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大位於 A 市,是全國最好的美術學院,學雜費並不便宜。
加上宋言中考失利,最後去的那所私立高中學費高昂。
我隻好辦理了休學,打工供他念書。
如今,不需要了。
我辦理了復學手續,申請了助學貸款。
這一年,我的人生重啟。
那個深夜,路時宴在外應酬,我瞞著他做完這一切,獨自坐上了去 A 市的飛機。
他初嘗情愛,滿心滿眼都是我。
時時刻刻都要和我黏在一起。
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捧到我面前。
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之間沒可能。
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會犯兩次。
就像秦越說的,他什麼都可以給我,除了名分。
他是豪門的繼承人,不會願意娶一隻小鳥雀進門。
登機的廣播響了最後一遍,飛機即將起飛。
我看著舷窗外的燈火,默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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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啦,路時宴。
很高興認識你。
下一刻,我聞見了熟悉的衣香。
「呼——還好我跑得快,差點就趕不上了。」
路時宴癱坐在我旁邊的座椅上,氣喘籲籲。
察覺到我的目光。
他轉頭,眼中笑意隱約,如同星辰碎光。
「不然,就抓不到你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你來幹什麼?」
「私奔啊。」
他指了指腿邊的登機箱,得意極了。
「放心。全部家當都帶來了。」
「……什麼?」
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怔怔看著他。
路時宴卻以為我在問他帶了什麼,掰著指頭數起來。
「一些鈔票、地契、黃金、珠寶……」
「銀行卡麼……都給凍結了。」
說起這個,他理直氣壯,腰都挺直了。
「把我爹氣的要回國打我——我無家可歸了!」
「所以這次,你必須要負責!」
14
三年後,A 市。
路時宴在 A 市開拓路家的商業版圖,幾年過去,和家裡的關系緩和了些。
這一年的十二月,他主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
彼時,我貓在角落裡吃松餅。
路時宴在眾人之間應酬,居然還能抽空發消息控訴我。
【路時宴:妤妤,你又吃獨食!】
【路時宴:那個咖啡松餅,你給我留一口嘛~】
我眉梢微挑,忍著笑回復。
【宋妤:你是小狗嗎,要和我吃同一塊。】
對面秒回。
【路時宴:汪汪汪。】
唇角的笑還沒壓下去。
身前,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宋妤。」
那人的影子將我罩住,語氣含著怒意。
「笑得這麼開心,你在和誰聊天?」
秦越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看著我。
看樣子,他也是今天赴宴的客人。
我熄了屏,平靜抬眉,「秦先生,如果沒有記錯,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分手?」
他像是聽見什麼極其好笑的東西,怒極反笑。
「我同意你分手了嗎?」
癲公。
我在心裡暗罵了聲,轉身要走。
背後一疼,下一刻,我被他強硬地堵在牆角。
「小妤。不要分手。」
秦越紅了眼,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承認,你贏了。和我回去好不好?」
我皺眉,甩開他的手,「放開!」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真的。你不是很想當秦太太嗎?」
他急急和我解釋,「你為我生一個孩子,我就娶你進門好不好?」
身後,卻響起路時宴陰沉的聲音。
「秦總這樣盯著我老婆看,是有什麼心事嗎?」
15
秦越聞言冷笑,「路老板還有和別人搶老婆的愛好?」
路時宴沒理會他,看我的目光委屈巴巴。
他平日裡向我討吻,就是這個神情。
「妤妤,野男人都找上門來了。」
「你還是不準備給我一個名分嗎?」
我甩開被秦越攥著的手。
在他愕然的目光裡,習慣性地開始給路時宴順毛。
「我也不知道這個野男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我嘆了口氣,「而且,你不是已經有名分了嗎?」
三年前,被路小狗纏上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不生氣了,好不好?」
路時宴很容易被哄好。
他冷漠瞥了秦越一眼,鼻腔裡發出不屑的哼聲。
如果他有尾巴,現在應該搖上天了。
「秦總,聽見了?」
秦越卻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那天晚上,車裡的人是——」
答案不言而喻。
「宋妤!」
秦越眼眸猩紅,如同野獸。
「哈,好得很!」
「原來是無縫銜接……你怎麼敢的?!」
我很平靜地回望他。
「還記得我們初見那天嗎?你白月光訂婚,你借酒消愁,然後遇見了我。」
「第二天,你就來堵我,說要追我。」
「論無縫銜接的速度——」
我笑了聲,沒什麼情緒,「誰能比得上您啊,秦總?」
秦越張了張嘴,他沒能反駁。
良久。他不甘心問出一句——
「那我們的四年,到底算什麼?」
右手胳膊緊了緊,路小狗幽怨地看過來。
我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翹起來的卷毛。
扭頭,遺憾地嘆息。
「算我倒霉。」
16
秦越在原地站了很久。
路家的那位繼承人霸道極了,二話不說把宋妤黏走了。
卑鄙。
他面無表情地想。
宋妤消失的那三年,他幾乎把 C 城翻了個底朝天。
哪裡都沒有她的消息。
宋妤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裡,像是從未存在過。
可是,他曾經送給她的禮物,卻又整整齊齊地放在她住過的房間裡。
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宋妤不要他了。
剛開始,秦越習慣不了沒有宋妤的日子,天天去縈山會所買醉。
他的那些兄弟知道他的心事,總往他身邊塞小姑娘。
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隻要和宋妤相像,他來者不拒。
這樣的生活他很快就厭倦了。
因為宋妤隻是宋妤,沒有人可以替代。
宋妤總是很乖。
被他摘掉助聽器的時候,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回望著人。
秦越知道,那意味著她在害怕。
可是那個時候,他做了什麼事呢?
秦越痛苦地回想——
他俯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地和自己愛而不得的白月光表白。
「林萱。我喜歡你。我好愛你。」
「林萱。嫁給我好不好?」
「林萱。你點頭了,是同意了對不對?」
林萱林萱林萱——
那樣多的情話,卻沒有一句是對宋妤說的。
如果他懂得尊重,他就會理解,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不會有人願意被當成另外一個人的替身。
可他理解不了。
名利場裡,你情我願,真心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直到她幹脆利落地抽身離去。
他才後知後覺——他或許,愛上了宋妤。
他從來以自我為中心,以為自己喜歡上誰,是莫大的榮幸。
卻不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先生,需要香檳嗎?」
侍者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不遠處,他看見路時宴在將宋妤一一介紹給他的合作伙伴們。
他抿了口酒,心髒後知後覺地痛了起來。
宋妤。你怎麼能這樣狠心。
你怎麼能……不要我?
路時宴察覺到他的目光,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
在宋妤發現之前,又撒嬌似的挽住了她的手,擋住了他的目光。
裝模作樣的偽君子。
秦越冷笑。
沒過多久,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將他團團圍住。
「秦先生,和我們出去吧。」
他挑眉,「怎麼,宋妤後悔了,要見我?」
那一刻,秦越心中得意極了。
宋妤是他養大的玫瑰,怎麼會不認他。
秦越又想,宋妤聽到這話,大概會笑得彎下腰去。
「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
「到時候我要被朋友笑話『玫瑰姐』。」
不解風情。他在心中哼笑了聲。
「走吧。帶我去見她。」
秦越理了理領帶,抬眼看向保鏢。
幾個保鏢尷尬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推出來一個資歷最淺的。
「不是,我們是趕你出去的。」
實習保鏢滿臉清澈,誠實開口。
「我們主家說,這裡不歡迎覬覦少夫人的怨夫,對風水不好。」
他皺著眉回憶,忽然神色冷酷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再偷看少夫人,就扔進海裡喂鯊魚。」
17
三個月後,秦越被家族長輩派遣到一個偏遠的海島。
美其名曰,拓展商業版圖。
「拓展什麼商業版圖啊……和猴子搶地盤嗎?
我納悶道:「莫名其妙。這不就是被流放的意思嗎?」
路時宴聽見我的嘀咕,輕咳了聲。
「誰知道呢?都是報應吧。」
我眉尖輕挑,看了他一眼。
自從那天秦越出現,路時宴對我的佔有欲越來越強。
倒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了。
每次我想和他說這個問題的時候,路時宴又委屈地和我胡攪蠻纏。
「妤妤,你是不是厭煩我了?」
「壞女人,那你算是踢到棉花了,你完蛋了!你知道你有什麼後果嗎?後果就是無事發生,怎麼樣?一拳打到棉花上了, 很暖和吧?」
我:「……」
路時宴演得如痴如醉,口出狂言。
「我一個男人, 不喜歡你,喜歡秦越嗎?」
話音未落,他自己臉色大變, 差點 yue 了。
我:「……」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
我在他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
《撒嬌男人最好命》
你以為他是讀者?
不。這本書是他寫的。
案是破了。
我也有點汗流浃背了。
18
又過半年,我接到一個秦越好兄弟的電話。
「嫂子。」
話筒那邊的人哽咽著。
我聽出來,這是當初羞辱我的那個小少爺的聲音。
「再亂喊就拉黑。」我平靜地警告他。
對面的聲音停滯了下,旋即變得憤怒。
「宋妤,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你、你——你能不能, 來看看秦哥?」
「秦哥放不下你, 酗酒成癮,每天醉生夢死的,就沒個清醒的時候,又被他家的那些老東西送到這個鬼地方, 人快廢了!」
「宋妤。」對面的聲音變得乞求,「隻有你能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我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不好,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放下助人情結, 尊重他人命運。」
小少爺還要再辯, 我很輕地笑了聲。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和路時宴在一起了。」
「他對其他男人敵意挺大的。你再打電話騷擾我, 說不定下一個被家裡老東西送去開荒的,就是你呢?」
小少爺徹底沉默下來。
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有關秦越的消息。
此後, 陰霾散去,萬裡無雲。
19
畢業後,我順利入職了一家動畫公司。
路時宴興衝衝地開著車,說要替我好好慶祝一下。
下了車, 直到看見起哄的朋友們,我才察覺到不對。
「不許逃避不許摘助聽器——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路時宴緊張地在我面前,單膝跪下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多。
然後他說:「宋妤。我愛你的一切。」
愛我的完整,也愛我的殘缺。
「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啊……」
「難怪秦哥這麼久都沒膩味,原來是欺負咱們小嫂子脾氣軟。」
「(「」「路老板, 要這麼大的名分啊。」
路時宴長眉微挑,「所以, 妤妤給麼?」
我湊過去, 小小聲問。
「我把名分給你,但是你要拿真心來換, 好不好?」
路時宴眨巴著眼睛,笑意盈盈。
「嗯?你問這個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一半落在你那裡了。」
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那另一半呢?」
路時宴喉結微動,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他很輕地笑了聲。
「另一半, 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送給了一位美麗的人魚小姐。」
目光相接,我耳根發燙。
恍惚似有旖旎晚風,吹拂而來。
我彎起眉眼,「是嗎?那我可要收好。」
「當然!」
路時宴執起我的手, 很輕地落下一個吻。
「這位小姐,請你妥善保存,然後再愛我一百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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