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漂亮的綠色眼珠,在黑夜裡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少年怔然間抬起手捂住了眼眶。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捂的,他眼眶裡根本空空蕩蕩,連一滴血也沒有。
6
我靠。
好神奇的男主。
眼球還是可拆卸的!
我湊過去掰開了少年的手,近距離觀察他此刻已經物理空洞的眼眶。
不得不說,他那張臉真是美得過分。
連眼珠子都沒了也還這麼好看。
是一種十足怪異的美麗。
不過還是有眼珠子的時候看起來更正常一點。
我把眼球撿起來還給他,看著他把它裝回了自己的眼眶裡。
然後就猛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好了,現在總可以開始辦正事兒了吧。」
少年長睫一顫,似乎也愣了,看著我:「什麼正事?」
Advertisement
什麼正事。
這是乙遊,18 禁!
還能有什麼正事兒啊。
當然是睡覺啊。
折騰這大半夜了。
粉絲在私信裡跟我說的澀澀情節我還連個影兒都還沒見到呢。
我咬了咬牙。
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手指有意無意擦過他的心口。
可少年卻活動了一下剛裝好的眼珠,對著我陰惻惻地笑了笑:
「別著急,小姐。」
「您白天親自去巡視蘋果園,身上沾染上了那裡的氣息。」
「我覺得你應該先去洗一洗,等幹淨了再到床上來。」
「好吧。」還挺講究。
我同意了。
我爬下了床,提著花哨繁復的裙子去了衛生間。
擰開水龍頭想先洗把臉。
卻發現那裡面流出來的全是鮮紅的血。
與此同時。
眼前化妝鏡子閃了閃,光影幾番變換後,鏡面上緩緩爬上幾行猩紅扭曲的字體:
【歡迎玩家黎清歌進入副本:暗夜蘋果園。】
……
【任務難度:S 級。】
……
【任務面板已刷新。】
【參與任務玩家共計十三人,現存十一人。】
【……現存九人。】
【現存……七人。】
【主線任務:三天之內,找到道具鑰匙,活著離開蘋果園。】
【以下是特別提示:】
【可以接近蘋果園裡擁有綠色瞳孔的俊美少年,他會為你提供幫助。】
【蘋果園於百年前被一場大火焚毀,這裡早已經沒有活人居住,不要相信你在這裡看到的任何一個人類。】
【午夜十二點是蘋果園裡居民睡覺的時間。到了十二點還沒有睡覺的居民,會永遠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衛生間的水龍頭裡流出的是幹淨的水,如果看到有鮮血流出,代表你所處的地方已經不再安全,請盡快離開。】
【提示:可以相信衛生間鏡子上的紅色字體,它們通常不會騙人。】
【衛生間裡沒有安裝鏡子。衛生間裡沒有安裝鏡子。衛生間裡沒有安裝鏡子!】
【祝您好運。】
……
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盯著源源不斷流出血水的生鏽的水龍頭。
垂下眸子怪異地勾了勾唇角。
房間裡綠瞳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走到了我身旁,他冷不丁地出聲:
「小姐,您洗好了嗎?」
類似於抱怨的語氣:
「你動作好慢。」
鏡面上的字如同退潮一般一瞬間消失無蹤。
我渾身一顫,猛地關上了水龍頭。
少年輕輕歪了歪腦袋。
看樣子似乎是想衝我笑一笑。
但一個笑還沒完全展開,他脖子上就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傷口越裂越深。
到最後,他的頭直接掉了下來,落到地上,骨碌碌滾到了我腳邊。
我:「……」
好哦,他腦袋也是可拆卸的。
少年沒了頭,於是就失去了方向,立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我望著他白皙帶血的脖子,有那麼兩秒,頗有些手足無措。
他頓了幾息,從衣袖裡伸出一截修長潔白的手指。
輕飄飄指了指地上的頭。
我試探問:
「是要我……幫你撿一下嗎?」
他沒應聲。
那就是默認了。
我會意,蹲下身把頭撿起來,捧在手裡拿過去還給他。
少年卻沒有用手來接。
不過是一呼一吸間,他的身上已經長出了無數條深藍色的觸手。
柔軟的觸手們慢悠悠伸到我面前,鉤走了我手裡抱著的頭,再緩緩把它重新裝回了主人的脖子上。
「謝謝。」裝好腦袋以後,他身上那些觸手也瞬間都消失不見。
少年唇角一彎,朝我露出來一個生澀又奇怪的笑容。
接著又仿佛很苦惱似的蹙了蹙眉:「我這具身體好像很容易散架。」
「沒有嚇到你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
繼而十分誠心實意地誇贊他:「你這具身體還挺靈活的。」
少年耳廓微紅,低下頭又是稍顯羞澀地抿唇一笑。
彈幕持續炸鍋:
【起猛了,看到玩家在給副本裡的詭怪撿頭。】
【好想睡覺啊我覺得一定是我困出幻覺了。】
【去別的直播間了家人們,感覺這姐們兒指定有神經病,看久了我也要神經了。】
【不是,這個 boss 又臉紅了?他到底在臉紅什麼啊,他是個人嗎他就臉紅!!】
【……】
7
腦袋雖然安裝了回去。
但少年脖子上的裂口並沒有消失,還是張牙舞爪地橫亙在他潔白的脖頸處。
連帶著他的頭看起來也是松松垮垮,搖搖欲墜。
我提醒他:「你那個頭,要不要再擰一下。」
不然感覺好像又要掉了。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沒關系,就是有點晃而已,不礙事。」
啊他媽的腦袋都在脖子上掛不住了確定沒事嗎?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
沒來得及張口。
門外就突然傳來一連串急促又凌亂的腳步聲。
像有一群人正被什麼東西追逐,在走廊上倉皇地逃跑。
緊接著,房間門被拍響。
「砰砰砰——」
「砰砰砰——」
門外開始有人的聲音響起來,大聲地尖叫著呼救,極度恐慌下的嗓子用力到嘶啞:
「快!那些東西……它們追上來了!」
「裡面有人嗎!開門!!」
「我知道有活人在裡面!你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我們手上有通關的線索,可以拿出來共享!」
「救救我們——」
通關的線索?
外面敲門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可能是其他玩家,也可能是什麼偽裝成了人類的怪物。
但開門可能會死,不開門留在這間詭異的房間裡一樣也不安全。
我側眸,猶豫了一下。
準備走過去把門打開,放門外敲門的人進來。
直播間的彈幕霎時間激動起來:
【她總算舍得走出這個房間了!剛剛一直在這裡和詭怪拉拉扯扯的,我差點以為自己是錯進了什麼戀愛頻道。】
【但是開了門,那外面的該不會是什麼要命的東西吧。】
【要命就要命唄,她一個管怪物叫老公的奇怪的新人,能活到這會兒已經算是走大運了。】
【不過尋常新人到了這一步就該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了,甚至有的還直愣愣地就等著詭怪來取命,相比之下這個漂亮妹妹心理素質的確還挺好的,我押兩千賭她能過關!】
【我跟一個!】
【我也跟兩千!】
【?都這麼玩兒是吧?那我押三千賭她活不過今天晚上!】
……
發彈幕的觀看者們就著網線開設起了賭局,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熱火朝天。
與他們的熱鬧不同,我所處的房間裡沒有人說話,隻有外面瘋狂傳來的敲門和呼救聲,越來越張狂,一聲比一聲刺耳。
我拎著礙事的寬大裙擺靠近門邊,手謹慎地握在了門把手上,隨後用力下壓——
門眼看著就要打開了。
卻驀然有一隻蒼白到近乎於病態的手伸到我腰前,稍一用力,便把我帶進了一個僵硬又冰冷的懷抱裡。
「不要,開門。」背後的怪物緩緩將唇貼近我耳邊,聲音放得很輕。
「為什麼要放別人進來?」
我倉皇抬眼,視線對上一雙平淡無波的綠色瞳眸。
一門之隔,外面傳來的尖叫聲越發驚慌悽慘。
聽起來,外面的人一定是遇上了某種極為可怖的東西。
我要是再不開門。
他們搞不好真分分鍾就要被團滅了。
房間裡邊,是個性格看似溫柔,腦袋卻隨時會掉、危險完全系數未知的怪物。
房間外邊兒的,卻很有可能是手裡掌握了逃生線索的,且和我又並無任何利益衝突的其他人類玩家。
這門我非開不可。
我淺淺思考了一下,就編出來一個理由,對綠瞳少年道:
「我最近看了本書,叫《蘋果樹的培育方法與病蟲害防治》。」
「外面那些朋友,他們都是我邀請過來,研究給蘋果樹驅蟲的。」
「你聽聽——」外面著急的呼救聲哭叫聲還在持續著,我說,「他們多著急啊。大晚上的趕過來,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們一起商量怎麼讓蘋果樹長得更好了。」
「我們應該趕緊讓他們進來。」
多麼合理且正當的理由。
少年一愣,手松了松。
我趁機轉過身一把拉開了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
外面幾個人拍門呼救的人便爭先恐後地跑進了房間裡。
到達相對安全的環境後,他們紛紛卸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屋內混著血腥味道的渾濁空氣。
夜風吹過。
走廊處傳來幾聲怪笑,有皮鞋碰撞著地面的聲音響起,一下一下、由遠及近……
像是有一群穿著尖頭皮鞋的人,正笑著,蹦蹦跳跳地往這個房間走過來。
那些,想必就是剛才追著他們跑的「東西」了。
我打了個寒噤,抬手就要把門反鎖。
卻又有一雙手從旁邊伸過來按住我的手腕,止住了我的動作。
我他媽:「……」
我抬頭一看,發現那隻手的主人是個男生。
學生模樣,面容清秀,年紀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眼睛裡閃爍著清澈的愚蠢。
他顯然剛受了極大的驚嚇,氣兒都還沒喘勻,卻緊抓著我,聲音發顫道:
「不能關門!先別關!我朋友還在外面!我得去……」
去什麼。
他沒來得及說完。
一個巨大且又形狀不規則的、血滋呼啦的肉塊便突然從天而降,狠狠砸到了地上。
我離得最近,從那血塊兒上飛出來的肉末和血珠子濺了我一臉一身。
我立刻嫌棄地皺眉,抬起袖子擦了擦臉:「臥槽哪來的好大一塊肉啊……」
那男大學生見狀卻是突然松開我,瞪大了眼睛,手腳並用地想往屋外爬去。
他死死盯著地上散得到處都是的肉塊,一邊往外爬一邊喃喃低語。
聲音都快要變了調:「這是我朋友!」
「它身上的衣服,和我朋友一模一樣。」
「它是……他就是我朋友。」
「他怎麼會變成了這樣,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他……碎了?他怎麼碎成了這樣?」
「為什麼會碎了?」
……
而在他還在兀自悲傷和震驚的時候,之前就響起來了的那尖頭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已經變得越來越大。
黑暗的走廊拐角處驀然間出現了一群破敗陳舊的娃娃。
它們做工粗糙,慘白的臉上都被紅墨水畫上了詭異的笑容,手上沾血,腳上穿著不合適的皮鞋。
步伐踢踢踏踏、緩慢而又整齊地不斷前進著。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