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了,你今晚……”他有點兒猶豫地道:“就不出去了吧。”
鬱齡應了一聲好。
然後就見他格外失望的眼神,似乎連眉稍眼角的妖紋都失去了香豔之色。
鬱齡當作沒看到,催他道:“快去吧。”
奚辭依依不舍地又親了她一下,說道:“我就在屋子旁邊山壁的空地上,如果你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行了。”
鬱齡虛應了一聲,心想著哪裡有什麼事,這山谷沒人來,連妖都安安份份的不敢撤野,她晚上又不出去浪,實在沒什麼事情。
奚辭最終還是離開了。
鬱齡坐在客廳的藤制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突然覺得有點兒寂寞。
明明這種時候,應該和老公一起看電視的,就算不說話,抬頭可以看到那個人時,心裡也踏實。可偏偏她老公現在出去放飛自我去了,讓她可憐巴巴的獨守空房,自己窩一個被窩,真是越想越可憐。
不過這種可憐的情緒,很快就沒了。
等她洗完澡,準備上床睡覺時,就聽到窗口傳來一陣奇怪的敲擊聲。
鬱齡走到窗口,探頭往外看了看,就看到月光下,那攀在牆根處的藤蔓時,忍不住默然了下。
看到她,那藤蔓纏著走廊的柱子攀升,直到和她視線齊平時,還揮了下。
翠綠色的藤枝,蒼翠如碧的葉子,在月下晃動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那葉子看著就像翡翠一般漂亮,害她差點忍不住手賤地掐一片葉子看看是不是真的翡翠。幸好理智制止了她這種行為,不然她不知道掐了一片葉子時,是不是相當於拔掉奚辭一根頭發。
那隻妖現在都受傷了,就別去拔他的頭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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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要睡覺了。”鬱齡對那藤蔓這樣說。
接著就聽到暗地裡一陣沙沙聲傳來,她探頭看了下,看到牆根處爬行的黑色蛇影,乍然一看,差點以為是蛇,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是手腕粗的藤蔓,枝幹虬曲,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蛇影。
鬱齡看了會兒,才離開窗口,吃下藥,便上床睡覺了。
藥效上來時,迷迷糊糊間,聽到窗外一絲響動,然後便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半開的窗口上,已經爬滿了碧綠的藤蔓,翡翠般的葉子簇擁在一起,開了幾朵紫色的花,濃烈芬芳的花香隨風潛入室內,使得床上的人睡得更沉穩了。
屋外不遠處那一瀑的藤蔓上,坐著的妖面無表情地看著天上的月,感覺到屋子裡的人已經睡得沉穩了,心下有些失望,身下的藤蔓也跟著蠢蠢欲動起來,被他呵斥一聲,才沒有拐進屋子裡將人綁出來。
一夜好眠,鬱齡感覺精神好多了,雖然仍有點咳嗽,但已經不流鼻涕了,估計明天就能好全了。
沒病沒痛,身體棒棒,吃嘛嘛香,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她美好了,但某個妖男卻一臉幽怨。
“你昨晚睡得真好,原來沒我陪著,你也能睡得這麼好……”拿著充滿電的平板玩遊戲的妖雙目幽幽地看著她。
鬱齡盤腿坐在鋪在地上的由軟藤編成的一個墊子上,埋頭看劇本,沒理他。
接著,便感覺到一具溫暖的身軀貼到她背上,有力的長臂纏上她的腰,他就坐在她身後,兩腿伸到她身側兩旁,將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宛若將她整個人都困在懷裡,用幽怨的聲音甜膩地說:“你昨晚竟然真的不去陪我,太讓我傷心了,你不是說過,特地過來陪我的麼?”
“我現在這是陪你麼?”鬱齡忍不住問,人都到這裡了,還不算陪?難不成要一天二十四小時和他黏在一起?就算是夫妻,也沒有這麼黏膩的。
“既然是陪,當然是要無時無刻地陪在身邊才對,這才叫陪。”他理直氣壯地要求,一點也不覺得要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黏著自己有什麼不對。
他就喜歡她待在身邊,隻要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都讓他心曠神怡。
鬱齡覺得這隻妖完全妖化後,簡直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家伙,忍不住指明道::“我還在生病。”
“那等你病好了,你要天天陪我。”
“……好吧。”
身後的妖馬上歡喜起來,含情脈脈地摟著她,整個身體像無骨動物一樣地挨到她背上,挨得她根本看不下劇本,忍不住冷著臉,將他推開了。
被推開的妖男有些不高興,瞅了眼劇本,問道:“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你別當演員了,我養得起你,和我一起住這裡吧。”
妖任性起來,比熊孩子還要無理取鬧。
鬱齡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是我養你,我在賺錢養家呢。”
原本不高興的妖聽到這話,馬上心花怒放,又膩了過去,按著她親來親去,柔聲說道:“好,我這輩子都給你養。”
鬱齡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想著,果然妖是沒辦法以正常人來待之的。
如此過了兩天,鬱齡的感冒終於好了。
感冒好了的當天晚上,她正在和安茹打電話呢,就聽到窗口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轉頭看去,隻見那裡探出一戳藤蔓,正攀著窗棂仿佛在偷窺她一樣。
見她看過來,那戳藤蔓迎風扭了扭,又敲了下窗棂。
依這幾晚的經驗來看,這是那邊在催著她過去呢。
鬱齡無視了它,繼續聽安茹的話。
“……有兩個訪談節目,一個是關於《狂俠》的,到時候鍾導和向榮修、阮薇薇等人都會去,你最好也去。另一個訪談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如果你能去露一下臉,對你的名氣也有好處,你怎麼看?”
“不去。”鬱齡毫不猶豫地說,“我這邊走不開?”
“怎麼走不開?難不成你阿婆又生病了?”安茹驚訝地問道。
“不是,阿婆現在很好。”
安茹松了口氣,“既然是這樣……”
“是奚辭受傷了。”
“啊……”安茹呆了下,然後連珠炮一樣地問:“奚辭受傷了?怎麼傷的?嚴不嚴重?現在怎麼樣了?”
“挺嚴重的,要養個一年半載才好,所以我不放心,我得跟著回來看看。”鬱齡含糊地說。
“這麼嚴重?怎麼不回B市來?回B市養傷不比在小縣城好麼?”安茹費解。
鬱齡沒應這話,“反正,我現在是沒空回去的,你不用擔心,我親自打電話去和鍾導解釋,他不會生氣的。”
話都讓她說了,安茹能如何?然後想到這熊孩子以往的功績,忍不住憂心地問,“鬱齡啊,《漢宮風雲》這部劇你不會要辭演吧?”
“不會,到時候我會回去的。”
聽到這話,安茹放心了,隻要這熊孩子不辭演就行,都走到這地步了,眼瞅著就要大紅大紫了,要是她突然退出娛樂圈,安茹絕對能噴口血給她看。
鬱齡沒急著掛電話,又詢問了下姨父聶雍和的身體情況,得知自從家裡養了有間花店的花草後,聶雍和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她彎了彎嘴唇,也跟著高興。
窗口咚咚咚的聲音越發的急了,好像在催著她,連安茹那邊都聽得見,忍不住問道:“鬱齡,你那邊怎麼那麼吵,有人在敲牆?”
“不是。”
在藤蔓的催促中,鬱齡不緊不慢地結束了通話,然後又給鍾導拔打電話。
給鍾導的電話非常順利,鬱齡說奚辭受傷了走不開,鍾導馬上就道:“既然走不開,那你就好好照顧他,訪談節目不來也行,有向榮修他們在沒問題。不過,等電影宣傳時,希望你能跟著去宣傳。”
“我盡量吧。”
和鍾導聊了兩句,終於掛斷電話了。
攀在窗口的藤蔓現在已經有點兒垂頭喪氣了,連那翡翠似的葉子都卷起來。直到見她看過來,馬上又精神地立起來。
隻是,當發出她還在打電話,頓時又恹了。
整個晚上,鬱齡都在打電話,爸爸、外婆、俞荔、安茹、婁悅……
鬱齡也不想這麼拖拖拉拉的,沒想到今晚大家都這麼有空,手機就沒有停過,接了一個又一個,加上都是親朋好友,說完正事後總要嘮磕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就這麼走過了。
窗邊的藤蔓都快要恹成卷兒了。
鬱齡看得很想笑,然後當作沒看到一樣,結束最後一通電話後,就將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慢悠悠地去衛生間洗漱,接著去衣櫃找了一床又輕又暖的薄毯子,方才抱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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