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婚禮的前一天第3章

謝旻傻乎乎地笑著，許是好久都沒有看見這麼陽光，這麼有朝氣的我，他的眼裡滿是懷念。

我在他面前搖了搖手：「謝旻，你怎麼傻了呀？」

謝旻的淚瞬間就落了下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太開心了。」

我抱著謝旻，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謝旻，我們去開房吧？」

謝旻愣了愣，他回抱著我說道：

「老子……想好好抱抱你。」

「哎呀，怎麼矯情起來了？」

我推開謝旻笑著說道：「我接個電話。」

過了一會，電話從我手中滑落，我強撐著笑問：「謝旻，這家公司是你家的你怎麼不跟我說啊？」

「怎麼了？」謝旻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將手中的 offer 撕碎，隻一直看著謝旻，挽了挽凌亂的頭發：「謝旻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

謝旻緊張地拉住我的手說道：「怎麼會呢？你的能力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嗎？」

「所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我退後了好些步：「你愛上陳衣蓮了是嗎，所以把 offer 給了她。」

「不，我沒有！」

謝旻比上次更加聰明，他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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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有刀啊。

鮮血濺上上了謝旻的臉，腥甜的味道在我口中彌漫。

我摸著謝旻的臉說道：「謝旻，你自由了。」

謝旻愣住了。

我再一次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崩潰地大喊：「就一次，陶木你就留下來一次好不好？」

12

之後，謝旻將陳衣蓮開除了。

她本來就勝任不了這個職位。

我也算是為那些努力工作的人除害了。

謝旻也好久沒有喝酒了。

我在他面前死去了兩次，對他造成了太大的衝擊。

他站在病床前，盯著沒有絲毫動靜的我說道：

「陶木，我們結婚。」

謝旻決定得很快，定地方，發請柬不過兩三天的時間。

我看著妝造的老師在我的臉上試妝。

謝旻站在邊上指導。

他向來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效果。

謝旻眼中閃著瘋狂，他用臉蹭著我的手：「陶木，你是我的新娘。」

他這一舉動，正好合了陳衣蓮的心意。

陳衣蓮看著像個清純小白花，其實私下玩得很開。

謝旻又一次碰到了陳衣蓮的時候，是在燒烤店。

陳衣蓮在燒烤店打工，被一個吊兒郎當的混子纏住了，非要她的微信。

這一幕很熟悉不是。

我第一次遇到謝旻可不就是這樣嗎？

謝旻果然有觸動。

他像那時那樣擋在陳衣蓮和那個混子中間。

在這些地方，沒人能混過謝旻，他隻需要瞪一眼說：「滾。」

那個年輕人就能被嚇走。

陳衣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眸中含淚，又委屈又不敢說的模樣叫了聲：「旻哥哥。」

謝旻透過她像是在看別人，抽了口煙說道：「你不像她。」

「她是個瘋子。」

謝旻想起了我敲碎酒瓶子威脅他們的事了。

那時候，無論是誰，死了都是他們吃虧。

因為我的命，並不值錢。

陳衣蓮有太多眷戀的東西了。

謝旻走後，其實並沒有走遠。

他靠在牆邊，聽著陳衣蓮滿嘴髒話，依偎進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懷裡。

他垂下眸子，回到了車中。

「陶木，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像你。」

陶木隻有一個。

車中煙霧繚繞，我坐在副駕，知道謝旻聽不見。

但是我還是說了一句：「謝旻，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13

謝旻將我們走過的地方都走遍了。

碰到了一個老熟人。

他叫唐霖，是我的追求者和謝旻也算不打不相識。

他看著謝旻黑眼圈橫生的模樣打趣道：「怎麼這麼虛了？還能滿足陶木嗎？」

謝旻的情緒顯然不佳。

唐霖沉默了會，望向遠方說道：「陶木還好嗎？」

謝旻依舊沉默著。

唐霖拍了拍謝旻說道：「陶木有個一直不讓我告訴你的秘密。

「我本來就覺得你應該知道，現在碰到了你，也許是緣分吧。」

謝旻沙啞著聲音說道：「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為了追你摔斷腿的那個女孩子？」

謝旻想了想說道：「孫琪？」

唐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為你摔斷腿之前，孫琪其實去找過陶木。

「她罵得非常狠，覺得陶木配不上你。她為了你去學機車，而陶木跟你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後來孫琪摔斷腿之後，陶木無意間看到了她媽媽。

「其實她的家境不是特別好，陶木那個冬天打了一個冬天的工，那個冬天有多冷，你不會不知道吧，一天不落。

「但是她將這些錢全部給了孫琪，讓她好好讀書。」

唐霖低下頭說道：「陶木淋過雨，也會給別人一把傘。」

謝旻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唐霖隻是拍了拍謝旻的肩膀說道：「好好珍惜陶木，否則我會把她搶過來的。」

謝旻渾身發著抖說道：「我為什麼不相信她！」

緊接著他給了自己一巴掌，沉默了許久說道：「唐霖，陶木割腕了。」

「為什麼？」唐霖怔在了原地，胸口一陣疼痛。

謝旻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唐霖一拳打在了謝旻臉上：「你個畜生！」

謝旻也不反抗，被唐霖壓在地上揍了好幾拳：「我怎麼能不相信她呢？

「你打死我吧。」

唐霖卻笑了，他放開謝旻：「陶木不會想看到你的。

「你一定要痛苦地活下去！」

14

謝旻回來後又哭又笑。

直直等到了婚禮那一天。

整個流程都沒有新娘。

都說謝旻其實已經瘋了。

禮成後，謝旻獨自坐在漆黑的家中。

他拿出酒。

一杯接著一杯，隻是想快速喝醉。

這時，一隻手拽住了他的酒杯。

「木木，這次來得挺早的，是不是想老子了？」

謝旻雙眼微紅。

然而Ţŭ₂並沒有人搭話。

謝旻地垂著眸子，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啞：「木木，怎麼不說話了？」

謝旻轉過身。

看見了一身新娘妝的人，蓋著白紗，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她紅著臉說：「旻哥哥怎麼喝得這麼醉？」

她想替謝旻脫掉身上的束縛。

謝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不是木木！」

陳衣蓮摘掉白紗，她蹲在謝旻身前說道：「旻哥哥，你為什麼不看看我？

「陶木不會醒了，但是我還在啊！

「你喜歡陶木那樣的，我就學她那樣，我隻要……你能愛上我。」

謝旻甩開陳衣蓮的手，皺著眉頭：「你永遠不可能是我的木木。」

這話激怒了陳衣蓮，她想霸王硬上弓，直接衝著謝旻親了下去。

謝旻雖然喝醉了，但是也不是吃素的。

他一把甩開陳衣蓮。

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謝旻，原來你已經有新娘了。

「而你的新娘不是我。」

謝旻衝聲音傳來的地方喊道：「不，我的新娘隻有你，陶木。」

我身著謝旻精心制作的妝造，笑著看謝旻：「謝旻，你說你一直想娶我。」

「現在你的希望成真了，你開心嗎？」

謝旻瘋癲地笑著，淚在眼眶中打轉，他說道：「成真了，成真了……」

陳衣蓮見謝旻瘋癲的樣子，別提有多害怕了。

她顫顫巍巍地問：「旻哥哥，你在衝誰說話？」

謝旻沒有搭理她，隻呢喃著陶木țŭⁿ的名字。

陳衣蓮被嚇得尖叫了起來，一把拉開門跑了出去，邊跑邊說：「有鬼！」

我看了看謝旻，笑眼彎彎。

「謝旻先生願意娶陶木女士嗎，無論生老或者病死？」

謝旻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哽咽：「願……願意。」

「那麼，陶木女士願意嫁給謝旻先生嗎，無論生老還是病死？」

我撫過謝旻的眼淚，身影在逐漸消失。

謝旻的表情一下變得慌張起來，他想拽住我的手，但是卻變成了光點。

我依舊衝他笑著，我說：「謝旻，我願意。」

這句話隨著我整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15

謝旻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往醫院跑。

我看著謝旻站在門前氣喘籲籲的，眼裡滿是激動。

他顫抖著聲音，想靠近但又有點踟蹰：「木木，你醒了？」

我衝謝旻笑道：「謝旻，你救回我了。」

謝旻衝過來緊緊抱住我，哭得像個孩子：「木木，是我錯了，我錯了！」

我撫摸著他的頭緩緩說道：「其實我的靈魂一直跟著你，你喝醉酒後看到的就是我。

「剛開始我想報復你和陳衣蓮，所以我兩次都死在了你的面前，後來……

「你給我辦了婚禮，也看清了陳衣蓮的真面目，我原諒你了，你愛我對嗎？謝旻。」

「老子愛不愛你，不是你最清楚嗎？」謝旻哽咽著。

「老子以後要加倍對你好，好到你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我。」

謝旻原來也是會照顧人的。

如他所說，謝旻現在把我看得非常重，恨不得 24 小時都盯著我。

早上的時候，他總是會被驚醒，嘴裡喊著：「陶木。」

我總會拍著他的背不停安慰他：「謝旻我在，我不會消失。」

謝旻還是沒有安全感。

他說他要再辦一個婚禮，盛大且隆重的婚禮。

他對所有女人避如蛇蠍，還會帶我去醫院檢查抑鬱症的情況，囑咐我吃藥。

吃完藥會給我吃糖，來姨媽會給我煮紅糖麻薯小湯圓。

謝旻成了盡人皆知的好男人。

死過一次的陶木好像成為了人生贏家。

謝旻也不再讓我做家庭主婦，我重新回到了職位。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滿。

這次的婚禮不倉促，辦得前所未有的細。

謝旻說給我準備了一個禮物，會在結婚當天給我，還讓我好好期待。

我走上了紅毯。

紅毯的這頭沒了媽媽，但那頭有了謝旻。

他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就等著這一刻。

我一步一步走向謝旻，步入結婚的殿堂。

直到司儀說完禮成之後，謝旻繃著的身體才放松下來。

他拿出一份文件，對著眾人說道：「這是財產轉讓書，我將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讓給陶木女士，具有法律效益。」

我沒想到他會將所有財產都轉讓給我。

他一把將我緊緊抱住，哽咽著顫抖著說道：「木木,  我將竭盡所有對你好，別離開我好嗎？」

我抱著謝旻，嘆了口氣在他耳邊說：「謝旻，你該醒了。」

16

忽然一切都消失了,  婚禮、賓客、還有我。

謝旻醒來後大喊著：「陶木！」

整座醫院都能聽見謝旻的聲音。

醫生靠在桌上,  摘下了口罩說道：「謝旻,  看來做了個不錯的夢。」

謝旻看向醫生,  唐霖的臉出現在他眼中。

「你說什麼？」

唐霖惡狠狠地說：「謝旻，你還不清楚嗎？你做了個夢，做了個對你來說極好的美夢。」

謝旻搖著頭不敢置信地說道：「木木呢？她在哪！」

唐霖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你別給我提木木，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放手。」

他一步步靠近,  嘴角帶著解氣的笑，一字一句說道：「謝旻,  你不記得了？木木割腕了啊,  就在你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你整天喊著陶木的名字，你爸媽要帶你看心理醫生。」

唐霖笑了笑，毫不留情地說道：「謝旻，我就是你的心理醫生，我催眠了你,  要你永遠活在木木的陰影下,  要你永遠永遠都贖不了罪！」

謝旻想起來了，他沒有救下木木。

送到醫院的時候木木就已經沒氣了，也沒有靈魂一說。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的。

痛苦、幸福、婚禮、贖罪……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想好好對待的人已經不在了。

死在了婚禮的前一天。

謝旻來到了我的墳前,  雨下得很大。

他跪在墳前，最後親吻了墓碑上的那個人。

謝旻將如遊魂般活著,  帶著和陶木相處十幾年的點點滴滴，永永遠遠地活在甜蜜的回憶當中。

他不能去死，正如唐霖所說,  他得痛苦地活著，贖他贖不了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