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譙笪的神色多了幾分贊許,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她,卻被她避開了。
他也不惱,收回手,沉聲說:“西北那座僵屍古墓的事情你知道麼?”
“知道。”
“還有三個月,僵屍王將從封印中蘇醒,東方靈異界劫難將至。”
鬱齡沉著臉,神色未動分毫。
聶譙笪知道她的性格,從小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可嘆,讓他曾一度憐惜至極,是一種對族人的憐惜,可惜敵不過天意……
“三個月後,東方靈異界將會行動,進入古墓獵殺僵屍王,到時候,你也去吧。”
“我?”鬱齡冷靜地提醒他,“我隻是個普通人。”
“不,你是通靈一族的後裔,你必須去。”聶譙笪朝她走近,將雙手按在她肩膀上,盯著她的眼睛,不容質疑地說:“鬱齡,你必須去,如果你想要找出控制你外公的寶匣的話。”
瞳孔微微緊縮,鬱齡一把拂開他的手,恨聲道:“果然是你們!我外公和你們有什麼仇?”
聶譙笪對上她因為仇恨而顯得明亮的眼睛,平靜地道:“我們都是通靈一族從老天爺的命數中逃脫的後裔,沒有仇,隻不過想要活下來罷了,像個普通人一樣,活到壽終正寢,而不是在意氣風發的青年時,不甘遂死。所以,鬱齡,你記住了,你必須去,隻有你才能找到鬱天競的寶匣。”
說著,他後退幾步,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狂風掀起他的衣擺,讓他看起來仿佛就要消失在風中一樣,他說:“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疑惑,隻要你去了,到時候自會揭曉。”
發現他要離開,鬱齡心中一緊,見他轉身進入了一旁的假山,等鬱齡追過去時,那假山除了一堵空蕩蕩的牆外,沒有一個人影。
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不,不是憑空消失,而是通靈一族的手段,神鬼莫測。
鬱齡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那堵牆,眼睛發酸,忍不住捂住臉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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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齡!”
聽到這聲音,她放開手,轉頭看去,卻見不遠處的臺階上站著的男人。
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趕來,神色匆匆。
他從高達五米的臺階上跳下來,長風衣在春風裡蕩起,幾個縱躍就來到她面前,然後將她摟進懷裡。
第222章
“鬱齡,好點了麼?”
奚辭蹲在她面前,仰首看著坐在公園裡的草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的鬱齡,看她微紅的眼眶,十分心疼。
她連被最害怕的妖魔鬼怪恐嚇時都沒有哭過,此時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哭了。對此,他心裡十分惱火,惱火得想要將惹她哭的人和事都毀掉,可最惱的還是自己來遲了。
不管是她五歲失去母親時,還是她二十四歲時,他都來遲了。
來遲的代價,就是她要受到來自那些不懷好意之人的傷害。
鬱齡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臉,不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吸了吸鼻子,正要拿紙巾擦臉時,他已經遞了一張紙巾過來了,一雙溫潤幹淨的墨眸柔柔地看著她,倒映她的容顏。
鬱齡一邊擦臉一邊問他:“你怎麼來了?”
“林玖給我打電話,我不放心。”
鬱齡哦了一聲,不再問了。
他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神色,等她收拾好自己,他柔聲問道:“他剛才來找你說什麼?”
鬱齡也不瞞他,一五一十地將先前聶譙笪對她說的告訴他。
說完,她的神色有些復雜,又有些悵然。
原本西北那座僵屍古墓她並不打算去的,畢竟那於她這種沒有學過任何術法的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她有自知之明,並不想去摻和,省得自己成為拖累人的那個。可是聶譙笪透露的信息讓她非常在意,她一直想要找出控制外公的寶匣,還他自由,沒想到那寶匣可能會在西北的僵屍古墓中。
原來她的預感是對的,她勢必要走一趟,盡管那地方對她而言很危險。
奚辭臉色微沉,不必問也知道,這次西北僵屍古墓她是去定了,這超出了他的預期。
原本對於西北的那座僵屍古墓,他並不算太在意,僵屍再危險,也沒有修羅墓危險。這不過是他自化形後,所經歷的事中的一次比較危險的事情,以前比這更危險的事情他都經歷過,並不覺得西北這座僵屍古墓可以威脅到他。
這是屬於大妖的底氣。
可是,若是涉及到她就不一樣了。
聶譙笪到底要做什麼?
明知道鬱齡的性格,對親人非常在意,卻以這種方式逼她去西北僵屍古墓,讓她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去,危險性不言而喻。
鬱齡看他變得冷然的神色,遲疑地喚了一聲:“奚辭……”
奚辭伸手摸摸她的臉,朝她微笑。
那笑容在三月的春光中,煦然柔和,比春風更醉人,白玉般的臉龐,墨玉般的眸子,襯著片片從枝頭落下的桃花瓣,恍然間不似人間。
鬱齡怔然,忍不住伸手拂開落到他發上的桃花瓣,這才發現她所坐的石頭周圍還有幾株煌煌盛開的桃樹,在這陽春三月時節,枝頭上的桃花開得煌煌赫赫,非常耀眼。
“其實我並不希望你去,那裡太危險了。”奚辭說,將她從石頭上拉了起來,在她抬頭時,唇瓣吻過她的眉眼,“不過現在沒辦法了。”
所以,他無法阻止她,隻能改變對西北古墓的態度。
鬱齡嗯了一聲,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地站在那兒。
奚辭笑了下,朝她伸出手。
鬱齡看著站在風中朝她伸手的男人。
聶譙笪先前也曾朝她伸過手,但隻會讓她覺得不真實,這個妖卻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定。
她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緊緊地握住他溫暖的大手。
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時,就見林玖和陳明明依然蹲在那兒等他們。
劇組裡的人已經走了。
看到他們,林玖馬上跳起身,歡快地朝他們跑了過來,小心地打量他們,問道:“大嫂,你沒事吧?”其實想說的是,那野男人是誰,千萬別是什麼舊情人之類的,奚展王要發飆的。
奚展王要是發飆,連鱗墨都沒轍的。
鬱齡朝他笑了下,問道:“劇組的人呢?”
“去下一個錄制節目的地方啦,導演剛才問你要請多久的假,如果趕得及回來,就過去。”陳明明一邊回答一邊看奚辭,不知道奚辭怎麼過來了,難不成剛才大小姐離開是為了他?
鬱齡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奚辭。
奚辭朝她微笑,“我還沒看過你錄制真人秀節目呢,能去看看麼?”
鬱齡點頭,自然可以的。
於是接下來,一行人坐上保姆車,往另一個目的地而去。
晚上,吃完晚飯後,鬱齡將她媽媽拉進房裡聊天去了,並且對想要跟過來的爸爸說道:“爸,我要和媽媽說些女人間的話,你不準偷聽。”然後對奚辭說,“奚辭你負責監督他,不準他偷聽。”
奚辭微笑著說聲好。
江禹城有種被母女倆拋棄的錯覺,等母女倆消失在樓梯口,忍不住瞪向奚辭,和他打商量道:“你當作沒有看到行不行?”
“不行。”奚辭柔聲回答,“嶽父,鬱齡知道要生我的氣的。”
所以,他寧願讓嶽父生氣,也不要讓鬱齡生氣。
江禹城隻能朝他幹瞪眼睛,沉著臉在奚辭對面坐下來,盯著他,仿佛同樣在防他去偷聽似的。
奚辭有些無所謂地端起茶幾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不用去偷聽,以他的聽力,坐在這裡都聽得到一些,畢竟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算頂級。
房間裡,母女倆坐在靠窗的一組布藝沙發上,窗外遠處是萬家燈火,形成美麗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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