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花雖然不用下地幹什麼農活,但她那體位擺在那裡,又是個成年女性,力氣也是不小的,按她先前那樣氣怒之下狂扇一個小姑娘的臉,隻怕真的會被打爛。
送馬小壯過來的軍嫂一聽,慶幸地說:“幸好我們及時攔住她,不然大花的臉隻怕就要被打爛。”
朱紅秀聽後,又是悲從中來,心疼愧疚地看著女兒。
大花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沒有反應,仿佛疼的不是她,給人一種已經習慣到麻木的感覺。
馬政委沒作聲,表情嚴肅冷峻。
馬大娘倒是想說什麼,就見馬小壯哭著撲過來,哪裡還顧得了其他,趕緊先安撫她的大寶貝孫子。
醫生拿藥給大花塗臉,一邊對馬政委和朱紅秀這當父母的說:“小姑娘的臉被打得厲害,估計要腫好幾天,明天這臉還會青紫,我開些消腫去瘀的藥給她塗,先不要洗臉……還有她的嘴也破了,吃東西會比較困難,最近先讓她吃些不用咀嚼的食物,不要扯到傷口……”
她親自給大花塗藥,見小姑娘疼得渾身發抖,卻不吭一聲,頓時滿心憐惜。
醫生不禁嘆息,朝馬政委道:“你這當爸的,怎麼忍心讓人將自己女兒打成這樣?就算要體罰孩子,也不是這種體罰法……”
馬政委有些尷尬,“不是體罰……”
醫生白了他一眼,都不想和他說話。
見醫生給大花上好藥後,馬大花不甘示弱地擠過來,“醫生,你也給我看看臉,我嫂子也打我,打得我可疼了,她還打我媽!”
說著,她怒瞪朱紅秀,以為自己這麼說,大家就會同情她。
朱紅秀一改過去的避讓,毫不畏懼地看著她,臉龐緊繃著。
醫生敷衍地看了看她的臉,馬春花的皮膚微黑,雖然臉上有個巴掌印,但並不怎麼明顯,至少沒有大花看起來那麼恐怖。
馬大娘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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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醫生甚至連藥都沒給她們開,隻道她們的傷沒啥問題。
“醫生,我身體還疼。”馬春花又說,“這死丫頭剛才掐了我好幾下,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醫生實在不想搭理她。
知道大花的臉是她打的後,她隻覺得馬春花實在是面目可憎,一個大人居然對個小姑娘下這麼狠的手,而且這小姑娘還是她的侄女,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這得有多狠毒啊?
但馬春花又糾糾纏纏的,醫生隻好將簾子拉起來,讓馬春花脫衣服檢查。
檢查很快,醫生重新打開簾子,淡淡地說:“沒啥傷口,不嚴重。”
“咋不嚴重?都青了。”馬春花不服。
醫生指著大花說:“有這小姑娘那麼嚴重嗎?”
“又沒有爛!”馬春花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驚了,沒想到她居然說得出這種話來。
朱紅秀憤怒地瞪著她,送馬小壯過來的軍嫂也一臉吃驚,馬政委也是滿臉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沒有絲毫愧疚的姑娘,真是他妹妹?
他不在的時候,他妹妹就是這麼欺負他女兒的?
醫生又朝朱紅秀交待一些注意事項,就將他們趕走,“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馬政委默默地看著大花的臉,朝醫生說了一句“謝謝醫生”,跟著妻女一起離開。
馬大娘見他都沒叫他們一聲就走的背影,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媽,你看大哥!”馬春花隻覺得憋屈得厲害,“大嫂都打你了,他居然不管。”
馬大娘生氣道:“要不是你將大花的臉打成這樣,他會不管嗎?”
她也是有幾分了解自己這大兒子的,大花是他女兒,看到自己女兒被人打成這樣,老大怎麼可能不生氣?
要是她這當媽的也被朱紅秀打傷還好,問題是醫生都說沒事,反倒是大花有事,這不就讓老大越發生氣不滿?
馬春花嘟嚷道:“可我打大花時,你不是沒阻止?”
她知道自己沒她媽聰明,做事容易激動,全憑喜好,一般她做蠢事時,她媽會及時阻止她。
可這次她打大花,她媽並沒有阻止,所以她就放心地打下去。
馬大娘臉色一僵,心裡非常懊悔。
要是她知道這裡的人會為點事小題大做,不過一點傷就拉著人跑衛生站找醫生,她會讓蠢女兒打大花嗎?在他們鄉下,長輩打孩子的事多得是,將孩子打到吐血也不是沒有,不過就是打幾下臉嘛,哪裡用得著去看醫生?
要不是醫生胡亂說,老大哪裡會這麼生氣。
馬春花心裡那股氣仍是沒發出來,咬牙切齒地說:“媽,大花丟掉我的衣服和鞋子,這事還沒完呢!”
“完什麼完?”馬大娘氣道,“現在哪裡還顧得了你的衣服?隻怕咱們都要被老大送走了。”
馬春花啊一聲,跳了起來,“這怎麼行?”
她還沒有在這裡找到對象呢!
當即她趕緊拉著她媽和馬小壯,飛快地往家屬院而去。
回到家屬院,馬政委謝過那些關心大花的軍嫂,默默地跟著媳婦和女兒進了家門。
回到家,朱紅秀就拉著大花進房間,一眼都沒看他。
馬政委遲疑了下,也跟著進去。
朱紅秀不想理他,明顯心裡還存著氣。
大花叫了一聲“爸”。
馬政委心疼地看著她的臉,問道:“大花,臉疼不疼?”
“沒事的,習慣了。”大花故作堅強地說,“以前在老家時,小姑經常打我,我都習慣了。”
馬政委瞪大眼睛,“春花經常打你?”
大花嗯一聲,“不僅打我,還打二花、三花。”
她垂著眼,眼淚開始在眼眶裡轉,“小姑讓二花給她端水洗腳,二花那時候年紀還小,不小心灑了些水在她鞋子上,她就拿鞋打二花,將二花的身體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三花剛學會走路那會兒,因為經常吃不飽,太餓了,有一次不懂事將小姑的核桃酥吃了小半塊,小姑就一巴掌打過去,三花的臉當時都腫起來,又青又腫的,過了大半個月才消;還有……”
大花就像個委屈的孩子,和她爸告起狀。
“……以前家裡的活都是媽和我做的,奶說我們都是外人,以後都要嫁出去的女兒,不算是馬家人,來馬家是專門吃白飯的,要是不幹活,就沒有吃的……我和二花、三花一直沒什麼衣服穿,小姑每一個月就做套衣服,衣服舊了都不給我們穿,說我們都是外人……”
馬政委臉色微僵,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些年,他心疼老家的老娘和弟妹,工資幾乎都寄回去,甚至有時候他們張口要錢說買什麼,還會找戰友借,一定要滿足他們。
至於他媳婦朱紅秀和女兒,朱紅秀是紡織廠女工,一個月有十塊錢的工資,能維持家裡的開支,而他對吃穿等也沒什麼要求,她們怎麼吃他也怎麼吃,並沒什麼感覺。
他一直對老娘弟妹愧疚,所以就想著,先委屈媳婦和孩子。
可是他沒想到,他媳婦和孩子在老家時是這麼過的。
就算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意識到,他媽和弟妹的性子並不好,也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他們會這麼對他的妻女。
朱紅秀聽著女兒的話,又悲又痛,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懦弱沒用。
再看馬政委的表情,心裡堵著的那口氣不僅沒下,反而越發的高漲。
她知道自己是個懦弱沒用的,那些年要不是靠大花護著,隻怕她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幾時才能擺脫那群人。
能來隨軍,也是當初大花直接跳河威脅,才讓婆婆松口答應。
不然可能直到現在,她們母女幾個還在老家。
朱紅秀紅著眼睛,咬牙說:“老馬,以前我不敢說,怕說出來咱們這個家就沒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可怕的,直接和你說吧,你那群家人,都是一群黑心肝、自私自利的,我真後悔當初嫁給你!要不是有了大花二花三花……”
說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捂臉哭起來,又悔又恨。
如果是以前,她不會有這些想法。
直到認識陳艾芳、顧夷嘉後,她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活的,女人要更愛自己,可以和男人說不,對自己不好的人說不。
她是個沒用的,自己受苦罷了,還要讓幾個女兒跟著她受苦,忍氣吞聲。
朱紅秀恨老馬的同時,又何嘗不是恨自己沒用。
要是她這當媽的勇敢一點,和老馬鬧,老馬能做到這地步嗎?能逼得大花隻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將一切鬧出來嗎?
“媽……”大花嗚咽一聲。
朱紅秀悔恨地看著她,“大花,都是媽沒用,將你們生出來,卻沒辦法保護你們,讓你們攤上這麼個糊塗又冷酷的爸!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娶妻生娃的,娶了妻,沒照顧好妻子,生了娃,卻也沒照顧好娃……這算什麼男人?”
大花哭道:“媽,你別這麼說、別這麼說……”
母女倆說到最後,抱頭痛哭起來。
馬政委僵硬地坐在那裡,久久沒有作聲。
直到馬春花和馬大娘、馬小壯回來了。
馬政委聽到聲音,默默地起身,摸了摸大花的腦袋,然後走出去。
正在哭的大花拭去臉上的眼淚,也為她媽拭去眼淚。
朱紅秀紅著眼睛看她,看到閨女冷靜的模樣,一時間怔在那兒。
她雖然懦弱無能,其實也不蠢,自己的閨女是什麼樣的人,哪裡不清楚,正是清楚,她更加心痛悔恨。
要不是她這個當媽的軟弱無能,小小年紀的女兒需要這麼苦心謀劃嗎?需要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將欺辱他們的人趕走嗎?
朱紅秀閉了閉眼睛。
她有什麼資格恨老馬?她自己這個當媽的都沒做好,還指望男人?
睡了個午覺醒來,顧夷嘉站在屋檐下一邊喝水醒神,一邊盯著院子裡的花草。
他們家的院子,左邊是花,右邊是菜地,非常和諧,牆邊有一棵茂盛的棗樹,可以遮掩外面的視線。
棗樹旁有一個雞籠子,不過裡面沒有任何家禽。
他們家不養家禽,雞籠子隻是用來暫時放買來的雞鴨等,不過幾天就會殺了煲湯吃肉的那種。
去年滑雪比賽她捉到的那隻兔子,養胖後還是吃了,也沒在籠子裡待多久。
“嘉嘉,要吃糖糕嗎?”封凜問道。
顧夷嘉看他端出來的糖糕,疑惑地問:“哪來的?”
“今天回來時,遇到一個老鄉送的。”封凜遞給她一塊,“我嘗了下,味道不錯,你應該喜歡。”
顧夷嘉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果然不錯,笑眯眯地說:“封團長,怎麼會有老鄉給你送糖糕啊?”
這年代,軍人和百姓走得挺近的,特別是部隊駐地附近有不少村子,偶爾部隊還會派人去幫村子搶收之類的。可以說,軍民一家親。
不會是封團長以前也去幫老鄉種地搶收認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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