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蘊將這事在談笑間說給夏清江聽,後者笑得話都說不出來。
夏清江在幾天前就出院在家調養,在溫璇的悉心照料下,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不過怕他出去又磕著碰著,溫璇一直不許他出門胡來。
隻要溫璇在家陪著,夏清江在家畫地為牢也心甘情願。兩人同吃同住,他不知道有多美滿。
葉輕蘊隔三差五就來探望,有時候帶著許涼,有時候他自己一個人,說幾句話就走。
夏清江沒覺得這種生活無聊,反而自得其樂。
葉輕蘊見他眼睛裡陰雲散了不少,隻覺得比起夏清江,自己的坎坷也不算什麼了。
溫璇泡茶手藝一流,茶過三盞,葉輕蘊才告辭離開。
夏清江看著院子裡澆花的身影,笑不起來了。
溫璇反身進來,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心裡覺得怪異,問他道:“怎麼了?”
夏清江抿唇:“你要出國,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溫璇臉上一白,垂眸不說話。
她本來計劃的是,趁夏清江不知道自己生病,離婚去國外做手術。上次她忽然人事不省,他一定會有察覺,但兩人從未正面談起過這事,溫璇隻盼著他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脫身也更容易一些。
到現在,她仍然不敢把所有事全盤託出。
夏清江淡聲道:“你是不是還指望著我對你生病的事一無所知,一個人出國,一個人躺在手術臺上,一個人生生死死,聽天由命?”
溫璇手指絞緊,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夏清江動作極快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像她身後就是懸崖,再往後,就要當自己的面跌進深淵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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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料到夏清江知道得這樣透徹,全身都在發抖。溫璇顫著聲說:“對……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
夏清江怕她情緒太激動,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安撫道:“小璇乖,我沒有生氣,就是心疼你”
溫璇依偎在他懷裡,眼淚成串地往下落,她哽咽著說:“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我害怕,怕你跟我爸爸一樣”,一想到夏清江或許會走父親的老路,她便要墮進無邊的黑暗當中。
夏清江一顆心都被她的眼淚給泡皺了,話從她嘴裡親口說出來,便給人一種心碎的滋味,他眼睛裡浮起的淚水,像一層冰裂紋,“你可真狠心,不光對我狠,對你自己也狠”
“可是,我沒有辦法讓你看見我出不了手術室。所以哪怕你出去找其他女人,我一面心痛,又一面高興——你心裡沒我了,我們就可以好聚好散”
夏清江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落,“你光想著我,你自己呢?我去外面花天酒地,你心裡就不痛麼?”
她泣不成聲:“我當然痛啊!可是……我寧願痛的那個人是我!”
這句話刺進心裡,夏清江身體矮下去,他在溫璇面前跪了下來。
眼淚一滴滴地砸在溫璇的拖鞋上面,他風流了小半輩子,從來沒有想到過,有個女人愛他,愛成了兩腿直立的獸!
兩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溫璇的眼睛哭得紅腫起來,夏清江聲音沙啞地對她說:“以前種種,都是翻過篇的事。從今天開始,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哪怕半分鍾”,說著他從一旁拿出一副手銬來,不顧溫璇的阻止,一人一隻手,銬在了一起。
接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鑰匙我扔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得陪著”
溫璇哭喪著臉問他:“我上廁所怎麼辦,難道你要跟到女廁所去?”
夏清江臉上訕訕,他心一橫,說:“我不管,大不了被人罵變態”
------題外話------
夏清江和溫璇算是有個交代了,後續他們之間就無虐了,溫璇手術後,他們就要過上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日子了。祝福他們吧O(n_n)O~
☆、雅蠛蝶(用力)過度
顏藝珠自從葉氏基金會拍賣後,拿回了一堆拍賣品,隻不過全都被她封存在雜物間裡,因為她一直視這些東西是恥辱。
從未有人這樣讓她尊嚴掃地,多年經營的高傲形象,隻一瞬就化作泡影,讓她如何甘心?
指節抵著嘴唇,她撥了內線叫來管家,當年輕男子站在自己面前時,顏藝珠嘴角扯出一抹輕嘲,“我過年的時候,到巴釐島去,對枝州的變化不甚了解。隻聽說童湘入獄,隱約和許涼有關系。裡面的前因後果,我都要知道,你仔仔細細地調查一遍,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結果”
管家躬身應了,輕聲離開。
顏藝珠指尖繞著自己的睡袍系帶,一切還未開始,她就開始預想結果。
如果仇恨的力量如預期那樣強大,那麼一招借刀殺人就會平息所有。
這麼一想,顏藝珠心情霎時好了起來,她站起身,拉開窗簾,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到洶湧而來的燦爛陽光。
許涼下了車,也覺得今天這太陽熱度像是夏天才能有的。光線烤在人身上,隻想往旁邊躲開。
進了美眾工作室,才舒了口氣。
裴意初和吳敏川照例不在這兒,工作室現在由一位職業經理人在照管,此時已經招了不少人,來來往往的,看著倒有條不紊。
一切都在走向正軌。
經理人叫吳偉,是個穿著很前衛的摩登男子,穿著打扮有時候看著花哨。乍看覺得他有些不靠譜,其實他滿身花花綠綠,隻是因為從小色盲的緣故。
精明,通透,眼光獨到,是他給許涼的第一印象。
幾次接觸後,許涼和他熟識起來,說話也比以前自如。
“李慕依人在枝州,但她丈夫逝後,她一直振作不起來。每周她必要做的,便是在她丈夫的墓前拉小提琴”,吳偉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都匯報給了許涼。
許涼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好辦。
工作室要打好第一仗,就必須有個好的開頭。雖然覺得機會渺茫,但裴意初和許涼都認為,既然要找經紀人,不如找個既有名頭,又有實力的。
李慕依便是他們的目標。
但從了解的情況來看,李慕依仍陷在喪夫的悲痛之中,請她出山,聽起來有些像天方夜譚。
“她沒有孩子,平常就愛呆在家裡,偶爾會去國外探望公公婆婆”,吳偉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我們的突破口就在於,她最近參加了一個同城的素食者協會”
許涼看過去:“素食者協會?”
吳偉功夫是下足了的,他把一個文件夾遞給許涼,“這是那個協會的資料,裡面的人全都吃素,因為是自由組織的,知名度也不怎麼高”
許涼隨手翻了翻,說帶回家去研究一下。
吳偉苦笑道:“又把這一攤推給我,自己溜了?”
許涼用很信任地口氣對他說:“我十分贊同裴的眼光。我也相信,他不會把自己的事業交給一個庸碌的人。再說,能者多勞”
吳偉笑道:“現在是能者快被累死了”
“我也沒闲著,李慕依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我身上的擔子可不比你輕”,許涼裙擺一閃,便出了他的辦公室。
吳偉的秘書端茶進來,但客人已經不知去向,她問道:“許小姐人呢?”
吳偉:“走了”
秘書瞪眼:“這麼快?”
“你找她有事?”,吳偉掃她一眼。
秘書跟他幾天,也熟悉起來,直言不諱道:“都傳說三個老板裡有個大美女,都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呢。結果大家都在會議室,竟生生和她錯過了”
吳偉笑道:“怎麼一個個這麼沒出息,等工作室籤了藝人進來,美女還能少啊?”
秘書卻不以為然,“策劃部的頭兒是從一個上市影視公司跳槽過來的,他見過的明星按打來算。上次跟這位許小姐照過面後,驚為天人,說那些當紅女明星也沒哪個長得比她好看的,關鍵是人家那滿身的氣質,一看就是名門裡養出的閨秀。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嘛”
說完她又滿臉八卦地問吳偉,“她人怎麼樣,說話溫不溫柔?”
吳偉將文件拍在她腦門兒上,“多嘴,我看你去當個狗仔才不算埋沒天分”,他這樣說著,腦海裡閃過那張明媚的面容,她性格很好,笑起來更漂亮,即使自己分不清顏色,但仍知道她美得動人心魄。
但許涼這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吳偉斂下心神,拿上資料,往會議室裡去了。
再說許涼拿著文件回家,仔仔細細看了,又到網上查閱了相關資料,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
聽見樓下有響動,許涼出了書房,往下面一看,衝葉輕蘊揮手,笑著道:“回來了?”
葉輕蘊上了樓,看她一副居家打扮,就知道肯定宅在家裡。
他笑著將她的頭發攬在她背後,接著在許涼臉上親了一口。
在家她常常都是素顏,白皙細膩的皮膚像剝開的雞蛋。手感好,口感更是不錯。
兩人站在走廊上,對視凝望,隻一天沒見而已,相思病就害上了。
於是葉輕蘊一抱住許涼就不肯撒手,然後非拖著她跟自己一道去衣帽間換衣服。
許涼扒拉著門框不肯去,葉輕蘊一撓她痒,她便前功盡棄。
到了衣帽間,他沒臉沒皮地,一定要讓許涼剝除他全身的衣服。
這明顯是擦槍走火的前兆,許涼找了空擋就要往外溜,被他眼疾手快地抓回來。
她滿臉警惕地靠在衣櫃上,葉輕蘊長臂一展,撐在她側臉旁邊。
許涼心都在打顫,這可是標準的壁咚姿勢啊!
葉輕蘊臉上的笑容十足邪魅,“跑啊,咱倆比比誰的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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