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遠手持玉扇,溫文儒雅,一襲白衣宛如翩翩公子。
前幾日還覺得公子如玉,今天林玲兒隻覺是個地獄殺神,怎麼瞧怎麼討人厭。然而林玲兒位卑言輕,敢怒不敢言,隻好忍氣吞聲。
她因為高燒的原因,張導調了她的戲份,她這幾天戲份不多,等秦明遠拍完這場,她再拍兩場就可以回酒店休息。
正好等待的時候,手機發了漫河app的推送,說是她收藏的《今天也在努力和老公演戲》的漫畫更新了。
她那天見秦明遠感興趣,也問張璇要了一份選題。她平時私底下就愛看漫畫和小說,碰到好看的還會給作者打賞。那天看了選題裡的內容後,她摸去了漫河網站把更新追平。
這一部漫畫是日常番,她平時對這種泡面日常番不大感興趣,她愛的是那種灰姑娘嫁入豪門被總裁寵上天的甜寵類型的漫畫。
不過日常番短小精悍,適合在碎片時間裡放松身心,所以她也沒刪掉。
她順手點了進去。
沒想到……內容卻有點少兒不宜,雖然都打了馬賽克,但是隻要是個擁有生理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很恰好的,漫畫裡的陸輝也是影帝。
林玲兒稍微代入了下秦明遠,看出了爽感,披著自己的小馬甲——看遍天下小甜文,在眾多評論裡留下了真情實感的腳印——
影帝就是個神經病!鋼鐵直男!愚蠢且不知所謂的狗男人!虐死影帝,一人血書求be!
林玲兒對於創作類的各種形式表現向來都極其大方。
隻要能打動得了她,尤其是能甜到心坎裡的,她會毫不猶豫地打賞。而棉花糖的這本作品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此時此刻讓她感同身受,產生了共鳴。
她毫不猶豫地把賬號裡的錢都打賞給了棉花糖。
秦明遠的戲份結束後,季小彥替他卸妝換衣服,專業的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在外面等待。雖然隻是跨年晚會的彩排,但是服裝和妝容的燈光效果也需要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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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師做發型的時候,譚銘鋒在和秦明遠說跨年晚會的具體事宜。
譚銘鋒似是想到什麼,問秦明遠:“老板,太太會來當觀眾嗎?電視臺的編導和我說,如果太太來當觀眾的話,會在老板你唱歌的時候給足太太鏡頭。”
秦明遠這幾天工作強度大,忙得昏頭轉向,這會兒聽見“太太”兩個字,才想起來自己的太太很久沒有聯系他了。
他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
最近的一條信息,還是那天他離開紫東華府的早晨,他送出了一條昂貴的項鏈。蘇棉給他的微信發了條消息——老公,路上注意安全哦。
他沒回。
蘇棉很喜歡給他發微信,但是大多都是沒意義的話,譬如天涼注意添衣,晚上可能有雨之類的話。這種話他基本上不會回,除非蘇棉是問他問題。
這樣的消息,每天都有。
如今,距離上次已經過了五天。
蘇棉毫無動靜。
難怪這幾日忙得昏頭轉向時,總覺得異常安靜,原來是蘇棉沒給他發消息。
為什麼?
“老板?”
這時,秦明遠說:“不來了,那天她要陪家裡吃飯。”
秦明遠這會兒,已經搞定造型和妝容,披了羽絨服上了他專屬的保姆車。
季小彥開車前往電視臺。
譚銘鋒則坐在了秦明遠的隔壁。
車裡放著秦明遠喜愛的純音樂。
譚銘鋒和季小彥都知道秦明遠喜歡安靜,兩人都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不吭一聲。秦明遠側首看著窗外,路燈打下來的陰影讓他的輪廓愈發深邃。
忽然,他轉過頭,問譚銘鋒:“錄音發給太太了嗎?”
譚銘鋒說:“已經發了,太太也收到了。”
秦明遠揉揉眉心,開始有一絲不悅了。
蘇棉和以往不一樣,她的反常令他心生煩躁。他明明已經解釋了,誤會也解除了,她還有什麼不滿?
秦明遠“嗯”了聲,作了回應。
譚銘鋒敏感地察覺到了老板心情不佳。不過秦明遠是專業的,再心情不佳,上了舞臺也一樣敬業。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十一點十分了。
季小彥開車送他回晨熙公寓。
未料開到一半,秦明遠卻說:“調頭,回紫東華府。”
秦明遠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十五分鍾才過聖誕節。去年聖誕的時候,他也在電視臺彩排,蘇棉給他發了一段形文字的聖誕祝福。
今年沒有,竟有一絲不習慣。
秦明遠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的蘇棉,紅著眼眶,委屈得仿佛天塌了下來一樣。
秦明遠的眉眼微動。
她那麼委屈,以她的性子,今年聖誕應該在家裡偷偷地哭吧。
車上還有一個商務送的平安果,包裝精致,寓意美好。
秦明遠下車的時候,把平安果也捎上了。
回到紫東華府時,屋裡一片漆黑。
他上了臥室,裡面也沒有人。
他打電話給齊峰:“太太去哪兒了?”
齊峰是秦家僱佣的保護蘇棉的保鏢。
齊峰這會兒也在馬代,穿著沙灘褲,看著不遠處和閨蜜玩浮潛的秦太太,輕咳了聲:“老板,太太在馬代。”
“麻袋?”
“馬爾代夫。”
作者有話要說:秦明遠:我糾結很久終於願意給老婆一個臺階沒想到老婆居然在海島度假!
第14章
經歷了半分鍾的沉默時間,齊峰終於聽到了老板的聲音。
“……太太在幹什麼?”
“太太和她的閨蜜唐小姐在浮潛。”
“照片。”
齊峰是秦明遠與蘇棉結婚後才開始跟著蘇棉的,至今已有一年多。他這份工作可以說是相當輕松,秦太太的生活單調簡單,來往密切的好友隻有唐小姐一個,也不像其他名媛那般喜愛參加party和宴會,是個很文靜的人。而且他看得出來,秦明遠對自己的太太並不像網絡上傳言的上心,他跟了秦太太一年多,秦明遠來問秦太太行蹤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齊峰聽到照片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是有些懵的。
半晌,他才問了句:“是拍太太照片的意思嗎?”
老板的聲音停頓了下,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語氣恢復了往日裡的謙和,又問:“太太什麼時候回程?”
齊峰說:“申請了三十號晚上的航線。”
秦明遠又是一頓:“dassault獵鷹7X?”
齊峰說:“是的,太太乘坐私人飛機過來的。”
秦明遠那邊的聲音又再次頓了下,說:“……照片直接發我微信就行了,去年這個時候馬爾代夫政權動蕩,現在雖然平息了,但還是小心為妙,這幾日照顧好太太的安全。”
“好的,老板。”
馬爾代夫和北京時差相隔三個小時。
馬代現在雖然已經八點多了,但是畢竟身處熱帶,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天色仍有夕陽餘暉。齊峰想了想,拿手機拍了張蘇棉的單人照。
正好蘇棉浮潛累了,從水裡鑽了出來,爬著海上小屋的梯子回了露臺,仰著頭看著夜空。
齊峰覺得角度不錯,拍了下來,發給了秦明遠。
秦明遠坐在臥室的貴妃榻上。
以往這個時候,但凡他在家,蘇棉要麼在洗澡,要麼在床上躺著,隻要他勾勾手,她就會乖巧地過來,喊他一聲“老公”,眼裡是溫柔的愛意。
手機振動了下。
齊峰發來了照片。
他回神,點開了照片。
蘇棉在仰望夜空。
即便身處夜色,可她的皮膚仍舊又白又亮,興許是剛剛浮潛過的緣故,她渾身有些疲倦,側臉稍顯無神,頭發湿噠噠地披在肩上。
秦明遠內心的因為反復數小時最後決定給蘇棉一個臺階沒想到回家踩了個空,以為她委屈落淚孤單過聖誕沒想到歡歡快快地和閨蜜在海島度假的不悅消失了。
看來也不是歡快地度假,換了個地方委屈難過。
他的母親盧慧敏女士和父親有所爭吵,兩個小時後就在前往巴黎的頭等艙上,不到十個小時,就在香榭麗道的奢侈品牌門店裡邊難過邊購物。
女人宣泄難過情緒的方式大抵都是一樣的。
考慮到時間已晚,秦明遠也不打算回晨熙公寓,準備直接在紫東華府歇了。
連軸轉的一整日讓秦明遠無暇多想,躺在床上後沒多久就入睡了。次日醒來時,是鬧鍾叫醒的他。
他從薄被下伸出手,閉著眼摁掉了鬧鍾。
鼻間是熟悉的香味。
他也說不上是什麼香,也許是蘇棉的身體乳加上沐浴露後混合成的體香,每次他回到紫東華府,邁入的第一時間總能聞到這股淡淡的香氣,待蘇棉整個人待在他懷裡的時候,氣息便會愈發濃厚,長年累月下,他幾乎能第一時間就辨認出這是屬於蘇棉的香氣。
起初覺得有些香過度了,聞久了,倒是習慣了。
他尚未清醒,伸手便摸向了身側,摸了個空後,意識到漸漸清醒。
是了,秦太太在馬爾代夫過聖誕節。
他看了眼手機。
蘇棉還是沒有給他任何信息。
他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環望了一圈自己的婚房。
他每次回來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半夜,屋裡開著昏暗的燈,早上起來後又匆匆離開,基本上沒有仔細打量過。
今早一看,發現臥室風格十分溫馨,很符合秦太太本人的性子。
秦明遠又看了眼手機。
還是沒有任何信息。
轉眼一想,現在馬爾代夫才三點,秦太太也不可能給他發信息。
秦明遠簡單地收拾了下。
季小彥直接送他去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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