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她快要睡著了,卻突然又覺得小腿上有點痒痒的。伸手抓了抓小腿,她困得手上也沒什麼力氣,迷迷糊糊地胡亂劃了兩下,但是小腿上還是不舒服,越撓越痒了。
奈奈子慢慢騰騰地睜開了眼睛,感覺困意也被趕跑了大半,她把垂在走廊下的小腿收回了走廊上,歪著小腿看了看,就看見自己的小腿上多了一個被蟲子咬出來的小包。
山裡很涼快,但也有很多蟲子,穿著短袖短褲,露出來的地方就很容易被蟲子咬。被咬過的地方多了一個小包,感覺痒痒的,紅紅地腫起一個小鼓包,奈奈子剛才抓了幾下,小腿上就多了一片紅色的印子。
坐在奈奈子的邊上,果戈裡偏過了臉,低下頭也看見她腿上被咬的小包。
“去找與謝野小姐拿藥膏塗吧。”果戈裡在短暫的思考後,很快就提議道。他歪著腦袋,看著奈奈子側著放在走廊上的小腿,腦袋後面的小辮子也隨著他側頭的動作晃了晃。
奈奈子想了想,她記得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有看見與謝野帶了蟲咬塗的藥膏,好像是和普通的傷藥收在了一起,然後一起放在了、
“……房間裡。”
奈奈子想了起來。
“在那個桌子上的小箱子裡。”
她對果戈裡說道,說完了,就仰著腦袋看著果戈裡,黑黝黝的眼睛轉也不轉。
被她盯著的果戈裡:“?”
他眨了眨眼睛,對上奈奈子那雙一點波瀾也沒有的瞳孔,金色的眼眸和她對視了十幾秒,最後他還是投降了一樣地舉起了雙手。
“好吧、我去拿。”果戈裡這麼說道,明明是十分勉強的一句話,但語氣卻也聽不出不情願的意思,像是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動作輕盈地翻身站在了走廊上,身姿像是一隻小鳥一樣靈巧,奈奈子看著他朝著回屋裡的方向走去,身影轉過走廊盡頭的拐角就看不見了。
收回了視線,奈奈子轉頭,又看見正躺在走廊上睡午覺的亂步。
亂步的睡姿很隨心所欲,歪七扭八地仰面躺著,T恤的下擺都掀了起來,露出了肚子,呼呼大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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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子轉過身,爬到了他邊上,幫他把掀起來的衣服拉了下來,嚴嚴實實地把肚子蓋住了,然後坐在亂步的邊上,盯著他的肚子看了一會兒,又伸出手,“卟”的戳了一下。
【……小肚子。】
奈奈子感覺自己的笨蛋爸爸好像零食吃得有點太多了。
她還想再戳一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有人坐下的聲音,回過頭,看見越前坐在了她剛才和果戈裡坐著的走廊邊。
山裡很涼快,但是越前一直在跑來跑去地打球,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湿了,額前的劉海也被汗水打湿,渾身都是汗。
奈奈子爬了回去,在自己原來的位置坐好。越前還在喘著氣,剛經歷過劇烈運動,他的呼吸還沒有平靜下來,大概是因為太累了,他的臉上一時間沒有什麼表情,看起來就和他沒失憶的時候差不多了。
扯起衣服的下擺,越前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放下衣擺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邊上的奈奈子在盯著他看。
就和在觀察著什麼珍稀動物一樣的“看”。
“你後天要比賽嗎?”奈奈子突然對他問道。
她記得好像越前的爸爸說過,越前後天就要參加全國比賽了,但是現在看起來,越前好像沒法去參加比賽了,畢竟他什麼都不記得,連網球都要重頭學起,而且人好像也變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雖然她一點也不懂網球,但是這個樣子的越前顯然是不可能拿冠軍的。
越前微微愣了一下,遲疑地開口回答她,語氣裡滿是猶豫和不確定:“嗯……好像是吧。”
是有人這樣告訴了他,但是他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對於所謂的“比賽”他也隻是覺得茫然而已,突然就有人告訴他後天他得要參加比賽,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就有一個人把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裡一樣,心情迷茫之中還帶著點莫名其妙。
“你現在不會打球了。”奈奈子抱著膝蓋,用平板得和陳述沒什麼區別的語氣,又問他,“那還要去參加比賽嗎。”
“……我不知道。”越前的語氣躊躇,他頓了頓,反而詢問起了奈奈子,“你覺得我應該去參加比賽嗎?……我以前、真的會打網球嗎?”
奈奈子閉著嘴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和越前其實一點也不熟,連越前後天要去哪裡比賽、和誰比賽都不知道,所以她也給不出越前一個可以參考的意見。
……而且和這個失憶了的越前說話,總是感覺怪怪的,像是和另一個什麼人說話一樣,一點都不像越前,奈奈子不太想和這樣的越前說話了。
沒有等到奈奈子的回答,越前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
【……】
【你ooc了。】
奈奈子在心裡默默地想到,但她還是維持著沒有表情的表情,板著一張小臉,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說了和沒說一樣的廢話,努力地糊弄了一下這樣的越前。
“你自己想去的話,那就去。”她對越前說道。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越前看著自己手裡的球拍,琥珀色的貓眼裡滿是迷惘的神色,“我不記得了。”
他頓了一下,說道:“我必須要記起來才行。”
在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他什麼決定也做不出來。
——“那就讓與謝野醫生給你治療一下吧。”
邊上突然插進了第三個人的嗓音。
尾音微揚的語調輕松又愉悅,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好主意,果戈裡將手裡的藥膏遞給了奈奈子,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金色的眼睛彎了起來,在奈奈子的身邊盤著腿坐下了。
“即使是馬上就要死掉的人,與謝野小姐也能很快救活,隻是因為被水淹到所以失憶,對與謝野小姐來說,想要治療好,應該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吧。”果戈裡就像是在闲聊一樣,語氣很是隨意,十分熱心地給越前提了建議。
聽見果戈裡的話,越前也想起了早上見到的那個別著蝴蝶發夾的小姐。
那個年輕的小姐似乎確實說過可以給他治療,但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都在努力地攔著她,不想讓她做出些什麼舉動。
什麼都不記得的感覺,就像是身處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小舟,那種迷茫無措、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的感覺,實在讓越前覺得難受。不論怎麼樣——參加比賽也好,不參加比賽也好,一切都必須得要他想起自己“是誰”,他才能夠心中確信地做出一個決定。
猶豫了幾秒,越前很快就做出了抉擇。
“可以帶我去找那位……與謝野醫生嗎?”
他問道。
“好唷~”果戈裡笑眯眯地回答他。
奈奈子給自己小腿上被蟲子咬出的小包塗了藥膏,把用過的藥膏又塞回給了果戈裡,然後扒走了他肩頭的披風,給還躺在走廊上呼呼大睡的亂步蓋好了肚子,才和果戈裡一起,帶著越前朝屋裡走去了。
——少年毫無所覺地跟在他們的身後,走向了一個未知的地獄。
第130章
——年僅十二歲的少年越前龍馬,在那一個夏天的午後、
——真正地成為了一個“男人”。
有著這樣的一種說法。在一個人臨死之際,他的眼前會浮現出自己這一生所經歷過的一切,漫長的十數年或者是數十年,一幕幕畫面在短暫的那麼幾秒間,飛速地從他眼前閃現而過,像是煙花升騰至夜空然後綻放,在夜幕之中殘留下星星點點的流焰,最終悄無聲息地消散。
這樣的情形有著一種十分“浪漫”的比喻,叫做【走馬燈】,在日本的傳統文學中,【走馬燈】也時常用於隱喻紛繁而又短暫的夏日。
夏日很短暫。
人生也很短暫。
在見到那位名為與謝野晶子的女醫後,越前龍馬極為迅速地就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並且無師自通地領悟了“生命”具有著多麼珍貴的價值。
雖然說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在網球界有著“武士”的外號,但網球界始終是網球界,球場上的“二刀流”也隻是根據球的軌跡而切換握拍的手。作為一個遵紀守法、也不打暴力網球的“正常少年”,在這一天,越前龍馬盤腿坐在和風的居室內,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武士刀”。
是一柄開了刃的、泛著寒光的脇差,被那位女醫緩緩地從外貌普通的黑色手提包裡抽了出來。
之後的一段記憶十分的模糊,好像人生的電影毫無徵兆地被什麼人截取走了一段,事後再回憶起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了一片漆黑的屏幕。
在再次拉開房門,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間時,腦海中有許多的記憶被回想了起來,但也有十分少許的一點記憶,被刻在基因裡的生存本能塞進了大腦的最底層,封進某個匣子之中,合上蓋子鎖好,然後將鑰匙丟進了桃城前輩的胃裡,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會被再打開。
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打敗他了——作為一個性格驕傲、少年意氣風發的男生,雖然說越前龍馬以前在心裡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在跨越了人生的“生死”之後,他的內心深處,這一念頭史無前例地強烈了起來,變得像是大海上明亮的燈塔一般顯眼。
“爸爸。”重新回到了院子裡的越前龍馬,已經變回了往日一般冷靜的模樣。
寂靜的山林間,山風從父子二人之間吹過,少年墨綠色的發絲飛舞。
“哦?”咬著即將燃燼的煙頭,越前南次郎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的兒子已經恢復了記憶,“看起來,你已經都想起來了啊!怎麼樣、還要猶豫不決地在那裡考慮著‘要不要放棄比賽’這樣的問題嗎?趁早放棄的話,你的那些隊友們可還來得及換人。”
越前龍馬沒有理會他的話,伸手撿起了放在走廊上的球拍。
——“我想打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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