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自知,溫景梵卻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從善如流地在她身旁坐下:“所以擔心我了?”
隨安然猶豫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昨天吃過飯後開始發燒,吃過藥之後就休息了,手機一直靜音,所以才聯系不上我。”說話間,他也已經上了床,見她還坐著,抬手虛攬住她的肩膀按著她躺下:“我這裡的客房是梵希的遊樂場,所以能睡的隻有我這裡,你將就下。”
隨安然抬頭看了眼再悠闲舔毛的梵希,默默失語……
回答什麼都不合適啊。
察覺到安然的視線,梵希偏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叫了一聲,那聲音裡似是有幾分——興高採烈。
朕覺得朕做的簡直棒!極!了!
第三十九章
隨安然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醒來時都有些不知年月幾時。
窗簾緊閉著,不透一絲光亮。屋內隻有一盞臺燈的光昏黃,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辨別時間的東西,比如鍾表。
她額頭上的傷口卻比之剛才還要疼,一陣一陣的,像是誰一腳一腳踩在她的太陽穴上,“突突”的跳動著,血脈叫喧,疼痛洶湧而來。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剛想擁著被子坐起來,一抬手,卻發現隔著一層被子溫景梵的手正橫攬在她腰間。他並沒有用多少力氣,卻讓她動彈不得。
她偏頭看上去,溫景梵還在睡。雙眸緊閉,那長睫如羽扇,在他眼睑下方打下一圈淡淡的陰影。鼻梁挺直,唇瓣有些發白,輕輕地抿著。
本就是清俊精致的容顏,此刻睡著了沒有一絲防備的樣子,更是讓人覺得不食煙火。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那睫毛一顫,緩緩地睜開眼睛看過來。
那雙眸子漆黑深沉,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隨意,清澈如一汪泓泉,水波蕩漾。對上隨安然的視線,他就這麼看了她良久,勾唇笑了一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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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安然這才發覺自己和他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她的身體被他半側著身攏在懷裡,他身高腿長的,就算兩個人隻是佔據著床的半邊睡著,此刻看起來仿佛都像是被他擁在懷裡。
再加上呼吸可聞的距離,隨安然一下子就不自在極了。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岔開話題:“現在幾點了?”
“快到早上4點了。”溫景梵看了眼手表,隨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你的電話響了很久,是阿姨打來的。我怕她擔心,替你接了。”
隨安然愣了一下,“哦”了一聲,面色卻有些燒紅。
……不知道安歆同志在接通電話之後發現自己跟溫景梵在一起的反應如何?
這麼想著,她抬眸看了眼溫景梵,這才斟酌著問道:“那我媽媽有說什麼嗎?”
“有。”他微微坐起來了些,靠在床頭,一手摸著還蹲在枕頭上睡著的梵希,一手依然搭在她的身上:“阿姨讓你好好休息,還有記得換藥。”
隨安然抬手摸了摸額頭,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我感覺我的額頭越來越疼了……”
溫景梵握住她落在傷口上的手輕輕移開,見她抬眸看過來,說:“我看看。”
他溫熱的手指落在她傷口周圍,輕扯開膠布的一角看了看傷口。這還是他真的看到傷口以及縫線的疤痕,上面似乎是有些發炎了,微微的紅腫著。
他皺了下眉,語氣沉了幾分:“現在能不能起來?我帶你去醫院重新清理下傷口,好像有些發炎了。”
隨安然“啊”了一聲,忍不住去碰傷口,這一次又和剛才那樣被他握住手攔截了下來:“不要去碰。”
“我能不能等天亮了再去……”
溫景梵原本要翻身而起,聞言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現在的時間點有些不上不下,遲疑了下才妥協:“那再過一會我們吃過早飯去。”
隨安然掩唇打了個哈欠,困意又上湧,她拽著被子的一角往裡又縮了縮,隻露出一雙眼睛來,“那我再睡會。”
溫景梵“嗯”了一聲,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時,隨安然已經整個人縮進被子裡睡覺了,隻露出一截頭發,就搭在梵希前面不遠處。
他看著看著便無聲地笑了起來,等她睡熟了些,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下了床。
枕頭上臥著的梵希抬頭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優雅地邁著貓步,在溫景梵的注視下,硬著頭皮鑽進了被窩裡,拱到了隨安然的懷裡繼續睡。
隻一條貓尾巴懶洋洋地掃出被外,晃了兩下。
溫景梵面色變了幾變,一邊想著扣掉梵希多少伙食,一邊卻是替這一人一貓掖了掖被角……
等皮蛋瘦肉粥下電飯鍋煮起來之後,他這才繞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房間時經過客廳,梵希半夜起來過一次,出去碰倒了她的行李箱,還很順便地挖開一大截行李箱上的拉鏈。
他有些頭疼地捏了下眉心,發現梵希最近這段時間真的是有些皮痒欠收拾了。簡單地替安然收拾下被梵希用爪子勾出來的衣服時,倒是赫然看見了她就隨意放在行李箱裡的辭呈。
白色的信封,上面用水筆寫著秀氣的“辭呈”兩字,折痕都還是新的,看來準備了沒多久。
信封的紙面有些涼,觸到手裡,便覺得每一處的稜角都有些刮手心。
他垂眸看得認真,眸色卻一點點,一點點加深。
A市冬天的凌晨,即使是隔著滿屋子的暖氣都讓他體會到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來的冷意,一點點侵蝕他,冷得他渾身都有些發涼。
他捏著那信封看了良久,最終還是妥帖地放了回去,安好地照著剛才夾在襯衣裡的那樣。起身時,面色卻是瞬間冷凝。
他早該明白的,隨安然這樣有些執拗的人,怎麼會輕易地改了主意?
那個在佛前跪了一下午都不動一下的女孩,曾經有多麼脆弱,如今就有多堅固。她的心,豈是他一招半式便能輕易攻陷的?
他就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垂眸看見桌幾上的香煙和火柴時,眉頭幾不可查地一皺,手指落在扶手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猶豫了隻一瞬,便俯身去拿起香煙,修長的手指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夾在指間,最後叼進嘴裡。
他並不經常抽煙,隻偶爾覺得壓力大或者工作到夜深的時候會偶爾抽幾支,但今晚……看著便壓抑不下那股躁動。
他抽了一根火柴出來,手指往那塊粗糙面一擦,火光驟亮。
他緩緩吸了一口,苦澀入嘴,嗆得他眉頭緩緩一皺,他不由勾了勾唇,眼神復雜難辨,還真的是好久沒抽了。
這應該是隨安然第二次看見他抽煙,又是第一次看的如今分明清晰。
這是很不一樣的溫景梵,面容依然清俊平靜,隻那指尖夾煙的隨性樣子卻隱隱透出了幾分孤寂之感。那雙遠眺的眸子看上去像是蒙了一層霧,看不清看不透,似是朦朧的遠山,可見影卻不見形。
她在門口站了片刻,思忖良久,還是默默地退了回去。
腳邊的梵希卻不管這些,見她回屋上床,掀了被子又要睡覺的樣子,很不滿地劃拉了一下爪子——
說好的一起上廁所呢!大騙紙!
梵希幾下跳上沙發鑽進溫景梵的懷裡,他在這裡坐的有些久了,似乎也染上了幾分寒意。梵希在他懷裡踩了好幾下都沒找到暖和舒適的位置,正準備回去繼續將就下裡面的那個女人時,溫景梵抬手按住它。
梵希貼著他的手心不動了,抬了頭去看它,一雙碧綠的眸子滿含疑惑——逮著朕幹嘛!不約!
溫景梵把它抱在懷裡,手指在它柔軟的毛發上輕輕梳理,另一隻手拿出手機給溫少遠發了一條短信:“收到安然的辭呈,請務必壓下來,不計後果。”
後面的四個字,完全是因為考慮到了聞歌的原因。
他不想放走的人,誰也別想幹涉。
。
隨安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的七點了。
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溫景梵拉開,她懶洋洋地看出去,看了好久才發現窗上彌漫得水汽之後是朦朧得完全能夠忽略的雪花。
在江南的時候很少看見下雪,就算有,也很少積起來。來了A市之後每年都能踩著積雪“咯吱咯吱”地走過,但即使已經看了很多年,依然不減她的熱乎勁。
因為昨天是在溫景梵這裡將就,兩個人都有些拘束,僅是除了外套便一起睡下了。現在回想起來……安然都覺得自己那時候一定是疼糊塗了。
一路跌撞過來,他卻這麼配合什麼都不問不提。
她磨蹭著爬起來,溫景梵這裡的溫度比之她的公寓要舒服上許多,並不十分幹燥,卻依舊暖和,她就是這麼直接起來也並未覺得有半分涼意。
門外是他在叫梵希的聲音,嗓子聽起來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低沉的沙啞。
她走到窗前看雪,玻璃上蒙著的水汽並看不真切。她正猶豫著是拉開窗呢還是趴在窗口上看呢時,溫景梵已經推門而入。
見她站在窗口回頭看著自己,那臉被天光映襯得雪白。眼睛漆黑得像是黑曜石,灼灼發亮。
他斜倚在門口,就這麼凝視著她,視線對視良久。
已經吃完早飯十分滿足的梵希優雅地小跑過來,蹲在溫景梵的腳邊歡快地舔著自己的爪子。
“煮了皮蛋瘦肉粥,你收拾下就過來吃吧。”說完這句,他勾唇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隨安然收拾好了出來時,他正端著三個剛煎好的荷包蛋出來。梵希不知道去哪裡了,不見蹤影。
大抵是經常下廚給自己做飯,他對飯量掌控的正好。剛好兩個人吃完,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廚房,帶她去醫院換藥。
上了車,溫景梵並未急著起步,反而問她:“一般人談戀愛是什麼樣子的?”
隨安然被問得一怔,想了想才回答:“大概是先是朋友,然後有好感,就在一起了……”
溫景梵抿了下唇,握著方向盤的手一轉,車緩緩駛離停車位。
這場雪大抵是從凌晨開始下的,一直下到現在,隻增不減,路面上已經鋪上了一層白雪。
他開得很慢,似乎是在想事情,車內的氣壓低得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直到第二個路口紅燈,他才恍然轉頭看過來,一本正經地問她:“安然,你還信不信愛情?”
隨安然隻覺得額頭隱隱作痛,垂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捏緊,良久,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相信的,隻是我從來就不是那麼幸運的人。”
察覺到她的緊張和怯步,溫景梵有些挫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隻一雙眸子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他最近總是喜歡這麼看著她,因為生怕會錯過。
這一段簡短的對話並未讓車內的低氣壓減輕半分,反而越發的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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