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4-12-10 15:35:153669

因為那三次球的獎品都是我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的打折券。


原來,謝野和我在一起後打過三次架。


三次都為了我。


一次是有人罵我舔狗。


一次是有人開我黃腔。


一次是有人笑我沒媽。


原來,謝野和我分手那天在我家旁邊的小巷子裡哭了一整夜。


那個父母離婚都沒哭過的孤僻少年,為我流了一夜的眼淚。


等同學走後,我不知道在熱烈的太陽下站了多久。


熱烈的太陽照在身上怎麼會不知道呢?


正如熱烈的愛。


直到有陰影側落在我身側,抬頭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雙眼睛。


偏執,佔有,心疼。


無關風月卻勝似風月。


那個穿著校服的孤僻偏執少年如今穿著墨色西裝,經歷風霜早已經眉目不驚。


「沈藍音,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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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藍音,我真沒出息,看到你和別的男人說話,我還是沒出息地吃你的醋。」


「明明,我該恨你的,可是我知道,我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天公格外憐人,遇到人間情事不平要下一場雨才暢快。


我和謝野站在學校涼亭裡,四目相對。


恍惚間仿佛我們之間沒有分開七年。


我也沒有讓他流那麼多眼淚。


16


趙悠然找到我是在某個夕陽滿天、晚霞沉沉的下午。


她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那是一間滿是畫的房間。


上面的畫各不一樣,可是每張都是同一個女孩。


我坐著的樣子,我跑步的樣子,我笑的樣子,我哭的樣子。


聽說畫畫的人筆下是有感情的。


那些畫栩栩如生。


我忘記了我的少年曾經最想成為和他爺爺一樣的畫家呢。


可是我的少年,他卻因為我分手時一句荒誕的話硬生生逼自己開發互聯網項目走入了商圈戰場。


「沈藍音,你知道嗎?我認識謝野五年有太多人想認識他,可是在他身邊卻從來沒見過什麼女孩,他去哪裡什麼都可以不帶,唯獨一個錢包,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那個夾層裡有你的照片。」


「我曾經也對他動過心思的,可是後來很快熄滅了,因為那個人偏執得可怕,他認定的人是要一條路走到黑的。」


「你知道嗎?他最累最難過的時候,不是和別人一樣去酒吧去 KTV 放松,他會來到畫室裡一張一張畫你的畫,有時候就是一整夜。」


「沈藍音,那天在花園見到你,謝野讓我陪他吃飯喝酒,他太想看你有沒有吃醋了,見你沒有追上來他一杯一杯地灌醉自己,他太想有個理由可以肆無忌憚地找你了。」


「和你說這麼多,大概是因為我馬上要結婚了,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我也想自己年少時第一個動心過的人不要錯過他最愛的人。」


她離開後,我坐在畫室裡很久很久。


直到「吱呀」的開門聲。


微暗的畫室裡夕陽射進最後一束光,有影子投射過來,直到在離我一步之遙之處停下。


我悶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是喝過酒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臉還在發燒。


「沈藍音,剛剛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們沒有分開,我還有資格抱你。」


「七年前,我恨你,可是我也慶幸,我問你怎麼才能繼續在一起時,你給了我一線生機。」


男人的眼睛亮了亮,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十個億的支票。


「這七年,我恨你丟下我,怨你無情說不要就不要我。」


「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告訴我在劫難逃,我愛你早就沒有什麼原則了。」


「大抵是七年前,我乖乖低下頭說是你小狗狗的時候,就沒有原則了。」


「沈藍音,我不恨了,也不怨了,我隻怕再次錯過你。」


男人低下頭,輕輕蹭著我的脖頸,聲音悶悶的,仿佛帶著哭腔,帶著七年壓抑的委屈:


「姐姐我做到了。」


「姐姐,現在可以疼疼我了嗎?」


明明是別人眼裡的大佬卻帶著卑微和偏執,還有一絲希冀。


終於我忍不住放聲哭。


「謝野對不起。」


「姐姐,我不要對不起。」


「我要你對得起,我要你說你愛我。」


我抱住我的少年。


鄭重,鄭重地說出了那句壓抑七年的話:


「謝野,我愛你。」


17


十七歲的少年穿著白襯衫,跑起來風中帶著茉莉花的香氣。


那時謝野側著臉,窗外的火燒雲如烈焰燃燒,教室裡不少人起哄火燒雲要和最喜歡的人一起看。


我正捧著書讀到《菩薩蠻》。


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


不自覺地看向了旁邊的謝野。


此時撞上了少年看向我的目光潋滟。


那一眼便驚豔了我整個夏天。


謝野番外:


謝野第一次注意沈藍音是一個平常的午後,那天下著朦朧小雨,教室裡的人都去吃午飯了。


少年剛剛從手機收到了父親的短信。


那頭的意思是兩人已經辦了離婚手續,但是都希望孩子跟對方。


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一直都知道父母感情不好,或許彼此解脫也未免不好。


可是沒有哪個孩子會希望父母都不要自己,嫌棄自己是個拖累。


明明他……已經足夠努力聰明了啊。


此時教室裡隻剩鍾表的噠噠聲和窗外斜著的小雨飄進來。


突然有個穿著粉色毛衣的少女把窗子關上,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一包紙小心翼翼地遞上來。


「頭發湿了擦擦吧。」


「看你沒吃飯,給你帶了包子和豆漿。」


「你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我可是會在意的。」


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像串鈴鐺並不聒噪還有幾分動聽。


孤僻的少年看著小同桌笑起來彎彎的眉眼,那一瞬間鬼使神差地,謝野想哭。


或許想哭的是,這麼多年父母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在意,可是唯獨都不太在意他。


每天隻有冰冷的飯錢和冰冷的家。


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吃沒吃飯,更沒人說她在意他吃沒吃飯。


「謝野,你快趁熱吃啊,看著我幹什麼?」


他想起來了,他的小同桌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沈藍音。


那天他一邊吃包子一邊反復重復這個名字。


他想他的小同桌真是個愛笑的女孩。


後來,那個女孩每天會給他帶點小玩意。


一杯牛奶。


一個小蘋果。


一個小桃子。


一朵小野花。


她說:「謝野,這些小禮物是有利息的哦,接受了未來得當我男朋友的。」


少年好看的臉情緒不顯,可是手心已經冒汗。


男朋友。


沈藍音的男朋友嗎?


少年耳朵燒得發紅也隻能安慰自己那天太陽太大。


後來他在小巷子裡打架,明明怕得不行的少女還是無所畏懼地牽起他的手一路狂奔把他帶回了家。


一進門便看到牆上女人的黑白照片。


上面寫著小小幾行字。


「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開開心心的。」


「媽媽夢裡可以來看看我嗎?」


「媽媽為什麼你從來不來我的夢裡,是因為我不夠乖嗎?」


謝野低頭看著穿裙子的小姑娘正忙活著給他擦藥。


一邊擦藥一邊問他疼不疼。


謝野突然想問問她疼不疼。


那麼懂事那麼愛笑的小姑娘疼不疼呢?


是不是經常午夜一個人把頭埋在被子裡偷偷掉眼淚呢?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


沒有人知道他輕輕抱住小姑娘那刻,他的心有多虔誠。


那個少年啊,常常想命運對他不薄,在十七歲的夏天可以名正言順地抱抱他視若珍寶的女孩。


所有人都說恭喜沈藍音暗戀修成正果。


可是隻有謝野知道,他才是先動心的那個。


她給的所有東西,無論是桃子的核,還是飲料的瓶蓋。


他都保存住了。


甚至,她隨手寫的扔掉的草稿紙,他都撿起來放進抽屜裡。


他知道,他的愛病態偏執。


所以他努力壓抑洶湧的愛意,不讓它傾瀉出來,他不願意傷害他的小姑娘。


所以在聽到電話那頭提分手時,謝野才會瘋了一樣。


隻有他自己知道,一個自己分裂成無數個自己是什麼滋味。


那個女孩曾經用溫熱的手把他打撈起,最後又親自撕碎了他。


她那麼決絕,那麼不講舊情。


他願意做她的狗狗,願意叫她姐姐。


可是他不願意和她成為家人,不能擁有愛情的家人。


做什麼家人呢。


他們的愛應該是熱烈的洶湧的炙熱的愛情才對。


他接受不了啊。


於是他那麼驕傲的人低聲下氣地卑微地求她不要分手。


那個領獎臺上不可一世的少年,那個總是光芒萬丈的追光少年,其實不過是一個賭上所有求心愛之人憐惜的可憐人罷了。


他聽她說,要考上清華,要當上首富。


他的第一反應想的竟然不是這太難了。


而是幸好。


幸好還有機會。


是啊,他謝野就是如此,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一條路走到黑的。


所以謝野放棄了最愛的畫畫。


他本來就聰明,準確地說是個天才。


文化課對他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成為首富。


於是他開始布局互聯網,開始寫編程代碼。


後來他終於拿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可是就在那天他看到小姑娘的求助信息。


是的,謝野為了追蹤小姑娘的信息專門做了程序,隻為了第一時間可以幫到她。


二十七萬的結算費連同半年的生活費謝野分文沒留地打了過去。


一分沒給自己留。


那天他沒錢吃晚飯。


他思考很久還是打了電話過去。


他說:「你看天亮了,別哭了,擦擦眼淚。」


他說:「小姑娘,向前看別回頭。」


他說:「小姑娘我祝你前途似錦。」


他沒說的是,「我想你的前途裡有我」。


後來他無數次慶幸在那個夜晚他靠自己把小姑娘從無助的深淵裡撈了出去。


不吃一頓晚飯算什麼,隻要她好,他餘生不吃晚飯都沒什麼。


可是沒人知道那七年謝野是如何過的。


兼顧學業自己創業。


即使聰明如他也不是沒有過被騙、被背叛。


無數個深夜他騙自己堅持是因為恨沈藍音,要讓她後悔。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明明他最想的是有天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夢裡全是她。


他早就知道自己瘋了。


瘋得徹底。


他知道自己病了。


病得不輕。


可是他認了。


七年,一筆帶過的七年,卻是謝野真實存在的日日夜夜,七年的日日夜夜。


那時候他騙沈藍音讓她當女朋友是因為不想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住一生。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是想找個借口重新和她開始。


他從再見沈藍音時就知道,她不是簡單的年少不可得之物。


她是他一生至高無上的禮物。


正如沒人知道那為人津津樂道的世紀玫瑰園不過是一個少女十七歲的戲言罷了,可是十七歲的少年卻把她的戲言當成一生目標親自搭建。


是的,那個年輕的天才首富,坐擁無數財產風光無限,最想要的不過一個沈藍音而已。


所幸,天道有情自不讓有情人分離。


十七歲的風繼續吹。


分分合合,那場茉莉花的風又吹到他身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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