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蘊坐直身體,推開她一些,滿臉認真地問道:“疙瘩,你愛我嗎?”
許涼腦袋有點兒木,這句話是不是問顛倒了,難道不是女人常這樣問麼?不過看他一臉肅穆,許涼也被他帶入氛圍當中。
兩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個身體都懸在半空中,心跳更是。
葉輕蘊見她許久不答,捧著她的臉,逼迫她看著自己,“你要是一聲不吭,咱們這輩子都在這兒耗著”
許涼湊近他,在他嘴唇上吮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問他道:“騙誰呢,你故意讓摩天輪停下來的吧?”
被拆穿了,葉輕蘊也不動聲色,霸道地說:“你要是不說,就會一直停在這兒”
許涼硬頂著:“我不!”
葉輕蘊毫不留情:“……要不我們就在摩天輪上做一次”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他明明穿著正裝,扣子系到頂端,神舉清邁,一股禁欲氣息,沒想到竟說出這麼汙的話!
她還想強硬下去,開口就是:“我愛你”
葉輕蘊摸摸她的腦袋,輕笑道:“好,不做了”
許涼:“……”,玩兒她呢?
見她一副呆呆的樣子,葉輕蘊俯身,輕輕地同她吻在一起。
唇舌交纏,在高處有一股輕微的吸吮水漬聲。
許涼羞答答地想,如果天上真住著神仙,會不會看到這一幕。
一吻過後,葉輕蘊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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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涼被他吻地腦子裡全是漿糊,乖乖地跟著他的話說:“老公”
葉輕蘊眉目清朗地笑起來,隻覺得有趣,又道:“說老公,我錯了!”
許涼:“老公,你錯了”
葉輕蘊:“……”,看來他吻得還不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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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會面
許涼在周末接到姜奕的電話時,心裡久久不能平靜,畢竟她下意識地關閉關於寧嘉謙的一切,就像她將那些和他相關的東西藏在雜物間的櫃子裡。
她捂著電話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話。姜奕還是沒怎麼變,聲音永遠風風火火,帶著一股熱烈。
寒暄之後,姜奕提出想要見她一面,“有個事想要麻煩你一下”,她這樣說。
看來她遇上麻煩了,不然以姜奕的驕傲個性,絕不會開這個口。許涼應允,約好會面時間和地點。
嚴姨已經在準備午餐,許涼穿戴好之後下樓,讓她不用忙活了,“今天我要出門會友,很有可能不會回來吃飯了,今天中午這頓就省了。您老人家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半天吧”
看她的確是要出門的樣子,嚴姨重新洗了一遍手,然後送她出門去。見她今天的妝容比平時看起來年輕不少,贊了一句。
許涼在玄關換了鞋,淡笑道:“哪兒啊,從公司裡的化妝師那新學的,本來還以為畫出來不好看”
聽她語氣有些心不在焉,嚴姨也不多說,一直將她送上汽車。然後又回屋子裡張羅去了——太太回不回來吃飯是一回事,她要吃卻沒人給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或許許涼還好說話一些,但葉先生對著他太太,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
所以嚴姨打定主意要費這個神的。
許涼在車上掏出鏡子又看了一遍,就像嚴姨說的,她的確故意將妝畫得嫩了一點。
她皮膚本來就好,稍稍將妝容畫得清淡一些,看起來似乎剛從校園裡出來的女大學生。
已經和姜奕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從對方說話的語調便可窺見彼此在這些未照面的時間錯過了多少改變。
一見面,幾年離別的生疏與隔閡肯定存在著。許涼企圖將自己打扮得恍惚還有她同校的時候,這樣或許尷尬會少一點兒,熟悉會多一點兒。
到了地方,許涼下車走進了這家溫泉會館,姜奕在裡面的咖啡廳裡等她。
在門口一報姜奕的名字,便有侍者將她引過去。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長卷發的背影。這裡環境很清淨,四處都擺放著小株的綠色植物,乍一看,還以為進入一個花卉實驗室。
粗獷自然,又不是精致優美,的確像姜奕的品味。
許涼來到桌前,笑著衝面前妝容細致,但略顯疲憊的女子打招呼,“上課次次遲到,今天倒這麼準時”
姜奕看她笑著的樣子還是以前那樣甜美,心裡沉澱多時的陰雲也跟著一松。
“好久不見,總不能讓你久等吧”,姜奕這幾年在嘉諾摸爬滾打,氣質越發幹練,神態間帶著果決,是那種典型的職場女性了。
許涼點了一杯藍山咖啡,以前她比較喜歡奶味重一點的摩卡,現在跟著葉輕蘊喝藍山倒成了習慣。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成了白骨精”,許涼打趣道。
姜奕攤手,無奈道:“那沒有辦法,有時候陸琮那溫吞水的脾氣就發急。我隻好親自上陣”
對於姜奕對她男朋友的抱怨,許涼已經習慣了。陸琮性格柔和,待人接物都有一股溫厚味道。
在女友姜奕面前就成了缺點,老是說他做事慢半拍,這麼下去,嘉諾不破產才怪。
可這麼些年過去了,不管是嘉諾,還是吵吵鬧鬧的小兩口都還挺好。
“這幾天在枝州都去了哪些地方?讀書那會兒就說要帶你在這兒好好遊覽,吃喝全包”,許涼喝了一口咖啡,提前那時候的承諾。現在想來,也覺得青澀好玩兒。
姜奕斂了神色,面色有些凝重,“枝州是整個南方的經濟重心,有人要供我吃喝玩樂,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我這次來,是為了公事”
剛才她就在電話裡面說過要找她幫忙,許涼放下咖啡杯,凝神道:“到底什麼事,讓你這樣如臨大敵?”
姜奕皺了皺眉,讓她來就不打算隱瞞,“嘉諾是一家遊戲公司,今年來也在行業裡取得了一些成績。但你也知道,網絡科技方面的發展日新月異,要往前一步,新舊設備必須要更替。這次我們從國外進口了一批設備,但一進港就被枝州海關給扣押了,說是上面有違禁物品,還在調查當中”
許涼知道,不管是寧嘉謙還是陸琮,都是正直之人,違禁物品,他們萬萬不會去碰。
所以她便出聲問道:“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姜奕一說起這個便滿肚子委屈,“他們空口無憑地說我們夾帶違禁物品也就算了,可拖了一個月之久,一是沒人來跟我們接洽,二是不肯給個明確說法,三又不肯將扣押物品還給我們。現在有一張單子急需新設備來開發,要不是那邊要得急,我也不會跑到枝州來各處打點”
許涼也覺得這其中有蹊蹺,抿了抿唇,問道:“你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姜奕揉了揉太陽穴,答道:“嘉諾的發展眼看著超越了不少小中型公司,眼紅嘉諾的人或許有。但真有這麼大仇的,我腦袋想破也想不出什麼人來”
許涼見她越說越急,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沒關系,我們慢慢把事情理順。上次我在A大看見你了,不過你走得太快,我還以為看錯了。現在想來,你也在枝州逗留了不少時候了吧?”
姜奕聽到她冷靜的詢問,心裡滿滿靜下來,跟著她的思路走,點頭道:“對,我斷斷續續跑了半個月”
“有什麼收獲?”
姜奕有些垂頭喪氣:“沒有。有些答應了幫忙,可過了一段時間,又改口說事情不好辦,連聲推拒”
許涼知道這是因為她找的人都被人下令,所以不敢接這塊燙手的山芋。
嘉諾無辜,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可能背後那人也在觀望,所以並沒有急著給嘉諾定罪。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僅僅要讓嘉諾違約,還是有別的什麼深意,靠姜奕這三言兩語,肯定推斷不出來。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能在嘉諾頭頂上翻雲覆雨,那人的來頭,一定不小。
一看姜奕的神態便知道,她被這事兒折騰得不清,那張早已蛻變得成熟的清麗面容,此時帶著掩蓋不了的蒼白脆弱。
女人再強悍,也隻是個女人。
許涼心裡憐惜她,要知道大學那會兒,最從容不迫的就是面前這個。每次考試都臨時抱佛腳,對於未來也不心急,口口聲聲船到橋頭自然直。
現在她也磨練出稜角來了,不再是為一碗麻辣燙也能笑得唇紅齒白,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
許涼發現她們都長大了,改變了,不管是外貌還是心境。怪不得現在她也開始愛聽一些老歌,有些時候,聽著聽著,還會眼角湿潤。
人一開始懷舊,便離蒼老不遠了。
但顯然姜奕成熟地更快,許涼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就你一個人來這兒?”
嘉諾有兩個老板,一個是寧嘉謙,另一個便是陸琮。不管怎麼說,他們倆立在後面,怎麼也不會讓姜奕一個女人跑上忙下。
姜奕不禁一臉嫌棄地說:“你讓陸琮管管公司內部還成,一出來他身上那份厚道就顯得不機靈了。沒辦法,還得我親自來”
她隻說了陸琮一個人,許涼垂眸“哦”了一聲,本來在懸崖邊上的心,因為她並未提到寧嘉謙而死裡逃生。
許涼不敢再深問,她甚至有些怕姜奕說起以前,或者寧嘉謙。她現在的生活祥和平靜,寧嘉謙三個字一出現,總讓人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在逼近。
以前她和寧嘉謙也很美滿寧靜,到了此時她才明白,一段平靜是由犧牲另一段平靜得來的。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許涼答應幫她去問問,“我會找人打聽事情的進度,嘉諾既然是清白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姜奕聽她這樣一說,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她知道許涼的家世不凡,讀書那會兒,她的資料好些都保密,私底下,大家不是沒有猜測,但看她性格隨和,平易近人,同大家打成一片,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也不覺得有多麼好奇了。
畢竟喜歡的,是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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