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後面,她的字越發飄逸。
透著薄薄的紙張,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熊熊燃燒的志氣與向往。
難怪上次雲姐姐送了那麼多小玩意來,原來是早有從軍的打算,才一次性把東西都送來了。
陳老太太那邊還在嘆息著,“這丫頭從小沒有娘教,原本隻以為性子粗野跳脫一些,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膽大妄為。我們剛看到信的時候,還當她是在開玩笑……後來還是你舅舅跑到軍營裡一打聽,的確找到了一個叫陳牧雲的新兵……唉,女扮男裝投軍,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我們都慌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到這裡,她站起身來,深深朝著阿措一拜,“我和你舅舅他們思來想去,還是想著將這件事與娘娘你說一下,求娘娘想想辦法。”
阿措沉吟片刻,道,“我覺得雲姐姐這樣很好呀。”
陳老太太訝然,“啊?”
阿措道,“每個人都有他所追求的東西,雲姐姐本來就不想嫁人,不甘心囿於後宅當個相夫教子的夫人,她去追求她的抱負去了,這不是很好麼?”
陳老太太愣住了。
好半晌才訥訥道,“可、可她是個女子,女子怎能上沙場打仗,還混在滿是男人的軍營之中,這下她的名節全要毀了,日後還怎麼嫁人啊……”
阿措反問道,“女子若有能力,為何不能打仗麼?”
她實在搞不懂人界為什麼這麼多規矩,做一件事還要分男女?
陳老太太卻是不太懂阿措的想法,一臉一言難盡的神色。
見狀,沈老太太輕咳一聲,解釋道,“阿措她,嗯,心思簡單。”
陳老太太這才想起,眼前的外孫女是痴傻過一些年的,或許還是不太知事。
見兩位老太太齊齊的看向自己,沉默片刻,阿措聳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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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雲姐姐這事我知道了,我回頭給陛下寫一封信,跟他提一下,想來陛下不會為難她的。”
聽到這話,陳老太太長長松了口氣,忙道,“多謝娘娘,陳家給娘娘添麻煩了。”
阿措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心頭卻是越發敬佩陳暮雲的膽色。
她摸了摸肚子,如果自己沒有懷孕的話,也是可以陪著陛下一起去戰場。
唉,想起陛下,他都已經走了七天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休息……
阿措一隻手託著腮幫子,微微嘆了口氣。
她真的好想他啊啊啊啊!
***
當天晚上,阿措趴在桌案前,拿筆寫起了第一封信。
明亮燭光下,她的睫毛如羽翼般低垂著,手中拿著毛筆,眉眼間神情專注。
有的時候她的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有的時候她嘴角又稍稍下沉,有幾分委屈的撇著。
一封信從傍晚寫到夜深,她從來沒寫過這樣多的字,像是要把一肚子的話都寫在紙上,然後再送到他的手上。
小荷在一旁伺候筆墨,眼見著夜深了,微微欠身勸道,“娘娘,時候不早了,你仔細傷著眼睛,咱們明日再寫吧?”
阿措咬著筆杆子,道,“快了快了,我再收個尾。”
她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好幾個“想你想你想你”。
心滿意足的檢查了一遍那洋洋灑灑的幾頁紙,她忽的想到什麼,丟下筆往裡屋走去。
小荷詫異道,“娘娘你要拿什麼,奴婢替你拿便是。”
當看到自家娘娘站在梳妝鏡前,拿著一盒口脂往嘴上抹的時候,小荷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大晚上的,娘娘怎麼突然打扮起來了?
阿措抿了抿嫣紅的小嘴,又對鏡子照了照,確定塗好後,才走回到書桌旁,拿起最後一頁信紙。
她在末尾的落款上親了一下。
一個帶著淡淡胭脂香的唇印,便留在了柔軟潔白的紙上。
小荷恍然:娘娘可真會玩!
阿措將信仔細裝好,又往裡頭放了些小東西,比如盛開的栀子花瓣,小小的皮影……
信封裝的鼓鼓囊囊的,她才停止往裡頭塞東西,隻是依舊無比遺憾的嘆息道,“最近尚食局做的幾道菜味道也是很不錯的,可惜食物送過去會壞……”
小荷抿唇輕笑道,“娘娘莫擔心,陛下出徵帶了御膳房的廚子,嘴上不會虧的。相比於那些吃的,陛下肯定更在意娘娘您親手寫的信。”
聞言,阿措勾起嘴唇笑了下,“說得對!”
她都可以想象到陛下收到自己的信有多麼高興了。
阿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將那厚厚的信封交到小荷手上,再三叮囑著:
“一定要好好送到陛下手中呀。”
她可是寫了好久,手腕子都寫酸了。
小荷沉穩應道,“娘娘你放心,明兒個一早奴婢便將這信交給信使。”
阿措這才放心,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
元珣在離京第十天,收到了阿措的第一封信。
隻是在收到信之前,汴州刺史帶著了六名身姿妖娆的舞姬進入了主營帳。
負責巡防的小兵陳暮雲瞧著那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由得沉下臉。
“牧雲看啥呢?”
一同巡邏的小兵吳大寶見她腳步停下,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咂舌道,“我去,這幾個娘們可真夠漂亮的,雖然看不到臉,但那小翹屁.股,小細腰,瞧著都帶勁兒。嘖嘖,陛下可真有豔福。”
陳暮雲的臉更黑了,冷聲嘲諷道,“這才出來幾天啊,就耐不住寂寞找女人了?這是出來打仗,還是出來獵.豔啊。”
吳大寶嘿嘿一笑道,“你小子眼紅了吧?打仗歸打仗,路上玩玩女人也不礙事的嘛。”
陳暮雲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麼好眼紅的。”
“一瞧你就是個雛,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行了行了,別這麼憤憤不平的,咱們好好打仗,立了軍功,得了賞錢,回京哥哥帶你去花樓玩。”吳大寶道。
“我隻是覺得陛下這……這事做得不對,他不是很寵愛宸妃娘娘的麼,怎麼一出來就找女人……”
陳暮雲咬著唇,一想到自家小表妹那戀戀不舍哭紅眼睛的委屈模樣,就深深替她覺得不值!
虧得她一開始還覺得陛下待小表妹情深義重,現在她覺得自己是眼瞎了!
“陛下可是皇帝啊,寵愛宸妃,也不耽誤他找別的女人啊。”
吳大寶見她這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宸妃又不是你家姊妹,你生的哪門子氣,走走走,咱們趕緊巡邏去。”
陳暮雲壓下一口惡氣,隻想著等回到京城後,一定要勸勸小表妹,讓她別太把男人當一回事,臭男人不配擁有她的真心!
如此這般想著,她繼續巡邏著。
可還沒等他們一隊人走遠,就聽到主營帳那邊傳來一陣驚慌的慘叫聲。
一眾巡邏兵聞聲匆忙趕去,隻見汴州刺史帶著那六名舞姬狼狽不堪的從主營帳裡逃竄出來。
那些舞姬一個個臉色發白,眼含淚花,顯然嚇得不輕。
汴州刺史更是官帽都掉在了地上,屁滾尿流的在摔在地上。
“這、這是怎麼了?哎喲瞧著一張張小俏臉嚇得,跟見了鬼似的。”吳大寶驚訝道。
“是啊,這是咋啦?”
陳暮雲也一頭問號。
就在眾士兵摸不著頭腦時,陛下身旁的大太監常喜緩步走了出來。
他面色嚴肅,揚聲道,“陛下有令,軍中一律禁止狎.妓歌舞,禁止飲酒作樂,禁止賭博鬥毆,違令者,軍法處置。”
說罷,他揮了揮手,“來人啊,將這幾人拖下去,斬首示眾,以正軍紀。”
話音剛落,立刻有士兵上前,將那汴州刺史和歌姬拖了下去。
在那一片悽厲求饒聲中,陳暮雲咽了咽口水。
雖說陛下潔身自好是好事,但……這手段也忒殘暴了吧。
果然暴君之名,不是空穴來風。
吳大寶也哆嗦的縮了下脖子,“陛下、陛下還真夠狠心的,那樣如花似玉的美人啊,他也忍心砍了腦袋……”
陳暮雲隻覺得後脊梁骨嗖嗖嗖冒冷氣,忙道,“走走走,咱們巡邏去,別看了。”
不過皇帝這雷厲風行的手段,的確起到很有效的震懾作用。
經此一事,軍中風紀變得格外清明,之後再沒人敢往陛下身邊獻美人——
這哪裡是獻美人,這是送命吶!
主營帳中。
元珣慵懶的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額頭,另一隻手按著布兵圖。
這個姿勢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強大的氣場壓迫著周圍的一切,營帳內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幾分。
常喜公公深吸了一口氣,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低聲道,“陛下,都處置好了。”
元珣淡漠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足以顯露他此刻很是不悅。
常喜公公壯著膽子道,“陛、陛下……”
元珣蹙眉,冷聲道,“還有事?”
常喜公公,“是,是,剛才收到京中送來的信,應當是宸妃娘娘……”
他“送來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皇帝猛地抬起頭,明亮的眸光直直的朝他射來。
常喜趕忙將手中的信遞了上去。
元珣面上雖不顯情緒,但語氣明顯溫和了一些,“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候著。”
常喜瞧瞧瞥了眼陛下的臉色,見他俊朗眉目間的戾氣少了許多,心頭稍稍松了口氣,忙應道,“是。”
他彎著腰退了下去。
待走出營帳,才敢好好呼吸。
常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感嘆,宸妃娘娘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營帳內,元珣壓住心中的歡喜,將桌上那厚厚的信封拆開。
信封一打開便有清雅的栀子花香。
他倒了倒,從信封裡倒出一沓厚厚的信紙,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包括她的一枚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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