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僵持了片刻,聽見她夢囈一般,略帶哭音,“不要離婚,我不要離開,不要分開……”
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好一會,才回到他的座位上又陪了她片刻。
她的聲音還斷斷續續的,拼湊不整齊。他垂眸看了她半晌,回屋拿了一件外套和紙筆,就著偶爾還閃過的閃電,寫下了一句話。
爾後,輕輕地將紙條壓在了她的手指之下。
那件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上,很寬大地攏住她略蜷起的身子。
他坐在她的幾步之外,看著深沉的夜色,眸色清亮。
“菩提並無樹,明鏡亦無臺,世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出於佛經。
這樣清俊淡然,又溫和俊朗的男人,就以那樣絕對又無聲的姿態,侵佔了她的生活。無論何時想起,繾綣又眷戀。
從回憶裡抽身,隨安然看著面前正安靜等著自己回答的溫景梵,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什麼巨大的決定一樣,一雙清亮的眸子專注地凝視著他,說道:“對不起……”
溫景梵的眉頭幾不可查地一蹙。
隨安然舔了舔幹燥的唇,在他那樣的視線下不自覺有些膽顫。她用指尖狠狠的叮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這才顫著聲音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能和你在一起。其實了解的越多,就越不敢逾距……我是個很膽小的人。”
溫景梵唇角微舒,安靜地看著她。
“我的家世有些復雜,我父母離異,我跟著我母親過的。我知道溫老爺子……對這些好像是不怎麼同意,我……”
“不要顧及這些。”他打斷她的話,抬手扣住她的手納在掌心裡,發覺她手指正顫抖著,聲音又柔和了些許:“我就是因為一直在考慮我們之間的障礙,所以才會一直停步不前。我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我願意負責,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隻要與你有關,全由我負責。”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所以不要想那些,隻要遵從你自己的心意。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隻是這麼簡單的問題。”
隨安然看著他,他眉角舒展,溫潤柔和,見她看過來,更是揚起唇角笑了笑,有些自嘲道:“其實我知道地點時間都不合適,但還是想這麼做。我們雖然還沒談過戀愛,但是結婚之後,我的時間都是你的,我們可以慢慢適應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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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越發清淺,帶了一份誘哄,那語氣裡的寵溺和一副“結婚之後全憑你做主”的姿態實在是……誘惑得不行。
隨安然的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衝撞,那些勇氣衝動全部破繭而出。
她眨了一下眼,不知道是高興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眼裡泛起水霧。他的身影就在這片朦朧的水霧裡漸漸模糊。
溫景梵抬手去擦她的眼淚,終是不忍心逼她太緊:“對不起,如果你覺得……”
“我願意的。”她反握住他落在自己臉上的手,一瞬間失聲哭了起來:“我願意的……”
隨安然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哭,就是那一瞬間有種墮入地獄又被他拉回人間的感覺。她多年期盼得嘗所願,再也不是求而不得。
就像溫景梵說的,不要想那麼多,隻遵從自己的心意,那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是,她拋下一切之後,所有的念想都變得簡單而統一——喜歡他,和他在一起。
那從五年前那座古老寺廟開始延續的緣分,斷斷續續了那麼多年,終於……交匯在一起。
時間沒有改變什麼,隻是讓她變得更加成熟,他也變得更加穩重。
而這些,都是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時候。
溫景梵一瞬的怔忪之後,便笑了起來,抽了幾張紙巾去擦她的臉:“哭什麼?”
“我不知道……”她嗚咽著回答。
“別哭了,嗯?”他輕聲哄著,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這樣溫柔的輕哄,卻讓她壓抑那麼久的委屈徹底爆發。
溫景梵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哄她,隻覺得指尖觸到的液體燙得他不知所措。也很難得,見到她的冷靜淡然一瞬間崩潰,哭得那麼孩子氣。
他微揚了揚唇角,手指落在她的兩頰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我要親你了。”
隨安然哭得正投入,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溫景梵已經微微抬起她的臉,指腹用力,微傾過身子去,低頭壓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有些燙,軟軟的。觸上去的瞬間,他心底飛快地掠過一聲很輕很滿足的嘆息——得償所願。
對她,溫景梵是真的付出了自己此生全部的耐心和溫柔。
他的唇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很溫柔很柔軟的一個吻,隻是淺嘗即止,一觸即分。
但依然就這麼輕抵著她的額頭,並未遠離。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清晰得能讓安然看見佔據了他全部視線的自己。
他似乎是微揚起了唇角,連帶著眼睛也微微地眯了起來。然後,壓低了聲音,如他剛才用聲音誘惑她時一樣,輕緩的,用低沉婉轉的聲音,清透低醇的聲線,對她喃喃低語:“不要哭了,嗯?”
第四十七章
A市今天依然還是延綿大雪不絕,從昨晚停歇了片刻之後一直下到了清晨。
有句老話是說,下雪天不冷,融雪的時候才冷。
是以,這幾天雖然一直在下雪,隨安然倒並沒有A市已經迎來了徹底嚴寒的感覺。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的公寓樓下。出門之前,某人還特意發了信息提醒她保暖,所以這會她是帽子,口罩,圍巾,手套,裝備齊全。
滿世界都是銀白色的,她一身雪白的羽絨服站在公告欄前,就像是融進了這雪景裡,遍尋不到。
隨安然低著頭在公告欄前來回踱步,因為時間早,樓下並沒有什麼行人,安靜得隻有她雙腳反復踏在雪地裡時的“吱呀”聲,很細微,卻格外好聽。
她就不厭其煩地來回走著,不知道走了第幾遍,突然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得細細的,隻露出漆黑明亮的眸光。
她抬手捂住臉,深呼吸了一口清晨冰涼的寒氣,隻覺得渾身都暢快了不少。
是不是在做夢啊……
昨天還沒有那麼直觀的感覺,可今天一早醒來,迷迷糊糊去摸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正好等到他的短信進來,雖然言簡意赅的隻有一句話:“注意保暖,等會要檢查的。”
可卻分明地提醒她,很多事情,在昨天下午就已經悄然改變了。
於是,這整個清晨她都在不停的傻笑,全然忘記了她曾經為這段感情是否開始掙扎得有多困難。
記吃不記打,說得大概就是她這樣的……
可還是……很高興啊。說不出來的高興,好像以後每天睜眼想起他時,眼前都是一束溫柔的光。
有他相伴,多好?
正出神間,一輛車飛快地靠近,等安然低頭看去正準備避讓的時候才發現來人是……江莫承。
他的神情有些憔悴,看起來像是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下巴上有青黑的胡渣,一雙眼滄桑又疲憊。
他下了車,就站在那裡看了她一會,這才緩緩靠近:“安然。”
隨安然一時不知道有些怎麼面對他,就這麼兩廂僵立良久,她這才垂下手,把雙手塞進口袋裡,緩緩朝他走去:“你怎麼來了啊?”
“我是來……”
“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的話不必說了,我已經跟江伯母說得很清楚了,她也應該把昨天那些話傳達給你了。”隨安然彎唇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情況,跟你無關。”
江莫承抿著唇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
“我聽我媽說你已經結婚了……”良久,他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隻是話裡卻是滿滿的沮喪,大抵隻有經歷過求而不得這種無奈的人才知道用情至深的痛苦。
“其實沒有。”隨安然抽出手拍了拍自己隨身帶著的包,“但是是今天領證。”
“所以你在等他?”
“是。”
江莫承又是一陣沉默,很久之後才是低低地一聲輕嘆,那一聲嘆息裡說不上來的復雜情緒。
“那我知道了。”
隨安然沒答話,隻在看見不遠處拐角出現的那輛路虎時,這才偏了偏頭:“他過來了,我也該走了。”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見她要走,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隔著一層厚厚的衣服,並不能感觸她的體溫。
“考慮好了。”隨安然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輕輕一抽從他手裡掙脫開來,一字一句道:“如果這輩子還有誰讓我想不顧一切試一試的,那就隻有他。”
那個已經穿透她生命多年的人。
江莫承隻覺得喉間一陣發緊苦澀,那雙眸子裡的光輝都黯淡了些許。他低頭拿腳尖踢著雪,直到鞋面失了一大半了,這才低聲說道:“其實我知道我沒有什麼理由來找你,我們早就說清楚了的……”
“莫承。”她突然叫他的名字,見他抬起頭來,似乎是彎唇笑了一下。但等江莫承再細看過去時,她已經斂去唇邊那抹弧度,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說:“跟你打個賭好不好?沒有什麼賭注,隻希望我贏了之後你能放下過去,結束這一切。”
她的聲音輕柔溫和,帶著江南女孩子特有的暖糯,似是一曲歲月靜好。
他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平和,隻是眼底笑意明豔,絲毫遮掩不住。
他啞聲問道:“怎麼賭?”
“我走過去,他一定會下車,然後先替我拍掉身上的落雪,再送我上車。”
他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她。
隨安然已經對他笑了笑,抬步走了過去。
江莫承轉身看去,她不過才走了幾步遠,不遠處那輛路虎的駕駛座上的人就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
隔著不算遠也不算近的距離,先是看了他一眼,隻這一瞬,什麼都來不及的一瞬,那眼神已然透出一股威壓,沉沉地籠罩過來。
他抬步迎上去,見她身上落了一層薄雪,抬手揮去,眉心不由自主地輕皺了一下:“等了很久了?”
“你遲到了。”隨安然握住他的手,雖然隔著一層皮手套並不能感知他的體溫,她也這麼抬手握住他,一雙眼睛漆黑明亮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給我那麼多時間,你不怕我真的反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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