驗人的心髒承受力。
鬼聚到一起,陰氣更重了,鬱齡感覺到皮膚都冷得僵硬起來,好像瞬間進入了冬天一樣。而且,她明顯感覺到這些鬼對他們有著明顯的惡意,甚至覬覦著那隻草人。它們距離他們隻有三米的距離,形成一個包圍圈,之所以沒有再進來,顯然是有什麼顧忌。
這個顧忌,可能是奚辭,也可能是她手上的渡厄鈴。
“鬱齡,渡厄鈴。”奚辭頭也不抬地道。
鬱齡僵硬的手指動了下,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驅動手上的渡厄鈴。
清脆悠遠的鈴聲以他們為中心,遠遠地蕩開,鈴聲所過之處,周圍的鬼呆滯了下,它們原本就安靜,這會兒更安靜了,甚至連身上蠢蠢欲動的鬼氣都安靜下來,被渡厄鈴聲安撫。
渡厄鈴能驅惡渡難,防御保護,是對付妖魔鬼怪的一大利器,鬱齡現在是第三次使用,比前兩次熟練了不少,一邊念著晦澀的咒語,一邊驅動渡厄鈴,看到周圍的鬼安靜下來,心弦松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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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就在這時,一聲叮的聲音響起,一道翻滾的鮮紅色鬼氣撲了過來。
鬱齡下意識地要避開時,腰已經被一隻手攬住,接著是一聲清叱:“滾!”
那紅色鬼氣翻騰了下,懸在半空中。
周圍的那些鬼已經從渡厄鈴聲中清醒,發現現場的情況,已然顧不上覬覦那隻抹上大妖之血的草人,作驚弓之鳥狀退了。
紅色的鬼氣翻騰中,露出一張白慘慘的男性的鬼臉,那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施恩一般地開口道:【隻要你們奉上草人,可以自行離開。】鬱齡緊緊地挨著奚辭,身體緊繃,撫著手上的渡厄鈴,心中千回百轉。
從這鮮紅如血的鬼氣中,能判斷這隻厲鬼的道行極高深,甚至比花羅山那厲鬼還可怕。至少花羅山的厲鬼剛出世,道行還淺,沒有這隻的鬼氣那般血紅。否則這隻厲鬼也不會掙脫渡厄鈴的防御衝上來,說到底,還是她太弱了,沒能發揮渡厄鈴的全部實力。
奚辭卻被這隻厲鬼高傲的語氣弄得笑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鬼敢在他面前這般大放闕詞,嗤聲道:“如爾等厲鬼,能信?可笑!”
厲鬼不悅地道:【再不能信,也比你們……】話還沒說完,奚辭已經出手了,他將鬱齡用力往身後攬去,另一隻手揮了出去,幾隻姆指大的三隻草人疾飛到半空中,迅速地變大,手握桃木劍,朝厲鬼斬去。
厲鬼尖嘯一聲,發現這三隻草人手上的桃木劍,嚇得趕緊轉身避開,桃木克邪,厲鬼自然不敢正面對上。直到發現被三隻草人包圍著,避不開後,神色兇戾地伸出長長的利甲朝它們揮去。
鬱齡聽到聲音,轉頭看去,恰好看到三隻變成幼童高的草人與厲鬼纏鬥,草人仗著手中的桃木劍,劈、砍、斬、刺,厲鬼十指的指甲變成了十根長長的利甲,約有半米長,鮮紅如血,輕易地便抓下一隻草人的半個身體。
草人隻是草編成的,沒有痛覺,根本不懼此傷害,悍不畏懼地衝上前,桃木劍與厲鬼的鬼爪相擊,每斬斷厲鬼一根長指甲,厲鬼就會痛嚎一聲,顯然那指甲關系到它的道行及能量,被斬斷後,也讓它的氣息虛弱了幾分。
鬱齡見狀,趁機驅動渡厄鈴在旁掠陣。雖然她現在能力弱,但渡厄鈴好歹也能幹預一下厲鬼,每讓它停頓一下,便能讓草人有可趁之機。
奚辭見她還能理智地對付,微微笑了下,也沒再將她護到身後,而是繼續先前的動作,雙手掐訣,將藏在墓裡的鬱敏敏的一魂兩魄喚出來。
幽幽青煙乍然而起,三支香煙上的白煙仿佛有意識一般,沒入到墓碑之中。
接著,青煙懸浮在墓碑之上,然後是一道飄忽不定的透明影子出現,輕輕地坐在墓碑上,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墓碑前的青年,接著目光移到一旁正專心對付厲鬼的鬱齡身上時,神色多了幾分激動,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奚辭雙手合並,上下交錯,打了一個手訣,念了一聲“起”。
抹了血的草人飛了起來,奚辭開口道:“媽,現在沒有養魂的法器,隻好委屈你進入草人的身體裡,好讓我們帶回去。”
虛影朝奚辭點點頭,留戀地看了一眼鬱齡,再次化作一陣青煙,進入草人身體裡。
奚辭伸手,接住疾飛過來的草人,然後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刻著陣法的木盒子,將草人放進去。
草人被收起來後,那吸引鬼魂的能量波動也隨之消失,周圍的鬼還有幾分迷茫,那半空中的厲鬼已經發出一聲急促的呼嘯,怒喝一聲,張牙舞爪地朝鬱齡撲去。
奚辭眼神一厲,一躍上前,護住鬱齡的同時,揮手拋出幾枚圓潤的珠子,那珠子在半空中化作幾團紫芒,形成一個天羅地網,網住那厲鬼。
厲鬼慘叫一聲,終於明白面前的大妖不好惹,並不是作為厲鬼的它能惹的,更不應該消想這隻妖的血液。此時想逃已經遲了,隻能讓那紫芒化為的天羅地網陣將它千刀萬刮,直到魂飛魄散,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奚辭神色冷淡地看著它消失,漆黑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動容及悲憫之色。
周圍的鬼被這一幕嚇得哆嗦起來,同樣也從先前那草人的誘惑中清醒了,驚恐地看著他,甚至連逃也不敢,隻能僵直地站在那兒。
這時,鬱齡從他懷裡抬頭,問道:“結束了?”
“嗯。”奚辭的眸色瞬間變得溫軟清澈,柔聲道:“已經結束了,這厲鬼先前一直藏在墓園裡,想必是吸收了不少的鬼魂,才能有這般高的道行。”方能不自量力地來搶他的東西。
妖王的東西是這般好搶的麼?他先前不出手不過是本性使然,懶得搭理,但是這隻厲鬼搶不到東西,敢一再傷他心愛的人,下場便是魂飛魄散。
剛才險象環生,鬱齡的精神高度集中,現在一安全了,又想起這是什麼地方,周圍還有一群鬼包圍著,猛地打了個哆嗦,問道:“那厲鬼呢?”
“魂飛魄散了。”奚辭輕描淡寫地道。
那意思是說,連輪回也沒辦法了。
奚辭拍拍她的背,溫聲道:“這隻厲鬼應該是一直潛伏在這裡,靠吞噬周圍的鬼魂修煉,方才會變成一隻厲鬼。等它道行再深一些,鬼魂沒辦法滿足它的需要後,就會對來這裡的人類出手。”
鬱齡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所以也沒為厲鬼的下場糾結,慶幸地說:“幸好媽媽的魂魄不齊全,才沒有被其他的鬼吞噬了。”
鬼要吞噬同類進化,也是選擇對象的,那些虛弱的鬼魂,厲害一些的鬼根本環屑吞噬。
奚辭笑了笑,將地上的東西收起來,邊和她道:“其實也不全是這樣,是因為修這墓的人花了很大的功夫,還請高僧在這裡加持了一個保護陣法,所以媽媽的一魂兩魄才能在這裡棲身。”
鬱齡默然了下,說道:“應該是爸爸的意思。”
雖然媽媽沒了,但是爸爸想給媽媽最好的,不管是選擇的墓地風水、修墓的材料,甚至墓碑的刻紋都十分講究,也幸好有這些講究,才能在鬱敏敏魂魄分裂後,讓她脆弱的魂魄有棲身之地,並沒有因此而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第84章
收拾好東西後,兩人離開墓園,歡送他們的是一群數不清的鬼,簡直是夾道歡送。
能送走這兩位,這群鬼也是十分歡喜的,畢竟原本這墓園就是那隻厲鬼的地盤,欺壓得這群鬼喘不過氣來,擔心哪天就被吞噬了,可縱使如此,那厲鬼也算是他們的同類,同類比異類更能接受。
可誰知今晚突然來了一隻厲害大妖,都沒出手呢,就嚇得它們逃蹿了,結果連厲鬼都不是對手,它們這種小兵丁更是不可能了。
這隻大妖太危險了,他多待一分鍾,就讓它們多擔驚受怕,走了才好。
這樣歡送的規格比之國家領導也不過份了,畢竟這裡的鬼的數量幾萬都有了,可鬱齡一點也不覺得榮幸,反而嚇得扒著奚辭不放,雙眼不敢亂瞄,埋頭直走,直到離開墓園,坐到車裡,才松了口氣。
奚辭摸摸她的臉,在她沒有什麼血色的唇瓣上親了親,方才開車離開。
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了。
鬱齡癱坐到沙發上,喝完奚辭煮的一杯紅糖水,整個人才恢復過來,不由得有些困盹。到這種時候了,她一般會變得很沒精神,雖然這段時間的生物鍾被打得有點亂,可依然沒有變多少。
她撐著沒睡,問道:“我媽媽呢?”
奚辭從挎包裡拿那隻木盒子,說道:“這是刻了陣法的楠木做成的盒子,暫時將她放在這裡比較好。”’
鬱齡點頭,摸摸那盒子,朝奚辭抬頭一笑,說道:“我相信你。”
奚辭將那張相片和盒子一起放好,拉著她回房,說道:“太晚了,先去洗一下睡吧。”
鬱齡揉了揉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遊魂一樣被他推進浴室。
奚辭幫她準備好睡衣,來到浴室前,聽到裡面沒有聲音,頓了下,將門打開,果然見到應該沐浴的人此時卻是坐在浴缸裡睡著了,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完呢。
他有些無奈,心裡又湧起一種酸酸澀澀的古怪感覺,讓他一時間無法說清楚那是什麼,大抵是一種憐惜和害怕吧,憐惜她受妖蠱之身所累,背負著不屬於她的重擔,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害怕自己來不及救她,她的生命就走到盡頭,然後離開他。
沒認識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會為了一個人類這樣心亂如麻,無法克制。
沉默了下,他挽起袖子,走到浴缸前,將她從水裡撈了起來,幫她將身上剩餘的衣服退去,然後給她清洗身子。看著水裡瑩白無瑕的身軀,挺立的雙峰及上面的紅櫻,纖細的腰肢,和雙腿間神秘的地方,都讓他有點臉紅,卻又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好看得清楚一些。
雄性和雌性的區別,在肉體上猶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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