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12-11 14:52:233685

而李修渝,才是真正的棋手。


芙妃掩嘴一笑:「娘娘今日過來,陛下知道嗎?」


芙妃這般堂而皇之地把他搬出來,不過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可小狗慘死、胎兒流產、父兄被殺,這一幕幕還不夠我清醒嗎?


我若再退,身後隻會是百尺深淵。


我扯開唇角冷笑:「芙妃,本宮隻問你還不還。」


芙妃垂下頭,露出白皙脖頸一截,楚楚可憐道:「未得陛下許可,臣妾不敢擅作主張。」


意料之中。


我冷聲吩咐:「綠珠,給我打,打到她還為止。」


芙妃猛地抬眸,滿臉的不可置信。


當朝皇後,殷家小女殷霜,是出了名的溫良嬌軟。


不止芙妃震驚,我亦惶恐。


一種違背天性的惶恐。


我從很小就發現了,我生來就必須善良心軟,必須純潔如白紙。


一旦我有逾矩的想法,就會有一道聲音響起:「不行,這不符合女主人設。」


我不懂這話中的意思,探尋未果也隻能寬慰自己隻是幻聽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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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那道聲音卻又開始盤旋在我腦中:「不行,這不符合女主人設。」


我竭力忽視這道聲音。


兩個婢女一左一右地抓住了芙妃。


那聲音沉了幾分:「殷霜,快停下!」


我的身子僵顫了一下。


原來不是幻聽。


從小到大,都有那麼一個人,在操控著我。


我咬著唇,沒讓驚恐泄露半分,更沒如那聲音所願喊停這場鬧劇。


綠珠一步步走向芙妃,響亮的巴掌落在了芙妃臉上。


那聲音頓時變得陰冷黏膩,如同吐舌的毒蛇:「殷霜,你會後悔的。」


說不恐懼是假的。


可我不會後悔。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所愛之人去死。


僅僅是一巴掌,就讓芙妃泄了氣。


畢竟後宮佳麗,最在乎的就是這一張臉。


臉如果被打爛了,皇恩再浩蕩也輪不上。


芙妃捧來玉佩交給我,態度比夢裡還要恭敬。


我摩挲ṭūₑ著玉佩,靜待李修渝的雷霆之怒。


果然,當晚李修渝就氣勢洶洶地來到我的寢宮。


他狠狠地拽著我的頭發,迫使我昂著頭看他。


他質問道:「是你叫人打了芙妃?」


我眼神無波,沒有半分求饒的痕跡:「是。」


李修渝愈發憤怒,將我猛地甩在地上,鞭子雨點一般落在我身上。


我知曉他真正生氣的,不是我打了芙妃,而是我的態度。


他自始至終想要的,是我的低頭求饒。


直到將我打得遍體鱗傷,李修渝才停手離開寢宮。


半夜我就發起了燒。


綠珠日日給我灌藥。


她眉頭緊鎖,看起來格外憂心。


我撐著病體問她:「你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綠珠道:「那人要改變劇情了,她要把你寫死,變成白月光。」


我還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但我隱隱知道,綠珠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6


李修渝慣愛做這種打個巴掌給顆糖的把戲。


珍貴藥材如流水一般,賞給了我。


也幸好有這些難覓的藥材,綠珠才能搗鼓出給我續命的藥湯。


我這一病,就是數月。


期間李修渝來看過我。


他憔悴滄桑,痛哭流涕說後悔打了我。


末了,他流著淚,眸中卻隱隱閃著精光:「霜霜,你以後乖乖聽朕的話,好不好?」


我順勢點了點頭,李修渝唇邊笑意逐漸擴大。


在他看來,我們冰釋前嫌。


而在我看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綠珠問我:「下一步,你想如何走?」


我撫摸著懷中小狗的毛發,呢喃道:「下一步啊......」


我看向綠珠,粲然一笑:「該要個孩子了。」


綠珠眸色驟變,愕然道:「你瘋了?竟還想與他有孩子?」


我道:「不是我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不是有人,願意給他生孩子嗎?


在新入宮的秀女裡,我果然看到那一張新面孔。


那是夢中殺害我小狗的人。


也是那個叫嚷著要給李修渝生孩子的人。


她叫唐初柔,被冊封為柔妃。


再見她時,我沒被廢,她也沒上位。


柔妃給我敬茶時,笑意溫婉,舉手投入都是女兒家的守禮。


我都懷疑那夢中人並不是她。


綠珠卻隻是笑,然後領著我到了宮中僻靜之處。


我看見衣著華麗的柔妃,此時面部扭曲地斥責著:「哪來的野貓!竟然弄髒了本宮的衣裳!」


隨行奴僕跪倒一片,皆瑟瑟發抖。


她還在叫嚷著:「趕緊把這貓給本宮摔死啊!」


我忽地現身:「柔妃是要把什麼摔死呢?」


柔妃臉色大變,思忖了幾秒徑直跪下。


我俯身抱起那小貓,悠悠道:「本宮平日沒別的愛好,就愛逗弄這些小東西。」


柔妃有些結巴:「臣妾......臣妾不知道......」


我隻是說:「那你現在知道了?」


柔妃唯唯諾諾地點頭。


我望向懷中的小貓,沒再分半點眼神給柔妃,聲音冷了幾分:「那以後宮中若無端死了這些小貓小狗,本宮便唯你是問。」


柔妃愕然。


我抬眸看過去,她便立馬垂首應了下來:「是。」


她不是輕慢這些小生命嗎?


那我偏要讓她時刻為這些小生命忐忑著。


我看著瑟縮著的柔妃,眸中冷色更盛。


她既對生命毫無敬意,那我利用她,也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7


如何讓李修渝頻繁留宿在柔妃宮中,成了我頭疼的事。


綠珠卻胸有成竹:「娘娘,你隻需裝病。餘下的,交給我去做就可以。」


我於是佯裝抱病養在宮中。


綠珠去了柔妃宮中,借著我的名頭留在那兒教導柔妃規矩。


綠珠教給柔妃的,自然不是什麼規矩。


不知怎的,綠珠對李修渝的喜好了如指掌。


她將柔妃的穿衣打扮、性格語調,都訓成了李修渝喜歡的樣子。


我也曾詫然,開口詢問:「你為何知曉李修渝喜歡什麼?」


綠珠隻是同我說:「我了解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我驀然想起那日,綠珠也是這般篤定地跟我說:


「娘娘,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綠珠身上,藏著無數的謎。


可她說過會幫我。


她也確實一直在幫我。


所以我不欲深究這份怪異。


我暗中收買了翻牌的公公。


李修渝去了柔妃寢宮,也順利被她吸引。


他開始頻繁地留宿在柔妃那裡。


很快,柔妃得償所願,有喜了。


李修渝卻沒有絲毫做父親的喜悅。


他伏在我床前,眼眶發紅:「霜霜,朕沒有背叛我們的愛情。等那孩子誕生,朕便將其過繼到你名下。」


我隻是垂淚,許久才終於點了點頭。


李修渝大喜,一把擁我入懷。


其實李修渝對我的愛,也很古怪。


他確實愛我,卻也確實在不斷地傷害我。


如我那善良心軟的天性一般,這仿佛也是他的天性。


隻是他的天性帶著至高的皇權。


他隻要稍稍一抬手,便有無數人為之喪命。


這無數人裡,包含著我最親的人。


8


看著柔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的心底便有了盼頭。


可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又令我有些心神不寧。


而在一日午後,我的心神不寧終於得到了驗證。


李修渝冷著臉踏入我的寢宮。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御醫。


李修渝用力地捏住我的臉,一把將我從搖椅裡扯到地上。


我的雙頰火辣辣的疼,卻還是穩著心神,笑意盈盈道:「陛下這是怎麼了?」


李修渝眸色晦暗,整個人仿佛是地獄的閻羅:「你還在同朕裝?」


他抬手,身後御醫遞上一帖藥。


李修渝用力將藥甩在我身上。


我嗅著熟悉的藥香,便全明白了。


那個聲音忽地又響起,宛如鬼魅般笑著:「殷霜,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伴隨著她的聲音,李修渝蹲下身,伸手死死地掐著我的脖頸:「喝避子湯?你就這麼不想生朕的孩子!」


我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脈搏跳動在他的掌間。


隻要他稍稍用力,我會立刻死在他的手下。


但我知道我不會死。


綠珠曾跟我說:「他可能會把你虐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但他絕對不會殺你。」


理智告訴我,現在要說些好話,順著他的性子哄哄他,我便可以免遭些痛苦。


可我沒辦法,喉間湧動的血味不斷地提醒著我,眼前這個男人想要殺害我父兄。


我笑得殘忍:「對啊,生出一個流著你一半血液的孩子,我嫌惡心!」


李修渝放在我脖頸上的手掌猛地合緊。


我幾近窒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眼眸猩紅地看著我。


我滿臉憋得通紅,不自主地開始翻著白眼。


而在我意識快要渙散的時候,他終於收了手。


我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得到五髒六腑都生疼。


他問我,聲音裡帶著憂傷:「為什麼呢?我們這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嗎?」


可李修渝不知道的是,他眼中的歲月靜好,是我忍住多少惡心扮出來的虛情假意。


綠珠曾問我為何這般相信她。


她說:「你就不怕那夢是我搞的鬼。」


那時的我,被她問倒,久久也給不出一個答案。


最後還是綠珠感慨地嘆了一口氣,一針見血道:


「我明白了。」


「因為你打心底就覺得,李修渝是做得出這些事的。」


我這才恍然大悟。


我怎麼會對一個毒打我的人生出情愫?


而一個毒打我的人,又怎麼會像外界說的那般深愛我?


我對李修渝,從來都隻是恐懼。


而這些恐懼,在旁人的美化之下,便變成了扭曲的愛意。


這場帝後情深的騙局,也是時候幻滅了。


李修渝廢了我,將我扔到冷宮。


臨走前,他還對我說:「隻要你能想明白,朕還願意再給你機會。」


可我不需要他給的機會。


因為,我自己的機會,來了。


9


隻是人生處處有驚喜。


當我的機會還在路上時,柔妃就給我送了好大一份禮。


我這皇後前腳被廢,柔妃後腳就眼饞起了這個位置。


她知道李修渝煩心受肘於太後,便想幫他解決掉這個麻煩,再以此功勞登上皇後這個位置。


可柔妃就是個蠢貨。


她看太後平日佛珠不離身、還時常和藹笑著,便以為太後是個好糊弄的主。


可若不是年輕時殺戮太過,太後又何需在晚年盤著佛珠,以求慰藉。


就這樣,柔妃給太後下了毒。


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太後無處不在的眼睛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太後按兵不發,直到那摻著毒的湯水遞到她面前。


姜還是老的辣。


太後不僅將柔妃關進大牢,還把髒水潑到了李修渝身上。


朝中紛紛出現「皇上指使柔妃給太後下毒」的說法。


這是太後給李修渝的警告。


我並不關心太後和李修渝的種種。


我隻覺得可惜。


柔妃腹中的胎兒何其無辜,就因母妃犯蠢,便再無出世的可能。


綠珠說這一胎會是個男嬰。


我本想扶持他做皇上,而我便做那垂簾聽政的太後。


而今看來是行不通了。


不過這樣也好,太後將「弑母」的帽子扣在了李修渝頭上,我們殷家軍起義便不再師出無名。


殷家軍,便是我的機會。


10


冷宮裡,枯葉滿地,潮湿蕭瑟。


連著Ṱų₁三日,送來的飯菜都有些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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