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2-11 14:48:213699

我女兒去世那天,陳述白在陪他的白月光。

我從他的身邊走過,他沒有發現我。

也不知道,這天孩子被推進了太平間。

半個月後,他打來電話。

問我:「宋微,你是不是帶孩子去旅遊了?什麼時間回來?」

我隔著聲筒,低聲道:「陳述白,回不去了。」

【1】

滿滿被推進手術室那天,我給陳述白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是無人接通。

不過還好,一切有驚無險。

她睜開眼,到處亂瞟。

隨後,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將耳朵貼過去,低聲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媽媽去叫醫生好不好?」

她搖搖頭,問我:「媽媽,爸爸呢?」

我身子一僵,將她的頭發塞入耳後,小聲說道:「爸爸應該是在忙,媽媽給他打電話。」

見她點頭,我才拎手機出去。

一遍又一遍地打,又是冰冷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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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在牆上,心裡微微泛疼。

當年,陳述白說我以後會遭報應的。

可我從沒想過,報應會到我的孩子身上。

打不通陳述白的電話。

我也不忍讓滿滿失望,給護士站交代好,我就去給她買飯。

之前,她跟我說想吃望江樓的小餛飩。

排了兩個小時的隊,終於到我了。

隔著人群,我看見了陳述白。

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他死去多年的白月光,沈寧禾。

我盯著他們兩個一直發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沒了蹤影。

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看見我,還是陳述白在裝看不見我。

沒有過多糾結。

將飯買好之後,我就回了醫院。

我怕滿滿等急了。

回去的時候,病床上沒人。

護士跟我說,滿滿休克,被送去急救了。

我急忙過去,看見那個手術中的字眼,心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根本喘不過氣。

我一遍又一遍地祈禱。

希望我的女兒可以平安地從手術室出來。

可醫生給了我最後一擊,他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孩子被推出來的那一瞬,我跪在地面上,祈求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可他們不是神,救不回已經離開的小孩。

我抱著我的女兒,牽著她的手,感受她的溫度一點點消散。

凌晨兩點鍾,我再一次撥了陳述白的電話,依舊是不接。

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好忙的。

我還去家裡和公司找他。

希望他可以去見滿滿最後一面。

畢竟她也是陳述白的女兒。

可助理跟我說:「陳總今天沒有來公司,太太要不要再撥一下他的電話?」

我看著他辦公室的門,上前推開。

裡面空無一人。

看著看著我就笑了。

陳述白他不愛我,又怎麼會愛滿滿呢?

我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跟一側的助理說:「不要告訴陳述白我來過。」

深夜裡,路上滔滔不絕的車輛和人。

可這裡面,再也沒有我的女兒了。

【2】

在我處理滿滿後事的這幾天裡,陳述白始終沒有回家。

而我也沒再給他打過電話。

我抱著滿滿的骨灰往回走,心像是被狠狠掏空了一塊。

仿佛,她還在我的耳邊說:「媽媽,去三亞好不好?喊爸爸一起。」

「媽媽,周末可不可以去遊樂場?」

「媽媽,我想去南城玩好不好啊?爸爸說要帶我去的。」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一如往常在我耳邊回蕩。

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把被人推開:「你神經病啊——」

不是我的滿滿。

我的滿滿此刻在我的懷裡,已經化成了灰燼。

眼淚將我的面打湿,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

十公裡路,我感覺那麼漫長。

像是走完了一生。

回到房間,我將滿滿的骨灰放在桌面上。

躺在床上,任憑眼淚不停地淌。

其實在看到沈寧禾的時候,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慶幸——

幸好她沒死。

原以為陳述白對我的詛咒,是不會發生的。

可我女兒還是死了。

我將眼睛閉上,就是陳述白對我說的話。

那是我們結婚前的事情了。

我用了手段逼沈寧禾離開,她走的時候,我給了一千萬。

還給她買好了機票,親自送她去了機場。

那趟航班,墜機了。

機毀人亡,沒有一個人存活。

那天,我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去死。

可我辦不到。

也是那天,陳述白狠狠掐著我的脖子,問我:「宋微,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窒息感傳來,我將眼睛閉上,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跟他說:「陳述白,那你掐死我吧。」

聲音平靜毫無起伏。

我是真的起了為她償命的心思。

可他沒有真正地掐死我,他說:「宋微,你那麼狠,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

可我不得不那麼做。

如若我不那麼做的話,我母親的心血,就會被我所謂的父親與繼母全都拿走。

所以我選擇了陳家這座靠山。

我用盡一切手段,討好陳述白的爺爺。

也如我所願,陳述白娶了我。

在醉酒的時候,他將我認錯成了沈寧禾,與我發生了關系。

卻不承想,我懷孕了。

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

在生活上,我一點不敢懈怠。

不敢縱容她,也不敢讓她做一切危險的事情。

甚至也不敢讓她哭。

可那天幼兒園放學之後,她跟我說:「媽媽這裡疼。」

她捂著心口,蒼白的臉,讓我窒息。

去了醫院,進行了一系列搶救,還好脫險了。

卻沒想到,她是心衰。

可該得報應的應該是我才對。

不該是我的女兒。

手機聲響,我收到了幾張照片。

是沈寧禾坐在陳述白的腿上。

陳述白滿眼含著笑,仿佛一切回到了十年前。

這十幾年,我對陳述白也算是用心。

安安分分地當好一個妻子。

是塊石頭我也該焐熱了,可他就是無動於衷。

這下好了,不過是一切回到了原點。

可陳述白不知道,在十歲那年,救他的其實是我。

而不是沈寧禾。

【3】

深夜裡,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是一封出席宴會的郵件。

署名沈寧禾。

我本不想去。

可我還是好奇,沈寧禾給我發這封郵件的意圖。

所以我依舊是去了。

臺上的人,穿著新款禮服,站在我所謂的丈夫身邊。

她的目光穿過人群望向我。

我朝著她一笑,而她見我如此卻是一怔。

這一刻,我想上前將他們面前的桌子掀翻。

問問陳述白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可我不曾如此做。

我退出那扇門,從包裡翻出手機。

陳述白接聽了,

那頭是無盡的沉默。

約莫是有一分鍾之久,他才開口問道:「宋微有事嗎?如果沒事就掛了吧。」

語調是極其地淡漠。

仿佛他對我沒有一分多餘的情感。

我在電話另一頭,遙遙地望向他。

看著他想要掐斷電話的時候,低聲問道:「陳述白,你還恨嗎?」

隔著人群,我好像能看見他不耐煩地皺眉,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可以敷衍的話。

三秒後,他說道:「都過去了,以前的就別提了。」

可是怎麼能不提呢?

那句詛咒,它像是在我的心底發了根。

冒出來了芽,要變成參天大樹。

「陳述白,如果那年是我救了你,你還會這樣對我嗎?我——」

不等我將話講完,他就不耐煩地打斷:「是誰都不會是你宋微,你這麼冷血的人,怎麼會救一個對你沒有利用價值的人。」

不等我再次講話,他就將電話掐斷了。

在這些年的婚姻中,我有意無意地問過他。

他都不肯信。

可那年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水裡撈起來。

在 ICU 裡住了兩天。

他卻從來不信我。

眼淚從眼眶裡滑落。

這樣的日子太苦了,根本看不到退路。

我緩緩往後退,將那扇玻璃門推開,再也不想回頭了。

夜裡,我訂了一張飛三亞的機票。

那是滿滿生前想去的地方。

她拽著我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去三亞嘛,北城好冷呀——」

我將小書包給她背上,往上提了提,問道:「幼兒園放假的時候怎麼樣?」

「媽媽,說話算數哦~跟我拉勾勾。」

她牽住我的小拇指,滿臉的期望。

可那天出門後,她便再也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了,也不知道下面冷不冷,會不會哭。

有沒有穿她的漂亮裙子。

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我蜷縮在床頭,眼淚不停地淌。

此刻,我覺得我像是一個罪人。

為了贖罪,我再一次撥了陳述白的電話。

小聲說道:「陳述白,那年我真的沒想害死她,但是對不起。」

聲音剛剛出口,那頭就是一陣嬌喘聲,很是刺耳。

我想,無所謂了,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4】

我還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門鈴聲響。

拉開門的那一瞬,我看見了沈寧禾。

她的面容依舊是少年的模樣。

「有事嗎?」

她往前一走,繞過我,進了門。

像是在參觀自己的屋子。

我跟在她身後,再一次問道:「沈寧禾,有事嗎?」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轉過身來。

輕聲問我:「如果那年和陳述白結婚的是我,你猜我們會不會幸福?」

「不會。」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陳述白的家庭,是不會允許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孩進門的。

他除了和我聯姻,也可以和別人聯姻。

唯獨不可能是和沈寧禾結婚。

可我說,她不信。

所以這話我沒說。

她輕輕聳肩,顯然是對我的話不信。

隨即便直接地往二樓跑。

二樓是休息區域,我不想讓她上去。

還沒碰到她的手,就見她從樓梯上緩緩滾了下來。

而陳述白就是這個時候進門的。

沈寧禾的頭磕破了,膝蓋也擦出了血。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聲。

卻見陳述白站在我面前,抬起了手。

他想要打我。

想為了沈寧禾打我。

這一刻,我像是看到了笑話。

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角滑落。

「陳述白,我說我沒有碰到她,你信嗎?」

他不信,所以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說:「宋微,你真惡毒,當年你差點害死寧寧,現在你想怎麼樣?」

「寧寧剛剛出院,她這次過來也隻是來幫我取一份文件。」

我抬頭看向他,問他:「所以你不接我電話那天,是因為沈寧禾住院了?」

他沉吟了兩秒,說:「是,但你找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

這句話,讓我站在樓梯上愣了好幾秒沒有緩過神。

也是第一次知道,滿滿不如沈寧禾重要。

那天,我不隻給他打過電話,我還發了短信。

告訴他,滿滿走了,來見她最後一面吧。

可他沒回我。

對於滿滿的離開,他那麼地無動於衷。

陳述白彎腰將沈寧禾抱起,正要離開的時候,我低低一笑,喊道:「等等,我送你們一樣禮物。」

陳述白的腳步一頓,等著我的後續。

我跑到臥室,從抽屜裡找出那枚鑽戒。

緩緩走到沈寧禾面前,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尺寸正好適合。

我低頭凝視著她手上的戒指。

良久才低聲說道:「陳述白,我將一切都還給你們。」

他眉頭一蹙,罵了一聲神經病。

抱著沈寧禾出了門。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擦掉眼淚。

麻木的心,再一次傳來疼痛感,將我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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