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鏡花,“唔”、“嗯”了一會兒,才勉強編出來了一個答案,頂著一張看不出情緒的小臉,對著同樣面無表情的鏡花胡說八道:“是賣保險的。”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鏡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原來如此”、“我理解了”、“是這樣啊”的了然表情,一副完完全全相信了奈奈子的回答的模樣,甚至還點了點頭,像是對奈奈子剛才鎖門把對方關在門外的行為表示了贊同。
心虛的奈奈子:“……”
心虛的奈奈子抱著蛋糕盒,跑進辦公區裡給爸爸送蛋糕去了。
亂步剛才好像都在專心致志地打遊戲,並沒有注意到奈奈子站在門口時的奇怪動作,也沒有問她話。奈奈子放下了蛋糕,就去了果戈裡那邊,她這次認真地看了一下,果戈裡確實是在幫她好好地抄單詞,已經快要抄寫完了。
“剛才有人在外面嗎?”果戈裡手下流利地寫出了一串工整的單詞,左手撐著腦袋,側過了臉對奈奈子問道。
“賣保險的。”說過了一次的瞎話,再說第二次的時候,奈奈子就沒那麼心虛了,語氣一板一眼,說得和真的似的。
果戈裡“唔”了一聲,也就不再追問了。
*******
老實說,江戶川亂步最近的心情並不太好。
雖然說順順利利地解決了“天人五衰事件”,把該送進監獄裡的人都送進了監獄,也將政府內部那些針對偵探社的家伙們揪出來了個七七八八,“書頁”被重新安全地封印了起來,偵探社又一次成為了世人的“英雄”,作為“主角”的他也收到了無數來自“凡人”的溢美贊頌之詞,還得到了社長的誇贊——
但他就是心情好不起來。
因為他唯一的笨蛋女兒,顯而易見的在這次的事件中被嚇到了。
奈奈子以前從來沒有哭過,她的感情起伏很少,這不僅代表著她不怎麼會笑,同時也代表著她很難會被嚇到,普通的因為“嚇了一跳”所以呆住之類的反應,奈奈子也會有,但是她從來沒有這樣被嚇到近乎是害怕的程度,換一個更加準確些的形容詞,那麼大概就是“不安”。
奈奈子因為被嚇到,所以感到“不安”了。
她會不自覺地掉眼淚,滿臉都是淚水了,自己卻都沒有意識到,還呆呆地站著,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要“嚎啕大哭”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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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嚎啕大哭”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在奈奈子身上的,她隻會埋頭拽著亂步的披風,一路走、一路悶不吭聲地掉眼淚,哭完了,就自己安靜地把眼淚擦掉了,連亂步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不哭了的。
她還會不自覺地黏在亂步的身邊,像是小時候一樣,甚至是更加粘人的,天天跟在他的邊上,搬著小板凳坐在他的辦公椅邊,就好像是小狗狗緊緊地挨著自己爸爸,亂步跑去哪,她也跟著跑去哪,仿佛是怕自己被丟掉了一樣,話也變得比平時還要少,哪裡都不想去。
他的笨蛋女兒被嚇到了。
他的笨蛋女兒不像是以往一樣活蹦亂跳了。
造成這個危機的直接罪魁禍首有三個。
第一,就是拘留了奈奈子的川邊飛鳥,以前就總是攻擊偵探社的“討厭的家伙”,現在已經被調到賢治的老家伊哈特伯村去了。希望那個家伙在那裡加油耕地,畢竟那是個“自產自足”的偏僻山村,還活在“物物交換”的年代,連“錢”的概念都沒有,就算他有工資,那也是買不到糧食的,不想在被調回來前就先一步餓死的話,那就好好種地吧。
第二,就是訊問了奈奈子的條野採菊,與謝野已經好好“招待”過對方了,對獵犬成員經過手術改造後的身體,她給出的評價是“有點硬”、“砍起來不太順手”、“手感糟糕透頂”,十分的嫌棄。
而第三——就是他自己。
是他在事件開端的時候,反應不及,慢了那個“魔人”一步,所以才沒能更加穩妥地安置好奈奈子,讓奈奈子被“嚇到了”。
奈奈子小時候不喜歡黏著他,這讓作為“爸爸”的亂步覺得十分不滿,但是現在奈奈子比小時候還要黏著他,亂步也還是高興不起來。當“爸爸”比當“名偵探”難多了,畢竟他這十二年來,“名偵探”一直都當得順風順水的,但是這七八年來,當“爸爸”卻還是當得每天都有新問題。
案件總是能被解決完的,但是他總不能把自己的女兒給解決完。
頂著已經讓他不會再有心情得意洋洋到處和人炫耀的“父親”頭銜,江戶川亂步翻出了好幾年前與謝野給他買的那本育兒指南,一晚上吭哧吭哧地啃完了半本,又結合了一下這幾年當爸爸的“經驗”,理論結合實際,每天投喂小蛋糕,花了一個星期,才把他的笨蛋女兒安撫好了一點,可以去上學了、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一個全新的、即使是《育兒指南》上也沒有答案可以抄的、並且還足以動搖整個“江戶川家”的超級大問題。
*
星期四,上午十點,江戶川亂步打開了偵探社的大門,正準備去樓下的咖啡廳摸魚,就看見了那個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黑發女人。
三十來歲的女人,樣貌和穿著都很普通,氣質溫和,一雙深黑的眼眸沒有什麼光亮,讓人覺得有些眼熟。
江戶川亂步後退了一步。
他剛邁出去的一隻腳收回了門裡,伸出手,關門、上鎖,然後一個轉身,就用後背抵住了偵探社的大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連半秒都不帶遲疑的。
“亂步先生?”抱著文件路過的國木田神色疑惑,“是有什麼人來了嗎?”
“沒有!”江戶川亂步矢口否認,語氣堅定。
“……?”
國木田有點懷疑亂步的回答,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江戶川亂步,而不是太宰或者是敦。
如果是太宰或者敦的話,國木田這會兒肯定是要說著“你又搞什麼鬼!”,直接伸手一把將人丟開了。
但是面對著“亂步先生”,堅定秉承著“亂步先生說的就是對的”這一偵探社基本原則,國木田本能地就想要將自己懷疑的念頭給掐滅,然而亂步這堵門的動作太過明顯,這讓國木田的理智還是稍稍佔據了些上風。
“門外沒有人來嗎?”國木田還是詢問了一句,微微皺起了眉頭。
亂步眯起了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忽地伸出了手,按住了國木田的肩膀。
“國木田,隻是賣保險的推銷員而已,不要在意那麼多。”亂步信誓旦旦、一臉嚴肅地說道。
國木田:“……”
如果他們不是武裝偵探社的話,說不定他就真信了。
工作高風險、高破壞性,與此同時又有與謝野的異能在。社員隔三差五就是重傷,還能循環利用,多拿幾次保險金;黑手黨時常上門突突突,平均每月都要因為襲擊重新裝修一遍。不管是買人身保險還是財產保險,這怎麼看保險公司都是會賠死的結果。
——哪家保險公司這麼想不開,會來給他們推銷保險啊。
第183章
江戶川亂步最終還是沒能直接將讓他大驚失色的“保險推銷員”拒之門外。
——因為對方敲門了。
咚咚、
很輕但卻又十分清晰的敲門聲在亂步的背後響起,他甚至覺得自己感覺到了防盜門被敲擊時的輕微震動。但他知道,那也隻是他的錯覺而已,畢竟對方隻是在很正常地“敲門”,而不是在“砸門”或是“捶門”。
“請問有人在嗎?”
門外傳來了女人的問話聲,溫溫和和,毫無攻擊性,就像隻是走在路邊最為普通尋常的一個年輕婦人。
半步不挪地堵著門,亂步抬起手臂,對著國木田比了個大大的“×”,示意對方絕對不可以出聲、被外面人發現社裡有人在。
國木田獨步十分的茫然不解。
他不明白亂步先生這是在做什麼,但不解歸不解,出於對“敬重的亂步先生”的信任,他還是十分順從地閉口不言了,打算等著外面的“保險推銷員”離開,再詳細問問亂步這是怎麼一回事。
咚咚、
偵探社的大門又被人敲響了,一起響起的是女人的稍稍揚起了些音調的詢問聲:“——請問江戶川先生在嗎?”
伴隨著女人的詢問聲,國木田獨步的臉色微妙地變化了。偵探社上一次這樣被陌生的女性找上門,還是四天前。那時候來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姐,也是這麼輕聲細語地敲門問話,但卻被人堵住了門進不來。
那個時候堵住門的是太宰治。
敲門的是一個被太宰“辜負了感情”的“失足女子”。
“太宰君……請問太宰君在嗎?出來看看我好嗎?”——年輕女子那哀哀如泣的細語聲仿佛還在耳畔,如果不是因為她離去前在偵探社門口留下了一個定時炸彈的話,國木田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個如菟絲花一般纖弱嬌柔的可憐女子,並且願意幫她揍一頓太宰出出氣。
但是眼下,這又是什麼情況?
國木田是個很容易就把心思在言行間泄露出來的人——當然,僅限於面對同伴時——畢竟他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既“正”且“直”。因此在心裡冒出了某些微妙的念頭後,他看向“尊敬的前輩”的目光頓時變得飄忽了起來,神色變化莫測。
完全看出了國木田在想什麼東西的亂步:“……”
——丟掉!全部丟掉!立刻!馬上!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把那些完全錯誤的想法都給他丟掉!
江戶川亂步隻想撬開國木田的腦殼,把國木田腦子裡的那些想法都倒進不可回收垃圾桶裡。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可能!他又不是太宰那個到處留情還掰扯不清的家伙!
想要說國木田“你是白痴嗎!”,但是隻要一出聲就會被外面的人發現屋裡有人在,亂步隻能十分憋屈地把話先吞在了肚子裡,等著外面的人走了,再好好教導一下國木田這個家伙什麼叫做“尊敬名偵探”——就算隻是在腦子裡想他的壞話那也不行!
他這麼想著,就又聽見了身後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隻要不應聲,大概一兩分鍾就會走了。
亂步在心裡推理出了這個結果,隻等著對方再敲兩次門就會因為沒人開門,於是嘆著氣無功而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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