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齡默默地補完他的話,這明擺著就是近距離監視她,順便也想靠她近一點,她理解的。
她現在大概明白這隻妖的三種形態了。
第一種是封禁妖力變成人類時,俊秀溫和,宛若一個新好男人,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美好品德都可以冠到他身上。
第二種是釋放妖力後變成妖時,性格張揚,狡猾霸道,完全放飛自我,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
第三種是如同此時完整的妖體,和他的本體一樣冰冷,感情也淡漠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甚至可能更自私自利,按著自己的喜好來。
這種時候最好離他遠點。
這麼想著,她也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就在她要離開時,坐在藤蔓上的妖眼睛眯起,冰冷的臉上戾氣一閃而過,下一刻就伸出一根藤蔓將她卷住拖了過去。
第162章
這種當空中飛人的感覺真不好,兩個晚上都當了一回,心情也不怎麼愉快。
鬱齡抓著外套,感覺風涼嗖嗖的,直到落到一個同樣冰冷的懷抱裡,讓她忍不住嘶地叫了一聲。
一雙有力的手臂已經牢牢地禁箍在她的腰肢上。
接著是一張細膩又冰冷的臉貼上來,湊到她的頸項邊,冰冷的舌舔過脖子的大動脈,舔了一下又一下,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幾乎以為下一刻,這隻妖就會露出鋒利的獠牙咬破她的血管吸她的血。
她的血肉對於妖魔鬼怪都有一種吸引力,而且對妖而言,吸引力最大。
他舔了好一會兒,幫她捂緊了身上的外套,然後將她摟到懷裡
一人一妖就坐在那盤龍虬曲的藤蔓編織成的瀑布下,一起沐浴著月光,就像某種精怪在月下汲取天地精華一樣。周圍安靜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生物在這片天地,都受他主宰,小心翼翼地收斂著,不敢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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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有點涼,他將她捂得很緊。
鬱齡窩在他懷裡,他渾身冷冰冰的,捂得再緊,她並不覺得有多溫暖,不過勝在他為她擋了涼風,沒有吹到風,感覺沒有那麼冷。
有什麼東西戳了下她的腳心,痒痒的,她下意識地一腳蹬去,將那東西踹開了。
那是一條藤蔓,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他唔了一聲。
鬱齡僵硬了下,幹幹地道:“我踹它……你會有感覺麼?”
“有點。”他冷冰的語氣多了幾分忍耐。
鬱齡:“……”
鬱齡整個都不好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些植物其實也是他身體的一部份吧?不然她踹一腳過去,他怎麼會有感覺呢?原來她老公不僅不是人,甚至連血肉之軀都不是了,變成了一種邪惡的觸手系植物了麼?
鬱齡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一包去汙粉。
過了會兒,她縮起腳,小聲地抱怨道:“你別再玩我的腳了,很痒的。”
她身後的妖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暗地裡卻有好些觸藤蠢蠢欲動,暗搓搓地又戳著她,好像在和她玩一樣。
直到她又踹了一腳,他才說道:“抱歉,我控制不了它們,它們喜歡親近你。”
見鬼吧!他自己的身體,還不是由他來控制?
鬱齡不想留在這裡了。
他收緊了手,將臉靠到她的肩膀,微一偏首,冰冷的紅唇含住她的耳珠,然後聽到那清柔冷冽的嗓音說:“我要在這裡坐到月亮西垂,一整個晚上……你難道不多陪我坐一會兒麼?”
鬱齡於是又坐回去,隻是捂住了耳朵,不讓他碰。
這隻妖現在冷冰冰的,不像白天時那副妖豔賤貨的樣子,可是行事卻有些喜怒無常,總給她一種下一刻他就會直接和她翻臉的感覺,有點心累。
更心累的是那些不安份的藤蔓。
她現在完全沒辦法將這些藤蔓看成是他好麼?明明他現在就好好地坐在她身邊,就算他渾身都是冷冰冰的,和那些植物一樣沒有溫度,但好歹有個人的模樣吧。
坐得有些無聊時,她又舊事重提,靠在他懷裡,將自己右手的衣袖撸了起來,將白晳的手伸到他面前。
他冷冷地看她,一雙濃紫深沉的眼睛沒什麼感情地瞪著她纖細的手。
鬱齡仔細看了看他,沒在這張臉冷冷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來,不禁有點兒鬱悶。
她清了清喉嚨,在他那雙冷眼下,作死地問:“要不要喝血?喝了我的血,你很快就會好的。”
腰間的手又收緊了,勒得她腰有些痛,感覺在幫她瘦腰一樣。
“不喝。”他冷冰冰地說,脖子上的紫色脈絡像有生命一樣,在蠢蠢欲動。
“喝吧,這次我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怪你。”依然在作死的人類說。
“不喝!”
“喝……”
然後作死的人類被一把按在那藤蔓織成的平臺上,身上壓著一個沒有絲毫人氣的妖,直接堵住她作死的嘴。
她瞪著眼睛看他,看到月光下,那些紫色的像血管一樣的脈絡已經爬到他的臉上,佔據了那張美得精心動魄的臉,讓他看起來非常邪惡可怕,好像那些潛在暗地裡的怪物一樣。
冰冷的舌在她嘴裡橫行無忌,吸吮著她的氣息,好像含著一塊冰塊一樣,直到她發出抗議的鼻息聲,他才放開他。
此時她的手腳都被藤蔓束縛著,沒有絲毫人氣的妖壓在她身上,就像壓著一坨冰塊似的。
他的呼吸都是冷的。
就仿佛身下的藤蔓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吻了會兒,才將她重新摟到懷裡。
鬱齡縮在他懷裡,咬著唇,仍能感覺到嘴裡涼絲絲的,看著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妖藤,腦補到一些非常邪惡的畫面,她決定還是不作死了。
於是窩在他懷裡繼續糾結著先前的事,可等到點時,還是窩在他懷裡睡著了,還睡得非常香甜。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醒來時,她是睡在床上的,仍有些鼻塞,喉嚨也不舒服,並且開始咳嗽。
昨天雖然感冒了,但並沒有咳嗽,今天一早,剛醒來就悶悶地咳嗽。
“你咳嗽了。”摟著她的妖男一臉擔憂地說。
此時他的身體是溫暖的,呼吸也是溫暖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妖。
她抽了一張紙巾捂住鼻子擤去鼻涕,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沒事,繼續吃藥就行了。”
他看著她,皮膚有些幹,嘴唇又幹又淡,有點死皮卷起,整個人看起來沒精神,這下子真的有點兒愧疚了。忍不住將她揣到懷裡摟著,在她臉上親來親去,柔聲說道:“還是去醫院吧。”
“不去!”她毫不遲疑地說,“我吃藥就行了。”
他一臉憂心。
鬱齡瞥了她一眼,“今天晚上我不去陪你了,估計明天就好了。”
原本她今天就能好了的,誰知昨晚這妖男硬要她在那裡陪他,雖然他將她抱在懷裡,她的衣服也穿得密實,可他身上冷冰冰的,實在是不怎麼溫暖,於是感冒又拖著沒好。
他忍了忍,忍不住心花怒放,恨不得將她揉到懷裡,用柔得像蜜糖的甜膩聲音道:“昨晚你怎麼又去了?你知道的,我在那種情況下,有點兒不能控制自己。”
她完全不想知道!
得了便宜的妖男雖然對於她生病之事又擔心又愧疚,可架不住心底的高興,於是很快活地去給她做早餐,等她吃完了早餐,吃了感冒藥後,又催著她去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鬱齡翻了個身,面向窗口的方向,好像看到外頭有人走動,慢慢地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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