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有著聰明的大腦,或者說是有著超強的“異能力”超推理,因此在暫時不用考慮怎麼蒙混過社長之後,亂步就思考了一下該怎麼徹底逃離“寫檢討”的命運。
連一秒鍾的功夫都沒有花,亂步就已經得出了結論。最簡單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擺在他的面前,隻要解決了提出問題的人,那麼問題也就不存……不對,說錯了,是隻要讓奈奈子和社長說放棄告狀,那麼社長也就不會再讓他寫檢討了。
也就是所謂的“釜底抽薪”。
那麼首先,他得要搞明白,奈奈子為什麼要和社長告狀。洗完澡的江戶川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的電吹風轟隆隆地吹出熱風,烘著他潮湿的黑發,吹得他滿腦子都是“轟轟轟”的聲音,好像被卷進了洗衣機裡打滾。
白天的時候,他有聽見奈奈子和鏡花說的話。奈奈子說他要寫檢討書,是因為“爸爸把我和果果裡丟在店裡幹活,然後自己跑去玩了”。
那麼首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奈奈子不會是因為他丟下了她自己去玩,所以才和社長告狀的,畢竟他平常在社裡就經常這麼幹,奈奈子也從沒和社長告狀過。
其次再排除一個錯誤答案,奈奈子也不會是因為要幹活,所以才和社長告狀的。雖然奈奈子有點喜歡偷懶,但是讓她幹活的話,她還是都會很老實地幹完的,對於“幹活”這件事本身,奈奈子是不會排斥的。
那麼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他違背了社長的命令被懲罰、還偷溜走不想接受懲罰嗎?那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他知道奈奈子有點喜歡偷懶一樣,作為他的女兒,奈奈子當然也知道他喜歡偷懶,老實受罰可不是他會做的事情,找機會偷偷跑走才是他的行事風格。
奈奈子也已經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了,頭發湿漉漉的,亂步看著她踩著毛絨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回房間,拿了一個小一點電吹風出來,然後又踩著毛絨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了沙發邊上,把電吹風的插頭插好,接著一屁股坐在了長沙發的另一側,也開始轟轟轟地吹頭發。
她的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注視著正前方,視線卻沒有焦距,看起來完全就是在發呆,手裡機械地重復著吹頭發的動作。
雖然奈奈子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亂步知道,奈奈子現在是有一點點不開心的。奈奈子的情緒很少,大多數時候,她能夠表現出來的也隻有“困惑”這一類的情緒。
漢字裡有一種說法是“面白如紙”,形容一個人因為面色太過慘然、所以蒼白得就像是一張紙,江戶川亂步有的時候看見奈奈子,也覺得她“面白如紙”,那張看起來有點瘦弱的、不是很有血色的小臉,就好像是一張完全空白的紙,上面什麼痕跡也沒有,連開心或者是不開心都看不太出來。
但是江戶川亂步知道,奈奈子還是會有一點小情緒的,比如說她小的時候,亂步不讓她買狗狗,她就不叫亂步起床,第二天早上自己安靜地一個人去上學,就是因為她有一點不太開心了。
頭發吹幹了,亂步關掉了自己手裡的電吹風,他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前方的空氣,像是在神遊天外,耳邊是還在吹頭發的奈奈子手裡拿著的吹風機發出的轟隆噪聲。
“奈奈子。”亂步突然開口道,沒有轉過腦袋去看奈奈子,像是在打坐一樣,一動不動的,“爸爸下次不會把你丟在陌生的地方、讓你自己和陌生人呆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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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道,聲音不高也不低,奈奈子就坐在沙發的另一側,但是吹風機的轟隆聲把他的聲音完全蓋過去了,這讓奈奈子什麼也沒有聽見。
亂步知道奈奈子聽不見,或者說,就是因為知道奈奈子沒聽見,他才會這麼說的,畢竟他是“爸爸”,要讓他承認自己做錯了事情、總是讓他覺得有一點丟人的。
不是“承認”這一行為丟人,而是“明明是爸爸,卻還是做錯了事情”這一點,讓亂步覺得有一點丟人。
奈奈子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也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她隻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裡,或者是縮在熟悉的人身邊。雖然說即使是不熟悉的人讓她做事情,隻要是應該要做的事情,她都會很老實的做完,但這和她“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一點也不衝突。
亂步自己跑走了,把奈奈子留在了店裡,雖然說果戈裡也在,但是不管是老板還是顧客,都是奈奈子一點都不熟悉的人,奈奈子是因為“要幫爸爸把工作做完”,所以才悶不吭聲地埋頭把活都幹完了的。
她是在很努力地勉強自己,呆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接觸的。
江戶川亂步是個“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人,他不喜歡做的事情,那就是絕對不會去做的,即使別人覺得他任性沒禮貌,他也隻會憑著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地行事。世人大多都是笨蛋,為什麼要為了笨蛋們勉強自己呢?
奈奈子不喜歡說話,那就不說話,亂步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憑什麼要求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言善辯呢?他可都沒嫌棄過警察們都是無能的家伙——好吧,或許偶爾的是有那麼嫌棄過,但最起碼,他可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變得像是自己一樣厲害。
就好像他自己也是一樣,他不喜歡和那些富商政客們虛與委蛇,說一些虛偽造作的客套話,社長也就從沒要求他學會所謂的“成熟的社交禮儀”,隻要他有能力能夠應對“不這麼做”的後果,那麼自然還是自己開心最重要。
世界上不是每個小孩子都能隨心所欲,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隻有很少一部分幸運的小孩子可以擁有的這樣的特權。作為一個舉世無雙的名偵探,亂步有著這樣的特權,而奈奈子是他的女兒,名偵探的女兒自然也應該是特別的那一個“幸運的小孩子”。
所以下一次還是隻要把果戈裡一個人丟在店裡就行。
江戶川亂步在心裡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然後丟了手裡的電吹風,起身進了廚房,去拿放在了冰箱裡的小蛋糕,準備用小蛋糕來吸引一隻不和他說話的奈奈子。
——總而言之,還是得先讓他聰明的笨蛋女兒幫他把檢討書給寫出來。
第168章
十月初的時候,橫濱的天氣逐漸涼爽了起來。
氣溫在不知不覺中緩慢下降,海風也從裹挾著熱意變成了清爽的氣流,還沒有到需要換上長袖的時候,但是呆在室內的時候,也已經不需要開著空調才能存活度日了。
奈奈子正趴在偵探社裡的一張辦公桌上,埋頭慢慢吞吞地寫著國木田給她布置的理科練習題。
已經是十月份了,初中的生活過去了大半,再過不到半年,她就要升入三年級了。和三年級一起到來的,就是升學考試。
和升入初中時一樣,在日本上高中的升學,也是得要自己先選擇好學校,去參加入學考試的。私立公立都立,一堆亂七八糟的學校,考試時間還會撞在一起,隻能選擇有限的幾場考試去參加,考不上就是沒書讀。就算是奈奈子這樣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學生,也模糊地知道一點,班上有些同學已經有去私塾補習備考了。
奈奈子不想私塾上補習班,上學已經很累了,還要上那些從下午三點半到晚上九點半的補習班,和一堆更加不認識的老師同學打交道,想一想就覺得很麻煩,反正她一直都有在認真學習,還有國木田這個很厲害的東大畢業生幫忙,她還是隻要在偵探社裡好好刷題就好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國木田辦公桌上的辦公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現在是工作日的下午,社員們大多都出外勤去了,社裡這會兒隻有谷崎和織田在,兩人正蹲在書架和儲物櫃的邊上收拾檔案文件。
“奈、奈奈子!麻煩幫忙接一下電話——”懷裡抱著好幾個沉甸甸的檔案盒,谷崎手忙腳亂地叫道。
奈奈子“噢”了一聲,滑著屁股下坐著的辦公椅,挪騰到了國木田的辦公桌邊上,然後接起了電話。
“喂……這裡是偵探社。”奈奈子幹巴巴地說道,“國木田獨步不在,你要找其他人嗎?”
“奈奈子?”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是奈奈子聽起來有點耳熟的聲音,“我是特務科的坂口安吾,福澤社長也外出了嗎?”
特務科的坂口安吾。
奈奈子知道他,他經常會打電話來偵探社,奈奈子接過他好幾次電話,不過一次都沒見過這個人。
“社長爺爺和種田爺爺出去釣魚了。”奈奈子老老實實地回答他,種田爺爺也是特務科的什麼大領導,是一個穿和服的光頭爺爺,有時候社長會和他一起喝茶下棋,“現在還沒有回來,好像要晚上才回來。”
“咕呃……竟然是種田長官嗎……我就說剛才去他的辦公室怎麼……”坂口安吾聽起來十分頭痛的樣子,好像連胃也一起疼了起來。他聲音很低地碎碎念了幾句什麼話,奈奈子沒聽清,不過大概也就是抱怨的話語,說了句話,才又對奈奈子說道:“社裡這會兒還有誰在嗎,比如說秘書春野小姐。”
“谷崎哥哥在。”
奈奈子回答他,還沒有說“織田叔叔”也在,電話另一頭的安吾就回答道:“麻煩讓谷崎先生接電話。”
奈奈子拿著話筒,抬頭看了看被檔案盒淹沒、完全騰不出手的谷崎,又看了看左手抱著一摞榮譽證書、右手一袋不明刀具的織田,感覺他們倆好像都沒辦法接電話。
她想了想,放下話筒,按下了座機上的擴音鍵,坂口安吾冷靜理智的聲音在辦公區裡響了起來。
“谷崎先生?”電流讓他的嗓音顯得有些失真。
“是、是——!我在這裡!啊啊啊啊要掉了要掉了!!”東倒西歪的谷崎像是馬上就要倒塌了的東京塔一樣,整個人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手腳並用地勉強抓住了一堆裝滿文件的檔案盒。
電話對面因為他的尖叫沉默了一瞬:“……政府的內部會議已經通過了,文件正在起草之中,為了表彰偵探社在逮捕陀思妥耶夫斯基等罪犯這一行動中的功績,中央已經決定授予偵探社代表著國家安全最高貢獻勳章的【驅魔梓弓章】,請將此事轉告貴社……算了,恐怕種田長官在釣魚的時候也都會告訴福澤社長了……唉……所以說我這又是在做什麼無用的事情……”
“總而言之。”他最後總結道,“讓福澤社長做好接受表彰和質疑的準備吧,畢竟以往還從未有過將梓弓章授予民間會社的先例,到時候恐怕少不了麻煩。”
“啊……是!謝謝提醒。”谷崎大聲應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聲疲憊的嘆氣,隨後便是通話被切斷的嘟嘟聲。
奈奈子把話筒蓋了回去,繞過辦公桌,跑過去幫谷崎把他想要從地上撿起來的兩個檔案盒拿了起來,又在谷崎的指揮下,將它們放到了正確的地方。
“唉……”在一番兵荒馬亂之後,終於將手裡的檔案盒放好了,谷崎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多虧有你幫忙,奈奈子。”
正在幫織田作把一疊榮譽證書按年份排序,奈奈子埋頭認真地在幹活,沒有回答谷崎的話,谷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旁的織田將滿滿一袋的道具放進了寫有與謝野名字的儲物櫃裡。
幫著整理好了書架和儲物櫃,奈奈子才對谷崎和織田問道:“驅魔……驅魔梓弓章,是什麼東西?”
聽起來好像和動畫裡的驅魔道具一樣,但是剛才坂口安吾又說這是代表著“國家巴拉巴拉什麼東西”的一個獎章——大概是獎章吧,類似於這樣的一個東西。
“那個……就是政府用來表彰那些,對保護國家安全做出了巨大貢獻的人或者組織,然後頒發的一個獎章。”谷崎這麼對奈奈子解釋道。
他解釋的東西奈奈子也可以從安吾的話裡基本猜到意思,但是奈奈子在意的不是這個,奈奈子在意的是:“那是一個畫著弓的獎牌嗎?還是一個真的弓?”
谷崎:“是一個弓,用梓木做成的弓。”
“那有沒有【驅魔梓箭章】?”奈奈子仰著臉問他。
“呃,好像是沒有的。”谷崎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一旁沉默寡言的織田也神色認真地開口問道:“為什麼有【驅魔梓弓章】,卻沒有【驅魔梓箭章】?沒有箭的話,隻有一張弓,也能夠驅魔嗎?”
“可……可能是因為,這隻是一個象徵意義?弓啊箭啊的,其實都差不多?隻不過剛好是選了弓?”谷崎努力地編著解釋,試圖回答他們的問題。
“既然都差不多的話,那麼為什麼選擇的不是‘箭’?即使沒有弓,隻有箭的話,也是可以用來擊退惡鬼的吧。”織田進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奈奈子撓了撓腦袋,然後也說道:“箭看起來,比弓厲害。”
“這、這個……”
谷崎被他們問的滿腦袋汗都出來了,而眼前一大一小兩個人,還在十分嚴肅地坐著宛如學術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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